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禦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但她很有耐心地追了顧遠這麽久。
她之所以能夠堅持這麽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覺得他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
更何況他身邊一直沒有出現別的女人,或者說女朋友。
但現在不一樣了。
同一個房間裏,孤男寡女!
沈禦很生氣,一點也不想看見狗男人,她直接打了個車到顧遠家裏。
門是密碼鎖,她輕車熟路地開門,回房間開始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都收拾起來。
巨大的落地窗關了起來,窗簾也拉得死死的,燈光投下來,偌大的房間安靜得能讓所有情緒淡化。
沈禦收拾的動作就慢慢停了下來。
她覺得很委屈。
憑什麽自己要這麽委屈。
被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是陸寧的電話。
她遲疑了一秒,還是拿起手機,“喂?”
那邊很安靜,隐約能聽到鼠标的點擊聲,幾秒後才傳來對方的聲音,“小禦,你這幾天注意安全。”
沈禦皺了皺眉,沒明白他什麽意思,“怎麽了?又有綁架犯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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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被她這麽一打岔,笑了一聲,剛才的凝重就消失了,“你很美嗎?為什麽盯你?”
沈禦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道,“以我的美貌程度,我覺得我很危險。”
陸寧笑了笑,沒再和她打趣,開始說正事,“你離公司很近的那套房子附近,有人失蹤了,不知道是單純的失蹤還是有什麽事情,保險起見,你還是注意安全,別和你爸鬧了,回家讓司機接送,最好讓小陳跟着你。”
電話挂斷以後,沈禦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她有一點心虛地按了接通。
“錢花完了沒?”
這就是掀過去的意思了,沈禦回憶了幾秒,“沒,還存了幾萬。”
沈父詫異,“你管五位數叫存?”
沈禦:“……”
“行了,趕緊回來,剛給你打電話沒打通,是陸寧給你說了吧,這幾天那邊不安全,班也先別上了,回我這邊,等有消息了再說。”
沈禦摸摸腦袋,疑惑道,“到底什麽事?不是失蹤嗎?怎麽興師動衆的?”
“司機過去接你了,先回來,別管這麽多。”
“我在顧遠家裏。”
“不廢話?你也就能躲那。”
“……”
沈禦就乖乖地等在家裏了。
沒等太久,門就開了,顧遠回來了。
他額前的碎發有些亂,漆黑的眼睛掃了一眼,沒在客廳看到人,眼底有一瞬的慌亂。
在打開房間門,看到坐在床上的人以後,他微微松了口氣,擡手關上房門。
聽到聲響,沈禦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玩手機。
面前伸出一雙修長的手奪過了手機,男人硬朗俊美的臉就這麽撞進視線裏。
她咬了咬下唇,沒說話,剔透的烏眸無聲息地看着他。
像是有細碎的光,在她的眼睛裏,似萬年前的浩瀚星河,無數的星輝閃爍着。
顧遠黑睫微動,平靜的碧潭忽然就掀起了洶湧的浪,壓抑許久的占有欲一點一點地往上竄。
他伸出手,指節輕輕地貼在她的臉側,拇指一點一點移着,終于到了她柔軟的唇上。
身體微微傾下,靠得很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馥郁。
他的黑眸一錯不錯地看着她。
春日的溫暖氣息在房間裏流轉,空氣變得燥熱暧昧。
她細白的手指下意識地想抓着什麽,輕輕捏緊了對方的衣擺,耳尖浮上可疑的紅暈。
燈光似乎變得讓人眩暈了,房間裏安靜得呼吸聲和心跳聲都清晰起來。
半晌,他松開了桎梏,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我不認識她。”
他在解釋。
沈禦愣了愣,忽然別開視線,不看他,語氣輕輕的,“關我什麽事。”
她側過臉,顧遠就看見了她耳尖的紅暈,唇角彎了一瞬。
白皙精致的鎖骨暴露在男人面前,一片凝白的肌膚仿佛在引誘他做點什麽。
然而不等他做什麽,他就看見沈禦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眉頭蹙起,手指無意識地貼上了小腹。
這樣的情況,對顧遠來說,并不陌生。
他轉過身進了廚房,開火倒水,熟練地做姜棗紅糖水。
沈禦進了衛生間,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整個人已經很不舒服了。
她初中那會才來經期的時候就知道不可以喝冷水,可大夏天太熱,沒忍住喝了幾口,從那以後就每次來都痛,調養了很久,才好了很多,只是來經期的第一天,她還是很難受。
顧遠端着杯子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姑娘無精打采地趴着,身體蜷縮着,小小一團。
他單手将人撈起來,另一只手握着杯子,一點一點喂她。
她皺着眉,小口喝了一點,眉頭攏得更緊,卻還是勉強自己繼續喝。
她喝得慢,他也不急,耐心很好地端着杯子喂。
嬌嬌軟軟的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着他。
好不容易喝完一大杯,她又軟綿綿地要倒下去,顧遠伸手扶住她,将杯子放在一旁,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盒暖寶寶,撕開一片隔着衣服貼在她的小腹上,才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
事發突然,好在家裏以前就準備了一些,不至于讓她太難受。
沈禦躺在床上,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司機要來接我了。”
顧遠正拿着杯子準備出去,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轉過身來看着她,“晚點走,我開車送你。”
她點了下頭,問道,“陸寧給你打過電話了嗎?他說我家附近有人失蹤了,不安全。”
顧遠應了聲,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孩別管這些事。”
一個個都不告訴她。
沈禦不高興地鼓着腮幫子,不理他了。
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背對着他,只露出了一個後腦勺,如瀑的黑發鋪在枕頭上,似雲霧般散開。
顧遠看了半晌,像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彎下身給她掖好被子,給她司機發了個短信。
正要關上門,她忽然悶聲道,“你要走?”
她動了動,轉過身,只露出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燈光映進去,像是有無數的星光散着,漂亮得不像話。
他黑眸看着她,喉結微動,守在她的床邊,“不走,你要是困了,就睡。”
小孩倒是很乖地閉上了眼睛,卻得寸進尺地問了一句,“那你能上來和我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