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二更）

小蘑菇這邊一哭, 就驚動了整個導演組。

鏡頭立即從畫風和諧的林家，切換到對面一片淩亂的唐家。

林小妮看導演組的人都往對面跑，覺得好像出事了，就道：“媽媽,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到了小蘑菇家, 只見小蘑菇窩在媽媽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唐雅媛舉着那個不鏽鋼的蒸籠盤, 眼眶也紅了, 卻是忍不住責罵道：“你怎麽能玩這個呢？！”“你是不是存心想讓媽媽擔心？！”“告訴你多少遍了, 不知用處的東西不能碰！”

她真的是又急又氣, 自己當個單親媽媽就夠了, 女兒還這麽傻乎乎的, 出盡了洋相。早知道如此，她寧願不帶女兒來參加節目了！

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唐雅媛趕緊撥打了消防的電話, 讓專業人士來幫忙救女兒。

小蘑菇沒得到媽媽的安慰, 反而被罵了一頓，登時哭的更大聲了。

林輕眉連忙過來安慰唐雅媛：“算了算了, 孩子也不是故意的，蘑菇的手指拔得出來嗎？！”

“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卡的這麽緊，現在手已經破了, 不能強取。”唐雅媛急的眉毛都皺成一團。

王導演安慰道：“鎮上的消防隊馬上就過來了, 你先讓小丫頭冷靜下來。”

林小妮蹲下身來, 幫忙安慰小蘑菇：“蘑菇妹妹，別擔心，馬上消防員叔叔就要來了！”

小蘑菇抽泣不已。

她不明白鑽個洞洞怎麽就被套住了。

此時，彈幕上也炸天了，大家都不敢相信能出這種狀況——

【6666！我就說這一季肯定有孩子要惹事，本來我以為是小咖啡會闖禍，卻沒想到是小蘑菇拔得頭籌！】

【蘑菇，千萬別亂動啊！你越動套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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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怎麽搞得？！鏡頭才切換了十幾秒，她就能把自己給套上了！】

【節目組這期最不該選的就是小蘑菇。至少小咖啡還是個人來熟，小蘑菇又笨又傻，還盡會惹事。目測小蘑菇會跟上一季的孩子一樣被黑！】

還有的人則是笑出了聲——

【小蘑菇會把自己套住了，充分證明，是個星二代也會犯傻x。】

【哎呀媽呀笑死我了，真不愧是熊孩子，只要是個洞洞，都能把自己卡住！】

就在一片喧嚣中，消防隊叔叔沖了進來。

周茜婷和夏沁也都帶着孩子跑到了唐家來……結果無能為力，只能淪為看熱鬧的群衆甲乙丙。

這時候，消防隊的叔叔拿出了大剪刀，打算将蒸籠盤剪開。

但一看到鋒利的大剪刀，小蘑菇頓時吓得發抖，她以為自己的三根手指要被“剪掉”了，就哭的更大聲了，還不停地想要逃離媽媽的懷抱。

消防員叔叔都服氣了：“小丫頭，你別亂動啊，你動來動去的，我們怎麽下手？！”

“蘑菇，乖，你還想不想要手指了？！”唐雅媛兩只手按住了女兒，但還是無法阻止小蘑菇扭來扭去的。

小蘑菇實在太害怕了，就不停地哭哭哭，惹得在場所有人都逐漸沒了耐心。

“我來幫你按住她！”

王導演都親自上陣了，這樣的事故拖得越久，那麽社會的輿論批判就越大。萬一孩子出了什麽意外，他這個總導演是要向社會謝罪的。

于是乎，一群大人團團圍着小蘑菇，都是在按住她的手腳。

林小妮看小蘑菇渾身顫抖，顯然是吓傻了，趕緊站了出來，道：“蘑菇妹妹她現在特別害怕，你們別這麽多人圍着她。人越多，她就越是緊張。”

小蘑菇其實是個很內向的孩子，和他們三個小鬼頭都不一樣。她怕生，這麽多人圍着，小姑娘能不緊張嗎？！

王導演急的頭上都是汗，道：“她亂動，消防員叔叔不好下手。妮妮，你別管，你跟你媽媽到一邊玩去。”

林輕眉也過來拉林小妮，但林小妮往前走了一步。

她知道這些大人們還聽不進6歲孩子的意見，但，她要幫助蘑菇小妹妹！

于是乎，她主動走到了小蘑菇的身後，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道：“妹妹，不要看，聽姐姐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這一句話仿佛有魔法。

一直掙紮的小蘑菇，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旁邊的幾個大人，也都“咦？！”了一句，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贊嘆——

這個林小妮挺有辦法的啊！還知道捂住蘑菇的眼睛、講故事轉移注意力？！連大人們都沒想到這兩招！

彈幕上也都是一片贊美——

【妮妮真好啊，還幫忙安慰小蘑菇。小蘑菇要記着妮妮對你的好啊！】

【淚目，妮妮讓我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小時候我打針的時候也很害怕，是姐姐捂住了我的眼睛，讓我不要看的。】

【國家欠我一個妮妮這樣懂事體貼的女兒啊！】

“在日本的京都，有一座寺廟。有一天，廟裏來了個小和尚，名字叫一休……”

林小妮跟她講一休的故事。這是她在日本的時候，聽大人講的最多的童話故事。裏面的一休總是能逢兇化吉，她也希望小蘑菇能逢兇化吉。

“咔擦！”

消防員剪開了第一個孔洞，解救了小蘑菇的中指。

而小蘑菇聽着一休的故事，聽得入了神，反正眼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她就專心聽妮妮姐姐講故事了。

不一會兒，消防員把另外兩個孔洞都剪開了，小蘑菇的三根手指都拔了出來。

一休的故事也講完了。

聰明的一休戰勝了愚蠢邪惡的老和尚。

唐雅媛終于松了一口氣，她感激地拉着妮妮的手道：“妮妮，阿姨欠你一個人情。”

“沒事的，阿姨，舉手之勞而已。”

“輕眉。”唐雅媛繼而對她媽媽道：“等節目結束以後，你們來我們家做客。你可要好好跟我說說怎麽教育出妮妮的。要把你的育兒寶典統統告訴我，千萬不許藏着掖着，成嗎？”

“成。”

林輕眉也很爽快。

就這樣，中午的卡手指風波算是落下了帷幕。

造成的不良後果是：今晚的才藝表演全部取消，挪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舉行。

林小妮有些掃興，她可是準備了許久的舞蹈呢！不過晚上沒有任務也好，她和媽媽洗了個澡，早早就上了床，為第二天的直播養精蓄銳。

與此同時天魚娛樂大廈。

瑞秋剛接到了王導演的報告，就來到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彙報。

走廊上鋪設着大理石的地磚，過道兩邊擺設着萬年青，君子蘭和散尾竹——這些都是顧傳堯喜歡的花花草草。

顧傳堯剛剛開完了會，出了議事廳，瑞秋就跑了過來：

“董事長，剛才《不一樣的媽媽》出事故了，有個小孩把手指卡在了蒸籠盤上。”

“什麽？！”

顧傳堯的大腦有一剎那的空白。

他立即想到了妮妮的身上，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繼而想起來節目組一共有四個小孩，不一定是妮妮的手指卡住了。

于是問道：“是林小妮卡住了嗎？”

“不，是唐雅媛的女兒唐思璇卡住了，五分鐘前消防員已經把問題解決了。”

唐思璇是小蘑菇的大名，顧傳堯松了一口氣，反正只要不是林小妮遇到危險就好。

瑞秋繼而道：“王導提醒我們，說下午可能會有一波輿論攻勢，讓公關部做好應對的準備。”

顧傳堯道：“不用去管它。人雲亦雲，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鬧騰點麻煩不算什麽。”

“是！”

瑞秋立即不再多嘴。但她想到上次楊小昔粉和林小妮粉撕逼的時候，顧傳堯可不是這麽說的——

“……荒謬！居然有人黑一個六歲的孩子？！”

“把所有關于林小妮負面評論的帖子，通通删除了。微博也是。今晚，要是讓我搜到一條關于她不利的新聞，就讓公關部門的老大準備好換人。”

當時，顧傳堯可是為林小妮進行了一次全網大清靜行動的，所有說她不好的聲音，通通都消失了。這個管控力度，堪比天魚娛樂的一姐一哥被黑時的待遇了。怎麽，輪到更小的小蘑菇身上，就成了“不用去管”“人雲亦雲”了？！

顧總這雙标也太厲害了吧？！

瑞秋不禁在心裏吐槽：那個叫林小妮的孩子，還真的是獨得顧總的寵愛。簡直就跟對待親生女兒一樣？！

“……對了，”瑞秋又想起來了一件事，趕緊彙報道：“本期的特邀嘉賓決定了。王導讓我打個招呼：後天，上一季的人氣王楊小昔将會重回《媽媽》節目。”

顧傳堯停下了腳步：“王導怎麽說的？”

“王導的意思是：《媽媽》第一季裏，楊小昔積攢了很多人氣。可以利用楊小昔的回歸，來将第一季的觀看人群再次帶回來。”

這種以往期人氣嘉賓，帶動下一期節目人氣的做法，算是屢見不鮮。比較經典的案例，就是天魚曾經舉辦的“夢想女聲”選秀比賽。每一季的歌手冠軍，都會邀請到下一季去做評委。這樣一來，就不會出現節目的人氣滑檔現象。

顧傳堯也明白王導的做法無可厚非，但是：“楊小昔現在是林小妮的競争對手，讓她們兩個同框……只怕兩家粉絲又要掐了。”

瑞秋撇了撇嘴角。

怎麽顧總還是一味考慮着林小妮呢？！怎麽不去想楊小昔也會被掐呢？！

這心眼偏的簡直是……身為總裁，他不該第一考慮的是能拉來多少人氣和熱度嗎？！

但她不敢這麽吐槽，只好道：“不會的，王導說，楊小昔是個懂事的孩子，林小妮也很懂事。她們都是天才小演員，将來同臺演出，肯定也是惺惺相惜的對手。”

“惺惺相惜？”顧傳堯嗤笑：“瑞秋，你怎麽為那個楊小昔這麽說話？”

瑞秋頓時紅了臉。

楊小昔能重回《媽媽》節目組，當然不是偶然。

說白了，其實是楊小昔的媽媽蘇琪琛偷偷給王導演塞了一些好處換來的。

楊小昔下個月即将參加小藝人的擂臺賽，現在急需曝光度。楊家父母生怕女兒會被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林小蔥……哦不……林小妮搶去了風頭。幹脆就賄賂了一下王導演，讓女兒重新登上當初大火的《媽媽》直播。

這樣一來，楊小昔和林小妮有了同等的曝光率，下個月才能在擂臺賽上決一雌雄。

而她……也被楊小昔的母親蘇琪琛送了個大紅包，這才答應幫助王導極力促成此事的。

眼下，楊小昔究竟能不能上《媽媽》，就看顧總的一句話了。

瑞秋不得不美言幾句。

好在，顧傳堯也沒多問什麽。林小妮下個月勢必要和楊小昔進行k，與其那時候兩家粉絲撕逼，還不如現在讓兩個孩子培養一下感情。這樣一來，林小妮受到的輿論壓力也能小一點。而且——這是林小妮自己選擇的路。

他會保護她，但是成名之路上，林小妮勢必會遇到很多競争對手。

他不會每一次都幫她清掃障礙的。而有些敵人，那只有靠她自己去戰鬥，直至獲得勝利——

“讓楊小昔參加。”

他也想看看，到時候，寶貝親生閨女會怎麽面對這個勁敵。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下了班，顧傳堯沒有像以往那樣回家，而是開車，去往父母的郊區別墅。

路上，新月初上。他不能開車看《媽媽》的直播，幹脆就直接聽聲音。一直聽到妮妮說：“媽媽，我睡覺了！”就欣慰地勾起一抹笑容。

到了家，母親擺好了一桌的好菜，父親也倒了一壺清茶。他并不想掃了爸爸媽媽的興致，于是安安靜靜吃完了這頓晚餐。

吃完飯聊天，父母還是老生常談的話題：催婚。

子女到年紀了，任何父母都會煩惱子女的婚姻大事，顧家也是一樣。

顧傳堯都是32歲的大齡未婚男青年了，顧老爺子和夫人心裏十分着急，每次看到兒子，都會催促他趕緊結婚。

母親道：“小堯，你的病都治愈了七年了。總不會再複發了吧？是不是要考慮人生大事了？”

父親也道：“你王叔叔家的閨女，下個月從美國回來，要不要安排你們見個面？”

以往，兒子不找對象，借口是擔心白血病複發——任何一種白血病，治好了都有個五年危險期。他擔心找了女人，又要面臨生死大關的考驗，到時候再上演一出久病床頭無未婚妻的戲碼，豈不是顏面盡失？幹脆就一直沒找。

現在，顧傳堯已經安全生存到了第七年，白血病複發的威脅徹底消除。父母當然要他趕緊完成人生大事了。

“你看看你周圍的人，哪有到了你這個年紀還不結婚的？”母親十分絮絮叨叨：“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們二老考慮吧……”

“你媽說得對，下周末你早點回來，我安排你跟老王的女兒見個面……”爸爸也幫着勸說。

從前，顧傳堯被催婚，總是會敷衍兩句，說生意太忙沒空之類。但這一次，他靜默片刻，卻是另起話題，問道：“爸，媽，你們還記得：七年前我被一個護士虐待的事情嗎？！”

家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觀察着父母的反應，兩人都是面面相觑，顯然對這個話題相當意外。

七年前，一次骨髓穿刺過後，顧傳堯被一個護士使用了電擊棒點擊，後昏迷了過去。

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并且認為這是哈佛醫院試圖謀殺。于是多次向哈佛的護士管理處提出了訴訟。

當時，他是白血病中晚期病人，這種電擊是足以引起他的腦溢血狀況的，差一點點，就要了他的命。他怎麽能不介意？！

“你……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來？”母親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顧傳堯淡淡道：“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這件事，覺得很不對勁——那時候，你們給我安排了兩個護工，24小時不間斷日夜照看。怎麽就單單那一天晚上，兩個護工同時離了崗，結果給了那個小護士可趁之機？！”

“……那是因為……護工太粗心大意了……”母親趕緊找了個說法。

顧傳堯繼續道：“那也不對。我當時的情況，和死其實沒兩樣。這個小護士為什麽冒着謀殺的風險，要往我這個将死之人的身上電上一棒？!”

沒錯，當時的他，和死神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骨髓穿刺、化療……導致他的頭發全部脫落、腹部都是積水、身上瘦的一把骨頭。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那時候的他，就像一個剃光了毛、奄奄一息的猴子。

怎麽會有人冒着莫大的風險，去謀殺一個即将要死的人呢？!

這些疑點，他從前也考慮過，調查過。但始終沒個結果。

現在，他需要真相。

而面對這個疑問，父母親都失去了語言。

他猜到了那個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爸，媽，你們是不是故意放了一個護士進我的病房，讓她電擊了我，趁機進行人工取精？!”

這樣一來，所有的故事才說得通。

這樣一來，他才能明白哈佛醫院為什麽不肯交出那個謀殺的護士，寧可和他打官司。

“……”顧老爺子和夫人都沉默是金。

顧傳堯卻嘆了口氣，勸道：“爸，媽，請你們一定要告訴我真相。這對我來說相當重要。”

良久，還是顧老爺子問道：“你非想知道個究竟嗎？”

“是。”他已經非要知道真相不可，要不然，林小妮的出生實在無法解釋。

“好吧……”

顧老爺子摘下了老花鏡，擦了擦，再戴上去，擡頭打量着兒子——顧傳堯，他是這麽優秀的一個好兒子，顧家的驕傲、他們二老的驕傲，也是整個天魚娛樂說一不二的掌門人。

但是七年前，兒子卻徘徊在生死的邊緣。生死面前，再大的富貴也變得輕如浮雲。

兒子的病差一點壓垮了整個家，差一點壓垮了他們二老的所有指望。

故事的起因，就是七年前的那場病——

兒子得了白血病，命在旦夕，他們把他送到了全世界最好的醫院——哈佛醫學院血液中心進行治療。

但是，哈佛那邊也對惡性白血病無濟于事。

他們一次次目睹兒子去進行骨髓穿刺，忍耐着化療的巨大痛苦，簡直是心如刀絞。

那時候，哈佛隔壁病房，有個26歲的墨西哥小夥子走了。兒子沒了以後，父母也就徹底沒了指望。

這種“絕後”的恐懼，也蔓延到了他們二老的心頭。

他們雖然還有個小兒子，但顧家內部人士都知道：小兒子18歲那年，和幾個不良少年膩在了一塊，沾染上了毒瘾，已經被顧家逐出了家譜。

——顧家是世代書香門第。從晚清開始，家譜就中有規定：只要是沾染了毒品的子孫，不能再算是顧家人。

然而，大兒子又命在旦夕，這下顧家的将來該怎麽辦呢？！

走投無路的時候，顧老爺子想到了代孕。

在美國，不同的州對代孕的法律法規不同，有的有成文法規範代孕行為，有的适用于普法體系。但不管是美國的哪個大洲，這個代孕法律适用于美國公民和外國公民。

也就是說：外國公民只要符合明文規定，也可以申請代孕手術。1

只要顧傳堯留個後，他們二老也就有了指望，顧家也就有了指望！

後來，他們聯系了一家華盛頓的代孕中心，開出了五百萬的價格，足足比一般的代孕費高了一倍。

這個代孕中心幫他們物色了一個健康的女子，經過協商，雙方簽署了代孕協議和保密協議。

哈佛醫院十分配合，幫忙做了電擊取精的手術，然後這個代孕媽媽就在華盛頓醫院完成了授精手術。

不久之後，代孕中心傳來消息：代孕媽媽有了身孕!

他們二老高興極了，立即支付了200萬的首款。約定好了等孩子一生下來，再支付三百萬。

這時候，另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傳來——顧傳堯的骨髓匹配成功！

這大概也是天意吧？！就在他們二老都快放棄兒子的時候，兒子終于獲得了另一條生的道路。

就這樣，醫院方面立即進行了骨髓移植，手術圓滿成功。

一個月以後，醫生宣布說：預後的效果很不錯。兒子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這時候，他們二老又面臨着一個難題：兒子快要痊愈了，但是那個代孕媽媽怎麽辦？！

他們并不在乎那三百萬的問題，只是考慮着這個孩子的處境——

這不是兒子願意要的孩子，兒子至今都不知道是醫院對他進行了電擊取精的手術。

這個孩子雖然有着顧家的血脈，但顧家很難在公開場合，承認他的合法血緣關系。

此外，兒子曾經和米伊君交往，兩人還是初中同學，堪稱是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後來，因為兒子不想拖累未婚妻，才和米伊君分手的。現在，兒子已經痊愈了，那麽，這段良緣應該繼續才是。米伊君肯定不願意當後媽吧？！

二老反複思考了下，決定：不要這個孩子。

代孕媽媽只懷了四個月，現在不要孩子，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們告訴代孕中心，只要那個代孕媽媽同意打胎，他們照樣會支付三百萬的賠償金。

後來，代孕中心也告訴他們：任務完成。

“任務完成？！”

聽到這裏，顧傳堯不禁皺起了眉頭，要是任務完成，哪裏來的林小妮？！

顧老爺子解釋道： “代孕中心說，那個媽媽同意堕胎了，我們也把賠償金落實到位……”

顧傳堯想了想，心中泛起一絲冷笑——只怕，代孕中心和他的父母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那三百萬的賠償金根本沒有到達林輕眉的手中。要不然，她們母女兩何苦在日本四海為家？！

多半，那個華盛頓的代孕中心拿了父母的三百萬，卻隐瞞了林輕眉去日本備孕的事情。林輕眉也自然不知道小妮是他的女兒。

他問道：“代孕中心的聯系方式，你們還記得嗎？”

顧老爺子還以為他要聯系那個代孕媽媽，于是道：“這都七年前的舊事了，你就別管了。人家代孕媽媽早把孩子給流了，我們也給了三百萬賠償金。你也別節外生枝。”

母親也勸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給你找代孕，也是迫不得已。孩子，你就別多想了啊……”

他能理解父母的心情。

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想要留個孫子孫女，也是二老的指望。

只是，這件事他不得不管一管。

“爸，媽。”顧傳堯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我懷疑，代孕中心騙了你們。”

他顧傳堯活了這麽多年，沒有任何男女之事。連米伊君都沒碰過。更別提是根本不認識的林輕眉了。

那麽，林小妮是他的親生女兒，七年前，那個拿着電擊棒“虐待”他的護士是哈佛醫院的人，再加上林輕眉七年前前往日本備孕——這還有其他的解釋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林輕眉就是那個代孕媽媽。所以，小妮才會是他的親生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