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快走開

常歡喜本來想要将護身符摘下來的。

可是一想到她或許不用再做那些稀奇古怪的夢,常歡喜便放棄了那樣的念頭,習慣便好。

原本她對于鬼神之說素來抱着信之則有,不信則無的态度,可是自從知道父母守在自己身邊之後,常歡喜還是存了幾分敬畏之心。

七月啊,她還是不大想招惹是非的。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她父母比小鬼還高一個等級,特別特別難搞定。

不過距離這東西很微妙的,相處的時間大多是各種煩煩煩,見不着的時候卻是各種念念念。

她曾經也是因為思念衣帶漸寬,可自打知道父母仍舊守在自己身旁,甚至還催婚的時候,所有的思念都煙消雲散了。

這磨人的負擔。

有時候常歡喜甚至會想着,或許自己未婚也是件好事,至少父母仍在,以另外一種方式。

常歡喜摸着護身符,想着,想着,便漸漸進入了夢鄉。

而她一直惦記着的事情,蘭婆子可算是給了個口信,那護身符價值三九九,後面還有小數點。

常歡喜直接給了四張鈔票給蘭婆子,還送了她一份甜品。

蘭婆子轉頭便将錢給到了許新遠。

“這錢多了。”許新遠有些愕然地望着蘭婆子。

“她就給了我這些,那點小錢就別計較了,沒少就行了。”蘭婆子說道。

許新遠打開收錢的抽屜,零錢還沒翻出來,蘭婆子已經走了。

常歡喜看着空着手從燒臘店裏出來的蘭婆子有些奇怪,還以為她要去買燒臘呢。

而許新遠拿着錢,在店裏糾結了許久,還是沒有勇氣走到隔壁店鋪,将錢還給常歡喜。

算了,還是先記着吧,等她來買燒臘的時候再少收她七毛九,許新遠如是想着惦記上了這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七月将近的緣故,老頑童鮮少露面了。

許新遠自然是樂于不用對着老頑童那張鬼臉。

熊孩子也有些苦瓜臉。

七月是他備受欺壓的一個月,那些老鬼新鬼,大鬼小鬼老是捉弄他逗他。

熊孩子也熊不起來。

常安和厲海芬也是極少露臉了。

許新遠卻是樂不起來,總覺得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常歡喜依舊像是無事人一樣。

那紅衣女鬼也沒在喜慶裏出現過了。

許新遠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要閉關。

但世事難料,這也不是他想避就避得開的凡塵俗世。

這不,許媽媽看到許新遠又有自閉傾向,被氣得進了醫院。

許亞強不得不去醫院照顧一下妻子。

許念芝看着躲進房間裏的許新遠,氣得連班都不上了,敲門的力氣都快趕得上拆家的力道了。

“許新遠,你給我出來,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你媽才開心!你不想要媽,我還想要呢,你再不出來我就,我就把這房門給拆了。”許念芝一邊拍着房門,一邊警告道。

許新遠在房間裏苦瓜着臉看着房門上被震落下來的關公像,終是不情不願地将房門打開了。

“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躲一輩子呢,燒臘店還開不開了,爸他一個人又要顧着店裏,又要照顧媽,你就不能讓他省點心,有你這樣當人家兒子的嗎?”許念芝指着許新遠,氣憤地說道。

從小到大,他們一家人對許新遠做得夠多的了,讓步讓的快要沒有底線了,可他呢?

許念芝可不認為許新遠有什麽毛病,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被慣壞了。

如今父母都不在家裏,許念芝可不想一忍再忍。

許新遠看了一眼許念芝,沒有說話,徑直離開了家裏。

許念芝憋了一肚子的火都無處發洩,只咒罵了幾句,便回公司上班去了。

待她下到樓下,看到自家燒臘店開了門,而許新遠仍舊是縮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甚至還裝作看不到她。

許念芝心裏又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她已經是無力訓斥許新遠了,氣哼哼地踩着高跟鞋離開。

常歡喜聽着許念芝那有些突兀的高跟鞋的聲音,還有些好奇地張望了一下,但看到許念芝不大友善的目光,連忙縮了回去。

好兇的說。

許念芝大概是許家的一個異類。

許亞強和許新遠的脾性都比較溫和,不過許念芝可是個暴脾氣,雷厲風行的管家婆。

喜慶裏的人說她這輩子大概是嫁不出去的了。

常歡喜卻不那麽認為,至少她媽媽也是個厲害角色,還不是找到了她爸爸這樣的另一半。

她大概也是他們家裏的異類,既沒有厲海芬的潑辣,也沒有常安的包容。

雖然她乖乖女的口碑尚存,但常歡喜覺得自己更多的是倔強。

只要她認定的事情便會一根筋地咬牙堅持下去。

譬如做個乖乖女,成為父母的驕傲。

但她只做到了一半。

這個念頭是什麽時候種下的呢?

常歡喜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正發着呆,忽然聽到隔壁店裏傳來一聲尖叫,常歡喜連忙走了過去,看到許新遠蜷縮在桌子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你沒事吧?”常歡喜有些擔憂地問。

但她被許新遠蒼白的臉色給吓到了,這哪是正常人該有的臉色。

他不舒服嗎?

怪不得昨天沒見他來店裏。

“沒事。”許新遠哆嗦着說道。

這喜慶裏最為熱鬧的大概就是鬼節這天了,許多老街坊回來了。

也有些不認識的陌生面孔。

夜裏喜慶裏也是熱鬧一番,出來祭拜的人很多,一夜過後就好像喜慶裏做了一場濃重的白事一樣。

他已經盡量讓自己不要去看外面的風景,可沒想到竟會有小鬼躲在這店裏,還把自己搞得有些慘不忍睹。

許新遠一時半會還真沒認出來他就是自己平常見到的那個熊孩子,差點要被吓出心髒病來。

他活這麽大,這小心髒卻是沒半點長進,依舊脆弱的很。

“你還說你沒事,額頭都冒出冷汗來了,我陪你去醫院吧。”常歡喜看到許新遠難受的樣子,不禁起了幾分憐憫。

“你快走開……”許新遠原本還有幾分感動的,可是聽到熊孩子的話,一把将常歡喜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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