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十方一連給徐行發了好幾條消息。

【我是何十方，陳遲的家教，想要請你幫我個忙，有空聯系嗎？】【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當交個朋友，以後互相也有個照應】。

又覺得這些話太過于委婉，看上去有點圖謀不軌的意思，又怕直接打電話過去吵到他工作，何十方又發了一條，【既然是我有求于你，要不當面說吧，你什麽時候回梅城，你定時間，我定地點】

本來有求于人時間地點都應該對方定才好，無奈實在是囊中羞澀，才發的工資為了給陳餘開家長會，光是那雙皮鞋就用了三百多，更別說吃穿用度。要是讓徐行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人選地點，要是到時候付不起錢，那才叫丢人。

等了大半天，還以為他不想搭理自己，畢竟只見過一次，何十方剛想電話邀約，徐行卻這時候發來了回信——【周六下午五點，之後基本無事。】

【北口街童家面館。】，又等了半天，才收到徐行的回信，雖只有一個“嗯”，見他好像對這個見面地點并不介意，何十方才松了口氣。

去之前自然要先做好準備，雖說昆華現在還并不是很有名氣，網上與它有關的資料倒是不少。

“宋寧現在演都是些啥啊，連女配都是些排不上號的。”何十方唏噓道，“都是些亂七八糟不過腦子的瞎吹，看來沒出名之前都喜歡玩兒些虛的。”

醉酒那日過後，陳餘倒是一改常态，從避而不及，到現在偶爾還會主動跟何十方說上幾句。

“你跟徐行聯系了嗎？”陳餘問。

何十方點頭答道：“約好了周六下午見個面，事我還沒說，好歹請人幫忙，又不算熟，還是正式一點比較好。”

陳餘表示贊同，沒想到何十方也正經了一次。

“錢很吃緊嗎？怎麽想着要去我爸公司。可別說什麽學習上進的話，我才不信。”

何十方想了想，“錢的話，肯定不能像我之前那麽揮霍。人總要變好，也不能一輩子廢着，且不說坐吃山空，其實也沒意思的很。再說，既然你以後不想管你爸公司，作為你未來的男朋友，替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理由倒是很好，只是陳餘說過，不許自己是她未來男友。這回何十方把話說的明明白白，連狡辯的機會就沒給自己留下。或許是真情流露，說道忘我處，卻忘了這茬。

何十方不敢多說，靜靜等着陳餘發作。見良久都沒反應，還以為小姑奶奶氣傻了，他偷偷的瞥了一眼，陳餘一臉平靜地記着單詞，并沒有把自己後半句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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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有空嗎？”陳餘冷不丁的問道。

何十方回道，“有，怎麽了？”

兩人又沉默了會兒，陳餘才從嘴裏憋出來一句，“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你忙的話也沒事，我只是随便問問，就是……”

“去！你約的我肯定去。”何十方連忙應道。

難為情的時候陳餘總習慣假裝揉着鼻梁，撐開手擋着大半張臉，來掩飾臉上的不自在。

何十方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又問了句，“你想帶我去哪兒？”

陳餘趴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不停劃拉的筆尖，“就随便逛逛，你要喜歡熱鬧就去商場，你要想吃東西就去後巷。”

“有個能安靜說話的地方就很好。”

能安靜說話的地方……直接待在破車庫裏說個夠就好了，陳餘覺得何十方真是沒有情調。

讓何十方期盼已久的的周六到底還是來了。

既然是去個小面館，自己要是西裝革履未免有些顯得過于招搖，思考了一下，他最後還是套上了陳餘在地攤上給他買的“六件套”。

沒想到第一次邀約，徐行整整讓自己等了一個小時。兩個空盤子整齊的擺在桌面最顯眼的位置，徐行絲毫不在意何十方的暗示，順手把盤子疊在一起，挪到了角落。

“抱歉，久等了。公司臨時有事，這地方有些偏，我找了好半天。”徐行愧疚的說。

何十方有些哭笑不得，徐行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北口街這種多數是大排檔的“美食街”估計平日裏是聽都沒聽說過。

眼前的徐行穿着筆直的西裝，打着紅色領帶，手腕上的手表何十方倒認不出是什麽牌子，卻也能感覺到價值不菲，鞋子依舊擦的锃亮。估計意識到自己和周圍的格格不入，徐行也覺得有些不自在，将外套脫下來挂在身後的靠背上。

徐行的窘迫讓何十方的心情舒暢了許多，遲到一個小時的事也就不去和他計較了。何十方又給兩人一人點了一碗面。

“找我有什麽事？”徐行不慌不忙的問道。

何十方嘴裏嚼着面，含糊不清的說：“不知道你們公司還缺不缺人，我想進昆華，陳餘讓我來找你的，說請你幫忙的話你能給我安排。”

關鍵時刻還是要把小姑奶奶拉出來，畢竟是老板的千金，不看僧面看佛面，老板千金的推薦，即使不能給個好位置，至少也不會是個雞肋職位。

讓何十方沒想到的是，徐行在人情世故方面真是大寫的不及格，“你專業也不對口，既然是陳餘讓你來找我，我也不好回絕。這樣吧，公司的一個小演員最近勢頭還行，雖然還是新人，依舊不溫不火的，過幾年熬個二線還是很有希望。她剛好缺個助理，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試試。”

好聽點叫助理，說白了就是個打雜的呗，何十方十萬個不樂意。

“人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哪有一上手就會的，專業對口的一遇到真槍實彈，該不會的一樣不會。小演員的助理……我又不是閑着沒事兒賺幾個零花錢，自己名不見經傳的，助理什麽的也可有可無。換個其他的吧。”何十方拒絕的爽快，他說話從不愛拐彎抹角。

徐行沒有明說行，也沒有明說不行，“助理這個職位見仁見智吧，娛樂圈和生意場一樣，黑的總比白的好賺錢。只是娛樂圈圖名氣，生意場圖利益，你沒有經驗，我自然也不敢把你安排在什麽太高的位置。況且給宋寧當助理，也不算太委屈你，她做事向來親力親為，只是說讓你見見場面。”

“宋寧？你是說那個小明星是宋寧？”這可是不久後的花旦，明晃晃的一塊金子，何十方自然知道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徐行點頭，心想，看來何十方對宋寧挺感興趣。

“既然是宋寧的話，我也能勉強接受，只不過……”何十方話鋒一轉，“我不想當助理，我想當宋寧的經紀人。”

徐行猶豫了一下，現在宋寧正在上升期，現在的經紀人好不容易帶她走到這步，突然說換就換，不說現在的經紀人怎麽想，何十方又毫無經驗，對宋寧以後的發展也無半點好處。

何十方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我也知道你難做，不過我敢保證，一年之內，肯定能把宋寧捧紅。但是我有個要求，宋寧的經紀人還是挂現任經紀人的名。”

何十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最後一口面，一看徐行眼前的那碗，和剛端出來的時候份量差不多。何十方感嘆到，這種好比神仙的人胃就是比普通人金貴。

徐行依舊拿筷子攪着面，“你的保證有多少可信度，能不能紅也是誰都說不準的事，公司幹什麽都要以利益為先。這樣吧，我另外給你換個人，你當經紀人，能不能成都無所謂，權當給你練手了。”

何十方搖了搖頭，“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我把話說明了，除了宋寧，其他誰都不行。”

徐行的表情依舊是明擺着的不為所動。

“徐行，既然我是誠心來求你，自然是拿你當兄弟。”遇到硬骨頭何十方就喜歡打感情牌，“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先答應我這事兒決不能告訴外人。聽上去有點扯，到時候信不信由你，我自然拿的出讓你信服的證據。”

這倒讓徐行有些好奇，雖然除了這次，他們不過才有一面之緣，自己并不覺得何十方能說出什麽讓人驚愕的秘密。

何十方清了清喉嚨，從錢包裏掏出身份證，：“不瞞你說，其實我來自2018年，陳餘五年後的男朋友。身份證上也明明白白寫着，你可以覺得是僞造的，以你的能力，去調查這個身份證的真假也不是難事兒。我可以明擺着告訴你，宋寧她就是個能賺錢的主，命裏該紅，我自然也知道她以後的發展路線和狀況。這可是拿着攻略打副本。”

徐行接過何十方遞來的身份證，左看右看也沒覺出什麽毛病，他又狐疑的盯着何十方，從懷裏掏出了錢包，想要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來進行對比。

一番比對後，徐行實在不覺得有什麽不同，但他也不能就此定論何十方是從五年後穿越過來的人，這畢竟聞所未聞，讓人不敢輕信。

“陳餘知道嗎？”徐行問。

何十方撓了撓頭，“我來梅城便是投奔陳餘來的，她早就知道，現在我也不便多說，以後再慢慢解釋，不過你得相信我，我真能當好宋寧的經紀人。”

徐行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讓何十方再給他考慮考慮。

何十方也不多說，他知道徐行是個厲害的人，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徐行只希望能讓昆華得到更多的利益，只要稍微給個宋寧的跳板，認定了自己是貨真價實的穿越貨，再想謀個好位置也是唾手可得的事了。

結賬之後二人互相道別，何十方這才想起來晚上還和陳餘有約。畢竟是和小姑奶奶的第一次約會，還是要好好準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