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強搶的民男

松江府城的冬至總是讓人想到三五好友相聚,圍着爐子,喝着酒,吃着鮮美異常的鲈魚脍。

秋風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兮鲈魚肥。

秋風起,思鲈魚。

松江城裏最大的酒樓一品樓的臨窗雅座一早就被人定下了,難得下廚房的掌櫃都細細地洗了手,樂樂呵呵地做了一鍋鲈魚燴,吩咐小二送到那個臨窗的雅座。

認識老板的人紛紛詫異,頗為好奇這包廂裏是誰?

怎麽有這麽大的面子能讓松江府最大酒樓的老板下廚只為做一鍋鲈魚。

一個能在松江府立足下來,并且開了一個這麽大的酒樓的人怕也不是什麽尋常人。

衆人也只是好奇罷了。

畢竟也只是一鍋鲈魚脍罷了,但沒有人會為了對一鍋鲈魚的好奇闖進別人的包廂,去得罪一個連一品樓主人都要笑臉相迎的人。

紅衣的女子臨窗而坐,女人的面容平凡,她的目光卻像是一團雪中的火焰,沉寂的外表下包裹着熾熱的內心。

薛紅紅內心很平靜,畢竟沒有什麽事是現在的她會去煩心的,除了坐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的某只的小偷,還是個經常不務正業的小偷。

“莼菜銀絲嫩,鲈魚雪片肥,一品樓的手藝真是沒的說,只是到底比不上左二哥親手做的鲈魚鲙。”

某個從前風流成性如今時常癡漢求妻不得的小偷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頗為嘆謂地道。

他們二人本來約好送施傳宗回施家莊後就回薛家莊,見見天下第一劍客,順帶讓楚留香這個醜媳婦見一見公婆。

但施家奶奶意味深長的微笑去讓楚留香再也保持不住那張萬年自信溫和的笑臉,楚留香不知怎麽鬼使神差地就帶着妹紙來到了松江府。

或許,每個有了心上人的男人都喜歡向自己的朋友炫耀自己的愛人,又或許,只是楚留香的一次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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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心上人時常無視自己怎麽辦?

論時常懷疑自己心上人愛劍更愛自己怎麽辦?

“楚留香,我有沒有告訴你,薛家莊和左輕侯是世仇?”薛紅紅搖了搖頭,嘴角沒有什麽微笑,也說不上是厭惡或是其他。

楚留香明亮的雙眼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黯淡,相反更加明亮。

“你還是來了,”若不是因為他,一向對自己父親十分尊重的薛紅紅是不會來到松江府,也不會如此心平氣和地同他談論起他父親的世仇左輕侯,“左二哥是個心胸開闊的人,不會因為薛大俠就為難你”

楚留香的話說的很有自信,他說的也不是什麽假話,左輕侯真的是他所見過最為好客的主人家。

“那你還願不願意陪我去擲杯山莊?”

薛紅紅卻對他誘使自己去擲杯山莊表示嗤之以鼻,毫無興趣,相反街上那對行跡異常的主仆更得她的注意,待她認出那人是誰,妹子不由地輕咦了一聲。

“那是擲杯山莊的左二爺掌上那枚明珠嗎?”

一旁的楚留香聞言也不由來到窗口向外看去。

左明珠她并不是沒見過,薛家莊與擲杯山莊累世的仇恨,左輕侯雖然武力雖然不及她劍道上有幾分自信的老爹,卻也是江湖上難得的好手,兩家自八年前就不再輕易挑釁對方,一直相安無事。

左明珠她也見過幾次,是個被父親嬌寵呵護得極好的一個女孩子,有着令人羨慕的姣好家世,疼愛她的父親,屬于少女的青春臉龐,笑起來如同孩子般的梨渦,好像這世間上最美好的一切攤在她的面前讓她挑選。

不得不說,當薛紅紅第一次見到她時,是有些羨慕的,羨慕她的無憂無慮,羨慕她有一個無條件寵溺她的父親。

然而,若是讓她成為這樣的人,她又是不願的。

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是不會安于靜谧安适的小溪。

握過劍體驗過江湖上那些任性妄為的日子,便再也不願囿于一方小窩。

“真的是她,”楚留香見到薛紅紅所指的那兩人果然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小侄女和她的丫鬟,男子溫暖的吐息在薛紅紅耳畔掃過,薛紅紅不自覺地偏了偏頭,但沒有一劍将楚留香飛了,只是略皺了皺眉繼續聽那人說道。

“明珠最是乖巧,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只是為什麽”

一身男裝的左明珠背着一個大包袱,一副得到什麽大寶貝的樣子,後面跟着的小厮明顯也是個虛凰假鳳,同樣背了個大包袱,臉上卻沒有像她家小姐一樣高興的模樣,相反還不自覺帶有幾分心慌與擔憂,這主仆一喜一悲,這副奇怪違和模樣讓楚留香不由皺了皺眉。

剛想轉過頭對薛紅紅說些什麽,一陣似有似無的冷凝香氣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讓有些異心的某人一僵。

楚留香才發現自己離得少女有多近,因彎腰離少女的那雙玉色耳朵近在咫尺,他那只靈時不靈的鼻子,此刻楚留香恨不得它立時壞掉,可又舍不得那一縷時有時無的冷香,臉上的表情真是極為複雜。

薛紅紅平時那張冷素的臉再次起到了迷惑人心的作用。

“一起跟上去吧,雖然我不想見到她老子,但一個小姑娘這樣舉止異常,還是令人不放心。”

薛紅紅恍若未知,偏過頭神色素然地沖着楚留香提議道。

“兩個小姑娘們在外面卻是應該小心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更應該遇到了,自然要照拂一下。”

薛紅紅聽得某小偷故作老成的話,略黑線,楚留香和左輕侯是兄弟,她爹和左輕侯也是同輩的武林人物,同理推導楚留香和她爹也是同輩,他就是她叔叔輩。

人事艱難。

兩人的輕功若是連個小姑娘都跟不上,那就成了個笑話。

這對奇怪的主仆一路上依舊是那副樣子,一路肆無忌憚,出了城門,在郊外的一處木屋前停了下來,薛紅紅的臉色随着聽清屋內發生的事,變得越來越古怪,直看得楚留香不知道怎麽解釋。

聽聲音屋內只有三人,兩女一男,男子聲音卻透着一種虛弱。

“你到底娶不娶我?”

“不娶,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我喜歡你就行。”

“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嗎?”

“哼哼,晚了,本小姐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今天你若是乖乖地從了我,我或許會對你好一點,若是還像前幾天那般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少女嬌蠻的厲喝和男子明顯虛弱無奈的推卻從屋裏不斷傳了出來。

薛紅紅與楚留香自然聽得出那嬌蠻的女聲正是左明珠,只是這男子的聲音薛紅紅越聽越覺得熟悉,啊,那不是她弟弟薛斌的聲音嗎?

原著中的薛斌不是與左明珠有些首尾嗎?還為此上演了一出借屍還魂的戲碼。

只是現在這幅場景怎麽那麽古怪?

說好的兩情相悅少男少女為了愛情密謀借屍還魂最後用愛化解世仇呢?

怎麽是這種霸道少女強搶民男的節奏?

蹲在鍵盤前斷更半個月的作者君,苦逼的讀者等了你半個月,你就給我看這個?蠢作你快去給我死一死再回來。

屋內少女已經不滿足于言語威脅了,薛紅紅終于也知道了主仆二人包袱裏背着的究竟是什麽。

“春歌,把這套鳳冠霞帔給他換上,他既不願意娶我,那便嫁好了。”

“啊,小姐,這。。不好吧。”

“女人,你要做什麽?”

“聽我還是聽他的,快點。”

“不要,你手放哪?”衣服被扯動的聲音和着男子時不時的尖叫聲在郊外一片靜谧中格外清晰。

薛紅紅再也聽不下去了,推開門徑直進去。

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公子衣衫被撕扯得淩亂,亵衣已經被那個□□歌的丫鬟扯開了,紅色的鳳冠霞帔映着少年公子的如玉臉龐,越發妖嬈誘人。

這一幕,這一幕,無論怎麽看都不應該是楚留香口中的左輕侯那個乖巧的女兒。

她只聽過強搶民女,強搶民男那叫什麽事?

薛紅紅也不拔劍,運起輕功閃到左明珠倆主仆近前,扯起一絲冷笑,一只手扯着一個女人的衣襟,就将人丢了出去,見床上的人并沒有損傷,放下心來,開始調侃自家弟弟。

“真是從未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子,弟弟,你的這副皮相還是不要了吧,”薛紅紅饒有興味地看着衣衫不整的薛斌,神色好像沒有多少變化道。

薛斌咬了咬牙,“我道你還要多久才會進來?這個瘋女人真的是左輕侯那個老正經的女兒?風格是差太多。”

這廂兩姐弟還在互相拆臺敘舊。

剛剛順手在屋外接下左明珠主仆兩人的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略尴尬地站在一邊。

“啊,楚,叔叔,”左明珠看到了楚留香,本想與薛紅紅理論尖利的嗓音戛然而止,尖叫出聲,像是觸電一般,“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是這個登徒子欺負我,叔叔,你要為我做主。”

說着竟是如乳燕入懷,偎進楚留香的懷裏,低低的嗚咽哭泣起來,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一旁的春歌也垂下頭低低地哭起來。

姑娘,你果然好膽色,撒起潑來,衆人睥睨,撒起嬌來更是嬌态畢露,自然無比。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和這方做派直看得薛紅紅只覺得三觀被颠覆了一遍。

剛剛的一切莫非都是他們的幻聽嗎?

“明珠,你向來不是個愛說謊的孩子,”楚留香嘆了一口氣,終是舍不得疼愛的晚輩,“你怎麽會做下這樣的事?還不放了他?”

“我不要,我一定要嫁給他。”左明珠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喵刷的掙脫出楚留香的懷抱。

“楚大俠,不論如何我們姑娘的名節。。。”春歌在一旁本想勸解,卻被薛斌打斷。

“呵呵,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竟然死皮賴臉要賴上男人,你若是缺男人,街口可是有不少身強力壯的大漢。。。”少年的話語雖然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些惡毒但是配合少年這副像是被施暴的少女一樣實則是被施暴的少年,竟是分外違和。

“啊,你,你,”左明珠像是收到了什麽刺激,頭一仰竟是不管不顧地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春歌的尖叫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怎麽聽怎麽刺耳,薛紅紅下意識地在她的後頸處給了一手刀,楚留香下意識接下緩緩倒下的主仆二人,這默契度簡直像是對打家劫舍配合默契的雌雄大盜。薛紅紅為自己剛剛的想法一陣惡寒。

但一想到左明珠這幾天對她的弟弟幹出的蠢事,随即對着楚留香,亮出兩排森冷的大白牙。

“看來這左家莊只有你帶着這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去了,這兩個小姑娘也需要好好教育一下,楚留香你應該不會阻止我這受害人家屬适當地索取下補償吧。”

楚留香覺得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後悔藥的話他此時想吃下一打。

為楚香香的好胃口點32個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過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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