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黃家的嗎?”

臉上帶着痣的小厮問道。

紅卿瑞隐藏在高地處,看着站在小厮對面的兩個高大漢子。

“是我們!”其中一個漢子上前笑了笑,然後圍着拉車瞧了瞧,“這就是大少爺不要了的箱子?木料确實不錯。”

“正是,大少爺讓我們将箱子留給你們,一共五十兩銀子。”

小厮搓了搓手,點頭道。

另一個尖臉漢子聞言從懷裏掏出了五十五兩,“這五十兩是這箱子錢,這五兩是咱們哥倆給兩位小哥的酒錢,今天這事兒望兩小哥保密才是。”

小厮雙眼一亮,雙雙拍着胸口保證着。

“咱們兄弟的嘴嚴實着呢,不然大少爺也不會讓我們來辦這事兒。”

尖臉漢子點了點頭,與另一個漢子将幾個箱子擡到了自己的牛車上。

小厮們也揣着銀子喜滋滋的回府了。

紅卿瑞跟着車牛一路前行,在路過一處小樹林的時候将兩人敲暈,随後跳上馬車開始一個一個的查看起來。

前幾個小箱子都是空的,到最後一個大箱子的時候,紅卿瑞才發現胸口見血的陳家大少爺。

陳大少爺臉色蒼白,渾身僵硬,早就沒有了呼吸。

紅卿瑞暗叫不好,而就在此時随着暗號跟過來的羅鐘也到了。

“紅哥,他沒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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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鐘跳上牛車,看着箱子裏的陳大少爺皺眉道。

紅卿瑞點頭,“兄弟們在哪裏?”

“都隐藏在十裏鋪呢,紅哥你說。”

“你和兄弟們帶着陳大少爺的屍體,以及這兩個漢子回衙門去,明日一早讓孫叔帶人前往陳府捉拿陳家三兄弟!”

羅鐘雙手抱拳,沉聲道:“是!”

紅卿瑞回到陳府後,先讓趙方俊将之前運箱子的兩個小厮帶離城府,随後自己去夜探陳大少爺的院子。

“那兩個小厮就這麽放過了?”

“陳三少爺”一手捧着茶,一手輕敲着桌子道。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那個假的陳大少爺,紅卿瑞壓低身影,不動聲色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兩個小喽啰而已,三弟,你怎麽還是這麽目光短淺。”

“陳大少爺”看着對面的人譏諷道。

“大哥,話可不能這麽說,你要知道,有些時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喽啰能把一群人都害死。”

“陳三少爺”輕輕笑道。

“哼,這事兒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怎麽把老二弄進府吧!”

“這有什麽可想的?讓二哥直接進來,再随便找個理由将陳老二約進咱們的院子,這一棍子下去,不就成了。”

“陳三少爺”的聲音依舊很輕柔,可是,這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明天我便叫人将老二從溫柔鄉拉回來。”

“也不知道二哥怎麽想的,這十裏鋪的青樓他也進得去......”

紅卿瑞沒再聽下去,直接出了府。

夜晚總是過得很快,天快亮時紅卿瑞回到陳家,将剛剛從被窩裏起來的藍豆米送出了府交給趕回來的趙方俊。

“小掌櫃你就放心吧,紅哥的本事大着呢,不會有事兒的。”

見藍豆米一直盯着紅卿瑞的背影看着,趙方俊連忙安撫道。

藍豆米垂下眼,“我知道。”

他只是想,什麽時候自己才能和瑞哥一起并肩作戰。

陳家的大門剛剛打開,打着哈欠的小厮便被門前的人馬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孫捕頭笑了笑,帶着人馬便走進了陳家的大門。

聽到風聲的陳管家急忙趕到大堂,卻不想孫捕頭直接帶人去了三個少爺的院子,将還未起床的“陳大少爺”與“陳三少爺”通通铐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

被困住雙臂的“陳大少爺”大怒道。

相比之下,這“陳三少爺”的反應冷靜多了。

“兩位,與我們走一趟吧,帶走!”

孫捕頭擡手扯了扯“陳大少爺”的臉皮,随後招手道。

“我們是陳家的人!你們敢!”

孫捕頭充耳不聞,押着人繼續往前走。

“抓了咱們,京城的陳家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別說你這個小捕頭了,就是你家大人的官帽也保不住!”

不管“陳大少爺”怎麽嚷嚷,最終兩人還是被帶回了衙門。

紅卿瑞則是找到陳管家,“陳管家,請随我們走一趟吧。”

陳管家回過頭,他右手扶在牆上,聽到這話時還有些迷茫,“我?”

“有些事,陳管家才是最清楚的。”

紅卿瑞一邊說着,一邊将臉上的假皮撕了下來。

陳管家盯着紅卿瑞手上的假皮,最終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威~武~”

“堂下何人?”

驚堂木的聲音剛落,顧長文便開問了。

“是你讓人把我們抓過來的,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陳大少爺”黑着臉冷聲道。

“呵,脾氣不小,可你忘了,就算陳家再怎麽家大業大,也只是一介商戶,而你們,”顧長文擡手點了點二人,“也是毫無功名的普通人,身為草民卻鬥膽在公堂上對本官大呼小叫,柳師爺?”

“按朝法最少二十大板。”

柳師爺一臉嚴肅道。

“你敢!”

“本官還真敢!來人!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顧長文扔下令牌大聲道。

被拖下去的“陳三少爺”終于有了表情,“不是二十大板嗎?!”

聞言,顧長文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法令說最少二十大板,本官心善,再賞你們十個板子,拉下去。”

“是!”

被打了三十大板後,再次被拖上堂來的兩位“少爺”總算是安分了許多。

“本官再問你們,叫什麽名字!”

“陳、草民陳德旺!”

在顧長文的冷眼以及屁股傳來的疼痛下,“陳大少爺”終于軟了許多。

“草民陳德才。”

顧長文冷笑一聲,“本官再問你們一次,叫什麽名字?!”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咬牙不改口。

“不見棺材不落淚!王仵作何在?”

“小人在。”

一臉冷漠的王仵作上前叩拜道。

“把他們的皮給本官剝下來!”

聽到這話,不說驚慌的堂上人了,就是偏房的陳德才也瞪大了眼,“大人用刑這麽重?”

紅卿瑞聞言便知道對方誤會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臉,“假皮。”

陳德才這才恍然大悟。

而堂上被王仵作用藥物“露”出真皮的兩人終于知道他們暴露了。

“啧啧啧,長得倒是一臉正氣,怎麽盡幹些糊塗事兒呢,堂下何人!若是再不說,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事已至此,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對,橫豎都是一死,來吧!”

陳德才聽到這立馬炸了,“他們這是想死不認罪啊!”

“三少爺莫急。”

孫捕頭趕忙将快要暴走的陳德才拉到一旁。

“呵,”顧長文看着下面視死如歸的二人,“本官在讓你們見一個人。”

“帶上堂來!”

趙方俊押着一年輕漢子上堂,旁邊的兩人看清對方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哥,三弟....”

一臉羞愧的楊知發看着兩人喚道。

“楊知發,你可認得面前這兩人?”

楊知發咽了咽口水,在旁邊兩人的怒眼中叩頭道:“認得,這是我同胞的兩個兄弟,分別是大哥楊知旺,三弟楊知才。”

聽到這三人的名字後,陳德才一臉怪異。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麽這三兄弟的名字與他們三兄弟有些相似。

“叛徒!”

楊知旺氣紅了雙眼。

“肅靜!”

顧長文放下驚堂木,冷眼看着三人,“楊知才,關于陳員外,你有什麽說的?”

楊知才垂着眼,“回大人,并無。”

“那你是直接認罪了?”

聽到這話,楊知才才擡起頭,“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陳員外之死你不清楚?”

“笑話,那陳員外自己在火中被燒死的,與小人何幹!”

顧長文微微一笑,擡手道。

“傳人證!”

人證?

楊知才與驚異的楊知旺對視一眼,難不成當初沒清理幹淨?

來人一路垂着頭,直到他跪下叩頭時,三兄弟才看清對方的模樣!

這人,居然是清風!

“清、清風?”

楊知發指着清風,結巴道。

清風偏過頭,對三人微微一笑,“是我。”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不過沉浸在驚慌中的三人并沒有注意到。

“清風,你何時進的陳府,又是何人派遣的?”

“小人名叫清風,是三年前被楊家三兄弟派進陳府的。”

“派你進陳府做什麽?”

“靠近陳員外,并控制對方及整個五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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