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這段時間你不用過律所來了。”回去的路上，徐清舟說。
“恩？”林筱很驚訝：“怎麽了？”
“過段時間我會通知你來。”徐清舟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顯然并不想告訴她實情。
林筱也不強求，正好她感覺自己最近的想法太過瘋狂，也許靜下心來出去走走，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決定要出去走走之前，林筱與大三的教授打了個招呼，又窩在寝室裏查攻略查了好幾天。
夏吟和圓圓本來也想跟她一起去走走，但是奈何兩個人都有心無力。一個忙着準備考公務員，另一個忙着準備考教師資格證。
林筱便自己一個人收拾了行李，選擇了一個陽光明媚，氣候溫暖的海濱城市。
收拾好東西下樓，見徐清舟正倚在寝室外面的楓樹下。
林筱左瞧瞧，右看看。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等她。
徐清舟直步朝她走來，很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背包：“走吧，我送你去機場。”
林筱在心裏暗自納悶：他怎麽知道她今天要走呢？
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林筱覺得他比之前看起來滄桑了很多，就連一貫清爽的臉，也有掩不住的倦态。
“律所很忙？”林筱問。在微信群裏聽陸伯言天天在抱怨律所最近忙成一鍋粥，每天都沒有好覺睡。
搞得去林筱在群裏都不敢接話。他們忙成這樣，她卻一個人跑去潇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但是，是某人指明不要她去律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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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之前的案子出了點問題。”徐清舟扯了扯領子，瞧見她臉上過意不去的神情，解釋說：“這個案子比較複雜，你又沒有接觸，而且這次的時間很倉促，沒有時間讓你了解情況。”
“哦。”林筱心裏明白。如果讓她插手進來，他們還要浪費時間給她講解案件，而且，她也不一定能幫上什麽忙。
道理雖然都明白，可是她心裏還是有一點難過。好像，她是這個律所多餘的人。
“別想太多，你當然是律所的一份子。”一眼就看出她心思的徐清舟開解道：“正好你這次去探探路。等這次的案子結束後，律所就組織一次旅行，讓大家也放松放松。”
“恩。”林筱的心裏好受了一些，瞬間充滿了動力：“那我一定要制定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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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林筱熱得要命，趕緊跑去衛生間換了夏裝，才覺得涼爽。
雖然已經十二月底了，但是這裏的天氣仍然保持在二十多度的樣子，就連陽光，都是夏日的色彩。
林筱攔了計程車去到了早就預訂好的酒店。
游玩的旅程很快樂，時間也很快就過去了。
跨年這天，酒店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活動。
林筱跟随他們一起燒烤，游戲，跳舞。晚上，是一個大型的篝火晚會。
林筱沒有參加篝火晚會，而是一個人來到了海邊的一角。
吹着涼涼的海風，感受着這座城市猶如夏日的熱情，林筱很滿足的躺在沙灘上，一顆一顆的數天上璀璨奪目的星星。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2016你好！”林筱正專心數着星星，篝火晚會上的人群很整齊的開始倒數。
林筱在沙灘上坐起，輕輕地對自己說了一句：“林筱，新年快樂！”
倒數完，回了房間，林筱拿過手機一看。
有好幾條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
一個個看過去……
正看着，徐清舟的電話撥了進來。
“新年快樂。”他說，語氣裏，是濃濃的疲憊感。
林筱笑，感覺很窩心：“恩，你也是。”
“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
“恩，我去接你。”他說。
林筱聽到電話那頭有慌亂嘈雜的聲音，還有人叫他的名字。
“後天見，我先挂了。”徐清舟收了線。
挂了電話，林筱覺得心裏有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似乎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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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有人敲門。
林筱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現在門口。
“你怎麽會來？”林筱開門，十分意外。他怎麽會知道她在這家酒店這間房間的。
“我想跟你談談。”季宴杵在門口，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林筱看了他一眼，眼睛一閃：“進來吧。”
季宴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林筱倒給他的水，卻是許久都沒有開口。
林筱已經預感到他想要說些什麽。怕尴尬，她打開了電視機，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她把聲音調到了最低。
果不其然，沉默了許久，她聽見他的聲音在房間響起。他說：“筱筱，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麽回來嗎？”
林筱怔怔點頭。不管是她猜的，還是季郁煙告訴她的，她都知道明白。只是她一直都不想去正視這個問題。
“我跟我媽媽認真談過了。她說，如果我們真心要在一起，她不會再阻攔我們。”見她肯與他認真談談，季宴松了口氣，繼續說：“筱筱，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林筱突然就覺得有一絲好笑。為什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他媽媽終于不再阻攔我們了，我們該多感激不盡。
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的口氣有些生疏，有些陌生。她說：“然後呢？她同意了我就該感恩頌德嗎？你怎麽不問我能不能放下？當年的事情，原本就是你母親的過錯，現在倒好！”
林筱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她怕，再說下，她會說出更傷人的話。可是，該傷的那個人不應該是季宴。
“筱筱，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季宴有些着急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替我媽媽辯解什麽。當年的事情确實是她做的不對。可是，這不應該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要不是因為當年的事情發生，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我只是想知道，過了這麽多年，你還喜歡我嗎？”
看着他渴求的眼神，林筱覺得喉嚨一啞，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是我不對，是我先放棄了你。可是……你知道的，我……”季宴說着說着，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就算你拒絕我，我也再不會放棄你。”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裏是實然的堅定：“林筱，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成長。”
季宴走後，林筱一個人想了很久。
當年，事情發生後，她還是抱有希望。她以為季宴會跟她一樣，會陪在她身邊，擋掉所有荊棘。可是她忘了，他們是母子。而他們那時，僅僅是戀人未滿，如此一比較，其中的感情遠遠比她深厚得多。
兩難之下，他選擇了逃離，遠走他鄉。
她在他走的時候就已經暗暗發誓：縱然心中再怦然歡喜，她與他再無可能。
遠走他鄉的季宴，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仍然時時與她聯絡，一如他們最開始的時候。
既然他不再提及，林筱也沒主動說過，兩人仍然保持着朋友的友好關系。
一直到他回來。
所有的一切，才偏離了軌道。
林筱收了收思緒，決定不再審視他們的關系。反正當初，她早已将兩人的關系定位。
眼睛不經意間瞥見電視。
莫名覺得裏面的畫面十分熟悉。
這不是徐清舟的律所嗎？
林筱驚訝的把聲音往上調。
“據了解，正陽律所這次受到襲擊的原因與之前在昕江賓館發生的一樁強jian案件有關，具體的原因警方宣稱還在調查當中。”
畫面轉到了一處病房：“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由于這次的襲擊準而迅速，律所的人員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傷害。尤其是徐律師，據說他是這次襲擊的首要目标。據悉，徐律師已經被送往手術室緊急搶救，至于傷情如何，還要等醫生出來才知道。”
林筱目瞪口呆的盯着電視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可是，怎麽會？
剛剛他還跟自己打着電話，怎麽轉眼間就進了手術室呢？
林筱顫抖着摸到自己的手機，撥了徐清舟的電話。
電話一直打不通。
林筱挂了又打，再打，還是接不通。
最後她媽媽打了個電話給她：“筱筱，你快回來。清舟進醫院了。”
挂了電話，林筱東西都沒收拾，拿了個錢包就跑。
去機場的路上，手一直在抖。
的士小哥看到她嘴唇發白的模樣，尋思着應該出事了，也是不敢耽擱，油門往死裏踩。
聯絡不上徐清舟，林筱只有拿出手機搜實時新聞。
一張張照片看得她觸目驚心。律所的牆上，地上，一片混亂，還有稀稀拉拉的血跡。
看的越多，林筱的胸口抽得越緊。不知道，徐清舟怎麽樣了。
飛機上，對話框突然彈跳出來：“春暖花開任務完成20%……”
“獲得技能緊密相依+1……”
林筱全然沒有心情多去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