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吓人與被吓
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如意不先說話，羅豔瓊則是仿佛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其實如意倒是挺樂見羅豔瓊能對着她大喊一聲“鬼啊”，只是沒想到她吓得厲害了，竟然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羅豔瓊才啞着聲音，道：“如意？”
如意明知故問，道：“豔瓊姐有事？找阿寧嗎？她還沒有起來。”
羅豔瓊道：“沒事，我，我沒什麽事，先這樣。”
她幾乎是抖着腿落荒而逃。
如意看着她的背影思考了一會兒，殺人償命，羅豔瓊對她雖然是失手，她也沒有事，但是就此當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她還真的做不到！如果沒有胡為，她就這麽死了！
只是她也不能跑出去跟人家說羅豔瓊把她推下樓啊，人家問她怎麽沒死，她可怎麽解釋？
想來想去，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為自己報仇雪恨的好辦法。
“如意，你站在那裏幹什麽呢？”
阿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帶着點沒睡醒的迷糊。
“沒事，你醒了？要起來了嗎，樓下有自助餐，聽說還不錯。”
如意關了門，回身對阿寧笑道。
“吃啊，你等我一會兒。”阿寧大概是出于這一路行程将人落下的虧欠感，飛快從床上爬了起來，匆匆洗漱完畢，挽着如意一起去吃早飯。
吃完早餐自由活動，午餐是單位組織的大聚餐，就在酒店裏。
如意和羅豔瓊坐在了同一桌上，不時接受到對方遲疑不定、又驚又怕的暗暗打量。對于羅豔瓊來說，這也明顯是種精神折磨，這一晚上加一個上午，她沒了平日的光鮮亮麗，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也顧不上張經理和楊立晨這些精英和帥哥。
如意覺得挺好的，沒有人時時刻刻拿眼神紮她，她覺得舒服多了。
“哎，如意，你沒拿手機嗎？怎麽發你微信都不回？”
吃完飯，大家都在閑聊，突然一個同事問如意。
說起手機，如意就又要難受一次，喪氣道：“別說了，手機摔壞了，黑屏。估計修都修不回來了，我準備回去就換一個。”
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又轉頭沖着羅豔瓊道，“豔瓊姐，我手機也算是你給撞摔壞的，有沒有什麽補償啊？”
羅豔瓊被她叫到名字整個人都不明顯地抖了一下，她幹笑了兩聲，道：“當，當然……回去我給你買一個新的賠你！”
“哇！”如意立即笑眯了眼，“豔瓊姐太大方了！謝謝豔瓊姐，不過這樣會不會顯得我臉皮很厚啊？”
羅豔瓊嘴角抽了一下，“怎麽會，怎麽會。”
如意道：“那我就謝謝豔瓊姐了！”
同事看着兩人一來一往，大概覺得羅豔瓊有點ooc了，平時也沒這麽大方，也沒看出來她與如意的關系這麽好。
如意沒管這麽多，不用為了手機的事多花錢，讓她的心情很美好。
自從養了那只畫精後，她有一種花錢如流水的緊迫感。
想到胡為，如意又有點挂心他了，也不知道他昨晚上怎麽樣了。
不過馬上她又止了思緒，萬一在這裏把人召喚出來，畫精掉飯桌上湯碗裏事小，當衆表演大召喚術，這樂子可就大了。
下午，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所有人就上了大巴打道回府。
如意還是坐了阿寧車到自家小區，揮手道別，她拖着自己的小箱子沒走兩步，就看到了站在路邊，倚着行道樹的畫精，一雙長腿勾着來往的男男女女都多看兩眼過來。
“來接我回家嗎？”
如意朝着他揮手，臉上的笑容在她自己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就露了出來。
“昨天被吓到了，沒睡好？”胡為站直了身體走過來，臉上戴了深綠色的口罩。
“沒有啊，昨天睡得挺好的。”如意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還以為他在擔心她受到了墜樓的驚吓，心裏還有一點點感動。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後給畫精來點實質性的獎勵，只聽胡為接着道：“睡得挺好的怎麽開始說胡話，照你這皮厚的，昨天不救你應該也沒事，摔地上估計能彈起來。”
如意：“……”
她也真是想瞎了心，這只畫精可從來不是溫柔王子屬性那一挂的，這嘴毒得有鶴頂紅有得一拼了。
如意面無表情：“胡老師，你知道我們這條街上有個東北人開的澡堂子吧？”
胡為雙手插兜，邊漫不經心道：“不知道。”
如意假笑：“你說，我去女澡堂裏把你召喚出來怎麽樣，看那些東北阿姨們會不會用毛巾和香皂把你幹掉？”
聽她威脅，胡為絲毫不慫，道：“那恭喜你，給你家意哥制造了一個微博熱搜，是叫這個名吧，你一天到晚看的？應該會很轟動吧，沖第一估計沒問題，再在後面加個‘爆’。”
如意：“……”嘛呀，還能不能好了，她竟然連放狠話都輸了！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進了小區。
周末的半下午，原本小區裏應該挺安靜的，但今天似乎有點反常，小區裏停了兩輛警車，還聚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聽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如意有點莫名，等到走到自己住的那一幢時，圍觀的人更多了。
“你出來前幹什麽事了沒有？”
福至心靈，如意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沒有，除了……”胡為仰頭往上看了一眼，拖長了聲音，差點把如意急死，“我在看電視的時候被強制吸到了畫裏，我猜大概是我不能離你太遠才這樣。”
“這麽大的事你竟然現在才說！”
如意感覺自己簡直眼前一黑，也沒有時間去關心他被強塞進畫裏有沒有事情，拖着箱子加快腳步往樓裏跑。
她真的有時候預感特別靈！
電梯正在往下，按了上樓的鍵後，很快便等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站在裏面的清清和小陽與她來了個面對面。
“如意！”
“你回來了！”
兩人一左一右飛快将人拖進了電梯裏，然後桉了樓層，開始七嘴八舌的炮轟她。
“你跑哪裏去了，手機還關機，我們電話打不通，快吓死了！”
“就是啊，你家裏出事了，保安聯系不到你，就給我們打了電話，然後還報了警，你趕緊回去看看！”
“你再不回來，我們都要給阿姨打電話了！”
“就是怕她擔心，還好你出現了！”
兩人一人一句，話密得如意都插不上嘴，等到暈頭轉向到了她那層樓，一回頭才發現胡為不見了。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時間再去顧他，她家門口圍了好幾個人，對門鄰居也在圍觀，看到她回來倒是打了個招呼。
清清拉着她往家門口齊。
“麻煩讓一下，這屋的主人回來了！”
“不好意思，讓一下！”
三個人艱難地擠進屋裏，兩個警察和兩個保安齊齊回頭看她。
“那個，不好意思，我們單位組織活動我出去了三天，手機又在路上摔壞了，不知道我家發生了什麽事？是遭賊了嗎？”
如意趕緊問道，不過真遇賊了她也不怕，她在家裏從來不放現金，最多也就是些家電和電子産品，貴重的首飾什麽的，她都放在保險箱裏，一般小偷應該也沒有偷走的技術。
“你就是這家的屋主，如意？”
為首的警察打量了如意一眼，走過來問道。
“對，我是如意，這是我的房子。”
如意将行李箱放到邊上，這才顧得上看一眼自家的屋子。
這一看就吓了一跳，滿屋子的白色羽毛，落得到處都是，沙發上一個抱枕慘遭“剖腹”，只剩下幹癟的一張皮子橫屍在地上。地板上一溜幹涸的血，還有一道一道的拖蹭痕跡，有幾處還粘了白毛，看着怪吓人的。再加上報警後好幾個人穿着鞋子出入，地板上一片狼藉。
“我家怎麽了！”
這是遭賊了，還是成殺人現場了？
辦案的警察早将屋主的信息查了個清楚，如意一個小姑娘身世清白，據保安反映這也是比較乖巧的一個姑娘，平時往來的就兩個女孩子，人際關系簡單，也都叫到了現場，看着沒問題。
調了監控應該是入室盜竊未遂，屋裏吓人的場面是意外。
至于還有一些細節上的疑點解釋不清楚，也對整個案情影響不大。
“沒什麽事，就是你樓下的鄰居聽到樓上的動靜不對，上來看到門開着，屋裏又沒有人就報了警。這些血是動物的血，你家的窗沒關，樓下的貓爬了進來，又咬死了一只飛進來的鴿子，這才弄了一地，等會兒擦幹淨了就沒事了，你也別害怕，現在先去看一下有沒有少東西才是重要。”
警察的态度和善，讓如意提着的一顆心放了一半，至少不是有人死屋裏，不然這屋子她可不敢住了。
粗略看了一遍，保險箱是完好的，打開也沒發現少東西，家裏其他值錢的電子産品也都在，這小偷也沒偷走什麽東西。
配合着警察做好了筆錄，又留了聯系電話，這才将一堆人送了出去。
如意癱倒在沙發上，看着一室狼藉兩眼發直，清清和小陽互相看了一眼，圍着如意一左一右坐了。
“如意，今晚你要麽去我家睡吧，你一個人睡在這裏不安全吧，那個小偷也沒抓到，誰知道他還會不會來！”
“就是，你趕緊找個師傅把門鎖換了，不然那小偷要是配了鑰匙随時能進來怎麽辦！”
正出着主意，屋裏傳來噠噠的聲音，聽着似乎是腳步聲。
清清和小陽頓時吓得一抖，抱緊了如意的手臂，如意也被她們兩個人吓了一跳，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小偷不會還躲在屋裏吧！
作者有話要說： 樓下鄰居家的玳瑁貓在曬太陽。
一陣風吹過，一片一片的鵝毛從樓上往下飛，它感覺好有趣！
上樓瞧瞧去，咦，一地鵝毛，更有趣了！
滿地打滾！
又來了一只鴿子，玳瑁貓喵嗷一聲撲上去就是幹。
傻鴿子陣亡。
然後叼着獵物神氣的邁着步子在屋裏來回巡視，仿佛自己是叢林之王。
====
以上就是警察叔叔沒有想明白的細節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