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鳳冠找到了
? 梁伯元帶了幾個人,再次跟着李澄秋等人回到照雪客棧,連林清潭都沒有回茶樓,而是一路陪着李澄秋上樓,去看捕快們搜查房間。
有些聽到動靜的客人紛紛探頭出來瞧熱鬧,梁伯元幹脆留了個人在門口守着,将門關上,不讓外面的人看到端倪。
“這是蕭若的房間。”李澄秋進去之後介紹道,“她的随從住在角落那邊的屋子,是個通鋪。”
這間屋子是上房,有裏外兩間,中間有竹簾間隔。外間地當中有一張圓桌,桌邊四個藤制繡墩,另在角落裏有臉盆架等物,可說一覽無遺,并沒什麽能藏東西的地方。
進到裏間,是幹淨清爽的卧房,靠牆角放着一張床,床上挂了雨過天青色蘭草紋紗帳,顯然不是店中原有之物。床鋪上被子整齊疊着,梁伯元過去抖開檢查了一遍,并無所獲。
他記着李如峰藏東西的法子,還跪在地上往床底下查找了一番,不過除了蹭了一手一臉的灰塵,什麽都沒找到。
李澄秋捂着口鼻後退幾步,對劉石宏說:“看來這屋子得好好清掃一遍了。”
梁伯元狼狽的打了個噴嚏,另一邊同僚開了櫃子翻找,也是一無所獲,他在屋子中轉了個圈,道:“看樣子是什麽都沒有,去那間随從住的屋子看看。”
他話是這麽說,可并沒報什麽希望,畢竟丢失的那些寶物都價值不菲,誰會不藏在自己的上房裏,反而藏到簡陋的随從居所呢?
等打開那間房,梁伯元看着一覽無遺的大通鋪,由着同僚翻找一通,自己跟李澄秋嘀咕:“這屋子更沒地方藏東西!連地磚都這麽結實。”
他說着這話,忽然想起聽孟橋生說,那偷盜鳳冠的賊人曾經隐身梁上,便擡起頭來向上張望:“這屋子還真有梁架……”不過此時是夜晚,上面黑黝黝的,看不清楚。
梁伯元幹脆搬了椅子凳子過來,叫人扶着他攀了上去,又叫人遞了燭臺,自己仔細打量挂滿灰塵的梁架。
“這屋子更得清掃。”李澄秋站在下面,依舊捂住口鼻說。
不等劉石宏有所反應,上面梁伯元忽然大喜道:“這上面果然有東西!”
他這一聲嚷出來,劉石宏立刻拔地而起,整個人瞬息之間就落在了梁架上,倒把梁伯元吓的一個搖晃,險些從摞了兩層的凳子上摔下來。
劉石宏掃了他一眼,“你當心,慢慢下去,我把東西拿下去。”他移動到梁架角落,仔細觀察灰塵印記,發現上面留有一個清晰腳印,便先量了那腳印的長度,才取了角落處的一個箱子,飄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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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元看的目瞪口呆:“要是我們巡檢司有老劉在,還愁什麽案子不破?”
劉石宏将箱子放到地上,告訴他說:“梁上有清晰腳印,腳長約一尺一寸,腳掌寬約五寸。”
“那勞煩老劉再上去一趟,幫我印下來。”梁伯元說着就從懷裏取出一張白色絹帕遞給劉石宏。
劉石宏依言再次上去,用絹帕将腳印印下來,然後落地交給梁伯元。
梁伯元小心收好絹帕,嘗試打開那鎖的緊實的箱子,鎖頭是銅鎖,很難捅開,最後還是劉石宏直接把挂鎖的鎖鼻兒撬開了,才打開箱子。
箱子打開的瞬間,在場衆人呼吸都是一滞。澄黃碧綠光澤一瞬之間彷佛充滿了整間屋子,每個人都被箱中那燦爛光華吸住了目光,好半晌不能出聲。
“是九龍九鳳冠。”最後還是李澄秋喃喃出聲。
她在大理見過鳳冠規格圖樣,正與此刻箱中的鳳冠一模一樣。可是圖畫畫的再逼真再美麗,也遠不如這樣一頂珍寶放在面前來的勾魂攝魄。
梁伯元回過神來,啪地一聲合攏箱蓋,激動的說道:“果然就是這姓蕭的幹的!”他心裏充滿了破案的喜悅,一時迫不及待要帶着箱子回去。
“可是李家那些寶貝呢?這箱子裏,只有一頂鳳冠。”李澄秋忍不住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梁伯元道:“一定是她另藏起來了!有了這鳳冠,不愁她不招供!”他叫了同僚來擡起箱子,就要回巡檢司。
李澄秋跟着出去,猶疑半晌,還是問:“你們不會動刑吧?”
“這個,我說了可不算。”梁伯元笑眯眯的,一路腳底生風的下樓,他眼看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了,轉頭道,“李掌櫃,能不能借老劉送咱們一程!”
手裏捧着這個寶物,要走出去,他還真有點心裏沒底呢!
李澄秋看向劉石宏,劉石宏點點頭,跟着梁伯元等人一起走了。
此時堂中只剩李澄秋和林清潭,她情不自禁嘆氣:“看來蕭公子是要吃些苦頭了。”
“你還惦記她,要不是總捕頭與你家關系匪淺,這件事你們客棧都要受牽連。”林清潭接話道。
“但是我覺着,蕭公子并非真兇。這些不過是真兇設下的圈套罷了。我只是不明白,真兇寶貝也盜走了、人也殺了,為何不遠走高飛,還要繼續在昆侖鎮興風作浪呢?”
夜色昏暗,櫃臺上只點着一支蠟燭,林清潭看着燭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李澄秋臉上,還是忍不住勸道:“此事自有總捕頭他們去查,你就不要多費心思了。我看你眼底青黑,昨夜沒睡好吧?這一段時日,你往來奔波,又絞盡腦汁思索這兩起案子,我真怕你累壞了。”
李澄秋聽得心中一暖,微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歇着,什麽也不想了。你還要回去麽?”
林清潭點頭:“你就不用管我了,關好門,早些去睡。老劉自己能進來。”
李澄秋笑着送他出去,将門關好闩住,自己舉着燭臺從後門進後院,剛進了小樓,徐二娘又竄了出來。
“到底出什麽事了?那個女扮男裝的蕭公子,犯什麽事了?”
李澄秋低聲道:“巡檢司今日在找的那個李家夥計被人殺了,屍體是在蕭公子租的咱們的那間貨倉裏找到的。剛剛小梁捕快帶人來搜索她和随從的房間,又找到了鳳冠。”
徐二娘驚呼一聲:“這可真看不出來!這位小娘子有這個本事!”
“我覺得未必是她。”
“就是啊!鳳冠被盜的時候,她剛到咱們鎮上吧?真是奇了,那鳳冠怎麽在她那裏?”
徐二娘喋喋不休,李澄秋卻打了個呵欠:“總捕頭他們在問話呢,也許明日就有結果了,睡去吧。還有,這事可不要說出去。”
“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吧!”
徐二娘應了回房,李澄秋也确實覺得困倦,畢竟昨晚折騰了半夜,之前又一直在旅途中,整個人還沒休息過來。她回去簡單收拾一下就睡了,這一覺睡得很沉,卻似有許多事務紛雜入夢,到早上睜眼時,便起得遲了。
李澄秋睜開眼睛之時,正聽見窗外有人叫賣:“桂花酒釀圓子咯,又甜又糯的圓子咯!”她頓時聽得口舌生津,起身穿衣梳頭下樓,至院中打水時,劉石宏與王勵正對坐在樹下桌上吃飯,王勵看見她,麻溜起身去廚房給她舀了一瓢溫水。
“好了,多謝。你吃完了,就替我出去買一碗酒釀圓子來。”李澄秋說道。
王勵爽快應了一聲,把水瓢送回去,又一溜小跑出去買圓子。
李澄秋進去洗了臉,又塗了一層自制的珍珠霜,看着鏡中的自己比昨日有精神一些,又在頰邊淺淺施了一層胭脂,才下樓去用飯。
這時王勵已經把酒釀圓子買了回來,正在柴房門口劈柴,飯桌上只剩劉石宏在喝面湯。
“昨晚幾時回來的?”李澄秋坐下來問道。
“到了巡檢司,只站了站就回來了。那蕭若堅決不肯認罪,見到鳳冠,似乎也非常驚詫。”劉石宏緩緩回道。
李澄秋喟嘆道:“若她果真是被人陷害,又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将鳳冠放到那間客房梁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