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就對了,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別人的眼睛,這是基本的禮貌哦。不過對某些人可以不用太講禮貌。”

她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反派崽子的頭發。

啧,油得能下鍋了,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給崽子安排一下洗頭的事情。

林汐臉上絲毫不顯,心裏卻嫌棄得要命。

因為她猜到,自己的頭,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邊林汐爬下床帶着人走了好一會兒,醫館裏被震住的女人們才漸漸地回過神來。

林汐的阿瑪直接往地上一坐,這次是真的帶着淚花嚎了起來。

“你們都聽見了你們都聽見了聽聽天殺的,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不就是嫁過去了,竟然就不認我這個阿瑪了”

“那個林家到底給她灌的什麽湯,連自己阿瑪都不認了,天殺的沒良心的,我這日子要怎麽過呀”

她哭嚎着這句話并不只是做戲,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過。

林汐在她家裏的待遇很差,但是事實上,她一家人,都靠着林汐一個人在做家務。

老婆子不是沒有兒媳婦,但是她的兒媳婦很巧,和她的個性差不多,都是不樂意做家務事的。

所以林汐來了之後,所有髒的臭的事,都扔到了她的頭上。

甚至就連公公和兄弟的貼身衣物,那幾個做人媳婦的都不敢洗,每次林汐都只能一大早偷偷摸摸洗了這些,再去洗其他的衣物,手上的繭子和凍瘡就是這麽來的。

醫館裏其他看熱鬧的女人也面面相觑,好幾個聽着林汐阿瑪這麽嚎,也忍不住幫腔說道。

“可不是嘛,這花也太不像話了,你可是她的阿瑪,阿瑪怎麽能說不認就不認呢她還不是你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這是嘴巴說說就能不認的嗎”

Advertisement

“是啊是啊,花也真的太過分了。”

“她是不是撞到了腦子,把腦子給撞壞了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漸漸地和林汐阿瑪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眼角的淚早就幹淨了,林汐阿瑪一看大家都替她撐腰,心裏頓時一陣得意。

又嚎了一會兒,她才假裝抹了一把淚,站起身。

“不行,我今天必須要教訓教訓這個孽畜,分明是我肚子裏懷了足足八個月才生下來的一塊肉,竟然敢這麽和我說話,真的是反了天了”

她說着氣沖沖就往外走,其他女人恨不得将這場八卦拆成慢鏡頭來看,見狀,緊趕慢趕立即跟了上去。

不過她們注定是要失望了,林汐早就帶了自己的反派崽子進了山,那地方是除了村子裏唯一的獵戶,誰也不敢去的地方,她們怎麽可能找得到人

林汐阿瑪越找不到越發生氣,把平常林汐在家時罵她的那些個字眼全都拿出來到處罵了一通,罵得好些女人再也聽不下去脫離了這個八卦隊伍,她才罵罵咧咧地回家去,指望林汐自己知道錯了,已經回家為全家煮飯。

回到家,她還沒進門就被老頭子一腳臭鞋甩在臉上,陳豐年氣得胡須亂顫,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也不看看什麽天色了,你到哪裏去了家裏怎麽什麽都沒做好花呢怎麽回事,她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給我們做飯”

被他用鞋梆子甩了一記,老婆子的臉立即跟吹氣球似的腫得老高。

她捂着臉,支支吾吾地解釋了半天,陳豐年臉色古怪地盯着她。

“你腦子進水了撞邪了你說花沖撞了你,還說不認你這個阿瑪”

這些話他一個字眼也不相信,他的女兒他能不知道要是她有這麽大的膽子,他們當初哪裏敢對準她那幾畝地和銀錢下手

這個老婆子莫不是偷偷把話拿去林員外那換了銀錢,想要自己藏私吧

一想到這個,陳豐年立即拉下臉,也不管其他家裏人還看着,拽着老婆子直接往裏屋去,把門一關,裏面咚咚當當地響起來。

二媳婦是李家村嫁過來的,她是新嫁婦,一聽這個動靜立馬羞紅了臉,誤會了陳豐年竟然當着他們這些晚輩的面,就和婆婆

越想越羞,她也不管吃飯的事了,一扭腰,直接回自己屋去了。

大兒媳看她走遠了,才沖着地上啐了一口。

“整天扭着個腰勾搭誰呢小賤蹄子。也不知道要伺候大家做飯,白白嫁過來還費了那麽多銀錢。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拿着銀錢去換了酒給大牛喝了。”

她絮絮叨叨地說着,一邊站起身,也不管飯的事了,總之少一頓也餓不死,她裏屋正好還藏着正月那會兒剩下的點心,這會兒正好去嘗嘗味道。

裏屋,陳豐年把老婆子的口袋都扒了一遍,老婆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一臉不敢置信。

“你幹啥你找啥你這是懷疑我藏了銀錢”

陳豐年陰沉着臉,“別廢話,你是不是把花賣了林員外說好的三十個銀錢呢拿出來”

“我啥時候把花給賣了她壓根不聽我的,跑了”

老婆子捂着口袋,滿口吐沫紛飛,一雙眼睛瞪得和牛眼睛似的,仿佛是吓唬啼哭小兒裏的夜峭,吓人得很。

“不是賣了,那花咋不回來給我們做飯還有那個掃把星,你賣了多少趕緊把銀錢都給我拿出來”

陳豐年看她這副樣子就心煩,當初他怎麽就瞎了眼,讨了這麽個東西回來

他這些年總惦記着那時候村東的村花梅枝,要是當初他讨的是梅枝,哪裏用天天對着這麽張臉

陳豐年心裏嫌棄着,卻完全沒想起來,自己當初是怎麽哭着求岳丈把人嫁給他的。

無非,就是為了岳丈手裏的那些個地,雖然最後只撿到了一點點,還不夠塞牙縫的。

“我都說了花瘋了她不認我了”

老婆子沒想到老頭子死活不相信她,拼了命的解釋,陳豐年依舊無動于衷。

她心裏害怕,陳豐年手段可不差,當初她嫁過來沒多久,就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心念百轉,她忽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賤蹄子偷聽了咱們的話,知道咱們要把她拿去賣錢,所以才跑了”

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立馬說得有鼻子有眼起來。

可不是嗎要不是這樣,花她哪裏會跑她啥都在他們這裏了,身上啥也沒有,她為啥要跑

陳豐年冷下臉,“你說漏嘴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