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病

第21章 生病

躺在夜麟的懷裏,西吉的思緒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眼前一片空白。

身後的哀嚎聲漸漸變小,西吉抓着夜麟衣襟的手漸漸收緊,将自己的頭一點點的埋進了他的懷裏。

夜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人,沒有說話,眼裏閃過些許疑惑。

“王。”在外牽着馬,早已等着接應的侍衛,見到抱着西吉出來的夜麟,恭敬的喊了一聲。

夜麟點了點頭,先将西吉放了上去,翻身上馬穩穩的将人困在了身前。

直到耳邊傳來馬蹄特有的噠噠聲,西吉才像是猛然間回過神來一般,眼神重新有了聚焦。目光繞過夜麟寬厚的肩膀,看向他們剛才出來的地方,此時已經燃起了沖天的火光。

……

很快回到了所住的行館,管事已經從剛開始的畢恭畢敬變成了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帶着行館裏的下人接待着,行動之間只剩小心翼翼。

對于這些人的變化,夜麟不在意,西吉則是全程由夜麟抱着,根本沒有看到他們的樣子。

“王是想先用餐,還是?”管事卑微的聲音小心的問道。

夜麟沒有去看小心翼翼詢問的管事,反而低下頭看着自己懷裏的西吉,見他臉上沾着些灰撲撲的東西,在那潔白如玉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明顯。

“先沐浴。”

“是。”

直到周身泡在溫暖的水裏,西吉才像是被解凍一般漸漸地恢複了知覺,擡頭看向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擦身的夜麟,沙啞的喊了一聲,“王。”

夜麟停下了自己手裏的動作,擡眼看向西吉,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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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經受了那麽大的刺激,即使現在腦袋開始恢複正常的運轉,西吉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開口說了那麽一句之後,再也找不到說的。此時看着夜麟淡然的盯着自己的眼睛,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選擇了閉嘴。

見西吉還是那麽一副喪氣的模樣,夜王感覺有些不舒服,伸手按住他的後頸,讓他擡頭看向自己,低聲說道:“怎麽,沒有話說了?”

西吉看着眼前的男人,盯着他那雙黑的仿佛有着深淵的眼睛,想到他剛才的所作所為,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像外面那些害怕他的人一樣害怕他的。

不管是剛開始他的下屬殺人時他表現出來的淡定,還是後來下令殺掉那些無辜之人時的冷漠,無一不顯示着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在他的心裏,人命只是草芥。

可是,西吉發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就怕不起來,甚至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安全感,潛意識裏甚至覺得只要呆在男人的懷裏,不管是遇到了什麽,他都能安然無恙。

他想,他可能是被最近發生的事情刺激瘋了,不然怎麽可能産生這種想法,覺得待在這樣一個惡魔身邊會覺得安全。他明明該害怕,明明應該想辦法逃跑,可是現在卻動彈不得。

張了張口,他沮喪的說道:“王,我好像生病了。”不然不可能見到眼前的人下令殺人都不阻止一下,甚至還覺得呆在他的身邊很安全。

夜麟看着自己懷裏新得到的小寵物,垂着頭一副很是懊惱不已的樣子,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我會請最好的大夫給你看看的。”

他想,至少在他沒有玩夠之前,這小東西應該保持完好無損的模樣,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再找到這樣一個,既漂亮,又能讓自己産生興趣的小東西。

說完,兩人之間再沒有說話,只剩下浴池裏池水流動的水流聲。

興許是水池裏的水溫太過于溫暖,又或者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在這安靜的環境中,西吉恢複的意識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最後竟然靠着夜麟睡着了。

夜麟看着自己懷裏無意識的向自己蹭了蹭,仿佛很依賴着自己的小哥兒,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紅痣,輕輕地呢喃了一聲,“可真是個嬌氣又會撒嬌的小東西。”

……

次日,西吉是被射進房間的陽光照醒的,模模糊糊間還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鳥鳴聲,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頭暈腦脹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晚上的夢,一醒來卻什麽都記不得了,只記得夢的內容亂七八糟的,不是什麽好夢。

摸了摸自己旁邊,自己身邊是空的時候,下意識的有些迷茫。

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覺的時候,只聽到面前傳來了輕輕地開門聲,接着便是一道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在西吉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墨書正一臉高興的看着自己,大聲道:“少爺,你醒了,我還說來看看你有沒有醒,好叫廚房那邊給你準備早膳。”

西吉盯着面前一臉笑容的小童,看着他還穿着往日那一身青白衣衫,甚至都有些懷疑起昨天見到的那些,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場夢了。

那夢裏鮮血淋漓的場面,那血肉橫飛的場景,那個站在人群之中高興地揮舞着巨斧的小童,那被抱在夜王懷裏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自己,都只是他自己荒誕的一場夢。

……

“你們聽說了嗎?”茶館裏,一群無所事事的男人,坐在那裏開始着每天例行的八卦讨論。這說話之人年歲頗大,還帶着一股子的猥瑣勁。

都是平日裏一起閑聊的漢子,因此男人一開口,便有人接話了,“怎麽了?”

帶頭說話的男人聽到自己同伴的問話,剛想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說出來,話到嘴邊卻是一頓,左右張望了一會兒,見這裏除了他們這些以往就混在一起的人之後再也沒有其他了,才神神秘秘的看着他們,小聲說道:“你們知道韓家嗎?”

他的同伴看着他緊張兮兮、神神秘秘的樣子,一時之間也有些不客氣,不以為然的接話道:“那個韓家?什麽事那麽神秘兮兮的?”

說話的那人看着和自己混的狐朋狗友,頗有些嫌棄的說道:“還有那個韓家,就是掌管我們這一片的韓家啊!”

“他家怎麽了?”對于這種他們接觸不到的人,他們雖然樂于八卦,但是其實也找不到什麽八卦的途徑,此時聽到有人說他們家的八卦,頓時來了興趣。

男人看着他,晃了晃腦袋,一臉你們怎麽消息那麽不靈通的樣子,讓他們附耳過來,“那韓家啊,就在昨晚,一晚上被滅了個幹淨,連最小的孩子都沒有被放過。”

衆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着他們震驚到瞪圓了的眼睛,男人頗有些得意,随後壓低了聲音,朝着他們說道:“你知道,那滅了他們滿門的人是誰嗎?”

“是誰?”聽到了這樣一個驚天八卦,在場的人大氣不敢出一個,吞了吞口水,艱難的說道。

“夜王。”男人剛說完,周圍不知道從那裏吹來一陣涼風,将衆人吹得打了一個寒顫,莫名的覺得有些冷。

韓家在此地勢力極大,可以說是這裏的一方霸主了,因此被滅門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街頭巷尾都有人悄悄地講述着這個慘案。

只是,當這些人知道這其中的始作俑者的時候,又開始諱莫如深起來,一個個的嘴巴閉得死緊,就連說話間也只敢用眼神代替。生怕那名字從自己的嘴裏流出,那殺神應聲而來,出現在自己身後,一劍索命。

一時之間,城裏變得人心惶惶,就連空氣中都帶上了幾分肅靜。

……

只是這些都和西吉無關,自那日從韓家回來,第二天一早便覺得頭暈腦脹,四肢無力。

剛開始他以為自己是昨晚做的夢太多太雜,以至于早起精神不濟,想着吃些早膳便能緩解,誰知道一頓早飯吃下來,西吉不僅沒有好上半分,就連臉都開始燒紅起來。

西吉不覺自己有異,還打算吃完之後出去走走,散散自己身上的郁氣。還是跟在他身邊的墨書看出了異樣,驚呼着去叫了人來,同時制止住了想要出門的西吉。

大夫還未請來,西吉便因為昨日驚吓過度,再加上素來體虛,直接發起了高熱。

知道自己是發燒了,西吉倒是覺得沒什麽,只是懵懵懂懂的想着,自己這具身體實在是太過于嬌弱了,居然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就病倒了。

這一病就是三日,這城中有名望的大夫都請了個遍,但那高熱還是斷斷續續的沒有退下來的意思。

昏昏沉沉之中,西吉迷迷糊糊的想着,他大概是最倒黴的一個穿越者了。沒有經歷戰火紛飛,沒有被人下毒謀害,甚至沒有什麽人陷害,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收到驚吓生病而死。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日燒糊塗了,還是其他的原因,西吉的腦海中時常浮現出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而他就像是個旁觀者一般,看着那記憶中的畫面。

看着那畫面中出現的小男孩,從一個幼童,漸漸地變成一個少年。看着他在那一方小院裏,一年又一年的長大,最後長成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年人。

最後,他見到一個衣着華美的婦人出現在少年的面前,拉着少年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着什麽,少年的臉上出現了驚恐和茫然無措。

等到那婦人離開之後,他見到那少年站在院子裏,看着那棵大槐樹,眼神悠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似能清晰的聽到有什麽滴落到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西吉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終于,那原本背對着他的少年轉過身來對着他,西吉此時才發現他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來不及驚訝,那少年就像是能看見他一般,朝着他笑了笑,“我要走了,謝謝你替我活着。”

西吉疑惑的看着他,還沒有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就見到他在自己面前漸漸地變得透明,直到消失。見他消失不見,西吉一慌,情急之下喊了出來,“等等。”

接着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耳邊便傳來了有些模糊不清的人聲,“還是沒有辦法嗎?都開始說胡話了。”

“王,那些大夫說小公子這次的高熱來的十分的怪異,什麽法子都試過了,就是退不下來。”他剛問完,旁邊就傳來一個男聲,那聲音顯得有幾分的惶恐。

室內安靜了幾秒,随後那剛開始說話之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派人去周圍請大夫,凡是能用的,都叫來。”

“是。”

與。

夕。

團。

對。

西吉聽到他們的對話,不太清明的頭腦有些疑惑的想着,請大夫,為什麽要請大夫?已經混沌的腦子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昏昏沉沉間又睡了過去。

意識模糊之間,他突然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聽到他的身邊傳來一個嘲諷的聲音,“原先尚且可看,現在生了一場病,倒是變醜了。”

西吉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可是不争氣的身子怎麽都起不來,只能直挺挺的躺在那裏,聽着耳邊嘈雜的一切,暈暈乎乎的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幹澀,渴得快要冒煙了,渾身上下也十分的酸痛,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頓一般。看着趴在自己床邊的墨書,沙啞着嗓子說道:“墨,墨書,水。”

墨書原先是趴在西吉的身邊守着的,不小心睡着了,此時聽到身邊傳來動靜,很快就醒了過來。見到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少爺,頓時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少爺,你終于醒了。”

“水…”西吉可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激動,再次強調了一下自己的需求,接着就看到原本要哭的小書童,聽到他的話之後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接着慌慌張張的去倒水去了。在此期間,還不忘讓門口守着的下人去請大夫過來。

在墨書的幫助下喝完了水,再在大夫的診斷之下确定自己的高熱已經退了下去,西吉才有精神詢問起發生了什麽事。

這不問還好,一問簡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身體不舒服睡了一天,結果沒想到居然睡了整整的三天。在這三天裏,還時斷時續的有高熱發生。若是再醒不過來,就算是不被燒死,也會被燒成一個傻子。

“少爺,這次還是多虧了王,若不是他給你請了那麽多大夫,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墨書伺候着西吉喝藥,還不忘給夜麟邀功。

西吉喝了一口那苦的入不了口的藥,小臉皺成了一團,那張因為生病清減了,顯得越發俊秀的臉上有些疑惑,“王?”

“是啊。王這幾天忙着處理各項事務,卻在聽說少爺生病的第一時間來看了少爺,甚至在城中大夫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派人去周邊請了很多大夫來。”

墨書接過西吉喝完藥遞過來的空碗,将手裏準備好的蜜餞遞了過去,看着自家少爺那張消瘦之後,反而變得越發蒼白精致的臉,無意識的呢喃道:“雖然王很兇,但是對少爺你是真的好。”

西吉聽了他的話,往嘴裏塞進去的那塊蜜餞漸漸地化開,壓住了口裏原本的苦味。想到那人,垂下了眼簾,沒有說話。

随着高熱退去,西吉的身體很快就好了起來,才一天的時間就能下床走路了。

“少爺,我們這是在做什麽啊?”墨書看着自家少爺蹲在院子裏,将自己以前的衣物以及很多東西一把火燒了幹淨,疑惑不解的問道。

西吉看着跳動的火光,想到腦海中多了的那些回憶,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輕輕地說了一聲,“一路走好。”

現在他知道了腦海中多了的那些記憶都是原主給他的,他在夢中見到的少年就是原主,那個少年在臨走前還來和他道別。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恐怕再也無人知曉,有那麽一個少年就那樣靜悄悄的消失在了這世界上。

“墨書,若是有機會,我們找個靈驗的寺廟拜拜吧。”給少年立一個長生位,保佑他來世生在一個好人家,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墨書摸了摸腦袋,不明白為什麽自家少爺會突然間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并不妨礙他無條件的聽從少爺的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少爺。”

兩人看着那堆東西慢慢地燒成灰燼,西吉突然間情緒很失落,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這裏做什麽,更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麽樣。

他就那樣,突然間出現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找不到出路。

許是因為剛剛大病一場,許是因為少年來和自己道別勾起了他的回憶,西吉的情緒一時之間很是低落,就那樣蹲在地上,什麽都不想做。

就在他不知道要蹲在那裏多久的時候,感覺到有人輕輕地踢了踢自己的屁股。西吉皺了皺眉,轉過頭去想看看誰膽子那麽大。

誰知道一轉頭,就見夜麟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眼神十分的不善,西吉剛要出口的訓斥生生的吞了下去。

“你還嫌給我惹的麻煩不夠嗎?”

夜麟看着蹲在那裏看向自己的西吉,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因為生病顯得越發的清減,那張臉也因為生病而顯出一種病态的蒼白來,睜着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明明該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趁着眼角的紅痣卻生生的透出一股勾人的味道來。

“我……”西吉想要開口反駁,又想到墨書說的這幾日夜麟為自己做的事情,硬生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憋着一股氣,蹲在那裏不說話。

見他緊閉着嘴巴,顯得幾分委屈,又是這幅恃寵而驕的模樣,夜麟原本想要發的氣卻生生的發不出來了。看着地上蹲着的人,伸出了自己的手,“随我進去。”

西吉擡眼看了看他,再看看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權衡了一下利弊,趕在面前之人再次發火之前将手伸了上去。

兩人的手交握,卻比自己想象中的溫暖。

在被夜麟牽着進屋的時候,西吉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只見那堆灰燼上空,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少年,腼腆的微笑着和自己說再見。

“怎麽了?”見自己身邊的人跟着走了幾步就不動了,夜麟有些疑惑。

“沒什麽。”西吉咋了眨眼,那少年的身影再也尋不見了,轉身看着牽着自己走的人,語氣中有些悶悶的,“沒事。”

夜麟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韓家作為這裏的主事,被夜麟一夜之間滅了幹淨,接下來便是一系列重新任用人,部署這裏配置的行動,雖說除去韓家這個總管事的,下面還有許多其他管事的頂上,但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搞定的。

因此,即使是夜麟早已有了準備,還是好一通忙乎了。連着幾日都在聽下面的人彙報,任用新的人手,和自己的屬下商量對策,兼之中間還出了西吉生病到處請大夫這件事,讓夜麟異常忙碌,甚至還很不爽。

以至于,兩人久違的一起沐浴的時候,看着剛剛病好的病人,夜麟毫不客氣的将人指揮的團團轉。

西吉看着靠在浴池璧上閉着眼睛等着自己伺候的夜麟,原先的那點小憂傷飛了個幹淨,只剩下咬牙切齒的嫉恨。明明有那麽多的下人丫鬟,為什麽每次都把自己當做搓澡工來使喚。

看着夜麟身上堅實有力的肌肉,再看看自己身上因為生病而顯得越發消瘦的胳膊,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對比了一番。最後發現,果然還是比不了。

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好奇的像只小貓一樣驗證着自己和大老虎的區別的時候,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将銳利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等到西吉發現不對,停下手中動作,擡頭看向那讓自己毛骨悚然的視線時,頓時便是一僵。他在夜麟的眼中見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夜麟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塊衡量着從那裏下口的肉一般。

“過來。”見西吉看向自己,夜麟也不拐彎抹角了,将人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懷裏,捏起他那張小了一些的臉,打量了一會兒,評價着說道:“醜死了。”

原本坐到夜麟身上還有些臉紅的西吉聽到他的話,立即就炸毛了,轉頭就想瞪他,卻在看到他臉上那張鬼面時,生生的停下了自己這個想法,慫兮兮的反駁了一句,“還好吧。”

聽到他這樣說,夜麟哼笑了一聲,伸手捏了捏他的屁股,在他發毛之前再補充了一句,“這裏還行。”

西吉想罵人,卻在夜麟那犀利的眼神中生生的忍了下來,敢怒不敢言,生生把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之後,夜麟更是得寸進尺的摸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在打量自己的所有物一樣檢查了一番,看着他顯得越發細的腰肢,平淡的說了一句,“你身上只剩骨頭了,硌得慌。”

西吉咬了咬牙,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生病是自己願意的嗎?瘦了是他的錯嗎?這人像個變态一樣,自己都沒有嫌棄他,他還得寸進尺了。

看着西吉不服氣的模樣,夜麟輕笑了一聲,也不在意,伸手摸上了他胸前粉紅色的小紅豆,聽到他猝不及防的悶哼了一聲。

掐着他的臉,讓他看向某處,壓低了聲音說道:“給我解決了。”

西吉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夜麟滿意了。

等到兩人從浴室出來,西吉揉着自己發酸的臉頰,紅着眼睛,紅着臉跟在夜麟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想着總有一天要他好看。

【西家】

“你說的消息是真的?”西老爺聽完來人的回報,便開始在房間裏四處走動,顯然在思索着些什麽。

“是,千真萬确,小人去的時候夜王還為了封鎖消息關閉了幾天城門,直到解禁之後小人才馬不停蹄地回來彙報。”男人年約三十,看起來有些精瘦,眼中全是精光。

“一夜之間就滅了幹淨?”

“是的,當天夜裏就起了大火,将那韓家燒的只剩下灰燼了。”

“好,死得好,燒的好,這下我們就不用擔心了。”西老爺聽完彙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韓家滅了,針對他們西家的行動自然也不存在了,也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随後又想到了什麽,皺起了眉頭,繼續問道:“那夜王将韓家滅了之後有什麽動作嗎?”

那人想了一下,眼中閃了閃,随後看向西老爺,說道:“那夜王将韓家滅了幹淨之後便開始整頓起這北地的內務,餘下之人戰戰兢兢的前去彙報,絲毫不敢松懈。

唯有一件事有些蹊跷,就是那夜王此番前來帶了一個哥兒,因為他生病,還請了很多大夫前去診治。據說,城中的大夫沒有治好,還請人去附近找了很多人。可以說,對那哥兒簡直是寵愛至極。”

憑着一點微不足道的感覺,西老爺下意識的問道:“那哥兒姓什麽?”

“姓什麽小人倒是不知道,只知道那哥兒長得極為貌美。”那漢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聽到這裏,西老爺呼吸一滞,他突然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連同那堆禮物一起送過去的庶出哥兒,難道……

想到這裏,他的心跳都慢了半拍,揮了揮手讓那前來彙報的男人下去領賞。

西老爺獨自在房間裏轉悠了許久,腳步匆匆的朝着後院走去,來到了大夫人的門口。

“夫人,老爺來了。”丫鬟小翠看着正在欣賞珠寶首飾的大夫人,輕聲提醒道。

大夫人拿着玉釵的手頓了頓,很自然的将那只玉釵放回了盤子裏,揮了揮手讓人将這東西拿下去,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微笑着看着走進來滿面春風的西老爺。

“老爺,你這是遇到了什麽好事了?”看着西老爺的模樣,大夫人很是識趣的開口問道。

看着自己這個年歲不小,卻依舊風姿綽約,時常為自己出謀劃策的大夫人,西老爺雖然說不上十分喜歡,但是平日裏還是很敬重的,因此也不瞞她,将剛才聽到的話一一道來。

那大夫人靜靜地聽着,到了最後,隐隐的露出幾分笑容來。

“夫人啊,這韓家一滅,為夫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可算是落下了。”西老爺不無感慨的說道,他們西家只能算是個土地主,那韓家卻是掌管着一方實權的人家,鬥是鬥不過的。只是現在,也不需要他們來鬥了,他們自己便死了幹淨。

看着樂呵呵的西家老爺,大夫人想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口中提到的那位哥兒。略微思索了一下,謹慎的問道:“老爺,你說那夜王身邊的哥兒是吉兒嗎?”

聽到她這樣問,西老爺樂呵呵的臉楞了一下,随後有些不确定的說道:“我也不知,只是那下人回來的時候說那哥兒長的極其貌美,而且按照送過去的時間來推算,我想應該是我們家的那個哥兒了。”

聽到這裏,想到往日見到的那個孩子,那張漂亮的臉,那種單純的性格,大夫人嘴角浮現起一抹冷笑,很快又隐去了,換上了一幅擔憂的面容,“若是那孩子,恐怕這段時間吃了不少的苦頭,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怨恨我這個做嫡母的?”

聞言,西老爺先是有些不确定,随後回憶了一下往日裏見到那個庶子時的态度,想着他往日裏對他以及大夫人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樣子,即使他不和那孩子常接觸,也知道他是個單純的性子。

因此,直接說道:“夫人莫要擔憂,那孩子心思單純,再說我們給他找了那麽好一個歸處,想必也不會怨恨我們的。那是夜王啊,你何時聽說過他身邊有人了,這是誰都求不來的榮寵啊!”

見西老爺如此說,大夫人掩着唇角笑了出來,像是為西吉感到高興一般的說道:“老爺說的是,那麽多年了,作為夜王身邊出現的唯一一人,想必吉兒會很受寵愛的,料想那孩子現在應該是要什麽有什麽了,我這個做嫡母的也放心了。”

“要什麽有什麽。”西老爺重複這句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擡眼看向自家大夫人,握住她那雙保養的很好的手,有些糾結的說道:“夫人,吉兒自小養在你膝下,這次那麽久沒見,想必是想的緊了吧?過幾日我想帶大兒随我去主城看看,夫人可想随我們一起去看看,随便見見吉兒。”

聽到西老爺這樣說,大夫人臉上溫婉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感動的說道:“我自然是想見見吉兒的,多謝老爺了。”

“夫人言重了,我們都是一家人。”西老爺看着自己溫婉的發妻,拍了拍她的手,兩人相視而笑。

……

“少爺,我們今天要做些什麽啊?”看着少爺手裏正在忙活的食材,墨書很好奇的問道,同時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不管是什麽,只要是少爺做出來的,一定是好吃的。

西吉聽到墨書的問話,手裏的動作一頓,随後又氣勢洶洶的摘起菜來,由于這裏還有很多需要處理的事情,因此夜麟需要在這裏多待幾天。

多待幾天對于西吉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在那裏待不是待,反正他回去也只能待在那個小院子裏。

只是讓他覺得懊惱的是,選擇每天夜裏,夜麟都要他給弄上一回,直讓他手酸臉酸。雖然保住了貞操,但是也讓他掉了節操。

西吉甚至都搞不懂夜王是怎麽想的,他不覺得夜王喜歡自己,也不覺得他是非自己不可,甚至覺得他應該可以去找其他人。因為夜王除了押着他做這種事之外,再也沒有表現出其他的興趣。

對于這件事,剛開始他很憤怒,甚至想讓他幹脆去找那些專業人士,他想那些人應該很願意為他服務的。就算看不到面具下到底是張什麽樣的臉,但是光是憑借着他的身材和身份地位,應該是別人趨之若鹜的對象。

只是,他很慫,每當他想提出抗議的時候,都會被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給堵回來,然後接着做掉節操的事。漸漸地,他都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習慣了。

摔!西吉想了辦法。既然硬的他不敢來,那只能來軟的了。藥他是不敢下的,只能給他多做些清心寡欲的菜,希望他吃完了之後能少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一個無欲無求的聖人。

西吉回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做了三菜一湯,全是特別能讓人清心寡欲的素菜。抱着這樣美好的想法,西吉在墨書的幫助下在夜麟回來之前就做好了菜。

夜麟看着飯桌上的苦瓜、黃瓜,再看看坐在那裏一臉無辜的西吉,眼神有些冷漠,手指不耐煩的點了點桌子,“今天吃這些?”

聽到他這樣問,西吉快速的點了點頭,随後力圖證明這些菜好吃的說道:“是啊,我看這些菜特別的新鮮,所以想做給王試試。”

夜麟盯着他沒有說話,犀利的視線卻讓西吉有一種自己被戳穿了的感覺,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告饒的時候,只見對面的人冷哼了一聲,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夾起菜來。

西吉擦了擦自己額角不存在的汗,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對面的人,看着他吃了很多菜之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等到晚上,他才發現自己失策了,特別是當自己正在賣力工作的時候,有只手按着自己的頭,頭頂還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看來,你很喜歡我啊。”

西吉:呸!要不是打不過,他早就跑了,變态!

就在西吉顧着吐槽夜王的時候,完全不知道有一個巨大的驚喜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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