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個白玉美受

北京城熙熙攘攘數百年,無邊的繁華光景像是讓人回到了百年前,多少的世家興起又颠覆,成成敗敗,起起落落也都敵不過歲月無情的凋零。

金家是北京城裏有名的豪富世家,金家公子金伴花更是一個武功相當不錯的商人,他向來都對的自己擁有的的兩樣東西很得意。

一樣是相貌,一張足夠讓不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為之着迷的臉。

第二樣便是他的白玉美人。

他出身豪富,自小就喜歡收藏一些精品,他最驕傲的就是他無意中得來的一尊白玉觀音,通體潔白,圓潤通透,他最喜歡的便是用他那雙保養得十分好的手,托起他的白玉美人把玩。

白若雪色,潔如白玉。

有友人來訪,遙見這一幕嘆道,金伴花他不僅有個白玉美人,自己也是個白玉美人。

說這話的人口氣中的驚豔,甚至帶着有些無恥垂涎的調笑,讓薛紅紅至今想到,仍是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一樣有些惡寒。

只是今天,金伴花的那張讓人驚豔不已的臉卻氣得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痛苦地扭曲着。

他坐在精致的花廳裏,眼睛狠狠地瞪着一張短箋,就像盯着一張閻王的拘票。

花廳裏還有三個人,一個神情威猛,須發皆白的的錦衣老者,另一則是有些陰鸷沉猛的黑衣人就坐在金伴花身邊,目光沉重,兩只手都放在桌上的一對精鋼判官筆。

這兩個人的目光自窗子瞧到門,又從門瞧到窗子,來來回回瞧個不停,角落裏的老人依舊坐在那裏頭也不擡的端着茶杯,抿着茶。

當一身紅衣的十六歲女孩,帶劍進門的時候,他們突然就動了,錦衣老人的一雙鐵掌直撲薛紅紅的面門,黑衣人的判官筆更是刁鑽地刺向薛紅紅持劍的右手。

這兩個人竟是問也不問就對一個女孩子出手,出手就是要廢了這個女孩。

眼見着這個大好年華的少女就要死在兩個人的聯手之下,坐在旁邊的金伴花根本就來不及出口阻止,甚至來不及捂上他的眼睛。

坐在角落裏的老人也閉上了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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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女孩會死在這一掌一刺下。

幾下刀劍相擊發出的聲音在此時如此清晰,就像響在人心口的鼓音,讓人心悸。

“你們就是這樣子待客的。”出人意料的,少女清冷的聲音在這個房間裏響起,和着地上兩人痛苦的□□聲,無端讓人感到無邊的寒意滿上心頭。

剛經過大半個月的趕路,薛紅紅好不容易按時趕到了北京城,還未松一口氣,迎面就有人想要廢了她,她自然不會任人魚肉,出手狠狠地教訓他們一下。

薛紅紅歸劍入鞘,像是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更是淡漠地看着金伴花,絲毫不在意她的腳下還躺着兩個人,身上帶着深深的傷口,臉上帶着因巨大的痛苦而産生的猙獰扭曲。

一身紅衣的女孩神色淡漠帶着一絲疲憊,一頭黑發并不像其他女子一樣盤成發髻,而是簡簡單單用一條紅色的綢帶束起,顯出女子的幾分英姿飒爽。

她的五官并不精致,只能說是普通,透着果斷堅強的雙目中暗藏幾分說不出的落寞與傷痛。

自從八年前八歲的她從北京城快馬趕回薛家莊,她的哀傷便積在她的眼底再也化不開。

她同話唠一般,卻比他父親更關心她的二叔已經瘋了。

命運仿佛突然和她來了個玩笑。

原本溫馨的薛家莊變得冷清無情。

她的父親下令閉莊,她的弟弟再也沒回來,她的二叔卻癡傻不如幼兒,而她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無力改變。

甚至到現在,她的父親連這一切為什麽發生的原因都不願再提及。

這無不讓她感到絕望。

然而,再絕望對事情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有懦夫才會逃避面對現實。

薛紅紅不是懦夫,薛紅紅眸光微動,火紅的衣,奇長的劍。

一身紅衣的她握上她的劍,她又是不将什麽放在眼裏的薛紅紅。

自信張揚,沉靜地燃燒。

這樣的人,這樣的劍,這樣的像遠山上皚皚白雪般的寂寞。

金伴花的臉色更差了。

他當然知道這個穿紅衣的女人是誰。

無論是誰有那麽一兩個損友都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他也不例外。

他最大的損友自然是家住京城月卷簾子,從他穿開裆褲就認識的邱小侯,但他最不想見的卻是眼前這個邱小侯介紹給他認識的女孩。

“你怎麽來了?”金伴花頭痛地看着薛紅紅。

薛紅紅冷冷道,“我若是不來,你怕是只能從黑市上買回你的白玉美人了?”

“你都知道了?”

“白玉美人還是放在他的原主那裏的好,這是那個色鬼說的。”薛紅紅想到那個贊金伴花白玉美人的色鬼,也是有些頭疼,特別當他是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向來不多,若是朋友有所要求,她自然會盡力去完成它。

金伴花水潤的小嘴微微地翹起,劃開一個傾倒衆生,只讓一旁的妹紙內心驚叫,好一個如白玉美人般的美受。

金伴花又像是想到什麽,有些悵然地坐回去,再無一絲先前的擔憂,只是盯着手中的杯子喃喃道,“是了,也只有他會拜托你。”

突地他又尖叫起來,“他為什麽不自己來?他就這樣不敢見我?”

“金伴花你夠了,他若不是有要緊的事,他會不來,若是他不擔心你,也不會讓我來保護白玉美人。”薛紅紅不耐煩地打斷了金伴花明顯是無理取鬧的行為。

拜托,你這是撒嬌,告狀,想要秀恩愛是吧。

真把我當兄弟看,真就這樣讓我個女孩像是個漢子一樣摟着如同嬌羞少女的男人,軟聲細語地安慰你,這樣真的好嗎?

在場完好的幾個人都忽視了正在地上哀號的兩個人。

坐在角落的老人突然問道,“你是薛家莊的薛紅紅。”

“不愧是白衣神耳英老前輩。”薛紅紅十分有禮地向老人行了一個晚輩禮。

老人笑呵呵地受了,并且示意一旁的下人将地上的萬人敵與生死判擡下去救治。

金伴花仍是坐在那裏,單手托着腮,目光柔和且迷離,霧蒙蒙的,像是帶着一絲水汽,真是不勝嬌羞啊。

薛紅紅嘴角抽了抽,美玉美人,真是好一個白玉美受,美人嬌憐欲棄,這副樣子真是讓筆直筆直的男人都甘願變彎。

薛紅紅拿起桌上的短箋,短箋此時平鋪在光亮的大理石桌面上,自粉紅紗罩裏透出來的燭光,将淡藍的紙映成一種奇妙的淺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跡看來更飄逸潇灑,信上沒有具名,卻帶着郁金香的香氣,這缥缈而富有詩意的香氣,已足夠說明這封短箋是誰寫的。

這個像是情書節奏的風格,真是讓人無語,薛紅紅有些惡趣味的想如果那個家夥看到金伴花這個白玉美人究竟是會偷人還是偷玉。

若是偷人,這張短箋還真是楚留香送給金伴花的情書。

盜帥愛銷魂,月夜暗留香。

楚留香。

江湖上近年名頭最盛的小偷,大盜,最大的善人,最無可厚非的大俠。

薛紅紅像是不知道一般,将短箋上的字慢慢地念了出來。

“聞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極盡妍态,不勝心向往之。今夜子正,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她嘆了一口氣,“看來他要定了這白玉美人了。”

“你還會害怕一個小偷。”金伴花頗為打趣地飛了薛紅紅一眼,薛紅紅神色不變。

“就算如此,總歸是要見識一下這位強盜中的元帥,流浪中的公子。 ”老人眯起眼睛一笑,這笑聲讓有些沉重的氣氛變得緩和起來。

金伴花突然笑道:“聞得江湖人言,英老前輩只要聽到一人的呼吸之聲,便可辨出那人是男是女,有多大年齡?是何身份?無論是誰,只要他的呼吸聲被英老前輩,聽在耳裏,就一輩子再也休想逃掉,無論他逃到哪裏,英老前輩都追查得到。”

“江湖傳言總是有幾分虛假的。”老人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條線。

一旁的薛紅紅只是坐在一邊,開始望着月色出神。

一時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更鼓聲從遠處傳來,像是一個華麗表演的序幕。

“子時了,看來楚留香也不過如此。”金伴花笑道,只是他的目光忍不住瞟向牆角那副工筆仕女圖。

窗外有低沉而及有吸引力的語聲帶笑道,“白玉美人已拜領,楚留香特來致謝。”

衆人只見遠處黑暗中卓立着一條高大的身影,手裏托着個三尺長的東西,在月光下看來晶瑩而滑潤,他口中猶在笑道,“戌時取寶,子時才來拜謝,禮數欠周,恕罪恕罪。”

楚留香竟然已經偷走了白玉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開啓劇情,我家紅紅終于到了能扛起楚香香的年紀。

話說我的文對話是不是很扯,寫的是不是很啰嗦,老是感覺被自己冗長的描述繞進去,一點都不萌噠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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