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哭
第29章 哭
見到夜麟眼中的戲谑,原本還十分自信的西吉頓時有些不确定起來,想到自己包袱裏的那些碎銀子,抿着唇,表情有些糾結。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那些錢夠不夠,但是這個世界的物價不高,修個水車應該也花費不了多少錢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西吉擡頭看向夜麟,肯定的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我覺得我的那些錢夠修了。”
“哦?那你能和我說說,你現在有多少錢嗎?還有你想修的是個什麽東西?”夜麟聽到他這樣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被否定了的不悅,看着西吉,唇邊含着笑意的問道。
西吉聽到他這樣問,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還是将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我還有一百兩銀子,我想造的水車是這樣的……”
夜麟安安靜靜的聽完他說這些,在此期間沒有出言打斷他,只等他說完了之後,才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說道:“即使我沒有做過這種工程,但我也知道,你的這些錢光是請幾個靠譜的木工都不夠,再加上你要做的東西那麽大,需要的木材和幫工更是不少。你認為,光憑你手上的這點錢,就能把你要的水車建造起來?”
西吉被他說得這些理由,弄得一愣一愣的,想了想發現自己的錢根本不夠,有些心酸。
轉頭看着夜麟一幅等着看自己笑話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委屈,無意識的癟了癟嘴,看着夜麟說道:“這些農民都是你治下的百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幫一下忙嗎?”
“我收取的稅收從來都是最少的,其他的苛捐雜稅,若是沒有必要,是絕對不會收取的。”夜麟定定的看着他,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作為一方霸主,他已經算是一個仁慈的主人了,為什麽還要為下面的人考慮那麽多。
跟夜麟相處久了,西吉自然能夠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甚至也覺得他的話裏有幾分道理,卻還是有些不甘心,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兒,想要試圖說服他,“若是有了水車,他們今年的收成肯定不會那麽慘,你不就會有更多的稅收嗎?”
夜麟看着西吉努力說服自己的樣子,看着他急的像只讨食不得的小貓,淡漠的說道:“我管理的地方,收上來的稅全部供養給了夜王府,對于支出已經綽綽有餘了。”
看着這樣不會聊天的夜麟,西吉簡直要氣死了,可是現在有求于人,根本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盯着夜麟數秒,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慢慢地紅了起來,磕磕絆絆的說道:“如果,你能幫我修水車的話,我會,嗯,會好好伺候你的。”
咳,反正節操已經掉了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而且他覺得夜王吊着自己那麽久,就是為了這句話。
誰知道這次的夜王就像是鐵了心一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對于西吉的這番話,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夜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地抿了一口,才在西吉期待的目光之下,打破了他的希望,“即使我不幫你,你也是要好好的伺候我的,所以我為什麽要費力的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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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吉暗暗的磨了磨牙,最終還是破釜沉舟的看着夜麟說道:“我們今天可以玩點不一樣的。”他就不信,這樣也打動不了一個到晚上就變态的人。
果然,在西吉說完這句話,夜麟凝視了他通紅的臉一會兒後,點頭答應了。
那天晚上,西吉使出了渾身解數,讓夜麟過得很舒服。看着渾身舒坦的男人,西吉雖然有些羞恥,卻也隐隐的生出了幾分隐秘的自豪感。
這個強大、變态的男人,只會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這種姿态。
只是很快,他周身一寒,感覺到了一陣危險,順着那視線看過去。只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過神來的夜王,正用一種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陰冷目光盯着自己,讓他頭皮發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想要遠離。
誰知道他剛一動作,便被夜王快速的掐着脖子拖了回去,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四目相對,西吉甚至看清了他眼裏的殺意,這是他每次都能在他殺人的時候見到的。
感覺到脖子上足以掐死他的力道,西吉覺得自己呼吸都開始變得艱難起來,甚至因為害怕眼角都泛出了淚花。
夜麟看着手裏這個小哥兒因為缺氧開始變紅的臉,湊到了他的面前,聽不出語氣的問道:“你會的這些,是跟誰學的?”
被掐着脖子的西吉根本就說不出話來,等到夜麟意識到這點,放開他的第一時間便劇烈的咳嗽起來,難受至極卻又不敢再激怒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我,看,畫本,學會的。”
他這樣說倒不算是說謊,原身的嫡母有段時間不知道出于什麽打算,找了一個上年紀的哥兒給他教了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懵懵懂懂的原身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嫡母說的也不敢不從,于是也就紅着臉跟着學了。
當然,現代網絡那麽發達,他年少時也因為好奇被小夥伴一起拉着看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小電影,雖然他後來因為裏面的擔任承受方的人叫的有些凄慘,覺得有些可怕,看了幾部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了,但是該學的東西還是學到了一些。
現在說出來倒不算是說謊,感受到自己脖子上即使沒有掐着,也依舊還是附在上面的手,想到剛才那窒息的感覺,西吉覺得很是委屈,剛才就因為咳嗽而紅了的眼眶,漸漸地泛起淚花來。
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的夜麟見狀,迫使他擡頭看向自己,盯着他眼中的委屈,冷聲道:“除我以外,再也沒有別人碰過你?”
西吉覺得這種問題很屈辱,但是他也發現了,若是自己不答的話,恐怕會被夜麟當場掐死。于是,只能憋屈的點了點頭,說道:“是。”
夜麟看着他,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
西吉看着夜麟随時準備掐死自己的樣子,鼻子有些發酸,他有些難過,明明已經夠委曲求全了,現在居然還要這樣對他。
穿越之後遇到的惶惶不安,一直以來遇到的委屈,在這一瞬間湧上了心頭,讓西吉的眼淚終于經受不住了,一滴滴的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夜麟看着面前哭得傷心的西吉,有一瞬間的愣神。這個平日裏不管是遇到了死人,還是經歷了恐吓,都沒有哭過的人。
現在在自己面前哭得那麽傷心,眼淚一滴滴的滴落在自己的手上,沒有多少溫度卻偏偏讓人覺得有些燙手。
夜麟手上的力道漸漸地放松,看着他哭得傷心的臉,嘴角帶着的污濁,視線再滑落到他白皙的脖子上,那裏被自己勒出了一圈紅痕。
看着這樣傷心的西吉,夜麟心裏剛剛升起的那分,因為西吉早就被別人占有過的憤怒,此時都被他的眼淚都澆滅了,甚至泛起了絲絲的心疼。
夜麟單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銳利的盯着給自己帶來這種陌生情緒的人,卻再也下不了手做任何事。
良久,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将哭得傷心不已的西吉湧入了懷裏,高高在上的王終于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錯了”。
西吉剛才哭是因為那麽久以來的壓抑,現在的哭卻是為了一直以來對于回家的渴望,他沒有聽到夜麟對自己說了什麽,哭泣着說道:“我想回家了。”
他想回到那個沒有頻繁死人,沒有戰争,沒有那麽多的紛争的現代,那裏沒有動不動就想弄死他的人,只有他的小菜館,還有他的家人。
聽到他這樣說,夜麟的眼神閃了閃,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将他的腦袋往自己的懷裏壓了壓,讓他一次性哭個夠。
直到最後西吉哭着睡了過去,夜麟才将人從自己的懷裏放出來,盯着他那張哭得一塌糊塗的臉,沉默了半晌。直到意識到了什麽,将人放在床上躺平睡下,自己離開了這個房間。
第二天,西吉醒來的時候發現大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想到自己昨天的行為,西吉覺得又氣又羞恥,氣的是夜麟居然想要殺他,羞恥的是自己昨天居然哭得那麽慘。
想到這些,西吉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慢吞吞的從房間裏出來,心情複雜的想着若是遇到了王,自己該用什麽方式來對他。
西吉的內心十分的糾結,只是再糾結還是不得不面對,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等來夜王,反而等來了一位精通木工的師傅。
西吉看着那老師傅,有些奇怪的看向領人進來的白衫。
察覺到了西吉的疑問,白衫向着他行了一個禮,客氣的說道:“這是王交代給我的任務,說讓我幫助公子,完成你的願望。”
西吉抿了抿唇,顯得有些無措,只是很快,又點了點頭,向白衫道了謝。
白衫恭敬的又行了一禮之後便離開了,還将自己身邊的侍衛留了下來,認他随時聽候西吉的吩咐。
之後的幾天,西吉同那老師傅一起将那水車的模型一點點的琢磨了出來。
在這期間夜王一直都沒有出現,剛開始西吉還有些不太習慣,很快又慶幸自己恢複了自由,在忽略了心底的那絲隐隐的難過之後,西吉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快活極了。
“王,我們在這裏的任務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再有幾日便可以回去了。”郭先生向夜麟報告完自己手上的任務之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
夜麟聽完之後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看着窗外的麻雀,淡淡的問道:“西公子要做的事情怎麽樣了?”
“模型已經完成,現在開始按照比例來建造水車了。”
夜麟看着窗外枝頭的麻雀,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吩咐道:“等他弄完,再說回去的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