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其實酒會不是什麽重點,重點是,她和朱中元從來就沒有什麽交集,而剛才那個來請他們的人,雖然先稱呼的是徐正雨,卻對她的态度更加恭敬一些,看來,這個朱社長真正要請的人,是她才對。
一走進酒會大廳,朱中元就滿面笑容地走了過來:“你好,徐正雨理事,古月理事長,我是朱中元。”他禮貌地向兩人打了招呼,态度拿捏得恰到好處,而在他身邊站着的,是一個臉色蒼白、臉上挂着濃濃黑眼圈的服務生打扮的女人。
古月點點頭,淡笑着挽着徐正雨的手臂,一副淑女模樣,看着徐正雨和朱中元你來我往,絲毫沒有插嘴的意思。
過了半饷,大概是朱中元也發現這個上流社會出名的花花公子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終于按耐不住,把目的爆了出來,當然,這個目的,也只有古月看得懂,而徐正雨,也只是納悶朱中元怎麽突然不再試探而轉移話題了。
朱中元把古月和徐正雨帶到穿得像花毛雞的太伊玲面前,笑着介紹道:“這是我們KINGDOM首席模特,太伊玲小姐。”
太伊玲站起來,禮節性地鞠了一躬,而站在她身後的惡鬼,在看到古月的時候,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
古月挑眉瞟了一眼那個惡鬼,既沒有出手捉住他,也沒有下命令讓他離開,所以,那個惡鬼,只能抖得就像風中的篩子一般,卻不敢離開半分。
古月轉眸,看着那個女子貼着朱中元的耳朵,小聲地說道:“那個惡鬼還在那裏,但是,他很害怕,整個人一直在顫抖。”
朱中元一聽,立馬正色看着一臉淡笑的古月,皺了皺眉頭。
古月微微歪頭,面帶無辜地看着對面兩人,嘴裏卻對徐正雨說道:“正雨,我累了,我們去一邊休息休息吧。”
“好,”徐正雨趕幫半摟着古月,歉意地對朱中元打了聲招呼:“朱社長,我們就先去休息一下了。”
“請。”
等到古月和徐正雨走到休息室去休息了,朱中元才把太恭實拉到一邊:“你說得是真的,那個惡鬼害怕古月。”
“嗯,”太恭實點點頭:“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了,當初在KINGDOM第一次見的時候,KIINGDOM垃圾桶那裏的大叔,看見她,鞠了一躬就嗖地一下不見了,而且剛才,那個惡鬼在看到古小姐的時候,本來打算跑的,但是古小姐好像瞟了他一眼,他就站在那裏一直抖啊抖的。”
朱中元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這麽看來,這個古月應該和你一樣可以看見鬼,但是,她卻不怕鬼,而且還有制服鬼的能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太恭實:“太恭實,這麽看來,她比你有用多了。”
太恭實一聽,立馬瞪大了一眼:“你不能過河拆橋啊,社長,你可是我的光明、我的燈啊,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以後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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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怎麽辦。”朱中元伸出食指,把太恭實靠過來的頭給摁了回去,理了理衣領,繼續笑容可掬地接待賓客。
“你說,這個KINGDOM的社長,為什麽突然邀請我們來他的酒會,他說得話裏我也沒有發現什麽所以然啊。”等到酒會結束,徐正雨送古月回家,一臉疑惑。
“也許,他只是想借故認識你一下而已,”古月拍拍徐正雨的手臂:“你不用想太多。”
“認識我,”徐正雨笑了一下:“以前Avenuel Hotel的事,都是功燦在處理,像朱社長也只和功燦聯系,什麽時候,會看到我這個不求上進的二世祖了。”
“也許,你的潛力,別人也看到了,”古月笑笑,看到車已經開到門口了,解開安全帶,轉過身看着徐正雨:“你我都明白,你原本退讓的原因,既然,你決定要對Avenuel Hotel負責,像朱中元這樣的人,你多多加好總是對的。”
“這一點我明白,”徐正雨無奈地笑了一下:“只是一直不受重視,現在突然被大家重點對待,有些不習慣而已。”
“也許,你本來就是應該站在焦點下的。”
徐正雨笑笑,臉上很欣慰、很開心,他擡手,摩挲着古月的臉龐:“公主,你知道嗎?你一直都這麽對我有信心,讓我在面前接下來要面對的困難時,也不害怕了,謝謝你,走到我身邊,看着我。”說着,他的頭慢慢靠近,想要去親吻古月的蜜唇。
古月的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然後,徐正雨就像是被人吹了一下後頸一般,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原本有些動/情的身體就像是被人澆了一盆冷水,頓時興致全無。
徐正雨眨眨眼,有些疑惑和尴尬地看着古月:“公主,不好意思啊,本來氣氛很好的,都怪我,可能是我感冒了。”
“沒事,你最近雖然忙了些,但是也要小心身體啊,”古月笑着搖搖頭,贊賞地看了看徐正雨身後洋洋得意的鬼魂:“我想回去了。”
“嗯。”
“快走吧,”古月看着徐正雨:“我在這看着你離開再進去。”
徐正雨笑着點點頭,把古月摟在懷裏,用力抱了抱:“真不想放開你,公主,為什麽每次我送你回來,你都要讓我先走,你才肯進去呢?”
古月沉默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等到以後,我再告訴你答案。”
“好,我就等着我的公主告訴我答案。”
等到徐正雨的車開出了視線,古月臉上的微笑才收了起來,她擡腳,走向不遠處停靠的黑色轎車。
打開車門,古月二話沒說就坐了進去,讓本來在車裏,因為古月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有些慌神的朱中元愣了一下。
朱中元頓了頓,半饷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跟蹤人,反而被跟蹤的人發現了,還抓了個現行,他不自然地咳了咳:“古理事長,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什麽事,車喜珠的事?”
一句話,讓朱中元臉色大變:“你認識車喜珠?”
“太恭實能認識車喜珠,我為什麽不能認識車喜珠,”古月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朱中元:“難道朱社長特地來這裏找我,不是因為我也看得見鬼嗎?”古月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啊,對了,我不僅可以看見鬼,還可以降住鬼,這一點,不是在酒會上,朱社長已經驗證過了嗎?從這方面看來,我比那個只能看到鬼的太恭實有用多了。”
朱中元皺起眉,表情嚴肅:“這麽看來,古理事長可真不簡單啊。”
“要是簡單,闵氏我也拿不下,要是簡單,也就不值得朱社長那麽早就開始調查我了,”古月勾起一邊的嘴角,看着朱中元難看的臉色,開口:“車喜珠的事,我可以幫你,那麽,朱社長,你又可以幫得了我什麽呢?”
朱中元微微低頭思考了一下:“只要不危及到我和KINGDOM,還有我的親人,以後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包括讓你娶我?”
“怎麽可能?”朱中元的臉色大變,身子猛地向後移,靠在車門上,努力勾了勾嘴角,挂起個笑容:“古理事長說笑了,我們圈子裏,誰不知道,你和Avenuel Hotel的徐理事正在交往,這種玩笑,可是開不得的。”
“無所謂啊,反正就是個玩笑而已,”古月聳聳肩,表情無辜:“瞧把你給吓得,那麽,朱社長,等到車喜珠的事情我了解好了,我就去KINGDOM找你。”
“好,多謝了。”
等到古月下了車,回了屋,朱中元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金室長,這個古月,可不簡單啊。”
“是,主君。”金室長表情複雜,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回到家,古月一眼就看到了被收拾一新的客廳地面,那裏,在自己白天離開的時候,特意摔碎了一個乾隆年間的青花瓷盤。
古月看着幹淨的地面,面色陰沉,她努力壓制着怒氣,終于還是忍不住,一把掃掉桌子上的上等茶具。
“殺阡陌,你到底想幹什麽,像背後靈一樣跟在我身邊,真的那麽好玩嗎?”古月憤怒地掃視着四周,感覺不到絲毫殺阡陌的氣息:“你以為,你把氣息隐藏了起來,我就不知道你在這裏嗎?你覺得每天像個老媽子一樣,幫我打掃房間,我就會高興嗎?我打碎東西,你幫我打掃;我缺了東西,你幫我補上;我沒帶衣服,你給我送到。殺阡陌,你是聖君,不是保姆,你在我這裏每天神出鬼沒地做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你不嫌煩,我都嫌煩。”
她看着地上打碎的茶具,還覺得不解氣,轉身走到多寶格前,拿起一個永樂年間的青花瓷瓶就摔在了地上:“你喜歡掃地是吧,那你就掃,好好地掃,我讓你掃個夠,”說着,她拿起另一個琉璃瓷碗也砸在了地上:“這種女人做的事,你做的可真是拿手,你不嫌丢人,我嫌。”仿佛一個一個砸不過瘾似的,古月一把握住多寶格的邊緣,把整個用紅木做成的多寶架都甩在了地上,原本放在上面的古董,‘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
古月喘着粗氣,狠狠地等着四周:“你來到現代,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龜縮在這裏,當你的保姆。當年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到了你七殺,都肯去搶、去奪,你這個堂堂的七殺聖君,身負洪荒之力,卻躲在我這個小屋子裏,做着老媽子的活,不敢見人。殺阡陌,你就是個縮頭烏龜,就是個懦夫。”
古月越說越氣,最後忍不住,眼淚也流了下來,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跺跺腳,就要坐在地上。
可是地上,早就都是被她打碎的古董碎片,除了她站着的地方,再難下腳,她這一坐,肯定是要坐在碎片上不可。
古月不管什麽碎片不碎片的,她就是氣,氣得渾身顫抖,她想要坐在地上像個潑婦一樣,好好的罵這個懦夫,她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淑女,也不理自己從小受過的教育是否允許她這麽做,她就是想罵、想喊。
殺阡陌一把從後邊抱住古月下滑的身子,死死地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裏:“你想罵我就罵吧,不要傷到自己。”
“你以為這些東西會傷到我嗎?”
“我知道不會,但是,我會擔心、會心疼。”
“殺阡陌,你說得好聽,你不過就是個不敢見人的孬種而已,少在這裏當什麽情聖。”古月把自己的身體放松,軟軟地靠在殺阡陌懷裏,讓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你以前,不就是怪我總是看不到你嗎?現在,我的眼裏全都是你了。”
古月嗤笑一聲:“殺阡陌,我的愛人,會是一個蓋世英雄,他會乘着七色雲彩來接我,而不是像你這樣,只會當個老媽子,做些婆婆媽媽的事。”
殺阡陌沉默地聽着古月的譏諷,微微牽起嘴角,表情凄苦。
“我要的愛人,我救死,他願扶傷;我殺人,他願防火。”
“這些,我現在都可以做到啊,我身負洪荒之力,你想做什麽,我都可以多得到,”殺阡陌緊了緊古月的身子,把她擁得更緊:“徐正雨給得了你的,我給得了,徐正雨給不了你的,我同樣給的了。”
“你錯了,我要的愛人,不僅如此,他還要,我救死,他能扶傷;我殺人,他能防火。殺阡陌,就憑現在的你,畏畏縮縮的龜縮在陰暗的角落,連他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你能做什麽?”古月一把握住殺阡陌的手腕,死死地掐住:“我趕着沒有什麽武力值的情況下,獨自在七殺支撐,你卻在擁有洪荒之力的情況下,連一步都邁不出去,殺阡陌,我的努力,你根本就體會不到,你的努力,我也看不到,你只讓我覺得厭煩、覺得惡心。”
殺阡陌把頭深深地埋進古月的脖頸,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我讓你覺得丢臉了?”他苦笑一聲:“我讓你覺得為難了?”他慢慢地閉上眼睛,緊緊地環抱着她是身子,仿佛要把她柔軟的身軀擠進骨血裏一般:“你為什麽會為難?因為,徐正雨讓你動心了?因為,徐正雨吻你了?”他猛地把頭壓向古月的側頸,細細地吻着她的肌膚:“他是不是這樣吻你?”他重重的允/吸着,在古月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印記:“還是這樣吻?”
古月慢慢閉上眼睛,死死地咬着下唇,從嘴裏溢出:“殺阡陌,現在的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是嗎?是嗎?”殺阡陌突然仰天大笑,他慢慢松開古月的身子,後退幾步,看着她頭也不回:“你是厭倦我了?還是厭惡我了?就算我擁有六界都為之驚嘆的容顏,你還是不願回頭看我一眼,古月,我倒是真想問問,你當初為什麽會愛上我?不是因為我的絕世容顏,你為什麽會對我一見鐘情、一見傾心?”
古月微微低頭,看着滿地的古董碎片,表情木讷:“我也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愛上你?我也想知道啊。”
“哈哈哈……”殺阡陌大笑,一雙流火緋瞳卻慢慢滑下淚水:“你要我走,我走,我不煩你,不招你眼。”說完,他一個轉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古月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沒動,也沒回頭,半饷,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凄苦的笑容,她看着滿地的碎片,揮揮手,地面瞬間就幹淨如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她木木地走到沙發前坐下,‘哼’地笑了一聲:“原來,我還是放不下,古月,你才是個懦夫,真正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