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朋友

巷子就這麽大,一群大漢和三個被圍在中間的少年,本來就有些逼仄,一覽無遺。

一身紅衣的女孩站在巷子口就更顯得格外醒目。

薛紅紅嘆了一口氣,“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女孩說着緩緩地抽出了她的劍,她的目光随着她的心不斷地平靜下來。

現在再解釋什麽,這群人也不會相信她的話。

既然如此,她又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打一場又有何懼。

她手裏有劍,她還能出招,她也不懼死亡,那戰一場又何妨。

她突然覺得有些熱血沸騰,她從未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好戰,她也從不知道自己骨子裏也有如一個江湖俠客般的悍不畏死。

與今天這些少年充滿悍勇的拼殺相比,昨天那一場真的就是小打小鬧,少年與她都沒有拼命的意思,這也是昨天她刺了少年一劍就送他酒不再相鬥下去的理由之一。

避無可避,也不想避,那便一戰吧。

所以她沒有任何留手地刺向了離她最近的大漢,一劍刺穿了他的右肩。

這時候妹子的剽悍屬性逐漸顯現出來。

薛紅紅的功力并不深,與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那些大俠們比起來,一個八歲的女孩子就算再怎麽刻苦練習,也比不上經營了幾十年的功力來得深厚。

但她卻好像天生就應該習劍一般,在出劍制敵上有出奇敏銳的直覺。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劍,在妹子手裏卻像一道閃電,迅疾刁鑽,劍劍刺穿人的右手與左腿,劍劍不空,劍劍對穿。

不多時,小巷子裏已經躺下不少人了,一點血液有些甘甜的味道在整個巷子裏彌散開來,慘叫聲也只是讓妹子的劍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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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叫的好吓人,快拿劍弄死他們。

如果大家在宿舍裏,或是自己房間裏突然看見那種據說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物種之一,你們就能理解一個女漢子為什麽如此彪悍,因為她們從來都是一邊喊着好怕怕,一邊狂風暴雨般地送小強上西天,手段之殘忍,參見紅紅劍下倒下的一地人,為你們點蠟。

胡鐵花,姬冰雁與楚留香都并不殺人,更不見血,只是制住穴位讓那些人失去戰鬥力或是只是擊暈他們。

但巷子裏血腥味卻越來越濃,濃到鼻子時靈時不靈的楚留香面色都有些難看。

胡鐵花與姬冰雁已經快要脫力了,兩個人背靠背站着,喘息聲像是從破舊的風車裏傳出,他們的肌肉微微地抽抖着,酸痛向四肢百骸蔓延,他們雖然仍是站着,但此時的他們連移動小拇指的力氣都沒有。

楚留香也只是比他們好上一點點,勉強能自己站着。

此時若是再有一個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估計随随便便都能取幾個人性命。

“噗嗤。”

薛紅紅手上的劍刺穿最後一個大漢的右肩與右手,并且用劍鞘給每個人都補了一擊,讓他們都暈過去。

這場激戰總算是落下帷幕。

薛紅紅望着滿地挺屍狀的衆人,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寂寞,好像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沉寂了。

她突然明白她父親的目光為什麽這麽的冷漠了。

因為他父親的熱情,全部的情感都随着他的劍的沉寂而沉寂。

這讓她不自覺地學着她前世很喜歡的一個劍客一樣,側着劍身,吹去劍上挂着的血。

收劍入鞘,她的眼前仿佛閃過高大巍巍的雪山,她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寂寞。

用劍支着自己還有些顫抖的身體,她是真真正正地脫力了。

她也知道,她已經習慣的将自己當做一個劍客,只是現在還是應該算一算剛剛的賬。

她盯着那個一身狼狽,目光仍是清澈的少年。

楚留香感覺到薛紅紅的視線涼涼地落在他身上,心裏不由有些內疚。

他知道,是他将一個毫無關系的小女孩扯進他的麻煩裏,他也知道薛紅紅可能在此之前從未見過血,從她剛開始臉色有些發白就知道。

然而我們家菇涼并不怕,內心強大如老夫的紅紅只會出劍好不好,讓菇涼不開森,一劍劈了好不好。

楚留香自然不知道薛紅紅剛剛還有些小激動的心理。

“咳咳,多謝姑娘仗義相救,”剛說一半,他已有些尴尬。

他應對過不少女人,他也知道怎麽讓一個生氣的女人變得笑靥如花,只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薛紅紅,實在是稱不上一個女人,最多是個女孩,而且是個長得像個假小子,武力值上相對比較剽悍的女孩子。

只是她卻救了他們,無論怎麽說一聲謝謝,和一句道歉總是要的。

可是他卻有些說不出口,他覺得言語太過輕薄,不知為什麽當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子,他就感覺她很特別,小小年紀一個人浪跡江湖,神色冷漠疏離,仿佛世上沒有一處是她的歸處,不得不讓他這個處處為家,處處有不是家的人心生一絲不同于他人的感覺。

這樣一個內心堅韌,不會為外物所左右情緒的人,他實在是說不出那些以往哄女人的話。

他從來沒有覺得他的言辭是那麽拙劣。

站在一旁的薛紅紅卻沒有了耐心,廢話,劍揮得很累,運動量太大了。

我只是個八歲的女孩子,我要休息,只是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的。

“他們為什麽要圍攻你們?”薛紅紅沖着少年問道,“我總要知道我剛剛是為了什麽拼命。”

“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有些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當有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他的秘密,那些人自然只有一個下場。”楚留香無奈道。

薛紅紅沉默了一下,楚留香的話很有道理卻又很沒道理。

明明說了什麽,偏偏他什麽也沒說。

薛紅紅知道他不想再說,也看出旁邊的兩個人快要支持不住,再不救治可能些危險。

“你們還能走嗎?”薛紅紅的聲線清冷,讓人無法将她與剛剛暴力刺穿一群大漢肩腿的那個女孩

聯系起來。

“恩,我想我們可能要麻煩你了。”楚留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現在直想把自己的鼻子揉下來。

他雖然能自己走,但是胡鐵花與姬冰雁明顯不行,他們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身上幾處傷口極深,血慢慢地将他們的衣服浸紅。

最後還是薛紅紅将幾個人扶到附近的醫館。

等醫館的大夫手忙腳亂地為幾人處理好傷口,幾個少年毫不客氣地霸占了醫館所有的臨時床位,開始了養傷。

薛紅紅在處理好自己的傷口也離開了。

再不回孟府,熱情的孟伯伯不知道要怎麽絮絮叨叨地關心她,她的長輩為什麽不是面癱就是話唠,嘤嘤,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們的紅紅顯然沒發現自己外皮是面癱臉,內心是一只蠢萌的話唠,同樣不是正常的存在。

“老臭蟲,你是從哪裏認識的小妹妹,劍法這麽好?今天下午我都看呆了,一劍一個準,刺過去和切西瓜一樣的。”終于緩過勁來的胡鐵花懶懶地躺在床上沖着隔壁床上正目送薛紅紅離開的楚留香喊道。

楚留香收回了目光,摸了摸鼻子,“她就是昨天被我偷了酒的女孩。”

胡鐵花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後大笑起來,他的笑聲透着奇怪的意味。

“她是個很特別的人,也會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楚留香笑了笑,嘴角微微翹起,看上去有些調皮。

楚留香的目光看向門外,想起他看到薛紅紅拔劍的那一刻,他一瞬間曾有種錯覺,那張有些平凡甚至與他見過的那些漂亮女人相比都可以說有些醜陋的臉,仿佛在女孩拔劍的那一刻,變得有些豔麗到不可逼視。

一身紅衣如火,熊熊燃燒,能将人所有的理智都焚燒殆盡,簡單粗暴。

“你總是有幾分運氣能交到一些不錯的朋友。”姬冰雁也不由感嘆道。

“也多虧她,我們能活下來,”楚留香像是想到什麽,神色有些黯然,“總算也是知道了我父母的下落,雖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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