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店開了
□□刺得不算很深,如意沒有費力就把它拔了出來。
甚至她還有些收不住力,往後退了兩步。
清清趕緊過來一把扶住如意。
“沒事吧!”
她遲疑不定,擔心如意,也擔心畫。
同樣心中沒底的如意搖頭,她将□□扔到了地上,上前将畫從牆上取了下來。
畫有一人多高,清清趕緊上前幫忙。
好不容易将畫拆下來,從畫框裏取了出來。
如意當初挂這畫的時候,就是因為畫太大,畫框加上玻璃就太重了,好不好折騰。于是自己在網上買了框,畫的表面覆的是一張硬膜。
現在想來,如果當時用的是玻璃,這一刀可能也就紮不進畫裏。
如意對着畫上的這一條刀痕,心中一下子想起了胡意白天說的話。
畫放在這裏容易弄壞,還是放起來得好。
原來,連胡意都知道了。
她當時就一點不一樣的想法都沒有。
還真是天真得可笑。
事到如今,再想什麽也沒用。
如意從抽屜裏拿了剪刀、膠水,還有細薄的宣紙出來。
她小心地将畫的破損處用手指輕撫在一起,幸虧畫只是被紮了一道口子,沒有破損,她又翻到背後,用膠水小心地塗勻了,裁了一小塊宣紙仔細地貼在上面。
再翻過來,用手指輕輕地将痕跡按壓平整,直到肉眼再看不出有哪裏不對。
“這樣沒問題了嗎?”
清清看着她處理完畫,這才不确定地問道。
如意搖頭,她只是憑着本能做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效果,她也不知道。
“我們去醫院吧。”
她将畫卷好,帶着一起去了醫院。
出家門的時候,又遇上了個半夜歸家的人,行色匆匆。
如意一眼掃過,只是覺得有點眼熟,心思也沒放在那人身上,就跟着清清上了車。
一來一回,再回到醫院時,時間已經過一點,距離胡為受傷快四個小時。
剛到手術室的門外,手術中的燈就熄了。
如意屏住了呼吸。
很快,手術室的門開了,何珍珍和數個疲憊的醫生、護士一起走了出來。
“沒事了,手術很順利。”
她看到如意,不等她問,就先一步說出了如意最關心的事情。
“太好了。”
如意幾乎是腳一軟差點摔到地上,手裏緊緊抱着畫,憋了一個晚上的眼淚唰唰往下流。
等到安頓好一切,重新坐下來,如意也冷靜了。
何珍珍:“怎麽受的傷,有沒有看清行兇人的樣子,報警了嗎?”
如意搖頭:“當時胡為先進的書房,我聽到動靜再進去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書房的後窗開着,人應該跳窗跑了。”
“跳窗?”何珍珍皺眉,她可是知道如意住的樓層,“現在馬上報警,萬一人死在樓下就麻煩了。”
如意點頭,開始打電話報警,雖然她心裏肯定,那個人一定沒有死,這事也不會是她媽媽心中以為的簡單的入室搶劫。
但她什麽也沒有說。
警察接到報案,馬上就要出警,如意也得再趕回家一趟。
躺在病床上的胡為卻是醒了過來。
他幹淨利落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完全不像個剛做完手術重傷的人,将一旁的護士吓了一大跳,馬上也将如意她們驚動了。
将護士打發了出去,重症室裏只剩下何珍珍和如意幾人。
胡為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拔下身上插着的儀器和點滴,下地站了起來。
完全看不出一點剛才受過重傷的樣子。
何珍珍吓得趕緊上去要将他按回床上,只是被對方伸手擋了。
那動作和力度,以及臉色,都不像是受傷的人。
“你,你好了?!”
她目瞪口呆,一時之間腦海中充斥了無數怪力亂神的事情。
“謝謝您,我沒事了。”
胡為道謝,含着吓到她的歉意。
何珍珍:“……”
如果手術不是她親自做的,她都不敢相信。
“胡為,你沒事了!”
如意臉上終于露出一點喜色。
“沒事了,別擔心。”
胡為伸手就将人摟進了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如意剛下去的那點難受又浮了上來,眼眶又紅了。
何珍珍在旁邊想要說什麽,終是欲言又止。
是人還是非人,也沒有什麽重要的,只要她的女兒喜歡就好。
如意不知道她媽媽的心裏變化,跟着胡為一起回家去了,小陽和清清折騰了一晚上,見沒有事情,也被如意勸回了家。
到家,警察與他們前後腳到了。
屋裏亂七八糟的一片,警察先是進行取證,然後詳細做了筆錄。如意家後窗樓下也被仔細找了一遍,自然沒有找到那個逃跑的犯人。
這次來的警察還是上次那幾個,看到小姑娘明顯哭過的眼睛,和臉上還沒有完全消下去的驚吓,好心安慰了幾句。
“一次兩次,不能說是意外,小姑娘你想想家裏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外露過,被人盯上了?”
如意擡頭看了一眼胡為。
這就是她最值錢的“財物”了,但是她也不能說。
她搖頭,感謝了警察,表示自己接下來肯定會更加小心。
将所有人送走,他們進屋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屋裏一片狼籍,如意也沒力氣去收拾。
胡為将她送到房間,卧室裏是唯一幹淨的地方。
如意躺到床上,胡為伸手為她蓋被子的時候,她伸手輕輕抓住了胡為的手。
胡為看着她。
她沒說話。
兩人的視線落在彼此的眼中,胡為輕嘆一聲,順着上了床一起躺下。
“怎麽越來越小了呢,過幾天走路還要人抱了?”
如意飛快地靠過去,巴着他的手臂。
“嗯,可以用背的。”
胡為無聲笑了笑。
不一會兒,他感覺到一只小手悄悄地摸了過來,在他的胸口爬了一會兒,按在那裏。
“還疼嗎?”
胡為伸手,按住了她的手。隔了一會兒,他輕聲道:“我是畫,感覺不到疼。”
他就是一張畫,陪不了她一生一世。
他不是人啊。
如意一下子坐了起來,憤怒地看着他:“你會流血,你會死,你算什麽畫!”
她懂他的意思,但是不能接受他這個說法。
不知不覺中,這個畫精在她的生命裏,已經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到了現在,卻擺出我與你不同的嘴臉。
騙誰呢!
胡為不與她争辯,只是道:“不睡了?”
美人在床,憑什麽不睡了!
如意氣得要死,但一想又硬生生憋住了。
“睡!”
重新躺下,死扒着人家睡過去。
經歷了這一場風波,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但又似乎生活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變化。
報警後警察又上門了幾次,但是對于兇手依舊沒有一點頭緒,最終被定性為入室搶劫未遂。
網上瘋傳的關于胡為受傷的新聞,也在胡為親自出現在大衆面前後被推翻了,爆料的狗仔被網友狠狠罵了一波。
當然也有人覺得這是胡為在炒作,胡為本人對此不痛不癢,事情也就沒有揭起任何波浪。
漸漸的,善忘的粉絲和娛記,也将一直沒有新聞點的胡為放到了一邊。
小區門口被圍堵的盛況也不再。
金導的戲又拍了兩個多月,終于殺青了。
如意和胡為在那次之後,一直沒有再遇上沖着許願幣和胡為而來的人。
這扇被打開的玄幻的世界的大門,似乎又被關上了。
胡為拒絕了單哥和胡意的建議,沒有搬家,也沒有再接戲,并且表示應該不會再入娛樂圈。單哥懊惱得不得了,當初簽約的時候,就不應該為了讓他答應演金導的戲,沒有将人簽下來。
不過說什麽也來不及了。
如意要開的花店也進入了正軌,她将之前看中的那個店鋪租了下來,價格不算太貴,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
胡為成了她花店唯一的員工,什麽苦工都歸他管,偶然有一天,有個路過的粉絲看到了他,之後便時常過來,慢慢的,一傳十,十傳百,粉絲漸漸多了起來。
不過好在,胡為到底熱度不及胡意,花店苦工胡為也比不上明星胡為有吸引力,好奇的粉絲走了,僅有一小部分留了下來,三不五時來買買花,喝喝茶。
如意的花店因為不是奔着發財去的,便打造得十分浪漫。
主營綠植盆栽和鮮切花,花店臨街弄了一大面玻璃牆,放了三張桌子,花店裏有書架,放了一些書和雜志,可供人免費翻看。
在收銀臺的邊上弄了一個小吧臺,賣點花茶和奶茶,不過因為不是主營,都是手沖的,速度很慢,收費也高,但是嘗試過一次的客人,都覺得很好。
小陽和清清來過,都說很小資,特別店裏那位冷着臉的男服務員,看着比那些花草還賞心悅目。
如意也懶得理她們,自己又當老板,又當服務員,開始還忙得很累,慢慢步上正軌了,也就習慣了。
一切似乎回歸了寧靜。
娛樂圈離她們很遠,許願幣也離她們很遠。
胡為出事後,如意也找到陸燮,但是陸燮對此并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讓她們自己小心。
轉眼,最熱的夏天已經過去。
換上毛衣的時候,才發現秋天真的來了。
金導的戲在做後期剪輯,因為用的都是原音,胡為被叫去補了點配音。
如意一個人在家,這天氣實在太适合睡懶覺了,她醒了也沒起來,一直賴到快九點半才從被窩裏爬起來。
慢慢吞吞地洗臉刷牙,胡為已經給她煮完了早飯,正放在保濕罐裏。
是她喜歡的海鮮粥。
如意露出一個笑臉來,走到廚房準備拿個長柄小勺。廚房與書房後窗在一面牆上,她聽到熟悉的窗戶被人拉開的聲音。
她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