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海上奇遇
“原大哥,我原本不想為你感到遺憾,如今卻不免為嘆息一聲了。”薛紅紅偏過頭來,看着坐在她一側,調着案上七弦琴的原随雲,那古琴是伏羲式,配着青綠色的流蘇,倒是風雅有趣的緊。
薛紅紅讀過其上的琴銘,拓拓江湖,靡靡魔音。
不知說的是否就是他還是她薛紅紅。
“為我嘆息什麽?”原随雲擡起頭,纖細好看的手指在琴上撥出幾個純正的音,他顯然滿意的笑了笑。
“嘆息什麽?有酒不可無琴,有琴不可無酒,如今有琴有酒,你卻不能看到你的好友在這海天之間為你的琴酒不勝喜之的樣子,此不可惜可惜。”說着還搖頭晃腦地點起頭,只是眼中的狡黠是怎麽也收不住。
原随雲心下卻道,若是每天都如今朝一般,與你一起彈琴喝酒,這眼睛瞎的也值當。
幾日前,薛紅紅被一陣劇烈的搖晃驚醒,還未等她下床查看外面動向,一雙鵝黃衣裳的俏麗丫鬟便手捧清水面巾伺候洗漱。
換洗的衣物更是被折的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與她平常慣穿的紅衣別無二致,甚至還有她
特意加在幾處的暗袋,也分毫不差。
待她洗漱之後,早有小厮端上一碗三鮮蝦皮粥,用豬龍骨熬成的鮮湯足足熬了大半個時辰,顏色清白透亮,入口唯有一口鮮香從喉嚨口鑽入四肢百骸,滿足無比。
薛紅紅也不過問這船的主人是誰?
這船上的仆人穿着整潔幹淨,比之那些海上粗魯肮髒的船員完全不能相提并論,舉止客氣有禮,體貼周到,氣度自是不同其他。
而這種像是專門訓練過的仆人,你是很難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半分有關他們主人家的消息。
薛紅紅樂得自在,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他們的服侍。
這真是一條神奇而有趣的船。
“你若是喜歡,我送你一條可好?”那人果然站在門口,溫厚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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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又不是在海上呆得住的人,你送我這麽好的船我也沒什麽用處,你若真想送我什麽,不如這一路而去,你做我随叫随到的琴師可好?”薛紅紅的嘴邊帶着幾分惡作劇的狡黠。
“固所願也。”那副幹脆的樣子像是薛紅紅說了什麽他都會如這樣一般答應下來。
海上鹹風習習,仰光暖烘烘地曬在身上,薛紅紅就這麽渾身懶懶散散地躺在甲板上曬着太陽。
原随雲确如他所言,随叫随到,而我們家妹子被某些人們,咳咳咳,慣得性子有些放肆,自然極盡調戲之能事。
原随雲原本看上去就是斯文而溫厚的人,現在更是練就了一張聽到什麽都是風波不驚的臉。
薛紅紅看着原随雲在陽光下曬得有些發紅的臉,越發顯得嬌媚可愛的臉,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雖然真的有些生氣他打暈了她這件事,畢竟還是心疼他會不會因此傷了身體。
那聽完這曲便回去吧。
心軟是種病啊,美色誤人。
這廂妹紙為自己的想法糾結。
船角的妹子卻為自己竟然在這裏看到某人而震驚,掉頭而去,顯得驚慌失措。
薛紅紅偏過頭正好看到,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
“你是薛家莊的薛紅紅!”
“華山女劍客高亞男。”
“不,我。。別告訴他我在這裏,”說着逃也似的跑進了盡頭的那個船艙,那個船艙裏,這幾天将整艘船跑了一遍的薛紅紅自然也知道,正是住了一位脾氣古怪的藍老婦人的那個。
原随雲說,你不要去惹她。
大凡人上了歲數,薛紅紅都有幾分尊敬的意思在,然而那位藍老夫人實在是讓人尊敬不起來,眼中看她總帶着幾分淬骨的恨意與嫉妒。
薛紅紅還在奇怪高亞男說的是哪個他?就看到胡鐵花站在一個楠木棺材裏,順着大海的盡頭飄飄蕩蕩而來,兩只手不停揮着,“紅紅,紅紅。”
他的身後還跟着五具棺材,一排排地詭異又好笑。
這實在是一件神奇又有趣的事。
雖說胡鐵花這副恨不得将她當做救星的模樣實在是稀罕的緊,薛紅紅的滿腹心神卻全在足下輕巧一點,便身影一動落在甲板上的那個人身上。
劍眉星目,神采飛揚的臉上好像永遠帶着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的微笑。
“楚留香你什麽時候喜歡上坐棺材?”
只是半月未見,卻已久別多年,有些人只要分開後才知道,你到底有多離不開他。
甲板上那人的琴聲依舊清冽如醴,自從無花故世後已經少有這樣的琴聲。
一群在海上漂了幾天幾夜的人,自是被薛紅紅趕去洗澡收拾,一身的味道都可以熏死一頭大象。
待得幾人人模狗樣再出來時,海天上已不是剛剛的烈陽高挂,暴風雨已快臨近,風已漸漸大了,浪頭也漸漸高了。
船上的人們依舊是那樣彬彬有禮,從容不迫的樣子,鎮靜而從容的樣子仿佛他們只是去赴一場宴會。
“劫難餘生,承蒙搭救,能有一地容身,已是望外之喜。”
薛紅紅總算知道為什麽楚留香會有那麽多朋友了,這說話的本事實在是當世少見。
楚留香與原随雲兩人客套不休,兩人具是當世人傑,一番來去試探較勁實在是硝煙味太大,薛紅紅卻和胡鐵花雖對兩人這番較勁有些詫異,還是咬着耳朵問着近況,畢竟看樣子這兩個像是老學究掉進故紙堆的文绉绉模樣怕是不分個一二五是停不下來。
在座另外幾人早被無争山莊的名頭唬住,連薛衣人全盛時期都不敢上門尋麻煩的江湖第一世家,原老莊主本有無過之狠,直到五十歲那年得了個武功文采樣樣挑不錯處的獨子,原随雲。
只嘆三歲目盲,天妒英才。
白獵與英萬裏心下都是可惜,江湖上像原随雲這樣的少年也是不多見了,若說相比也只有經歷了石觀音,水母陰姬等人也從未敗過的楚留香能與之一較了。
薛紅紅和老胡那方剛将這幾日的事說了個清楚。
“老胡,你不厚道,什麽時候連母老虎都要試試啦?”
薛紅紅拿眼瞧着從她和老胡勾肩搭背開始喝酒就一直瞪着她的金靈芝。
胡鐵花臉色一紅,“什麽母老虎?紅紅你怎麽在船上,無争山莊少莊主,好大名頭,你莫非也覺得那老臭蟲臭不可聞,打算改嫁過去?”
薛紅紅涼涼瞧了胡鐵花一眼,把他瞧得心下都有些忐忑不安了,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
“我可不是你這般吃鍋望盆的人,知道你這樣的渣男,我們一般怎麽對付嗎?”
說着那眼神向下掃了掃胡鐵花下三路,胡鐵花不自覺并了并腿,馬丹,這什麽妹紙?太兇殘了。
胡鐵花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卻又是張不開口。
“你若要問我船上什麽事,我可什麽都不知道,這又不是我的船。”薛紅紅一句話就堵住老胡接下來的話,兩人胡侃那麽久,胡鐵花連在海上坐在棺材漂流這些事都講了,卻唯獨不提起影影綽綽看到的那人,薛紅紅的耐心顯然被磨得光光的。
也不顧兩人還在客套來去,舉着杯子一人灌了一杯下去,讓他們再之乎者也胡亂客套。
想要試試彼此身手就趕緊打一架,何必如此試探?
一旁的金靈芝看着薛紅紅的動作眼中的妒忌之意越深。
一個女人想要希望一個男人吃醋自然是因為自己已經吃了醋。
金靈芝溫和細語地向着席上唯一個稍微靠譜一些的白獵,夾着菜,敬着酒,就是這個道理。
只是某人的心事全放在從薛紅紅口中套出消息上,竟是一點沒在意女漢子的一番女子柔情。
船艙外風緊雨急,陰沉沉的天空與大海讓人心驚,船艙內一場宴飲下來,原随雲待人周到謙遜自是不用說。連老胡這樣不愛文绉绉說話,看不慣斯文敦厚的人都對他贊不絕口,只把一顆心掏出來要與他做了朋友。
薛紅紅帶着胡鐵花與楚留香向着船艙裏走去,甲板上一處陰影處卻閃過一道人影。
胡鐵花當下就急追上去。
薛紅紅與楚留香卻待在原地,面上笑意越深。
真是單身的老胡今年桃花大利,女漢子們的柔情喲,老胡你且受着。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下一更在何方~下一更遙遠地方,在遙遠地方~
繼續寫報告去了,摁住還在看我文的小天使們親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