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導師（一更）
當晚, 經過一波微博轟炸, #林小妮扮演狗狗#便上了熱搜。
被楊小昔強壓了一周的妮粉們，早就喘不過來氣了。今晚，他們逮到了個機會，開始全方位觸底反彈——
姐妹們，兄弟們, 撸起膀子上啊!
再不用心應援，昔粉就會跳到咱妮粉頭上來啦!
還想不想送咱家娃拿冠軍吶？
于是乎——妮妮後援會行動小組全軍出擊!
美工小組先截了一**小妮扮狗揉爪的GIF動圖, 再配上幾個精彩回眸硬照, 發表了一篇九連照微博。營銷小姐姐們則拼命轉發微博, 拉人氣, 求評論, 求擴散。
【看看這圖，妮妮直播不開美顏, 也能碾壓全體小藝人！】
【哦，妮妮的襪子是草莓的圖案!粉紅色的!淘寶哪裏買同款謝謝？!】
【妮妮啊，你這麽萌萌噠, 阿姨好擔心你被人拐走了嗚嗚嗚。那個周南疆你離我家妮妮100米遠。聽到沒有？！】
吃瓜群衆點進來, 先看GIF，哎呦這小丫頭好萌好萌。沒化妝沒PS沒美顏，顏值經得起高清鏡頭考驗。接着就看到【周南疆】其人，于是紛紛吃起了幼苗瓜：
【周南疆是誰？！那個林小妮的緋聞對象嗎？！】
【才不是呢!他只是一個眼饞妮妮的路人甲, 妮妮明明是我小和尚的！】
【啊呸!延能粉做你的春秋大夢, 妮妮明明是我家小咖啡的!】
于是吃瓜群衆覺得這瓜更好吃了。
于是,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那張學狗的GIF動态圖大火，後援會的親媽粉狂轟濫炸，一路把林小妮送到了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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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意外帶動了【周南疆】【延能】兩個緋聞對象的搜索率。
由此可見，人民群衆的吃瓜範圍是沒有年齡限制的，管你是00後還是10後。
但有一個人，她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簡單。
***
林輕眉沒想到：女兒的人氣這麽火爆。
話說，她自從參加《媽媽》以後，行程忙工作緊還要帶孩子，就根本沒關注過網上的消息。連自家微博有多少粉都不知道。
直到現在，她的腿不能動，沒事幹，就刷刷微博，搜搜乖女兒最新的消息。
這一搜，就打開了親媽的新天地。
原來女兒有個後援會，微博關注人數300萬 。這個後援會麾下還有【美工】【應援】【活動】【行程消息】等分工小部門。
這也就罷了，還有更多的新聞是：cp花邊。
延能X妮妮的發糖群、妮妮X小咖啡的同人文、妮妮X周心的“生死之交”直播視頻、還有B站上剪輯的妮妮X楊小昔的鬼畜視頻——【楊小昔的見異思遷。by:林小妮。】
在各種搶女兒的口號下，林輕眉有些不淡定：
圈子這麽多，粉絲這麽多……
她的女兒，可比她當年的熱度要高多了。
而且，她當初走紅，完全是公司投資500萬，搞營銷出來的“流水線網紅”。并不是她真的能吸引到那麽多粉絲。
妮妮則是通過節目，草根式走紅，這一點林輕眉可以100%确定。
因為……她們母女兩個根本沒錢買營銷呀……
可是女兒這麽小，走紅會不會給她的成長，帶來什麽負面影響呢？
經過深思熟慮，林輕眉始終放不下女兒。
于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出院回家！
***
三天後。
林小妮得到了消息：媽媽從敦煌回來了。
這天，顧傳堯早早下了班，特意來訓練基地接女兒回家看媽媽。
坐上爸爸的車，林小妮還很奇怪：“媽媽從敦煌出院了嗎？她能下地走路了？！”
“是轉院出來的，現在還不能走路。有護工在家照顧她。”
顧傳堯倒是支持林輕眉回來的——
這樣一來，爸爸媽媽就能幫忙照顧她，自己也可以去看她。
到了家，林小妮按響了門鈴，開門的是周心——周心是跟随林輕眉一道回來的。現在，她就寄居在林家。
林小妮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心心姐姐，好久不見啊!”
“你別……我手還沒好……阿姨在樓上等你們呢。”
周心指了指樓上。
于是顧傳堯帶女兒進了卧室。
林輕眉靠在床頭，她看到顧傳堯來了，目光一閃，頭別到了旁邊去。
“媽媽，你是想我了，所以回家來看我的嗎？”
林小妮趴在她身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媽媽的開刀傷口。
“媽媽回來，是想親口問問你， ”林輕眉刮了她一個鼻子：“周南疆是怎麽回事？怎麽網上都說你和他在早早戀？”
聽到這話，顧傳堯沒忍住，咳嗽一聲：“那都是無聊的水軍在杜撰。”
——他死死監控着女兒周圍的花花草草呢，哪個雜草想冒頭，他都直接一把掐死。
林輕眉點了點頭，又問道：“顧……先生，你沒有給妮妮買過熱搜吧？”
她想了半天，還是搞不明白女兒為啥這麽紅。
“沒有。妮妮根本不需要人來營銷。”
顧傳堯知道，女兒完全是直播期間吸粉太多，所以才自帶流量。
林輕眉看了顧傳堯一眼，臉上不自覺浮起紅暈。
——剛才，伯父伯母過來探望她，伯母還問她什麽時候和顧傳堯結婚？好讓妮妮有個完整的家。
可她現在根本就沒這個打算。
想到這裏，林輕眉想和顧傳堯好好談談。
她把女兒打發出去：“妮妮，你去跟心心姐姐聊聊。心心這幾天一直念叨你呢。”
“嗯。”林小妮剛走到門口，又想到什麽，折返回來，悄悄對爸爸道：“爸爸，你上次答應我的，要和媽媽解釋清楚哦！”
顧傳堯愣了愣：“解釋什麽？!”
林小妮跺了跺腳：“你上次跟我說，你和米伊君阿姨其實沒什麽的……”
顧傳堯咳嗽一聲：“……好。”
他都差點忘了這件事，确實要說清楚。
等女兒走後，房間裏只剩下林輕眉和顧傳堯，氣氛有些安靜的過了頭。
顧傳堯坐在了林輕眉的床邊。他很少這麽平易近人，他當總裁期間，連情緒都很少外露。但在林輕眉母女的面前，他掩藏不住心底泛濫的溫柔，連身段都放的很低。
林輕眉先開了口：“顧先生，妮妮過得不錯，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她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接着，顧傳堯道：“我想要……”林輕眉也同時道：“那個……”
兩個人都愣住。
女士優先，顧傳堯讓林輕眉先說。
林輕眉面沉如水，她語氣淡淡道：“昨天，王導把片酬打了過來，你的卡號多少？我把20萬還給你。”
她曾借了他的錢，現在她的卡上有錢了，也是時候還給顧傳堯了。
顧傳堯沒想到她說這個，他倒抽了一口氣： “不用還。”
“顧先生，”林輕眉也道：“一碼事歸一碼事。這20萬是我借的，有借就該有還。”
她從沒想過占他的便宜，也沒想過讓任何人接濟她們母女兩個。
“輕眉，就算是看在妮妮的份上，你也不用對我這麽客氣。”顧傳堯有些生氣，林輕眉難道還把自己當外人看待嗎？!
“正因為我是妮妮的母親，所以我不能接受你這20萬……”
她不想欠了人情，還欠了人家錢。
門裏的兩人互不相讓。
一門之隔，扒門縫的兩小只竊竊私語。
起初是林小妮出門的時候，故意壓了一條縫。她扒了一會兒，周心上樓來找她玩，也一起過來扒門縫看。兩個小孩一起窺窺。
看了一會兒，林輕眉和顧傳堯居然為了還錢的事情吵了起來。
兩個大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你爸好A哦！”周心悄悄評價：“好像你媽再拒絕他的話，你爸就會采取暴力行動。”
“怎麽說？”
林小妮沒看出親爸哪裏暴力了。
他只是着急吧？媽媽其實是個很高冷的美人呢!
只不過，她能理解媽媽的心情，因為媽媽再窮也沒欠錢不還過。這是媽媽的金錢價值觀——不欠不賒。
但下一秒，周心給猜中了——爸爸開始采取行動。
林輕眉始終不敢看他，顧傳堯看她如此拘謹，忽然失去了耐心。
他俯下身段，扳過來了她的肩膀，讓她正對着自己。
林輕眉愣了愣，問道：你想幹什麽？！”
顧傳堯一字一句道： “林輕眉，如果你是介意我和米伊君的事，所以不肯接受我的資助。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和她之間根本沒什麽，關系也早就結束了。”
林輕眉脫口而出：“米小姐畢竟是你的前女友，我想……”
她确實很介意：米伊君和顧傳堯的關系。
一個是天魚曾經的一姐，影後大獎拿到手軟。一個是天魚的老總，是他親自把米伊君捧到了影後地位。
他們才是應該走到一起的一對璧人。
她算什麽？一個代孕媽媽而已。甚至才剛剛認識他，不算久。
她就沒打算找過妮妮的父親，顧家是計劃之外的意外。
但，顧傳堯淡淡道：“輕眉，就算是在七年前，我也沒碰過米伊君。我們的關系，并不怎麽親密。”所以：“你不用介意米伊君，和我有瓜葛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
林輕眉對視着他的眼睛，男人的眼神仿佛會說話，他是真的對她有感情的。而且，她也覺得顧先生人很好……
顧傳堯親自跟她解釋，她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
這樣的男人，很少有女人能不動心吧？
但，她該怎麽接受他呢？以什麽身份來看待他呢？
這些，她都沒有想清楚。
她是妮妮的媽媽，顧傳堯是妮妮的爸爸，他們難道要為了孩子在一起嗎？
林輕眉真的很矛盾，也很……糾結。
此時，門外兩小只此時吃瓜看戲。
林小妮：“……哇！”( ⊙o⊙ )爸爸好A哦！
她想：要是爸爸早這麽主動，也不會單身這多年吧……
周心則道：“我覺得，你爸爸好像很着急……”她的小嘴簡直像是開了光一樣。
于是更A的事情來了——
顧傳堯凝視着林輕眉的臉龐，只見看到她的嘴唇水光飽滿，側顏的弧線優美，白皙的肌膚晶瑩如玉。因為害羞，她的臉頰抹上了兩朵玫瑰花。顯得更加美豔不可方物。
情不自禁的，他的喉結滾動了下。
他确信自己喜歡林輕眉，直播中就深深關注到她，林輕眉的美是一種內外結合的柔美，言行如一，人情關系通達。現在，半個月相處下來，他更是發自內心地喜歡她。
于是他伸出手，把住了林輕眉的下巴，扳過了她的臉。
四目相對，林輕眉又氣又惱又羞，她想下床，奈何小腿動彈不得。也想叫人進來，但兩個孩子在家，她不想讓孩子看到這一幕，只好對着顧傳堯幹瞪眼。
但顧傳堯唇線一彎，下一秒，一個吻落在了她的臉龐。
與此同時，一個低音炮響起：“輕眉，我喜歡妮妮，我也喜歡你。”
嬌妻愛女，這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他亦是個俗人。
但這一瞬間，林輕眉像觸電一般愣住。
顧傳堯從未接觸過女人，她也是從未接觸過男人。
彼此都是青澀的要命，一個吻就讓她不知所措，連拒絕都無從下手。
而顧傳堯發覺她沒有抵觸的心思，于是膽子更大了一些。從臉頰輾轉到了她的紅唇上，這個吻迫切中還有些狂熱，不斷地輕輕掠過她的嘴角。
此時，門外的兩小只也在沸騰：
窩草!他們親……真親了!我擦!這是舌.吻嗎？!
林小妮評價：“我覺得，我爸爸可能觊觎我媽很久了……”看着親爸這餓狼的态度，就知道顧總不是忍了一天兩天。
周心卻在看稀罕：“卧槽，妮妮，你爸媽搞得跟電視劇上演的那樣，好浪漫啊！你說他們會不會……那個那個？”
“不會的，我媽超級害羞。”
孩子們正在竊竊私語着，門後傳來一句：“妮妮？心心？”
顧家爺爺奶奶過來看林小妮和周心，正好找到了樓上。看到兩丫頭跪在地上扒門縫，這是搞什麽呢？!
林小妮囧，爺爺這嗓門也喊得忒響亮，房內的兩人瞬間分開。
混亂之下，林輕眉連忙拿個被子蓋住頭。
而顧傳堯去開門，看到了林小妮周心和爸爸媽媽都在外面。
後知後覺的爺爺，看到是兒子單獨在裏面，愣了愣，瞬間知道了啥。
而奶奶心領神會，拉過了妮妮的小手手，道：“心心，妮妮，奶奶帶你們去我家吃好的。那個……兒子，你們繼續哈……”
顧傳堯：“……”
他們還能繼續個啥？！
回到了房間，林輕眉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
第二天一大早，顧傳堯送女兒回培訓基地。
今天，“小藝人培訓班”的第二期節目錄制開始。
和上期不同的是：這一期，36個小選手們需要選擇自己的導師。進入導師戰隊以後，由導師來分配戰隊人員名單。
——節目組一共有4個導師，每個導師內部有3支隊伍。一共12組隊伍。每組3人。本次比賽，也是每組淘汰一個人。最後36個小選手中，只有24個人進入下一輪比賽。
所以，今天節目的吸睛點，毫無疑問是——選擇導師。
路上，顧傳堯想聽聽女兒的想法，就問道：“妮妮，你打算選擇誰當你的導師？”
“小和尚啊。”
林小妮不假思索道。
顧傳堯的臉色黑了黑，他想到了網上的那些延妮黨。什麽“不負如來不負卿”。小孩子之間怎麽搞得那麽肉麻？!
于是勸說女兒換個導師：“延能不行。倪銘姍阿姨不錯，你去倪阿姨的組好不好？”
林小妮偏不：“可是爸爸，我就是想選小和尚嘛！”
“聽爸爸的話，延能不如倪銘姍。要不然，你選方小涵也可以。”
顧傳堯有他自己的考量：讓小選手選擇哪個導師，實際上有很重要的一點要考慮：看看導師背後的資源人脈。
比方說：方小涵是場上最嚴厲的導師，很多孩子都害怕方小涵。但無數的家長，都會讓孩子選擇他當導師。因為除了評委之外，方小涵還有幾重身份：導演、傳媒公司股東、電影投資人和京圈大佬。
只要孩子和方小涵攀上關系，進入方小涵的名下當弟子，那将來踏足娛樂圈，那人脈關系就是源源不斷。
所以，別看方小涵兇巴巴的，他其實是最熱門的選手導師。
還有倪銘姍。倪銘姍是香港人，她背後的娛樂圈人脈關系是“港圈”。
港圈和京圈。北京和香港的藝人圈子，這是目前國內人脈最衆多的兩個娛樂圈。圈子裏面，資本大佬更是無數。
包括他顧傳堯——顧家名義上，是把控着天魚娛樂，自成一派。但實際上，他的父親顧國钰是京圈中的元老級人物，同時也在港圈投資公司。因此，他顧家才能在京圈港圈兩道上通吃，打下了這一方天地。
相較這兩個評委的出生來歷，“草根”延能的背景就很薄弱。
因為延能還小，他不是資本本身，他是資本控制下的一個演員。只是目前備受港圈中的“武俠片”那一脈的導演親睐而已。
延能能紅，也不是偶然。
因為三年前，是他顧傳堯親手和港圈大佬聯系，把武俠片的資源給了這小子，才讓這個中國第一童星誕生。
所以，顧傳堯覺得：女兒還是選方小涵或者倪銘姍最好，這兩個導師履歷深厚。至于延能？那不算什麽。
當然，這些複雜的關系網、還有資本控制與交易、以及娛樂圈的山頭，他無法一一跟女兒說明。畢竟女兒還小。理解不了。
可林小妮偏不。
她其實知道這些娛樂圈的繞繞彎子。
她也知道倪阿姨和方叔叔的手上，資源多得很。選他們很有好處。
可她這一次來節目，只有一個目的，達到那個目的就行：當延能的女一號。
所以：“爸爸，我只想選延能當導師……”
“……”
顧傳堯……閨女居然不聽話，犯愁。
但是，他能咋辦？！打？那肯定不舍得。勸？又勸不動。閨女也是個小倔驢子。
說了半天，林小妮還是不改心意。顧傳堯都沒轍了，于是問道：“你是不是想當《少林2》的女一號？所以才選延能？”
“不是的 ，爸爸，我只是覺得延能哥哥是我的好朋友。在延能的手下，我可以自由自在一點。其他幾個評委叔叔伯伯們，我有點害怕他們。”
這句話不假。
她的演技很好，和誰演都需要藏拙一手。
而在小和尚的眼皮子底下，藏拙被發現的概率是最小的。到了方小涵或是倪銘姍麾下，說不定就要露餡。
所以啦：“爸爸，你就答應我好不好？！我想選延能當導師！”
“……”
“爸爸，求求你，”
林小妮拽着他的袖子，搖了搖。
“……好。”
最終，顧傳堯艱難地吐出了這個字。
林小妮一撒嬌，他這個當爸爸的就完全沒辦法心硬下來。
只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