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行來醫院的時候特地讓文叔準備了兩份一樣的補品，吩咐給宋寧送去一份，自己提着另一份打算去找何十方。
病房裏，何十方正單手扶着牆，一臉無奈的看着陳餘。
“餘姐，餘奶奶，你就幫我把這皮帶給解開吧，一只手真的是無能為力啊，我是因為誰才變成斷臂楊過的，你可得對我負責。”
陳餘沒有搭理他，不停的翻弄着床頭的櫃子，“你特麽少廢話，誰叫你圖省事把皮帶扣卡偏了，昨天剪刀還在桌子上放着，也不知道被你扔那兒去了，自己作死活該你。”
何十方憋的滿臉通紅，突然一個哆嗦，他長嘆一口氣，緩緩地靠着牆角蹲下。
“你真要把它給剪了啊，不就幫忙解一下嘛，算我求你……我真忍不住了。”
徐行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何十方正舉着陳餘遞給他的剪刀，左手顫顫巍巍的對準那條卡死的皮帶。
上廁所這件事是何十方人生中的一大陰影，上次也是因為去了趟廁所，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五年前，這次又差點憋到失禁。
何十方躺在病床上，感覺一身輕松，“徐行你還真是來的巧，手抖的連皮帶都剪不開了，某些沒良心的都不肯來幫我一把，我還以為自己要憋的排洩功能障礙了。”
徐行也被逗的忍俊不禁，對一旁面紅耳赤的陳餘玩笑道：“因為你人家才受的傷，你這要是不好好照顧，再出了什麽事可就不是負責一兩天了。對了，陳伯父知道你過來了，讓你在這兒多住幾天，順便帶你了解了解留學的事。”
“留學？！”何十方和陳餘兩人異口同聲道。
徐行倒是坦然，“嗯，暫時只是有這個想法，畢竟出去鍍層金總是好的，你也知道你爸疼你，實在不想去的話到時候在他面前撒個嬌。再說，下個周不是月考嗎，我剛才問了你們老師，第一天上午考英語，我特地說了周四下午回去，剛好錯開。怎麽樣，大小姐滿意嗎？”
陳餘聽完後止不住的狂點頭。
何十方卻一臉失落，“你不會還要陳餘照顧我吧，小錢呢，你就不能給我請個男護工嘛！”
徐行一臉無辜，“這兩天文叔有事，小錢得在我這兒幫忙。你這個月的工資被你透支的差不多了，這邊住院還得花錢，沒多餘的工資可以給你請護工了，就陳餘湊活使吧。”
何十方不敢置信的吼道：“我這可是工傷，公司得負責的，合着我住院的錢還是扣的工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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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忍住笑意，一臉嚴肅道：“公司可沒讓你去開這個車，誰指使的誰負責，你說對吧陳餘。白天你好好看着他，你爸讓你晚上去他那兒住，到時候我讓小錢替你。”
何十方躺床上翻了個白眼兒。
陳餘無奈的點了點頭，又對徐行問道：“宋寧那邊呢，怎麽樣了？”
徐行愣了一下，回道：“聽文叔說已經好多了，過兩天就能回劇組。”
何十方冷嘲熱諷道：“人家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工傷，你也不去看兩眼，莫非你倆真是有什麽不明不白的，不然宋寧上次……”
“昨天趙姐來找過你了？”徐行打斷道，“下午給你辦理出院，明天上午來一趟公司吧，手受傷了腦子還能用就行。”
何十方懵然，“不會是要見趙姐吧……豺狼虎豹的，昨天才談過，還有什麽好說的啊，我不見。”
徐行起身，“明天上午九點，我讓小錢來接你，先走了公司還有事。”
何十方頭皮發麻，就一個選劇本的破事兒，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麽久，再怎麽說他現在也是宋寧的正牌經紀人，當初說好的全聽自己的，到了陣上又變卦了，遇到的人還一個比一個難纏。
記得當初《忘青傳》播出後網上的鋪天蓋地寫的不都是“劇本為宋寧量身定制”，“宋寧一開始試戲就被導演一眼相中”之類的嘛。何十方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都說自媒體不可信，十句話有八句都是虛的。
陳餘無聊的翻看着昨天趙姐帶來給何十方有關兩個劇組的資料，不得不說，雙方的實力懸殊，她即使什麽都不明白也能感受出《無解》比《忘青傳》的劇組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何十方一邊玩兒手機一邊啃着蘋果，無意間看到了一旁的陳餘，便問道：“你看什麽呢，低着頭瞅半天了，良心發現打算好好學習了啊。”
陳餘眉頭緊蹙，右手撥弄着指甲，“其實，《無解》的劇組更好不是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徐行和趙姐。”
何十方不屑道：“有的東西不是越好越受歡迎，戲火不火得看合不合觀衆口味。我在當時可是親身經歷了被《忘青傳》刷屏的時期，別人不信我你可得信我啊。”
陳餘放下了手上的東西，“我相信你，可是有的東西光靠你自己是争不來的，畢竟還有個鄧勻在一旁虎視眈眈，怎麽說還得靠趙姐的人脈。”
何十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宋寧最後會進哪個劇組，能不能紅，這都是注定好了的事，他就算做甩手掌櫃也不會改變什麽。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和趙姐打好關系，畢竟這也是個在昆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
趙争榮的厲害陳餘是見識過的，當初昆華零八年的時候，盈利每況愈下，幾近倒閉，還是趙争榮手下的幾個小藝人争氣，靠着拿下了幾個大導演的劇本讓昆華起死回生。徐行雖說在地位上和趙争榮平起平坐，誰都知道這是因為陳居文把他當接班人培養，真要比起來，別說徐行了，陳居文都得讓趙争榮三分。
何十方聽陳餘絮叨了不少趙争榮的光輝事跡後，突然覺得徐行真是有病，不，應該是他自己真是有病，老虎嘴裏搶肉吃，得虧這塊肉老虎嫌不肥，或許是名下藝人不少，宋寧雖說很有潛力，但畢竟是個新人，趙争榮暫時還看不上她。
于是第二天上午，一大早便趕到徐行辦公室翹首盼望趙争榮的何十方居然一改常态。
“我覺得趙姐說的很有道理，《無解》的劇組的确是非常不錯。”
趙争榮和徐行都不明所以。
徐行忍不住先發話，“昨天還争着說必須拿下《忘青傳》，怎麽今天突然改變主意？不是料定了這部劇會火嗎？”
何十方表情似笑非笑，“我在選劇本方面是新人，哪有趙姐資歷深厚。就算我覺得《忘青》會火，但保不準《無解》會更火，既然大家都覺得《無解》更合适，我就沒有必要執意于《忘青》，現在還是先讨論一下怎麽從鄧勻手裏搶下盡量好的資源吧。”
徐行搞不懂何十方這是個什麽路子，趙姐卻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這麽想最好。”
徐行又問，“那你打算怎麽辦，看看鄧勻買的那些熱搜就知道，她對這部戲算是咬住不放了。”
何十方突然一臉精明，“她買我們也買。”
趙争榮不解，“鄧勻背後的金主聽說是中慶的老總，我們怎麽比的過他們，就算熱度上去了後面要打點的地方我們也拼不過，宋寧暫時不值得我們在她身上投資這麽多。”
何十方在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宋寧的确是不值得這麽大的投資去捧，不過一年後的宋寧，給昆華帶來的純收入可能是這筆投資的十幾倍。
“我沒說給宋寧買熱搜。”何十方聳了聳肩，“我是說幫鄧勻買。”
看着眼前不明所以的二人，何十方又解釋道：“我聽說謝導最讨厭大規模的炒作，這種對藝術追求較高的導演倒是不多了。角色到底給誰，錢說了不算，導演說了才算。我們就看看在謝導心裏，到底是藝術重要還是錢重要。”
“你想怎麽弄？”趙争榮顯然對何十方的想法很感興趣。
“給鄧勻買熱搜——‘《無解》劇本簡直是為鄧勻量身定制’、‘謝導對鄧勻十分看好已內定為新劇女主’、‘鄧勻對謝導新劇的看法獨到深受謝導喜愛’……這樣的話題多買幾個上去，輪番轟炸，我們就給他們展示一下什麽叫做适得其反。”
剛好，以前看過有關宋寧的通告都可以給鄧勻照搬上去。
徐行對何十方的建議不做評價，只要對昆華有好處，黑的白的一并上便是。趙争榮倒是對何十方刮目相看，倒和前幾天病床上的判若兩人。
二人最後達成一致，宋寧這部劇還有半個月左右殺青，但鄧勻作為主角至少還要在劇組呆一個月，熱搜得盡快買起來，等宋寧這部劇一殺青就趕緊安排試戲。
何十方帶着小錢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徐行辦公室。
小錢忍不住問道：“何總，剛才你和趙姐談得怎麽樣？”
何十方把手搭在小錢肩上，“必須融洽，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我保證宋寧開春之後就能跟那花兒似的大紅大紫。”
二人正走着，轉角後突然看到一群人從眼前走過，正中間的是個黃毛的外國人。
何十方左手緊握，對小錢問道：“這中間的黃毛你認不認識。”
小錢見何十方臉色不對趕緊回道：“嗯，好像是開發部的。”
何十方愣了半晌，終于說到：“等老子把宋寧帶火了，接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踢出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