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上的女工
夜幕時分,淑貴妃急匆匆來乾清宮,說有事禀告。淑貴妃想來溫婉得體,做事極有條理,很少這般匆忙過。
“皇上,雙菱軒的梁才人果然是被陷害的。原因臣妾已經調查清楚了,問題就出在長春宮送去雙菱軒的梅花兒熏香裏。熏香裏頭混了迷-藥,事發當日因為雙菱軒中有黑貓出入,是以婢女便将窗戶都關着,所以那迷-藥藥力格外厲害,讓來看診郝禦醫和梁才人一同昏睡了。之後,小柱子,将二人搬到床上,制造了私通假-象。”
淑貴妃向梁荷頌禀告着,說完瞟了一眼珠簾門出,隐約可見裏頭有玲珑倩影溫婉而動。看來,傳聞皇上将暴室裏的梁才人親自抱回了乾清宮龍床上、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一夜,是真的了……
“淑貴妃,你快些起來。”梁荷頌忙扶淑貴妃。
淑貴妃從前便幫過她幾回,人長得溫潤,似濃墨在白宣揮就的精細美人,打扮素淨,眸子溫婉卻極其有神,只是現下微微有些未愈的病色。淑貴妃已經二十有九,美麗的眼尾微微有些許幹紋。
淑貴妃謝了恩,眼珠朝珠簾處動了動。
“皇上,梁才人可好些了?臣妾屋裏有進貢的紅姜糖,對梁才人的身子是極好的。不若臣妾立刻去取些來。”“梁才人這次是挨了一道無妄之災啊,盛妃妹妹這次實在太過分了些,皇上應當給梁才人一個公道才是。”
盛妃一向都看不慣她,縱容手下的梁家姐妹幾人惡整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梁荷頌暗自咬牙,若不是礙着皇上和朝廷中盛大将軍,她早褫奪了她封號!
呵,這回她可是自己撞在槍口上了!便将她貶做個側七品的“盛更衣”,看她還如何盛氣淩人……
不過,她本倒是沒有想到是盛妃,本以為是江貴人或者梁家姐妹來着。
“康安年,速去長春宮,傳盛妃。陸全笙,将一幹涉案人等,都帶來!”
卻怎麽知,康陸兩人剛走出大殿,盛妃便急匆匆地來了。她身邊跟着的宋嬷嬷還提溜着嗚嗚哭得花容失色的江貴人。其後,還跟着一臉凝重而緊張的李才人。
“惡婦,還不快跪下!”
盛妃一低喝。
宋嬷嬷将江貴人提着一扔,甩到梁荷頌身前跪着。
梁荷頌一皺眉。這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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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妾有罪。”
盛妃梨花帶雨,平素驕橫的花容,現下嬌柔委屈。
“說。”
她倒是要看看,盛妃這麽急忙忙的趕來,是要唱什麽戲。
“臣妾罪在失察。江貴人包藏禍心,嫉恨梁才人得寵,便起了害人之心。臣妾已經帶人在江貴人的住處找到了未用完的迷-藥。江貴人時常在臣妾屋子裏走動,臣妾卻并未察覺,實在有罪!”
盛妃說着淚珠兒濡濕了眼眶。
“胡亂指證污蔑梁才人的人證小柱子,而下正是在江貴人屋裏當差。而送熏香的宮婢妙蕊,早就在月前被江貴人從四寶齋要去自己屋子,小柱子、妙蕊方才已經招了。江貴人與梁才人宿怨已久,李才人就曾有人親眼看見江貴人将梁才人推進水渠。而下梁才人得寵,江貴人是一時急昏了頭,才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你果真看見了?”梁荷頌挑了眉,冷眼瞟着李才人。這女人也不是好東西,與江貴人和梁書敏的差別,就是比她們二人多張了一二兩腦子罷了。
“回、回皇上,臣妾當日确實看見了。不光那日之事,平素江貴人借着蕙貴嫔和……”敏才人,李才人咽了咽唾沫隐去了這三個字,“借着蕙貴嫔姐妹的恩寵,處處欺壓梁才人,臣妾也勸說過數次,但是她就是不聽。直到幾日前梁妹妹受寵,江貴人便日夜惶恐不安,伺機斬草除根。”
“你胡說!!李才人,我和你平日向來是好姐妹,你怎地如此污蔑我?”皇上和盛妃都不是她惹得起的主,江貴人已經吓破了膽,自己承擔罪過那更是不妙,只得痛哭流涕大喊冤枉。
“皇上明察,皇上明察,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再說那日水渠之事,李才人也是幫兇啊皇上,是她一起推梁才人的。此刻她竟成了‘清清白白’的證人,她分明是說謊無賴臣妾啊!”
梁荷頌當然知道不全是事實,可盛妃人證物證俱在,比淑貴妃僅有的熏香線索有力得多。
盛妃牽了牽嘴角,側目向面色凝重的淑貴妃看了一眼。‘想害我,也得你有那本事!’這次的陷害案,捉到真兇立功的,可是她盛淩岚!
都不是什麽好鳥!瞥了一眼眼前衆人,梁荷頌心下腹诽,沉默不語。如果就如此算了,未免有些可惜了機會,要知道能威脅到盛妃的機會可不多。正在梁荷頌又遇見,珠簾裏頭傳來了厲鴻澈的咳嗽聲……
她咋會不明白皇上咳嗽的意思。年後盛大将軍便要領了兵去平南蠻之亂,若這時候把他妹妹給貶了,指不定一氣之下發難了……盛丙寅發難,她确實有些……有些害怕。
那滿面絡腮胡、橫眉怒目的樣子……
朝中兵将之才,除了駐守西北的尉遲派系,南方基本只有盛大将軍的人。若他不高興要罷工,恐怕真沒有人來接活兒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了臣妾吧,臣妾冤枉的……”江貴人匍匐在“皇帝”腳邊求饒,模樣實在狼狽又可憐兮兮。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平素她可是耀武揚威得緊。
梁荷頌一腳踹開江貴人。這毒婦,從前可沒少惡整她,向梁家姐妹讨好!
“江貴人平素失德在先,心腸狠毒陷害梁才人在後,降為‘更衣’,禁足亭芳堂,永不得出!誰也不許進去探望!否則,以同罪論處!”
江貴人又爬過來抱她的腿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梁荷頌又一腳踹開。叫你丫的平時欺負我、不積德,多踹你兩腳還給你。
這回收拾不了大樹,拿江貴人這顆狗尾巴草開刀也算打打牙祭吧!
江貴人被拉下去,一路高聲哭喊着,跟母雞見了抹脖子菜刀似的呱呱叫喚,聽着真是不可開交。實在毫無氣節骨氣!
瞟了眼跟前的各懷心思的妃嫔,梁荷頌心道,估摸着日後也是雞飛狗跳,有得一段時間折騰!嘶……倒是皇上,他功力不知足不足啊。後宮裏,“骨氣”二字要起來可不容易。梁荷頌忍不住有些擔心。
罷了,大不了,她多“寵愛”他些就是了。再說,左右這些妃嫔都是他親自下旨冊封的,只要不把她身子弄殘弄傷了,其餘的,由他自己受罪吧,指不定等他們身子換回的那日,後宮的花花草草都得打入冷宮,就剩她一枝獨秀。
裝模作樣的摸了摸下巴,梁荷頌微微牽了牽嘴角,一掀龍袍一屁股坐在尊貴的雕龍大椅子上。還是當皇帝舒坦,奏章有皇上批,事情有他愁,她只需要吃吃喝喝,沒事兒下下旨打打這個貴人、罵罵那個才人就行了。
好幾日沒去梁書蕙那裏了,今夜便去那兒讓她洗腳吧。說實話,梁書蕙手段狠毒,可那捏腳的功夫也不錯……
呵,呵。
·
淑貴妃從乾清宮出來,盛妃走在不遠處之後。盛妃與身旁的崔姑姑說了兩句,便牽着嘴角的笑,趕上來。
“淑姐姐怎地自己先走了,也不等妹妹?”盛妃笑得如同牡丹桃花兒齊齊綻放,比淑貴妃那水墨畫似的美貌顏色絢爛得多。
輕聲禮貌地敷衍了個笑,淑貴妃啓唇,聲音不急不緩:“盛妃此番捉到真兇、還了梁才人與郝禦醫個公道清白,真是立了大功了。恭喜了。”
盛妃的嘴角拉得更開了些,微微揚了揚下巴帶笑斜睨着淑貴妃。
“淑姐姐也不差呀,至少‘查’出了那迷藥放在我長春宮送去的熏香裏頭,真是勞你‘費心’了。”末尾那聲笑與其說是笑,不若說是哼。“只可惜了還是沒能幫皇上的分了憂,不過也不能怪姐姐,聽聞女子到了三十便身體衰弱,從內到外都不若從前,真相察覺得晚些也是正常的。姐姐,可要多多保重身子啊。”
“幸得有盛妃妹妹相助,替皇上分憂,不過本宮真是心疼妹妹,立了這麽大一功,竟然也沒有如何封賞,連多口茶水都沒賜。到底,還是梁才人年輕美貌,二八年華惹人憐愛,盛妃妹妹今年也二十有四了,仔細些身子、少操心些才是,可千萬不要像姐姐一樣為後宮操心過多,身子衰弱得快。”
淑貴妃先道了別,走在前,身旁的貼身婢女低聲不平道:“這個盛妃真是沒姓錯姓、取錯名,瞧她那得意淩人的樣子,明明這事就是她所為還拉個手下來當替死鬼立功。娘娘,您還恭喜她作甚啊。”
淑貴妃微微嘆了口氣。
“與其聽着她說出來磕碜人,還不若先開口堵了她的嘴,省得聽起來不順耳朵。再者,她說兩句也就罷了,左右憑她那手段也是沒法子扳倒本宮的。”
婢女這才舒坦許多。
“娘娘說得是,娘娘好智慧,六宮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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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妃回到長春宮裏,正見蕙貴嫔來,滿是擔憂之色。
“娘娘,見您安然回宮,嫔妾總算放心了。”
“起來吧,別那麽多禮了。”
梁書蕙暗暗打量了眼盛妃,見她臉色明快,姿态從容,顯然心情不錯。約莫,是成了……
盛妃明快的臉色變了一變,冷哼道:“一瞧淑貴妃那與世無争、虛情假意的樣子本宮就不順氣兒!”
“篤”的一聲,盛妃将喝罷的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越是那些個滿腹經綸詩書的人,肚子裏壞水兒越多!竟然還想一箭雙雕,一起除了雙菱軒那個狐媚子和本宮!”
梁書蕙微微颔首,作不敢直視盛妃之面容裝,恭敬道:“盛妃娘娘容色無雙,恩寵正盛,淑貴妃嫉恨是當然的。娘娘日後可要小心淑貴妃,謹防她故技重施,再害娘娘。”
盛妃長長舒了口氣,面色稍好了些對着梁書蕙道:“幸得你出得好主意,本宮這次不但有驚無險,還在皇上跟前兒立了一功。想起淑貴妃今日在那一旁話兒都接不上的樣子,本宮心裏就一陣暢快!”
“嫔妾妹妹去了,深宮無所依,不幫娘娘幫誰人呢。”梁書蕙語氣哀婉,說得情真意切。“入宮前,嫔妾的爹爹就常說,幸得盛大将軍提攜照顧,梁府上下才能榮華至今。嫔妾一直銘記在心。”
“還是你知恩圖報。”盛妃輕輕一擡手,長甲一招,讓宮婢過來捏肩按摩。“擔驚受怕折騰了一晚上,可把本宮給累死了!”“不過,本宮倒是有些詫異,平素看江貴人有頭無腦、膽小如鼠的,這回竟然如此大膽,敢設計妃嫔與禦醫私-通不說,還敢投靠淑貴妃陷害本宮!”
“娘娘息怒,江貴人久在後宮不得聖寵,心下已是埋怨上了娘娘不幫她,打算另謀出路。嫉恨上頭,什麽做不出來呢。”
盛妃享受着按摩,閉目綿長的“嗯”了一聲,似有困意。梁書蕙适時告退,免得叨擾。盛妃卻叫住她。“這次你表現甚好,本宮向來賞罰分明。崔姑姑……”
崔姑姑得令端出一紅木錦盒來,打開正是一對兒晶瑩潤澤的碧玉簪子,一看便是極好的東西。
“只要你盡心,本宮自會多在哥哥面前替你爹爹美言幾句,到時候還愁你梁家沒有榮華可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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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蕙從長春宮出來,身旁的趙姑姑眉開眼笑低聲恭喜。“雖說這回貴嫔沒能除了梁荷頌那賤人,但得了盛妃的賞賜,也是一樁好事。就是可憐了那江貴人,這回可是倒了大黴。”
涼涼瞥了一眼那玉簪盒子,梁書蕙揚起眼皮并不見喜色。
“都是皇上的女人,她高興了便可賞我,若不高興了就可罵我。”
他們梁府,一直都是盛家的奴才,做人走狗的感覺如何能打心底裏舒坦起來呢?
“不過一根石頭簪子,你若喜歡就拿去吧。江貴人蠢得無可救藥,放在身邊也沒有多大用處,還不如這次派上些許用場,也不枉平日裏我借給她的那些讓她随意欺侮不得寵嫔妃的東風。”
趙花卉忙點頭稱是,她向來貪財,得了寶貝自是高興不已。
主仆二人又走了沒多久,卻遇到了同時盛妃手下的陳婕妤。陳婕妤心計深沉,不在她之下,平素也是盛妃的得力軍師。
陳婕妤笑得言不由衷地問了梁書蕙方才長春宮的情形,還特意恭喜了她得這玉簪子。
陳婕妤瞟了一眼趙花卉手裏的錦盒,笑道:“早就看出蕙貴嫔雖說話輕言細語的,但心思了得、膽識過人,妹妹這回可算見識了。恭喜蕙貴嫔了,喜得寶物。”
梁書蕙不暗暗皺眉,難道,這女人發現了些什麽……
厲鴻澈也算因禍得福,癸水來了五日。五日幹淨後,那十日的暴室浣洗之刑也就剩下兩日了。對比起那斷腰似的癸水之痛,厲鴻澈只覺,這洗洗衣服也不算什麽事情了,是以,挨挨也就過了。
雙菱軒裏。
煩悶地嘆了口氣,厲鴻澈拿着毛筆對着奏折,遲遲未落筆,而是另取了張紙來。
十月二十七。
厲鴻澈在張平整幹淨的宣紙上寫下這日期。掐指算算,距離下個月月事,也就二十餘日了!
該死!為何不是一年一次,而是一月一次!
每每一想起腿間夾個那濕噠噠的玩意兒(月事帶),他就……就……唉!
厲鴻澈又回想起梁荷頌教他綁月事帶時的場景,簡直……可惡的女人,竟敢伺機說他笨!
真是吃了豹子膽。
想着,厲鴻澈緊皺的眉頭,又微微舒展了些,唇角溢出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微微笑意。
能把床前明月光念成淫-詩的女人,他實在不必與她計較。
罷了。
眼下已經入了十一月,十八日便是孝珍太後的壽辰。這些日子淑貴妃是忙得腳不沾地,張羅着壽辰事宜。梁荷頌來雙菱軒取厲鴻澈批閱好的奏章時,正見桌上放了一張繡好的花樣,正是一個“壽”字。針腳繡得十分整齊,整個字從設計道功夫都十分不錯。
“皇上……?”
梁荷頌試探地輕聲喊了厲鴻澈一下。厲鴻澈已經趴在桌案上睡着了,隐約可見他眼下青黑,顯然是熬了夜,累着了。
輕輕地給他搭了個披風,梁荷頌又尋思着坐太久對身子不好,不若抱上床去睡。
梁荷頌清了清嗓子,眼珠一流轉瞧了厲鴻澈一眼,見他還沒醒,篤定是睡熟了,于是大起膽子長臂一撈将他抱在懷中,真是又纖細又柔弱的一只啊!梁荷頌腹诽。
可她才抱到半路,懷中安靜熟睡的人猛地睜開一雙冷靜的眼睛,質問式的盯着她,盯得她忙解釋:“臣妾是看皇上坐着睡熟了,所以才……”“臣妾可絕對不是心懷不軌、貿然輕薄于您!”
說完,梁荷頌眼皮悄悄一擡,打量厲鴻澈的臉色。
好在厲鴻澈并沒有追究她的“貿然輕薄”。
“皇上,這是哪個婢女繡的?樣子真是不錯。”
厲鴻澈冷冷擡眼,咬牙道:“太後大壽,每個妃嫔都要繡一個壽字送去。你的雙菱軒,也不例外。”
“這,這難道是皇上……?”梁荷頌吃了一驚,又仔細将那壽字翻來翻去看了一遍,“不想皇上不但能文能武,竟連女工也坐得如此精妙。皇上定然練習繡了不少回吧?”
厲鴻澈輕哼了一聲,淡道。“就一二回吧。”
“太後大壽,嫔妃都要送這壽字,若雙菱軒送不出,未免遭人奚落、輕看。”
“皇上為臣妾這般努力,臣妾真是好生感動。”梁荷頌捧着壽字道,引得厲鴻澈淡淡一哼。
“朕不是為你,只是不想讓人輕看。”
“臣妾本是聽聞了風聲,打算來找皇上看是否需要臣妾幫忙呢。不想皇上如此聰慧,臣妾也總算放心了。”
厲鴻澈将視線重新落回梁荷頌感動臉上。
“你……會繡?”
梁荷頌笑點頭。“是啊,臣妾自幼喜歡女工。只是後宮中人都聽了梁書敏姐妹散播的謠言,當真認為臣妾什麽都不會了。”
“……”
“皇上,皇上你怎麽了……”
厲鴻澈将梁荷頌趕出門去。天知道這針線玩意兒有多折磨人!!
他做事向來力求完美,生生繡了一二十回!!紮得手指尖兒姹紫嫣紅……
好不容易今日繡好,這女人去馬後炮說她會……
好個“她,會”!
眼看孝珍太後大壽越來越近,宮裏已經先有一種洋洋喜氣。不過,梁荷頌和厲鴻澈可喜不起來。眼看太後壽辰上,梁荷頌要揮筆題詩賀壽,這不是要她命麽!厲鴻澈這兩日緊皺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一直耳提面命,教她把他寫的詩詞記熟悉,寫好!
這只是其一,其二,皇上昨日又發起了高燒,她傳喚了禦醫,也不查不出什麽病因來,臉上倒是出現些許凍上的小包塊,許是挨了凍。
真是急死個人!
對了,還有其三!梁荷頌突然想起來。這兩日賢太妃一直小黑嘴裏唠唠叨叨地說孝珍太後的壞話。“她一介賤婢出生還享受這等榮華富貴,上天真是不開眼!既然如此,哀家便親自收拾她!”雲雲的。
她問她打算怎麽報複,賢太妃又不說,整日領着一群貓神出鬼沒、東竄西竄,直到太後大壽前一日晚,梁荷頌才知道了,賢太妃打算怎麽報複!
禦膳房的總管太監匆匆忙忙來乾清宮時,梁荷頌正在抓耳撓腮、捏掃把似的握着毛筆苦練賀壽詩詞。
“皇上,不好了。膳房裏奔進來一群神貓,把人參鮑魚等等珍貴菜肴都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