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安離發愣了片刻,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可是又一想他的話,有理有據,竟然無從反駁!她望向自己的手腕,那串手鏈自從少了一顆珠子之後,光澤暗淡,瞧着普通了不少。

她之前說阿森有神秘的力量,并不是唬祁墨的。雖然她不曾親眼見過他們展現,但蘭特斯家族的人在國外還是赫赫有名的,經常會有一些政客或者商人在遇到難題時,天價尋求他們的力量援助,幫忙完成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兩人同時做了相同的夢确實詭異,珠子又莫名不見了一顆,仿佛有什麽指向性……

她面上不顯,內心早已經洶湧不定。

假如祁墨真的因為她遭受這些,那麽,她還能果斷地離開嗎?

楚安離費勁地掙開自己的手,争辯:“說到底,這只是你的一個推測,你不覺得太牽強附會了?就因為一個夢?這手鏈我戴了很多年,從未出過問題。”

祁墨盯着她的臉:“可是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你認同了我的說法。你想否認?而且你恰好在那晚上說過,讓這串手鏈懲罰我,它是不是就聽了你的話?”

他堵得楚安離無話可說。

“……那也不能說明,孩子是我的。”孩子離奇地出現的确可能跟她有關系。可她是女人,他是男人,怎麽有本事讓他懷孕?!

祁墨卻仿佛認準了這一點,不依不饒,“如果不是你的,我為什麽會做那樣一個夢?為什麽會夢見我跟你……”

“你自己做夢,問你自己。”楚安離避開他,往外面走去。祁墨見眸中怒火翻騰,追上她,拽住她的胳膊,義正辭嚴地譴責:“你這是想逃避責任!!你就是想抛下我跟孩子不管!你還沒有一點良心?”

楚安離因他一連串指責,終于站定了,回頭看着眼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英俊男人,突然感到一陣滑稽。

祁墨用力握緊她,眸光微閃,又涼悠悠地道:“而且,現在我身邊就你一個知道我的情況,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無依無靠了。到時候我直接就去醫院,一屍兩命,以後午夜夢回,我一定不會忘了去找你……”

“行了。”他越說滲人,越說越離譜,仿佛她真的成了抛棄妻子的“渣男”,楚安離無語地打斷他,“我……先去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祁墨确定她不是敷衍之語,這才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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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離拿着手機,走到卧室的窗子邊,沉了口氣,撥號聯系美國那邊的弟弟。

祁墨就抱着雙臂在房門口徘徊,寒星般的黑眸緊緊盯着她這邊的動作。

電話接通,楚安離對着那邊說了一陣,越說眉頭越緊。之後又輾轉打了幾通,她握着手機,端凝不語。

祁墨等不及了,邁開大步走過來,詢問道:“怎麽樣?哈利波特怎麽說?”

楚安離直接無視他這個稱呼,斟酌了片刻,還是選擇實話告訴他,“我短時間之內聯系不上阿森了……”

這次家族接到了求助,阿森跟她繼父都離開美國了,為了保密性,期間他們都會換一個新的身份,是不會跟外界,包括家裏的人聯系的。聽轉告的人說,這次事情棘手,恐怕得四個月以上。

所以,這件事到底跟阿森送的手鏈有沒有關系,得四個月以後才能知曉。

可如果真等到那時候,按照醫生的說法,祁墨都快要生了……再采取措施,恐怕也來不及了。

楚安離簡單隐晦的解釋了一下原因。最後的希望破滅,祁墨目光呆滞地怔了一下,低低地問道:“所以,這個孩子是沒辦法解決了?”

楚安離:“祁墨,孩子的事情,不一定跟這個有關系。”

祁墨沉默了良久,冷然地眯着眼睛:“說去說來,你就是想賴賬,不想管我了是不是?”

楚安離并不是賴賬,只是告訴他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引起的,但是很明顯,他不肯聽。對上他不善的目光,靜了靜,“我……再試着聯系阿森看看吧。”然後抽出自己的手,下樓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楚安離又打了幾通電話,卻只知他們去了法國,具體的哪裏她根本不清楚,更別說找到人了。所以這條路暫時是被封死了。

祁墨也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徹底麻木了,除了那天受刺激過度有點反常之外,過後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該去公司去公司。

只是,楚安離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越發的幽深令人捉摸不透了。

換做那天之前,她要走,絕對不會拖泥帶水。

可是現在,她每天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情,身體裏面仿佛時時都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進行拉鋸,讓她難以抉擇。

她心裏隐約有預感,這回她怕是又要栽。

不知不覺間,又過去了半個月,楚安離再次陪祁墨一起去錢醫生那裏複查。

錢醫生才剛說了句:“不錯,寶寶發育的很好,跟我預測的差不多。”祁墨就難以忍受的黑着臉,騰地起身出去了。

楚安離知道他還是打從心底抵觸,不願意聽到孩子相關的事情,只得留下來幫忙他問醫生,“那他平日裏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畢竟他情況與人不同。

錢醫生交代了幾點,都是跟平常孕婦需注意的無異,楚安離都記下了。

錢醫生道:“除了這些,你作為家屬……”

楚安離忙擺手道:“我不是他的家屬。”

“哦?”錢醫生挑了挑眉:“你不是?”

楚安離堅定道:“不是。”擡擡手示意,“您繼續。”

錢醫生道:“不管是不是,目前應該就你知道他的情況吧?這件事确實讓人非常難接受,你要特別注意他的情緒,平日裏要多安撫他,他有什麽要求,不過分的就盡量滿足。畢竟,當一名孕夫,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辛苦,你要多費心,多關懷。”

“……”楚安離嘴角略抽動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問的。

“哦,對了,祁先生應該很忙吧,不過他最好相應的減少工作量,切記不要太勞神。”

“好的,我會轉告他。”

錢醫生叮囑完了之後把手機號也給她了,如果祁墨有什麽情況,就讓她及時打電話聯系她。

楚安離走出醫生辦公室,望着滿臉沉郁坐在長廊盡頭一動不動的祁墨,長長吐了口氣。

“孕夫……”她低喃,感覺自己要被即将到來的重擔壓垮雙肩了。

祁墨這段時間吐得比之前還要嚴重些了,阿姨雖然不知道他的情況,但知道他身體不舒服,還是盡量的把菜做清淡,可他還是吃了就吐。

這天的晚餐,他舉筷吃了兩口,就蹙着眉心放下了,面色很不安寧。

楚安離見狀也擱下筷子,半晌,才開口道:“不如,我給你下碗面試試吧,吃面食可能會好一點。”

祁墨眼睛霎時一亮,有點受寵若驚看着她。他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好、好啊。”

“那你坐着等會兒,很快就好。”楚安離起身去廚房了。

祁墨在椅子上愣愣坐了片刻,又回頭望向廚房的那邊。

重逢後,楚安離一直對他冷冷淡淡,話都沒說幾句,今天竟然主動做東西給他吃!不用多說,一定是因為他肚子裏多出的那玩意兒。

祁墨出神了好半天,才陡然驚覺,所以……他這是父憑子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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