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冰糖葫蘆,最常見的是用山楂果。

不過介于她沒有在這個地方發現山楂,最後林汐選擇的是就在他們後院不遠的一邊地上長出來的桑葚果子,都是酸甜适中的口感,想來用來做冰糖葫蘆錯不了。

将桑葚果子一點一點洗幹淨小心不弄破了,林汐這才掏出來那包藏得好好的糖,在廚房裏開始升起火來。

林颀跟在她的身後進來,沉默地把她擠到一邊去,自覺幫忙着生火。

林汐笑了笑也不說什麽,把生火的任務交給崽子。

冰糖葫蘆說難也不難,精心将糖塊熬成濃稠的糖漿之後,輕巧的将串號的果子裹上一層薄薄的糖衣,再稍微放一會兒等糖衣冷卻之後變成薄薄的脆衣之後,就算是完成了。

林颀就在一旁生着火,一邊看着林汐的東西,一邊有些不舍地看着那小碗糖漿。

那是糖,他知道。

剛才被塞進他嘴裏的東西,是糖。

甜滋滋的滋味,是許多年前,爹還在世的時候,也沒有生病要吃藥的時候,他曾經嘗過的味道。

“來,嘗嘗看。”

林汐做的是最簡單的糖葫蘆,沒一會兒,那些桑葚串都裹上了一層糖衣,被她一根一根插在一個草垛上,晶瑩剔透的糖衣看起來煞是好看。

接了過來,林颀看了林汐一看。

“直接一口咬下去。”

林汐沖着他嗷嗚做了個示範,林颀拿着簽子卻沒有動,過了一小會兒,他微微垂着眼。

“阿瑪你不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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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舉着手裏的簽子,努力遞到林汐的跟前。

我的天,這是什麽神仙一樣貼心的崽崽

從來只見過熊孩子打滾拼命要零食的林汐感覺自己的心髒越發軟得一塌糊塗,想說林颀自己吃,但是看見他那雙期盼的小眼神,還是笑着蹲下身來,配合地咬走了一顆。

“阿瑪吃這顆就夠了,乖崽快嘗嘗,跟阿瑪說好不好吃”

滿足地看着她咬了一顆,林颀這才張開嘴小口咬下半粒。

酸,桑葚的汁液噴在嘴裏,酸得讓他皺起眉。

但是随後糖衣在嘴裏融化,一股甜絲絲的滋味和酸味糅合在一起,林颀常常緊皺的眉頭一下子就松開了。

林汐幾乎是有些驚訝地看着林颀的臉上露出這樣明顯的表情,崽子跟了她好些日子了,還真是第一次看起來有這麽雀躍的模樣,看樣子,冰糖葫蘆果然是小孩子的最愛啊。

“好吃嗎”笑眯眯地看着,林汐莫名有點懂了,投喂的滿足感。

小口小口不舍地咬着,林颀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很甜。”

“你喜歡就好,這是獎勵哦,謝謝乖崽這些天陪阿瑪一起忙了這麽久。”

林汐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那頭被自己修剪過後長出了些柔軟黑亮新毛的頭發,心裏異常滿足。

這邊王大嬸帶着肥皂回到了家裏,正巧碰着王大郎放工了,正和沈芳兩人一起看着他們的大兒子,小兩口看起來臉上都帶着笑容,和和睦睦的,讓王大嬸看着心裏就舒坦許多。

“阿瑪,你回來了。”

沈芳眼尖,一眼就看見王大嬸手裏還提着一個偌大的包裹,連忙推了推身邊的王大郎。

“阿郎,你快去,別累着阿瑪了。”

王大郎點點頭,走過來輕松從王大嬸手裏接過了東西,“阿瑪今日怎麽去了這麽久,買了這般多東西”

等進了屋裏喝了口水,王大嬸緩了緩,把人都喊進她的裏屋裏,才讓他們拆開紙包看一眼。

“這、這不是”

小兩口一打開包裹,立即驚住了。

只見那紙包裏包着的,全是一枚枚他們之前見過的肥皂

“阿瑪你這是從哪來的”

王大郎心直口快,沒忍住直接問了出來。

啪。

王大嬸操起手邊扇風用的蒲扇往他腦袋上來了一下。

“別瞎想,這可都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來的。”

她把肥皂又小心仔細地包好,然後才簡單把她和林汐要貨來賣的事情簡單說了。

至于她要貨八文錢這件事,她想了想,卻沒有在兒媳面前說出來。

人都有私心,王大嬸心裏有一把稱,什麽時候該偏向哪邊都心中有數。

這肥皂生意是林小娘子看在她們交情上讓她做得,她卻不能随意将林小娘子的秘密暴露了去。

王大郎和沈芳又驚又喜,驚的是沒想到王大嬸這般大手筆,直接要了一百塊來賣。

喜的是,他們自然都是知道這肥皂有多麽好用的。

不怕羞的說,這幾日他們小兩口感情這麽好,和用了那肥皂洗漱得幹淨許多,脫不了幹系。

任憑是誰,不願意身邊人是個幹淨的呢

只是王大郎轉念一想,又有些喪氣道。

“可阿瑪你如今這樣的年紀了,芳兒又有了身子,我那頭的工也是離不開的,怎地有時間去賣這肥皂呢”

王大嬸聽他說喪氣話,白了他一眼。

“掙錢的事情,想想總會有法子的。”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沈芳,“我讓人去你娘家說說,把你娘家兄弟喊過來坐坐,讓他們也帶幾塊回去使使。”

沈芳一聽,眼圈立時紅了。

“诶,謝謝阿瑪。”

她真是嫁了個好人家。

王大嬸擺擺手,心裏卻敞亮。

她這若是發達了,親家朋友肯定會眼熱的。

與其做那眼中釘肉中刺,不如大家一起富,有來有往,豈不是更好

打定了主意,她又仔細想了那林小娘子的話,竟是把關系過得去的好幾家親朋好友,都喊了個遍的。

而這時,府城宋府裏,宋楹帶着自己的貼身丫鬟剛回到屋裏,她就坨紅了一張臉。

那丫鬟夜莺是自幼跟她大的,卻是不避諱那麽多,立即小聲叽叽喳喳起來。

“小姐小姐,今日賞菊宴,白公子那眼神可是一直在小姐身上呢我看得可仔細了,神魂颠倒似的,壓根就沒看過別人”

“胡說”宋楹紅着臉呵斥。

夜莺卻是絲毫不怕的,笑嘻嘻地繼續說道。

“不過要我說啊,也是我今日可看清了,那些小娘子,哪裏比得上我們小姐白淨悄悄這手。”她裝模作樣地捧起宋楹的一只皓腕,一副視如珍寶的模樣。

宋楹抽回手笑着罵她,心裏卻噗通噗通火熱地跳着。

那肥皂,還得使人問問,必須再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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