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時之間,兩人成了兩尊雕像,大眼瞪小眼的。

楚袖剛剛才彪悍地将人踢下床,這會卻跟個小媳婦似的,拉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深怕露出一點內在美,當然,這個內在美指的是粉紅豹睡衣。

陸遠洲維持着趴在床沿的姿勢,單手撐着腦袋,皺着眉頭看她,腦門上仿佛挂着大大的“不爽”二字。

等清醒一點,他才不耐地開口,那嗓音是剛起床時特有的沙啞,“所以你剛才踢得那麽用力,是在趁機打擊報複嗎?”他說。

楚袖:???

陸遠洲繼續指控道:“報複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把你踹下床?”

楚袖:……

雖然他的質問聽起來有點道理,但好像哪裏不太對?

“陸先生,你的重點是不是找錯了?現在是讨論報複的問題嗎?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什麽時候,到我的床來的?”

陸遠洲:……

他擡起頭對着天花板幹瞪眼,昨晚酒喝了不少,他記得自己确實是進的客房,但就算是酒精,也拯救不了他的睡眠,半睡半醒時他去了趟廁所,然後口幹想喝水,喝完水好像就習慣性地上樓睡覺,因為房間門沒關緊,他也沒多想,躺下去沒多久,就睡熟了,直到剛剛被踹醒。

對,睡熟了!他居然睡熟了!!!

自從成年之後,他就從未有過如此舒适的睡眠,眼睛一閉上,不省人事似的,沒有驚醒沒有噩夢,絕對是完美的深度睡眠!

楚袖問完話,等半天都沒見他回答,就問:“你怎麽了?”

陸遠洲忽然撐着床沿站起身,“沒什麽,我得去上班了。”說完轉身就準備走。

居然就想這樣蒙混過關?楚袖皺眉,說:“你還沒說你怎麽跑來我房裏的。”

陸遠洲撓撓頭發,回身看她一眼,說:“可能是喝醉了吧,你要是門鎖緊點,我也進不來。”

“所以這還是我的錯了?”楚袖難以置信地說。

陸遠洲沒有回答,但看他那模樣,答案明顯是肯定的。

想了想,他忽然轉身走回到床邊,彎下腰,雙手撐着床,欺身靠近楚袖。

楚袖被他這舉動吓一跳,連忙往後蹭了蹭,“你做什麽?”

“早安吻。”他說。

楚袖:……

下一秒,她抓起枕頭就往他臉上招呼,氣急敗壞道:“你走!我還沒刷牙!”

被枕頭砸了個正着,陸遠洲也不惱,只是有點糾結地站起身,斜她一眼後,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下樓梯時還在想:女人果然是複雜的生物。

從樓梯走下來,正好遇見劉管家,對方站在樓梯口,正一臉微妙地看着他,“先生,你昨晚沒在客房睡?”

陸遠洲點點頭,說:“我在樓上睡。”

劉管家眼神閃了閃,又問:“樓上卧室?”

陸遠洲揚起頭,擡手揉了揉脖子,又捏了捏腰,這一覺睡的太沉,感覺把身體都睡酸了。

但這個舉動在劉管家看來,又是另一種含義。

陸遠洲邊活動四肢邊回答劉管家的問題,“樓上還有其他床嗎?"

二樓曾被他整改過,整層都是他的私人空間,當然只有一張床,只是現在讓給楚袖睡而已。

劉管家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點點頭,“哦,知道了。”

陸遠洲轉身回客房,走出去幾步,忽然又退回來,看着劉管家,表情嚴肅,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劉管家點點頭,“我明白的,你昨晚喝醉了,上樓睡了個覺,不小心睡過頭,所以到現在才下來。”

聽起來好像沒毛病,陸遠洲點點頭,轉身走了。

半小時後,陸遠洲西裝革履,精神抖擻地走到餐廳吃早飯。

劉管家在餐桌上擺好早餐,又開始往玻璃瓶裏插狗尾巴草,今天的量比昨天多很多,一大束的,将瓶子塞得滿滿當當,每根草的底部修剪的很齊,一看就是特地拿剪刀去剪的。

陸遠洲坐下來,看着那一大瓶狗尾巴草,皺着眉頭問,“弄這麽多做什麽?”

劉管家嚴肅的臉上沒有什麽表,但眼神湛亮,“太太好像很喜歡,我今天就多摘一點插上。”

陸遠洲覺得稀奇,昨天他跑步時,随手摘回來幾枝,沒想到楚袖居然喜歡這個,這興趣也夠奇特的,別的女人不都是愛鮮豔美麗的鮮花嗎?到她這裏居然喜歡一根草?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想到這裏,他叮囑劉管家道:“那你以後每天都整一束來吧。

劉管家心想院子裏也沒那麽多狗尾巴草啊,今天剪這麽一束,基本就把那一塊地方剪完了,要是以後每天一束的話,他得上哪去找??

不過他既然是全能管家,那這點小事就難不倒他,于是說道:“我知道了。”

一說起楚袖,陸遠洲自然又想起早上的事,那會他是故意岔開話題的,摟着女人睡覺這種事,他沒幹過,一時間也覺得尴尬,所以就想辦法轉移重點。

那張床他睡了很多年,從來就沒睡熟過,昨天跟楚袖躺一塊,就能睡得很好,不用想也知道,原因就出在楚袖身上。

跟她親嘴就不頭痛,跟她睡覺就睡得着,這個女人當真是神奇。

陸遠洲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攤開來看,結果半天看不進一個字,他擡頭看到還在整理狗尾巴草的劉叔,就問:“劉叔,你跟劉嬸睡,和沒跟劉嬸睡,睡眠質量是不是不太一樣?”

劉管家奇怪地看他一眼,随後點點頭,說:“是不太一樣。”

陸遠洲的求知欲讓他忽略這可能是一個比較**的問題,又繼續追問道:“怎麽說?”

劉管家倒也沒跟他計較,說:“沒跟你劉嬸睡一起,我睡得很好,跟她睡一起,我經常睡不着,她的呼嚕聲跟打雷似的,經常把我吓醒。”

陸遠洲:……

看來他是問錯人了,這明顯是個反面教材。

想來想去,陸遠洲覺得這件事還是自己去找答案比較好。

楚袖下樓的時候,陸遠洲還沒出門,她看了一眼時間,快10點鐘了,看來當老板就是好,不用準時上下班。

“今天工作不忙嗎?”楚袖随口問他一句,她穿的是外出服,等會吃完早餐又得去上形體課,上完這個星期,她也就該進《紅顏怒》劇組了。

陸遠洲早已經吃過早餐,這會正拿着平板看新聞,聽她這麽問,就将平板放下,手指敲了敲桌面,擡眼看她,說:“挺忙的。”

楚袖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奇怪地問:“忙你還不出門?”

“等你。”他說。

楚袖擺手,說:“我不用你送,等會冉苒會來接我。”

這時劉管家端上來一盤生煎包,是楚袖昨天早上跟他點的。

聞着香噴噴的生煎包,楚袖咽了咽口水,起身去給自己舀一碟蒜蓉辣椒醬,然後夾着包子沾着辣椒醬吃。

陸遠洲等她忙完坐下來吃,才繼續說道:“我只是在等今早的止痛吻。”

其實因昨晚睡得好,他早上起來頭也沒那麽痛,完全可以忽略,但每天四次親吻,是約定好的事情,少親一次的話,感覺會很虧,而且等會去公司,又要開會,說不定又有一堆人來氣他,他還是先要個吻,保險一點。

楚袖差點因陸遠洲的話而被包子噎到,他居然還給每天的親吻起了名字,止痛吻?什麽鬼!

“現在親嗎?”反正這幾天她也漸漸習慣這個親吻,這會問起來,也就沒那麽別扭了。

陸遠洲耳根微紅,視線四處游移,清了一下喉嚨,點點頭。

“好吧!”楚袖今天答應得格外爽快,撐起身伸長脖子就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這個吻,帶着點濕氣和滿滿的……蒜蓉味。

親完她還得意地問:“蒜蓉味的吻,香吧?”

陸遠洲:……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裏,陸遠洲總覺得自己嘴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蒜蓉味,不管他擦幾次嘴,那股味道始終在。

當晚陸遠洲有一個應酬,以前他整日頭痛,所以一般的應酬都被他推掉,推不掉的應酬,都是比較重要的,一般這種應酬免不了就要喝酒。

平常他不太愛喝酒,但這天晚上,他對旁人的敬酒是來之不拒,甚至還勸別人喝酒。

席間,有個大佬喝高了,手腳不聽使喚,不小心就将半杯酒倒到陸遠洲身上,酒氣瞬間将陸遠洲籠罩。

換做以前,脾氣不好的陸遠洲肯定翻臉就走,但這次他不僅沒生氣,還婉拒了服務生要幫他送衣服去幹洗的提議,讓一衆大佬跌碎一地眼睛,直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怎麽突然轉性了?

陸遠洲就這麽帶着一身的酒氣回陸宅,到家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在陸宅工作的人基本都回後頭的宿舍樓睡覺,只有劉管家還在給他等門。

陸遠洲進屋後,劉管家便聞到他一身的酒氣,忙問:“先生你這是喝了多少?要我給你煮點醒酒湯嗎?”

陸遠洲神情清明,擺擺手說:“不用。”

“那我給你放洗澡水?”

陸遠洲又是搖頭。

劉管家不解,“那你想要做什麽?直接睡覺嗎?”

“你把樓上卧室門的鑰匙給我。”陸遠洲說。

劉管家:……

陸遠洲皺眉催促,“快點。”

劉管家猶豫道:“先生,這樣不太好吧,這事關乎到你的聲譽和人品的問題,真的想要的話,還是要光明正大去争取。”

陸遠洲暴躁地說:“滾蛋,我只想去睡覺,其他什麽都不做!”

劉管家:……

最後,劉管家還是去把樓上卧室的鑰匙拿來給他,陸遠洲上去之前,還回頭叮囑道:“記住,今晚我喝醉了!”

劉管家面無表情地應道:“是,你今晚醉得不省人事。”

陸遠洲:……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暖暖地從落地窗照進來,楚袖翻個身,鼻子不小心撞到一樣東西,瞬間把她疼醒,睜開眼一看,才發現自己撞到的是某人的胸膛!!!

“陸!遠!洲!!!!!”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的更新都是單更,星期四過後,才開始雙更,感謝大家支持,本章留言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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