第10章 ☆、苦肉計
? “大家辛苦了，明天可以晚一小時來上班。”又是一個加班的日子，陳軒柟面帶歉意的對項目組成員說道。
“陳總，您和柳經理也辛苦了。那我們先回去了，您也不要忙太晚了，陳總再見！”“陳總、柳經理，再見。”“再見，路上小心。”一一道別後當頭的兩位還得繼續工作。
“郭助理，你也回家吧，剩餘的部分我和柳經理做就可以了，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一轉身，看到郭助理仍然伏案工作，非常認真，陳軒柟很是欣賞。他的這位助理，雖說是媽媽指派給他的，他也知道基本上他的事情，不論是工作還是私事，這位郭助理都會事無巨細的報告給媽媽，但是公平來講，他的工作态度還是很認真的，而且也很細心，從來不抱怨，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助理了。
小郭立馬站起來，“不不，我不辛苦，陳總您和柳經理其實才是最辛苦的，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我們都為你們的敬業精神感動，大家都說你們沒有架子，我們加班辛苦也沒有絲毫怨言，真的。”小郭說着略顯激動，“所以，陳總，您就讓我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奮鬥吧！”
陳軒柟笑笑，這個郭助理未免也太誇大其詞了，“好，一起奮鬥！”
“是！”小郭激情澎湃的應聲，惹得不遠處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清眉一陣輕笑。小郭看一眼陳總，發現他也是嘴角上翹，然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坐下。
辦公室裏的三個人專心的工作，時間慢慢過了零點誰也沒有發覺。柳清眉從洗手間回來，經過小郭身邊時，發現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鏡還戴在臉上，呈現出一個很奇怪的角度，以至于面部都有些扭曲。柳清眉樂得直想笑，一手掩着嘴，一手招呼陳軒柟過來。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小郭身邊邊看邊笑，終于吵醒了我們這位敬職盡責的萬能助理小郭。
“啊？陳總，柳經理，早！”小郭迷迷糊糊手忙腳亂的站起來，什麽狀況都沒有搞清楚。
“哈哈哈哈哈”看好戲的兩個人實在是忍不住，柳清眉笑得都倒在陳軒柟身上，陳軒柟自然地伸手摟着她。大概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姿勢多麽暧昧，又多麽自然，只管笑得開心。
無厘頭郭助理大概是腦筋還沒有從睡眠狀态轉過彎來，看着他們這樣笑着，居然傻呼呼的冒出一句，“我從來沒有見你們這麽笑過，原來如此賞心悅目。柳經理，你真的很漂亮！陳總，你在我心中就像是閃閃發光的太陽！”
他的話讓大笑的兩人又接着笑了片刻，但是同時也提醒他們有些失态，瞬間安靜下來有一點尴尬。陳軒柟清清嗓子，“郭助理，現在是淩晨兩點，你趕緊回家休息吧。”
“啊？什麽？還是晚上？”小郭猛地驚醒，臉上嘭的漲紅，“對不起，我居然睡着了，真是…”懊惱的說不出話來，“陳總，我現在清醒了，我可以繼續工作！”
“好了，郭助理，你就回家吧。”柳清眉也看不下去了，其實這位外來的助理一直以來有多認真自己也是看在眼裏的，“我命令你，馬上回家休息。”看到小郭要張口，又加上一句，“這是上司給下屬的命令。”
“好吧，謝謝柳經理。”小郭耷拉着腦袋收拾東西，“陳總、柳經理，再見，你們也盡量早點回家吧。我走了，拜拜。”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走出辦公室。
兩人笑着目送小郭離開，又趕緊回到辦公桌前忙碌。
又過了一個小時，柳清眉一邊整理手邊的文件，一邊說，“陳總，我要收工喽，你那邊怎麽樣？”半天沒有人回應，轉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陳軒柟已經扭成一團，急忙走到他身邊。
“喂，陳軒柟，你怎麽啦？”柳清眉被他的樣子吓到了，雙手捂着腹部，衣服都被抓皺了，“你出了好多汗，是不是胃痛，怎麽不早說！”用力拉起陳軒柟，向沙發走去，“呼~~你先躺一下，有沒有胃藥？”
陳軒柟的嘴唇已經泛白沒有血色，無力的說“抽屜裏。”
柳清眉急忙跑進他的辦公室，幾個抽屜胡亂翻一通，拿着一個藥盒跑出來，打開來才發現藥已經吃完了，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啊，沒有了！為什麽放一個空盒子在這裏啊！”看着躺在沙發上的陳軒柟滿頭大汗，真是想生氣，自己胃不好，幹嘛這麽拼哪！“我現在出去看有沒有二十四小時藥房，你等着我啊！”蹲在陳軒柟身邊，幫他擦擦額頭上的汗，又跑進自己辦公室拿着皮包跑出去。
“眉眉，別去了！”這邊的陳軒柟虛弱的喊着，只是柳清眉已經跑出去了。唉，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年輕女人……這下不光是胃不舒服了。
遠遠就聽到柳清眉的高跟鞋噔噔的過來，陳軒柟感到很窩心，盡管作為一個同事這樣做也是很正常的，但他更願意相信這是超出同事間的關懷。
柳清眉行色匆匆的走進來，利落的倒了一杯水，取出兩顆藥，“藥店沒有你吃的那種藥了，我買了另外一種，也不知道療效好不好，你先吃了再說，如果還是不行我就送你去醫院。”扶着陳軒柟喝完藥，又幫他擦了擦汗，然後去把兩人手頭的文件整理好。忙碌完走到沙發邊，看到陳軒柟的表情好一些了。“陳軒柟，好些了嗎？”
“好多了，眉眉，謝謝你。”陳軒柟的氣色雖然比之前好一些，但是還是不好看。
柳清眉看看手腕的表，“現在這個時間，大家都睡覺呢。要不然我幫你在酒店開間房間吧，你就先別回家了，省得打擾到你家人。”她不知道陳軒柟自己在外面住。
“我一個人住，你先回家吧，今天實在忙得太晚了。”陳軒柟早已摘掉眼鏡，不知是病痛的關系還是視力的緣故，他的眼神第一次讓柳清眉覺得放心不下。
“那你怎麽辦？”她一邊柔聲說，一邊倒水。
“我吃了藥躺一會兒就沒事了，早上回家換身衣服就行了。”陳軒柟努力扯出笑臉讓眉眉放心。
“你的意思是你就這麽拖着這副身體連軸轉？”柳清眉瞪着沙發上笑得難看的男人，對方還一副肯定的樣子，“好吧，告訴我住址，我送你回家！”
“眉眉”陳軒柟非常詫異，簡直不敢相信可以得到這種待遇，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毫無保留的把家門報出來，然後任由柳清眉把自己扶到車上，又送到家裏。一路上那幸福的眼神一直黏在柳清眉身上，就沒有一秒鐘看其他方向，因為後來他居然睡着了。
“陳軒柟，陳軒柟，到家了，回家再睡好不好？”一旁的柳清眉停好車子，輕輕推推陳軒柟，非常溫柔的叫醒他。
陳軒柟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柳清眉擔心又柔和的臉龐，剛才以為是做夢的聲音原來是真實的，那真像是老婆對老公說的話哪，好溫馨。
柳清眉又把他扶回家，“哇，沒想到你這麽重，呼~~~”把人往床上一放，氣喘籲籲。她的印象中，陳軒柟一直都是清瘦型的，這麽一路折騰，還真費勁。
歪歪的躺在床上的陳軒柟抱歉的說，“對不起，害你本來就很累還這麽麻煩。”唉，剛才多多少少有些故意把體重壓向她，卻沒有顧及到這樣做讓她多累。
柳清眉皮包随便丢在一邊，上前把陳軒柟身體擺擺正，“陳軒柟，你出汗把襯衫都弄得濕透了，脫下來吧，還是你有沒有力氣去沖一下？”單純的問話，卻讓精神不濟的陳軒柟心裏緊張一下，一時接不上話。
柳清眉嘆了口氣，“唉，看你這樣子估計是沒力氣，但是衣服還是要換掉，我幫你拿。”打開衣櫃，滿滿的都是白襯衫，各種款式，純白的、暗紋的、絲麻的、正式的、休閑的，差不多每個款式都有相同的兩件，有一些還有三件。“天哪，你真是……我一定要送你一件花襯衫！”感慨一番，然後打開抽屜找睡衣，沒有看到背後陳軒柟臉上呈現出怎樣的表情。
拉開一個抽屜，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一疊內褲 ，柳清眉倒是沒有心情顧忌什麽，關上繼續找其他抽屜，倒是一直盯着這邊的陳軒柟害羞急了，這還是他成年之後第一次有女人看到自己這麽私密的東西。
柳清眉把睡衣放在床邊，還好睡衣不是白色的。“我去幫你倒杯水，你把衣服換了吧。”然後起身走了兩步，回頭，“你可以換衣服吧，不要我幫你了吧？”然後滿意的看到陳軒柟先是楞了一下，緊接着耳根唰的紅了。之後就笑着走出卧室，不過沒有順手關門。
陳軒柟坐起來，抱着睡衣，眼睛望着門外忙碌的身影，嘴角泛出幸福滿足的笑容，原來，生病也可以如此美好。從小和姑姑最親近，父母各自忙着生意社交興趣愛好，直到陳家遭遇變故，他才受到母親的關注與重視，但是一天天長大，他才明白那份感情不是平常人單純的母愛，更多包含了期望，讓他振興陳家的期望與重責。他和母親之間的話題永遠是學業、陳家、事業、陳家。出國留學又是獨自一人在異鄉奮鬥生活，反而是姑姑時常打電話關心他的生活起居，還讓他不要光是學習，要談戀愛，享受青春時光。畢業後他去加拿大工作生活的四年，在祖父母和姑姑堂妹身邊才又找回了久違的家庭溫暖。
回國後沒多久從大宅搬出來，費雅琴沒有來他的公寓看過一次，只是有事情的時候才打電話讓他回家裏小住。這間公寓也只有他從家政公司請的阿姨每周來兩次而已，今天是第一次有第三個人進來，看着她進進出出，陳軒柟從內心深處泛出一股暖流，溫溫的，卻已讓他倍感窩心。
柳清眉端着水杯走進來，“陳軒柟，我把水和藥放在床頭櫃上，你先睡覺，如果不舒服就先吃藥，明天再說。”
“好。那你呢？”陳軒柟乖乖的躺下，卻看到柳清眉坐在沙發上，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睡着沒有事我就走，你別管我啦，趕緊睡覺，把眼睛閉上。”說着就把燈關掉。
陳軒柟想了想，還是只說了一句，“眉眉，謝謝。”
“噓，安靜，睡覺。”之後便陷入寂靜的黑暗。
這樣的狀況，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只是這次換陳軒柟在床上躺着，這個認知讓彼此突然感覺尴尬又暧昧。氣氛在黑暗的空間中流轉，沒過多久，柳清眉就站起來輕輕走出去，其實她知道陳軒柟還沒有睡着。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柳清眉仔細打量整間房間，剛才太過匆忙，都無暇注意。整體風格是簡約英式，幹淨整齊，有點哥特，家具擺放整齊，書籍和唱片都分類歸置，很有陳軒柟做事的風格。推開門走到陽臺，居然還有三盆盆栽，雖然都是比較好養的，但是在單身男人的家中出現也還是不易。
單身男人嗎？柳清眉盯着自己腳上的拖鞋，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男女款兩雙拖鞋整整齊齊擺在門前，可是衣櫃裏并沒有女人的衣物，衛生間裏也沒有女人的東西，這也只能證明他沒有同居的人，但是是否單身她還真不知道。分離的十年，從未刻意打聽過他的事情，甚至他回來來到她身邊，她也從未關心過這個問題。是真的不關心，還是潛意識認定陳軒柟還是十年前那個純淨的男生？十年了，沒有人會不變的。
突然意識到自己想的太多，有些煩躁，随意走走看看，翻翻雜志，然後輕輕走進卧室，确認陳軒柟這下是真的睡着了，才又關上門。
心裏有事，沒有睡太久便醒來，外邊已經天亮，陳軒柟看看時間已經快八點，趕緊起床沖進浴室洗了個戰鬥澡，然後換上衣服，推門。“眉眉？”
“你醒了，太好啦！看來你是沒事了，來吃早餐吧，我剛才上來順便買的。”柳清眉也已然換了衣服，看來是回過家了。“不要傻站着，陳軒柟，你是不是腦子也壞掉了，看看幾點了，吃完趕緊去公司，今天向我爸彙報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還有其他股東呢。聽着，我是一切為了今天的會議，所以你不要太感動哦！”說完還故意冷淡的不看他。
“好，你放心，今天彙報一定沒問題！”陳軒柟中氣十足，捧着柳清眉買來的早餐，神情甜蜜的好像吃着小妻子親手做的愛心餐似的，一旁的柳清眉看得都有些不自在。
“真好吃，眉眉，謝謝你，你不知道我自己搬出來住以後早餐都不怎麽吃了。”陳軒柟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盯着柳清眉。
柳清眉本來是想數落兩句，可是看到這種眼神，充滿感激和歉意還有渴望的眼神，她原本的惡言惡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你的胃就是被你這樣搞壞的，以後要注意。走吧！”
陳軒柟像個小孩似的美滋滋的跟在柳清眉身後，這幅模樣若是被崇拜他的小郭看到，一定會令他忠實追随者的心碎成片片。
世清，辦公室。
“喂，我今天看到陳總和柳經理一起來公司的，坐一輛車，柳經理的車！”
“啊，真的假的？你沒有看錯吧？”
“就是啊，雖說最近他們好像不那麽針鋒相對了，但是也不至于一下就好成那麽親密吧！”
“我發誓我看得真真切切！”
“哎呀，那這麽說，他們在一起~~~~過~~夜~~了？！”
“啊~~~~噓~~~”
一大早辦公室裏就流傳出最新八卦。
沒想到我離開後還有這麽多事情發生，怪不得昨晚他們二人輪番讓我回家，原來是嫌我這個燈泡！啊，我真是豬頭，還偏要夾在人家中間大半夜的。可是，陳總和柳經理果真如此神速的發展到這個深度了嗎？萬能助理小郭內心澎湃，一時間在心中又湧出一堆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