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2第章 (7)
的脖頸，還沒來得及反應，卻突然感覺自己側臉上落下了輕輕的一個吻。
她擡頭看去，和嚴千霜對視，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藏不住的情意，“你親了我一口，我也親你一口，扯平了。”
她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聲音也低了下去，“我好困啊。”
“睡吧。”蘇枘白掙開了她的手，替她蓋好被子，又把多餘的燈給關掉，只留下了床頭的一盞小夜燈。
嚴千霜閉上眼睛，睡顏安靜美好，完全看不出來她之前有多麽調皮。
蘇枘白看了好一會兒，才拿了自己的衣服，輕手輕腳地出去了，然後一夜都沒進去。
第二天上午，嚴大小姐酒醒了，她盯着房間裏的擺設左看看，右看看，完全忘記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這時候才隐約明白了，自己多半是遭了別人的道，就是不知道她現在在誰的家裏。
嚴大小姐掃了一圈，在書桌上看到了一張全家福，心裏總算是有了底。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唇角勾起一點兒笑容，鞋子也沒穿，直接光着白嫩嫩的腳丫，推開門走出去。
蘇枘白早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她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細框的，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累贅，反而很襯她的氣質。
嚴千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早啊，蘇姐姐，你今兒個怎麽帶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整個人都變了。”
蘇枘白手指摩挲着報紙，隔着眼鏡打量她的神色，心裏有了猜測，嚴千霜大概是已經記不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這樣也好。
她掃了一眼，卻突然皺起了眉頭，手裏的報紙也放下了，神情嚴肅，“怎麽不穿鞋？”
嚴千霜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恥，她幾步走到蘇枘白的身邊，挨着她坐下，“忘記了。”
蘇枘白抿唇，一語不發，只是心思再也沒放在報紙身上。
嚴千霜看着她，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她懶洋洋地靠着蘇枘白，“枘白，我怎麽突然就到你家了？”
蘇枘白神色不變，看也沒看她，“你喝醉了，給我打的電話。”
嚴千霜隐約記得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不過再後面的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真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來接我，我昨晚沒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嚴大小姐有點兒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美色給迷了眼，做出一些與她的形象不相符的事情來。
她打量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蘇枘白表情有什麽異樣，對方的态度甚至比以前還要好，這讓她虛虛松了口氣。
蘇枘白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嚴千霜在門口的撒嬌，在沙發上的糾纏，還有那一個難以忘記的輕吻。
只是這些她都不可能告訴嚴千霜，所以她只搖了搖頭，“你很安分。”
那就好。
嚴千霜放心了，她跑到卧室裏去，把鞋子穿好，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們是一起睡的嗎？”
蘇枘白愣了愣，“沒有。”
嚴千霜覺得可惜，大好的機會，可惜她喝醉了，唉，失策。
兩個人心裏都有事瞞着對方，所以下意識地就回避了昨晚的話題，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在蘇枘白家吃完飯，嚴千霜才不情不願地回了自己家。
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了。
嚴大小姐給青葉的員工放了兩天假，自己也有時間休息兩天。
她的身份至今還是大家讨論得很激烈的一個話題。
大家心裏都有猜測，嚴江懷那天的态度更像是已經承認了，然而嚴千霜這邊什麽也沒表示，大家心裏急得很，卻又得不到答案。
休息了兩天，嚴千霜精神飽滿地去上班，然而她總覺得林秘書的态度奇奇怪怪的。具體表現在，對方總是趁她不注意，偷偷看她。
“你看我做什麽？”嚴大小姐忍不住叫住了他，“有話你就直說。”
林秘書像個被欺壓了許久的小媳婦一樣。
“哼，我沒想到，小嚴總居然是這樣的人。”
嚴千霜：？？我好委屈！
第 52 章
林秘書一臉委屈, 然而卻怎麽也不肯說究竟發生了什麽，特別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小嚴總，那個名花花，您準備怎麽處理。”
嚴千霜差點都快把這個人給忘記了，她現在才覺得自己是真的蠢，名花花的招數其實也不高明，怪就怪在她先入為主, 又被對方純真的面容給欺騙了。
簡直丢臉丢大發了。
“我上一次就說過了，青葉不需要那些心思不純的主播, 就算有那個心，也別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嚴千霜靠在椅背上，開始用嚴肅來掩飾自己的尴尬, “調出酒店的監控，直接和名花花解約吧。”
“是。”林秘書想得要更多一些, 其實他想要抱怨小嚴總, 也不是為了對方雙标的事。昨晚嚴江懷就在宴會現場, 那件事根本就瞞不了他。
嚴大總裁又驚又怒, 滿心都是懊悔, 都怪他不夠仔細, 差點兒就讓妹妹受苦了。
嚴江懷感到很自責，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把林秘書以及安保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林秘書委屈啊，他一個勤勤懇懇的員工，以前年年都拿小紅花。但自從在小嚴總手下做事以後，就老是被老板罵, 太委屈了。
不過這些事，林秘書都沒好意思跟嚴千霜說，太丢臉了。
解決了名花花，嚴千霜才有心思去想微博上的事情。
大家并沒有因為她不回應就失去興趣，反而對真相更是好奇，不過現在罵她的人倒是基本上沒怎麽看見了，嚴千霜看了一會兒，就關了微博。
粉絲都叫着讓她直播，嚴千霜沒想着拒絕，逃避從來都不是嚴大小姐的風格。
工作堆了兩天，小嚴總不能再偷懶，只好辛辛苦苦地處理文件，讓林秘書欣慰得不行。
快到中午的時候，小嚴總終于放下了手裏的文件，準備去騷擾一下蘇總。
然而沒等她給蘇枘白發消息，嚴千霜就先看到了另一個人的消息，很簡短的一句話，卻讓她忍不住有些出神。
“千霜，我回來了。”
發消息的人叫做季忘然，是嚴千霜從六歲玩到十六歲的好朋友，也是…讓她發現自己喜歡女孩子的人。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嚴千霜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青梅給帶上一條不歸路。
年少時的嚴千霜和季忘然性格相似，脾氣相當，但是嚴千霜還不喜歡泡吧，只是個被寵壞了，脾氣不大好的千金大小姐。
是季忘然帶她泡吧喝酒，帶她進入成年人放縱的世界。
嚴千霜剛開始接觸，也不明白樂趣在哪裏，直到某一天，她偶然發現季忘然懷裏抱着個清純的女孩子，紅唇在對方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唇印。
那是嚴千霜第一次知道，什麽叫百合。
心思尚且單純的嚴千霜被放肆頹廢的季忘然迷了眼，從此再也沒對男生動過心。
那種暧昧又難言的心思早就随着季忘然的出國而消散，現在想起來，也不過是感慨幾句罷了。
嚴千霜想了很多，也許那時候的季忘然并非沒有發覺她的心思，只是從來沒有挑明，季忘然更像一個清醒無情的獵人，在陷阱外面，看着她堕落掙紮。
後來獵人走了，掉落陷阱的獵物卻再也沒逃出來。
嚴千霜想着想着，又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現在說這些早已經沒用了，她已經歇了對季忘然的心思。只是對方畢竟是她第一個感到心動的女孩子，她沒辦法對季忘然狠心不理會罷了。
小嚴總搖了搖頭，給對方回複了一句。
“到了嗎？要不要出來聚聚？”
發完之後，她果斷地點開了蘇枘白的頭像。還是蘇姐姐好啊，潔身自好，人又漂亮又可愛。
蘇枘白回複得特別快，就像是專門盯着手機看一樣。
“你吃飯了嗎？”
“還沒有呢，工作了一上午，好餓啊。”嚴千霜賣了個萌，那些煩心事都不去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蘇枘白隔了一會兒才又回複她，語氣裏還帶着一點兒關切，“不去吃飯嗎？”
“工作還沒做完，再等等吧。”
“注意休息，不要不顧身體。”
嚴千霜都應了，她發現蘇姐姐現在越來越體貼了，明明自己就是一個工作狂，卻偏偏還來勸她。
東聊一句西聊一句，時間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嚴千霜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吃飯，結果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進來。”
是林秘書，不過他懷裏還包了一個大木盒。
“這是什麽？”小嚴總看着有點兒眼熟，一時間又忘了自己在哪裏看到過。
“小嚴總定的飯嗎？剛剛有人送來的，指名說是給您的。”
嚴千霜好奇地接過去，心裏隐隐有一個猜測，她只跟蘇枘白一個人說了自己沒吃飯，看林秘書也一臉疑惑，應該也不可能是她哥送來的。
只是這件事還有點兒出乎她的意料，她只是覺得蘇枘白變得體貼了，但也沒想過對方會體貼到這個地步。
“你先放這兒吧。”小嚴總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看着眼熟了。這是本市一家很有名的餐廳，據說做出來的飯菜很好吃，不過也非常貴就是了。
嚴千霜自己沒去過，但她很久之前調查蘇枘白時，曾經看到過，蘇枘白好像很喜歡這家餐廳的飯菜。
心裏甜滋滋的嚴千霜拿起手機拍了兩張，給蘇枘白發過去，特別得瑟。
“也不知道是哪個美人這麽好心，知道我沒吃飯，還特意給我送了飯過來。”
蘇枘白也沒承認是自己，“那你就嘗嘗吧。”
“你真不知道是誰？”嚴千霜就喜歡她這副假裝正經的模樣，她甚至都能想象出蘇枘白的神情，肯定是嚴肅正經。
“我想讓你嘗嘗。”
嚴千霜從這句話裏看出了幾分寵溺的意味，她像個被投食的小寵物一樣，然而嚴大小姐沒覺得不高興，反而特別興奮。
“蘇姐姐真好，愛你呀！”
嚴千霜說慣了這樣的話，一時間也沒矜持，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給蘇枘白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蘇枘白沒回消息，嚴千霜也不在意，開始享受來自蘇總的愛的午餐。
然而另一邊，星啓集團總裁辦公室，蘇枘白單手扣着手機，透紅的嘴唇緊抿着，微微閉着眼睛，耳朵早已紅透。
她被嚴千霜那句愛你弄得臉紅心跳，心裏頭升起了一點兒幻想，又不能确定，不敢去詢問，只能自己一個人苦惱。
張秘書給蘇總倒咖啡，無意間瞥見了蘇總紅紅的耳朵，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久久無法回神，也忘記了自己應該出去。
蘇枘白擡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張秘書在老板冷淡的一眼裏終于回過神來，心裏慌得不行，她這已經是第幾次對着蘇總發呆了，要不得要不得，蘇總不會覺得她不認真工作吧？
張秘書想馬上出去，結果卻被蘇枘白給叫住了，她強裝鎮定，“蘇總，您還有什麽吩咐？”
蘇枘白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拿私事去打擾下屬，但她自己又實在不明白。
張秘書一看她的表情，心裏更是絕望，自己不會就這麽涼了吧，她還沒有看到嚴小姐和蘇總官宣呢，太虧了。
蘇枘白沒注意到她的出神，事實上，她自己也感覺很煩惱。
“我問你，假如有個人跟你說愛你，是什麽意思？”
張秘書一下子就想到了嚴千霜，但是嚴小姐和蘇總不是就快實錘了嗎，嚴小姐跟蘇總應該說了不少情話吧，蘇總不應該為此感到煩惱。
看來是哪個小妖精敢背着嚴小姐來勾搭蘇總，CP粉頭張秘書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錯誤估計了嚴千霜和蘇枘白的關系的張秘書，做了讓她無比後悔的一件事，她嘗試着親手拆了她粉的CP。
“這要看對方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的。”
蘇枘白試探着透露了一點兒，“吃飯的時候。”
張秘書更加堅定了內心的猜測，果然啊，肯定是蘇總出去應酬的時候，遇到了心思不正的人，對方居然還敢這麽嚣張，跟蘇總說騷話。
張秘書特別肯定地笑了笑，“蘇總，那對方肯定是開玩笑的。”
蘇枘白臉上的表情不算特別失望，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她輕輕地應了一聲，沒說話，手指卻無意識地抓緊了手機。
張秘書一看，蘇總應該也沒那麽在乎對方，她要幫助老板快刀斬亂麻才行，不能讓嚴小姐發現了。
張秘書只要一想到嬌媚甜軟的嚴小姐發現蘇總身邊有其他小妖精時，可能會露出的淚眼朦胧的表情，就覺得心裏難受。
“蘇總您可能不知道，現在的很多人都會把愛挂在嘴邊，但其實并不是真的指愛情，可能只是表達感謝或者親近的一種方式。”
蘇枘白點了點頭，沒等張秘書再說更多，她就低垂着眉眼，冷淡地說道，“你先出去吧。”
張秘書又怕自己說太多，反而适得其反，她俯了俯身，“蘇總您有事就叫我，我先出去了。”
蘇枘白耳朵裏聽着關門的聲音，她眼睛看向窗外，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淡漠到了極致。
其實她心裏早就有底，嚴千霜看起來對她親近，也總是和她撒嬌，蘇枘白卻沒看出來對方對她有多少感情。
或許對方只是因為好奇，她也是從好奇開始的，但她比嚴千霜淪陷得快，在對方依舊只是好奇時，她就已經從好奇變成喜歡了。
蘇枘白伸出手，遮住了眼前的光，虛虛一抓，手裏卻什麽也沒有。
她嗤笑了一聲，很輕，消失在空氣裏，誰也沒聽見。
第 53 章
嚴千霜給季忘然發的消息, 對方是在她快下班的時候才回複的，約她在以前經常去的酒吧見面。
嚴千霜以前和季忘然經常去，後來季忘然出國了，沒提前告訴她，而是突然通知她的。年少時的嚴千霜感到心裏有一股說不出的憤怒和失望，可能還帶着一點兒不舍。
季忘然走後，她再也沒去過那家酒吧。
她以前是怕睹物思人, 然而她現在連人都不在乎了，更別說是小小的酒吧。
嚴大小姐大大方方地應了, 又趕回家換了身衣服，一襲緊身短裙，勾勒出她曲線優美的身材。
嚴千霜到的時候, 沒用多大的力氣，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季忘然的位置。
對方還是坐在她們以前的專屬座位上, 身邊還跟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嚴千霜的到來, 引起了一點兒騷動, 也讓季忘然注意到了她。
對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子, 然後站起身來, “你來了, 怎麽也沒有跟我說一聲？”
“我又不是找不到位置，何必要跟你說呢？”嚴千霜笑着同那個女孩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季忘然想要拉她的手，被嚴千霜躲了一下，她愣了愣, 然後笑眯眯地坐下了，“幾年不見，你的變化可真大。”
“是嗎。”嚴千霜撩了撩頭發，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女人的嬌媚意味，“我倒是覺得，你和幾年前一樣，差別不是很大。”
季忘然眯了眯眼，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會兒，倒是把身邊的女孩給忽略得一幹二淨。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中間隔了這幾年，到底還是有些差別，你現在有對象嗎？”
嚴千霜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甜蜜又美好，“有吧。”
季忘然猛地捏緊了手裏的酒杯，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她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怎麽有這樣的好事，也不跟我分享分享？”
嚴千霜就像是沒注意到一樣，她背靠在沙發上，仰起脖子，露出一截修長優美的弧度，引得季忘然眸光暗了暗，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本來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況且你又去了國外。”嚴千霜微微閉上眼睛，像是在品嘗酒的醇香一樣，“倒是你，去了這麽幾年，也沒怎麽發消息給我。”
“我尋思着，你也不太關心我的消息。”季忘然似假還真地抱怨了一句，就跳過了這個話題，“我這次回來，就不準備走了。”
“嗯。”嚴千霜頂着她熱烈的目光，總覺得自己應該再說些什麽，于是她看向一邊被忽視許久的小姑娘，“這是你女朋友麽？”
季忘然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不是。”
小姑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忘然，最後卻在對方冰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她坐立難安，幹脆站起身，頗為氣憤地走了。
嚴千霜沒阻止，等她走了以後，才輕聲說了一句，聽不出話裏的情緒，“你以前不是最溫柔的麽，現在怎麽對女孩子這麽無情了。”
季忘然盯着她完美的側臉看，聲音放柔，“我以前那是不懂事，現在我只想對一個人溫柔。”
嚴千霜應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季忘然手指摩挲着酒杯，片刻之後，才試探着繼續問道，“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想的呢？”
嚴千霜終于轉頭盯着她，臉上是甜美可人的笑容，“我怎麽會知道呢？”
季忘然心裏沉了沉，然而她依舊不願意相信，嚴千霜這麽快就放棄了。
“你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和我說嗎？”
“我好像想不到，自己應該跟你說什麽，或者你比較了解我，知道我想要說什麽？”嚴千霜看着季忘然的臉，心裏沒有一絲波動，來之前，她還怕自己還對季忘然心存留念，現在她可以放心了。
“千霜。”季忘然斟酌了一下，“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麽回來的，你給我個準話。”
“那還真是抱歉，我不知道。”嚴千霜已經失去了再陪她玩下去的興趣，她臉上是閑适的笑容，“咱們永遠都是朋友。”
“但是你知道，我不僅僅是想和你做朋友。”季忘然想起嚴千霜之前說的戀人，她篤定對方是在欺騙自己，便笑了一聲，“光是咱們兩個人喝酒，也太無聊了，不如把你女朋友叫出來玩兒？”
嚴千霜抿唇，蘇枘白怕是不會答應她，而且她再蘇枘白面前一直裝得很乖，這要是被蘇枘白發現了她的真面目…
季忘然看她猶豫，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怕什麽，只是見個面而已。”
嚴千霜掃了她一眼，從包裏拿出手機，“好啊。”
季忘然狐疑地看着她，不太相信她真能叫出人來，“你別随便找一個人來忽悠我。”
“你跟我認識這麽久了，我像是這樣子的人嗎？”
嚴千霜給蘇枘白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了，蘇枘白的聲音裏帶着點兒疲憊，不過語調緩慢溫柔，沒有一點兒的不耐煩。
“千霜。”
“枘白，我在酒吧。”嚴千霜也不說自己究竟想幹什麽，她其實也在試探，想要看看蘇枘白對自己究竟能有多縱容。
蘇枘白皺起了眉頭，收拾東西的速度放快，她怕吓着嚴千霜，語氣都不敢放得太重，“你在哪家酒吧。”
“你要過來嗎？”嚴千霜覺得自己特別像恃寵而驕的小嬌妻，明明是她打的電話，卻搞得好像是蘇枘白自己想過來一樣。
“嗯。”蘇枘白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還在酒吧，不安全。”
“那你過來接我吧。”
嚴千霜挂了電話，才對着臉色不是很好看的季忘然說道，“我給她打了電話，不過可能要等一會兒，她比較忙。”
季忘然一想到剛剛嚴千霜特別溫柔地對着另一個人說話，心裏就升起一股怒火。
那樣甜膩的，帶着撒嬌的語氣，卻是對着別人，簡直像是在打她的臉。
“沒事，我有時間，可以慢慢等。”季忘然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
蘇枘白來得很快，季忘然是親眼看着嚴千霜乖巧地靠了過去，拉着那個女人的手撒嬌。
“你來了。”
蘇枘白同季忘然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排斥，她伸出手拍了拍嚴千霜的手背，“別擔心。”
嚴千霜觀察了一下蘇枘白的臉色，沒有在上面看到一丁點兒的不耐煩和嫌棄，再想到對方這麽快就趕了過來，她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心裏有了些猜測。
季忘然皮笑肉不笑，“千霜，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這是蘇枘白。”嚴千霜故意沒提兩個人的關系，她緊挨着蘇枘白坐下，又乖巧地給對方倒酒。
她就不信，都這樣了，季忘然還能問出口。
果然，季忘然只是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自顧自地喝了一大口酒。
蘇枘白喝得不多，只淺淺地抿了一口，她見嚴千霜一直盯着她看，便開口解釋道，“我就不喝了，待會兒還要開車。”
嚴千霜還沒說話，季忘然就笑了一聲，“蘇小姐別是酒量不好吧，我看你也不像是會喝酒的。這可不行，千霜酒量很好的，她以前和我混酒吧的時候，可是什麽酒都敢嘗試。”
蘇枘白面不改色，只是盯着嚴千霜看，一雙眼裏看不出情緒來，“是嗎。”
嚴千霜也不否認，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我那時候還小嘛，對大人的世界總是有點兒好奇。不過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已經不那樣了。”
蘇枘白輕輕地點了點頭，“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我都知道。”嚴千霜自從和蘇枘白在一起以後，就很少來酒吧這種地方，洛橙約了她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她潛意識裏就覺得，蘇枘白肯定不喜歡她這麽做。
“你能記得就好。”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秀恩愛，深深地刺痛了季忘然的心，她一直都把嚴千霜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從來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手下的獵物也會逃開。
幾年前，季忘然不是沒有發現嚴千霜的小心思，她只是不願意去挑明。她心裏享受着嚴千霜的戀慕，又不想改變兩個人的朋友關系。
後來出國以後，見了那麽多的人，她卻始終覺得沒有嚴千霜好，那時她才發現，或許她也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可惜她發現得太晚了，又不能放棄那邊的學業，直接回國，便只能耐心等待。畢業以後，又在國外呆了兩年，才匆匆忙忙地回來。
她以為她自己沒有忘記，嚴千霜應該也不會放下，結果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嚴千霜沒有在原地等她，而是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只留下她，還陷在往事裏面，走不出來。
季忘然和蘇枘白再次對視，心裏又升起了濃濃的不甘心，憑什麽她要被迫出局，明明是她先來的，要走也是蘇枘白走。
她不會放棄的。
第 54 章
蘇枘白不是沒有注意到季忘然嫉妒又排斥的目光, 只是她不願意去理會。嚴千霜沒跟她詳細介紹季忘然，她便也只當作沒看見。
“枘白，你還是不要喝了，待會兒還要開車，喝多了不安全。”
蘇枘白目光裏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她低低地應了一聲，便聽嚴千霜的, 把酒杯給放下了。
“不過，酒已經倒滿了, 不喝未免太過浪費。”嚴千霜砸吧了一下嘴巴，并不讓人感到厭煩，反而說不出的調皮可愛。
“不如我幫你喝了吧。”她端起蘇枘白的酒杯, 視線快速掃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 就着蘇枘白方才的痕跡, 把一杯酒喝得一幹二淨。
季忘然沒怎麽看清楚, 蘇枘白卻是仔細觀察, 看得明明白白, 她清了清嗓子, 喉嚨裏突然又點兒癢，心裏像是敲鼓一樣，咚咚咚地響。
嚴千霜盯着蘇枘白看，媚眼如絲，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好香啊。”
蘇枘白強裝鎮定，只是到底被她撩撥得心氣浮躁，只能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這樣，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嚴千霜怕自己像上一次一樣喝得太醉，具體發生了什麽，都記不清楚。
“這麽快就回去了嗎？這真不像是你的風格，咱們以前都是通宵的。”季忘然反複在兩個人面前提以前，蘇枘白看起來還沒有多大反應嚴千霜卻是已經不耐煩了。
“你都說了，那是以前。過了這麽久，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嚴千霜挽着蘇枘白的手，意有所指，“人都是會變的。”
“人心真的那麽善變嗎？”季忘然好像有點兒醉了，她的眼神裏帶着朦胧的懷念，又像是投過眼前的嚴千霜，在看着其他的什麽人一樣。
“人心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量的，同樣的，感情也是。”嚴千霜開始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看錯了人，季忘然這副模樣，反倒像是在怪她。
“沒有人會一直付出，付出了太久，也是會累的。”就像她以前，跟在季忘然身後，可憐巴巴地等着對方的回眸。
她不怪季忘然，因為感情這事沒法控制，季忘然不喜歡她，沒有錯。可她不能接受，幾年過去了，季忘然卻突然回來，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反過來指責她的無情。
“如果說，付出并不是沒有回報呢？”她花了幾年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心，她以為自己還不曾失去，其實早就已經什麽都沒剩下了。
“太晚了。”嚴千霜疲憊地揮了揮手，“不說了，這些話，說多了也沒有意思。我們就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枘白全程只是默默地聽着，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嚴千霜坐上車以後，她才瞥了一眼，低聲說道：“你不是說，自己不坐副駕駛嗎？”
嚴千霜哪裏還記得自己喝醉以後說過什麽，不過她以前确實和蘇枘白說過，副駕駛是出事頻率最高的地方，她不喜歡。
想到這裏，嚴大小姐又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不，有的時候，副駕駛也挺好的。”
比如撩人的時候，坐在前面顯然比坐在後面方便多了。
蘇枘白猜不透她的心思，便不再詢問，安安靜靜地開車。
嚴千霜虛虛望向窗外，只看到一片彩色的燈光，她有些出神，只是愣愣地盯着看。
蘇枘白還以為她又要說些什麽，嚴千霜卻只是問了一句，“你不好奇我和她的關系嗎？”
蘇枘白抿了抿唇，過了幾秒，才平靜地說道，“你如果願意告訴我的話，自然會告訴我的。”
嚴千霜笑了幾聲，模糊不清的，她嘆了一口氣，“你總是這樣，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關心這些問題。”
蘇枘白長長的睫毛輕顫，到底也沒開口解釋。
嚴千霜也沒想聽到她的回答，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季忘然和我做了十年的朋友，陪伴着我長大。”
“我以前其實也是喜歡男孩子的，畢竟沒有人生下來就喜歡同性，是季忘然把我帶入了一個全新的領悟。”
嚴千霜說着，突然轉過腦袋，盯着蘇枘白的側臉看，像是試探，“說起來，我以前還暗戀過她呢。”
蘇枘白握着方向盤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但她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只是聲音低啞了幾分，“那你現在呢，還喜歡她嗎？”
“我剛剛說的話，你不是都聽見了嗎？”嚴千霜從她那裏看不出來什麽，也不氣餒，只是輕聲嘆了口氣，“說實話，對于她的表現，我也覺得挺吃驚。畢竟以前她從沒說過喜歡我，就連出國也是突然決定的，沒有提前告訴我。”
“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嚴千霜看不懂季忘然，也看不懂蘇枘白，但她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己不可能會再和季忘然在一起。
至于蘇枘白麽，說不準。
“不可笑。”蘇枘白的聲音裏帶着安撫，她明白嚴千霜不僅僅是在說季忘然，其實更是在說她自己。
蘇枘白就算心裏再嫉妒，也不得不承認，年少時的愛戀總是很美好的，哪怕無疾而終，也值得好好珍藏。
嚴千霜愣了一下，“蘇姐姐，我發現，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你怎麽就那麽善解人意呢？”
蘇枘白舌尖舔了舔上颚，又想起了張秘書的話，終究什麽也沒說。
把嚴千霜送到她家門口，蘇枘白表情溫柔了些許，“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知道啦。”嚴千霜趴在她的車窗窗沿上，故意壓低了身子，V領的設計讓裏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黑色蕾絲的胸衣包裹着，只露出了胸口的一點兒雪白皮膚，還有微微隆起的弧度，剩下的全被遮住了，但只需這一點兒，便已經足夠了。
蘇枘白只是掃了一眼，立馬就移開了目光，等嚴千霜進去以後，她才驅車離開。
走了一截路，蘇枘白便将車停在路邊，捂着自己的眼睛，嘴唇微微張開，呼吸急促了一些。
剛剛壓抑得太厲害了，這時候突然放松，她的臉頰迅速染上了紅暈，低聲喘着氣。
雖然只是匆忙一眼，但那樣的風光卻是怎麽也忘不了，蘇枘白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變成這副模樣。像個猥瑣的流氓一樣，對着人家正經女孩子起了異樣的心思。
她以前也不是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