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鳳頭骢】潛伏

另一邊,在巨大圓形舞臺的後臺,付沉已經成功潛入。

灰色的黑翅鳶獨立在舞臺附近旗杆上,殷紅的雙眼緊盯地面,随時戒備着外人進入。

耳朵裏藏了枚微小的對講:“……霜青,從帳篷西側繞過去,東側兩點方向有員工正在搬運貨物。”

白色影子一閃而過,殷翔起飛,落在付沉進入帳篷的不遠處,小心盯梢。

紅色帳篷裏空氣悶熱,被關押着的動物昏昏欲睡,籠子裏散發出動物特有的味道。

付沉皺起眉,他很不喜歡看到這種場景。

現下帳篷裏沒有人,他還是小心踱過去,隐藏好自己的氣息。這裏有山羊有猴子,他一身頂級食肉類的氣味,難保不會令這些小東西尖叫起來。

沒有獸人。

付沉溜出帳篷,繼續巡視下一頂。

下一頂帳篷裏關有白虎,瞥見他進來,示威般朝他龇牙咧嘴。付沉壓低身子表示自己不想招惹麻煩,随後逛了一圈又出去了,也還是沒見到獸人。

接連四頂紅色大帳篷,付沉将後臺裏的動物挨個看了遍,也沒見到傳說中被走私來的獸人。

那麽這些獸人會在哪裏?

付沉略一思索,邁着小步子往馬場跑去。

正當一組在馬戲團裏分頭行動時,吉茜已經在衆人幫助下,成功潛入了夜總會內部。

此時白天,夜總會裏打烊休息,美洲獅鬼魅般的身影在桌椅間穿行,猶如身處幽暗的美洲叢林。

方才徐偲将監控黑掉三分鐘,換上了靜止畫面,吉茜成功把竊聽器藏在了沙發後面以及茶幾下方,又悄無聲息地溜出來。

此時她遇到了麻煩,走廊上腳步聲動,聽起來有七八人,吉茜腦內飛速旋轉,做了和昨晚的付沉一樣的舉動。

她助跑幾步跳上房梁,裝飾花草沙沙響動,她趕緊壓低身子藏好。

四個強壯的黑衣人排成一隊,腳步沉穩地下了樓梯,在樓梯下方陰暗的樓梯間處敲開一扇小窗。

就着電子屏瑩瑩亮光印上手印,随後喬裝成木牆的厚重金屬門緩緩打開,四個黑衣人鑽了進去。

吉茜琥珀色的雙瞳目不轉睛,那四個人額頂無一例外長着長角,肯定是獸人無誤。

那麽這扇門通向哪裏?

離監控恢複還有一分鐘,吉茜悄聲爬下房梁,沿牆根溜出了夜總會。

海灣碼頭,付雲成功溜上了一艘貨船。

趙漢東去搜查緊鄰着貨船的游艇,兩人商議分頭行動,鳴笛為號。

彼時船員正趁着正午時間小睡一會兒,付雲悄無聲息溜進船的下部,用工具轉開門鎖,将厚重大門打開。

船艙內漆黑一片,不時有細微尖銳的呼吸聲傳來。付雲擰開手電小心前進,沒多久他就碰上了第一個金屬籠。

同在港口時見到的“紅犬”所用高強度金屬籠一樣,籠子寬大厚重,插翅難飛。

裏頭蹲伏着一頭巨大的黑色動物,厚實皮毛下呼吸平穩起伏,卻能看得出這頭獸所蘊含的巨大力量,光是看見虬勁的腱子肉就覺得驚心動魄。

一頭美洲野牛,付雲皺眉。

這頭野牛很明顯被麻暈了,估計是将要卸貨,船員給他們挨個吹了針,付雲能看到牛肩上仍懸着一支針管。

越往裏潛入,越令人心驚。

手電照到的地方皆是鐵籠,鐵栅密密麻麻地重疊在一起,形成一片禁锢的森林。

若是在戌狗那裏見到的三十二只獸人是開胃菜,那這個船艙裏關押着的可算是宴席上的第一道菜了。

不同于戌狗的雜亂堆放,船艙裏每一只鐵籠都有對應的編號,相同編號開頭的籠子碼放在一起,代表自同一個地區而來。

現在這裏堆有野牛和獅豹等走獸,除此之外,搭在大籠子上的金屬鳥籠裏關押有鷹隼和鳥雀。

幾乎走私來了一個動物園。

飛禽沒有被麻醉,見到光亮晃過,撲閃着翅膀發出啼叫。

一艘小型貨船有兩個倉,海灣處今早停靠了四艘。

不知是從哪個洲哪個國家運來的,這麽大的走私量,已經足以驚動到特控局之上的異管部了。

付雲想了想,将自己随身攜帶的定位器小心安裝在一只金屬籠的縫隙處,随後悄悄撤出船艙。

付沉又碰上了午和未。

打死他也不會想到,大中午的午居然會和未兩個單獨出現在馬戲團的馬場裏,偷窺的也還是他。

付沉剛溜進馬場便聽到大門處有響動,随後趕緊鑽進一旁的幹草垛,利用幹草遮掩氣息。

大門打開,午騎着一匹高大的青灰色駿馬趾高氣昂走了進來。

這匹馬毛色稀罕,身形壯碩,順從沉穩,付沉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馬。

午從馬背上閑閑跳下,檢閱着馬房裏的衆馬。

馬戲團裏的馬為追求視覺效果,以白馬居多,故而馬房裏的馬有一部分都是白馬,除此外便是用來□□的棗紅馬。

但現在最盡頭的馬房裏跪伏着一匹黑馬,聽到午走過來的動靜才踉跄起身,長鬃淩亂,一身鞭痕,鼻息沉重,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午,似要噴出火來。

午拿着馬鞭的手背在身後,似是在欣賞這匹不屈的駿馬:“讓我們來看看這位勇士,今天可否允許我騎一騎。”

說着,朝旁邊揚手:“開門。”

午的青灰色坐騎溫順走過去,低頭為黑馬打開馬房的門。

付沉以為那匹瀕臨爆發的黑馬會直接沖出來尥蹶子,不想他卻是低着頭,十分安靜地走了出來。

午眯起鷹眼,沖自己的馬一擺頭:“你去。”

青灰色馬立起身,變回人形,竟是未。未的人形同正常人毫無差別,眼瞳漆黑,身後也沒有紮起的粗糙馬尾,是以付沉未曾料到他會是獸人。

未的馬鞍化為他身上的黑色制服,他從午手上接過馬鞭,鞍也不用,揪住黑馬的一縷馬鬃便騎上去。

黑馬掙紮起來,未大吼着揚鞭狠抽在馬身上,黑馬掙紮得更用力,想将他摔下背。

未在馬背上立得極穩,付沉這時才在正午的陽光下仔細看到他的樣貌。

未一頭粗長頭發狂野如馬鬃,打成髒辮紮在腦後,身形高大健壯,膚呈麥色,面色冷酷無情,深黑的眼瞳裏盡是冰霜。

黑馬沒過一會兒便筋疲力盡,蹦跶了幾下便沒了力氣,四腿顫抖。

午滿意地走過去瞧,未扯着馬鬃強迫黑馬擡頭。

黑馬的眼神裏已無鬥意,滿是疲倦和痛苦。午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行了,下來吧。”

未跳下馬,午拍拍黑馬脖子,示意他随自己走動。

黑馬聽話而溫順。

午将黑馬牽到一個幹淨的水槽邊,打開水龍頭。

清水嘩嘩而流,立刻帶起一陣涼意,在燥熱的天氣裏顯得十分誘人。

付沉看到黑馬前腿微動,卻終究沒低下頭喝水。

午等了一會,才如賞賜般道:“喝吧。”

黑馬将頭埋下去,馬槽裏的水如漏了底般飛速下降,黑馬修長的脖頸不住鼓動,架勢似渴了好幾天。

午似是憐憫般撫摸着馬脖子上的鬃毛:“這匹已經成了,帶下去給吃頓好飯,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交給袁生。”

說着,又偏頭看了看馬身上的鞭痕,那裏新舊傷交織,最新的幾道正是方才未用馬鞭抽出來的幾道,午誇獎道:“你的手法又進步了。”

未沉默不語。

午擺擺手,未立刻變回青灰色駿馬,載着午走出馬場大門,随後有兩名穿着馬場制服的人拿着辔頭進來,給黑馬套上,牽着他走出馬場。

馬場重又恢複安靜。

付沉想了想,給遠處的殷翔發了個信號,随即溜出馬場,悄悄跟上牽着黑馬的兩個人。

杜賓已經從樓梯間的隧道溜了進去,耳機裏徐偲在小聲指揮。

吉茜将隧道的消息帶了出來,衆人一商議,決定打鐵趁熱,待稍晚時候夜總會開門可能就沒機會了。

二組決定派經驗豐富又有脫身能力的杜賓冒險潛伏。杜賓帶着徐偲給的萬能密匙小心來到樓梯間,徐偲三下五除二遠程遙控搞定了門鎖。

“杜賓,進去之後千萬小心!”

棕褐大狗鑽進了樓梯間,金屬門緩緩合上,二組的人盯着杜賓胸前實時監控的畫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隧道盡頭一扇模糊不清的玻璃防護門,隐約可見裏面人員穿着白大褂在走動,杜賓想了想,躲在門邊陰暗處。

過了一會兒,門上想起密碼輸入的聲音,一隊長着羊角的獸人列隊走出來。

杜賓壓低身子藏在陰影中,待守衛走過,趁着門關上的最後一瞬間溜進去。

玻璃門的那邊是一間極大的實驗室,裏頭有正在工作的人頻繁走動,杜賓不敢輕舉妄動,先找了一個角落藏起來。

四下觀察過後,杜賓溜進一間房間。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白大褂戴厚重口罩的人走了出來,胸口戴着證明身份的牌子。

杜賓一路大搖大擺通過關卡,路過的獸人守衛對他視而不見。

杜賓同付沉一樣,極會隐藏自己的氣息,放在野外定是一等一的獵手,這項本領在眼鼻衆多的實驗室裏堪稱救命的本事。

穿過一排混亂的實驗區,杜賓穿過一條白色隧道,來到一片極寬闊的區域。

偌大白色空間內,穿着黑色制服的獸人正在進行訓練,招式嚴密,裝備齊全,俨然特控局訓練場的複刻版。

杜賓心情沉了下去,這個午,竟然在秘密訓練一支地下軍隊,這件事得趕緊通知“麒”組。

耳機裏徐偲通知杜賓撤退,他們已經取得了關鍵性的證據,切莫打草驚蛇。

杜賓同意,将臉上口罩遮得更嚴實,正欲原路返回時,頭頂的警報卻響了。

警報響徹整個場地,紅燈大閃,正在訓練的獸人頓時開始集結。

有人入侵!

杜賓面色一沉,快步返回原先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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