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教訓(二更)
沖進來的人是劉佳佳, 她一把抱住了林小妮就哭了起來。
早上，楊小昔可風光了, 可和楊小昔演對手戲的人是她！她就慘了!
劉佳佳哭着道：“楊小昔好過分，她演得好我們都知道，可她為什麽叫人剪輯個視頻，讓塗秋雲轉發，還把我也剪進去？！就為了襯托她有多好，我有多爛嗎？！”
“她說臺詞那麽好，我說臺詞就是結結巴巴的。不就是想讓人看我出醜嗎？！”
“我中午回到宿舍，就接到了爸爸的電話。爸爸說他很失望。說我和楊小昔比起來, 我根本就像一灘爛泥。”
“就連我媽媽都說, 要是她女兒是小昔就好了……”
劉佳佳哭着道：“妮妮, 楊小昔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和她有仇嗎？!”
作為被“襯托”的那一個，劉佳佳都快崩潰了。
被方小涵罵一罵也就算了，直播間觀衆說一說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楊小昔買通了塗秋雲，轉發了早上的直播視頻!
現在好了, 借着塗秋雲的微博，全國人民都知道了“有個楊小昔演技很好”。而對照的則是“和她演對手戲的劉佳佳, 特別爛。”
她的面子不要了嗎？！
她還是個孩子，受不了這種委屈！
連爸爸媽媽都不能理解她, 只覺得她很丢臉, 丢到熱搜頭條上去了。
她只能跑來找林小妮, 因為她覺得妮妮是楊小昔最大的敵人, 只有妮妮能明白她莫大的委屈。
“我不要和楊小昔一個組了，我不要……”
“我受不了了，我想離開比賽，離開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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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佳哭得不成樣子。
“劉姐姐你先別哭，哭解決不了問題的。”林小妮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
滕楚北也走過來，告訴劉佳佳：“上熱搜這件事，倒不是楊小昔自己搞出來的。是她媽媽太想讓女兒出名，所以讓塗秋雲轉發了微博。”頓了頓，他安慰她：“佳佳，你也別難過。人民群衆的忘性是很大的，等過幾天，他們就會忘記這一條熱搜。”
“那就是她媽媽不好！”劉佳佳眼淚汪汪：“我不要再過幾天，我一天都忍不了了，我不想再演了，我想走了，下午就走！”
劉佳佳現在能理解唐冰思的心情了。誰和楊小昔分在一組，誰就倒黴！
“劉姐姐，你冷靜！”林小妮把住了她的肩膀：“你聽我說幾句，好不好？”
劉佳佳哭的顫抖不已，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還噎住了氣：“嗯……你……你、說吧。”
林小妮看了滕楚北一眼，道：“滕叔叔，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有悄悄話想和劉姐姐說。”
滕楚北點了點頭，這小丫頭還搞得挺神神秘秘的？！
但林小妮不得不打發走滕楚北，因為她接下來說的話，都是大人思維才會想的問題。
下午，培訓課程還在繼續。
因為中午的那一番營銷，許多攝影師都把鏡頭對準了楊小昔。
——影後塗秋雲親自點名的“小影後”啊！那一條微博的轉發量都超過五萬了!前途無量！前途無量！
不得不說，鏡頭下的楊小昔是很美的。她4歲開始練芭蕾舞，遺傳了媽媽的模特身材，身材比例十分協調，配合準确到位的鏡頭感，怎麽拍都是杠杠的硬照。
相比較之下，劉佳佳就沒那麽多亮點。
她雖然也長得很漂亮，但是演技很笨拙，像是一只不善飛行的小鳥，很想追上楊小昔的步伐，卻只能尴尬地在原地打轉。
可劉佳佳下午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安安分分當陪襯的綠葉，一遍又一遍地跟楊小昔上去演對手戲。
——盡管她心裏恨死了楊小昔，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楊小昔的臉上，她也沒有發作。因為她記着林小妮中午說的話。
“……小藝人舉辦了五期，從沒有一個選手退賽。你要是退賽的話，那你出名可大了，還不是什麽好名氣，是壞名氣。”
林小妮知道劉佳佳的心情很激動，她必須讓劉佳佳冷靜下來。要不然，劉佳佳萬一不理智的話，那麽越鬧事情越嚴重。
“……節目就好比參加一場馬拉松。楊小昔是跑在最前面的那個，我們都被她甩在了後面。沒關系，輸了馬拉松并不可恥。但跑不完全程，中途退出，那樣才可恥。懂嗎？”
劉佳佳想了想，這個道理還是簡單易懂的。
“你再和楊小昔鬧下去，那麽晚上的微博熱搜就是【楊小昔隊友因受不了壓力退賽】。你知道這種标題意味着什麽嗎？意味着你的退賽會很恥辱。還會告訴大家：楊小昔很厲害，連隊友都無地自容。”
“……所以，不要鬧，也不要退賽。你就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好好繼續下午的訓練。”
林小妮花了半個小時，嘴皮子都說幹了，才總算跟劉佳佳說清楚了利害關系。
劉佳佳也不哭了，她只是問道：“那我怎麽辦？！就一直忍氣吞聲嗎？”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那劉姐姐，我跟你保證一件事。”
“什麽事？”
“今晚之前，所有關于楊小昔的熱搜都會被撤下，你們的對手戲表演視頻也會被封殺，甚至是那個塗秋雲的微博也會被删除！”
她跟劉佳佳保證這些，因為她能做到。
劉佳佳愣了愣：“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撤下那條熱搜？”
“當然，我不會跟你說謊的，你放心!”林小妮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有，晚上你到我房間來，我和你演對手戲。我來教你怎麽演三姨太太。”
她讓劉佳佳以“忍”字為上，因為現在必須得忍。
說白了，楊小昔媽媽把所有的孩子，都視作了女兒上位的墊腳石。買熱搜、請大v點評轉發、營銷號不斷吹噓……這些手段她都見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反正現階段，大家還是憑實力來說話。
很快，下午的表演結束了。方小涵來點評9位學員的表現。
“……楊小昔很不錯……劉佳佳也有進步，”方小涵看得出劉佳佳的努力，也表揚她：“早上的時候，我感覺你的心态不對。但你下午調整過來了，這很好。”
“謝謝老師。”
劉佳佳深吸一口氣，她必須調整心态呢。
要是這時候退出、服輸了，那麽得意的還是楊小昔。
林小妮說得對：不能撤退!
要不然，她就成了這場比賽中的大笑話！
就在隔壁方小涵那組結束的時候，延能這組的課程也結束了。
他們輪流上臺表演了一天，每一組的選手，也被延能挑剔了一天。每個人至少把臺詞過了五遍以上。
用陸前進的一句來說，就是：“我期末考試的時候，也沒把書背這麽多遍。”
最後小和尚告訴大家： “……明天早上八點鐘上課，大家過來進行慢鏡頭拍攝。我給大家上微表情分析課。大家記得要早點來。”
“好。”
大家鼓了鼓掌，微表情分析課？聽起來就很不一般。
延能掃了一眼：“大家解散吧。林小妮……你留下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頓時，七個孩子都向他們投來八卦的眼神。唯獨周南疆哼了一聲：這個延能太壞了，居然利用導師的特權和妮妮單獨相處!
林小妮倒是并不在意，她拍了拍屁股，跟着延能走進了小教室。
她看到小教室裏多了幾臺高級攝像機，想來就是明天“抓拍慢鏡頭”的設備了。這些設備她上輩子也見過。
她眨了眨眼睛，很恭恭敬敬道：“延能老師，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沒什麽，你別喊我老師。”
剛才還嚴肅無比的小和尚，這會兒在她面前毫無架子。
對別的學員，延能當他們是學生，但是對林小妮，他只是當她是好朋友。
“妮妮……”頓了頓，延能問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麽非要選我當老師啊？”
小和尚也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
“你真的想知道？”
林小妮調皮地笑了笑，這都是她的私心呗。
“當然。”延能很直接：“我想不明白，其實我也沒什麽好的，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呢？”
——正是因為林小妮在，所以他更加拼命地當一名合格的導師，不想辜負了她的信任。可他始終不明白：林小妮的信心哪裏來的？
林小妮差點笑出來，延能當了兩天導師，她很對他刮目相看。他還評價自己“沒什麽好的”？這也未免太謙虛了吧！
啧啧啧，其實她選他，只是因為好藏拙罷了。沒別的原因。
“其實是這麽回事。”林小妮忽悠道：“我不想和楊小昔在一個組。而楊小昔呢，她那麽優秀，肯定要選方小涵的。如果我選josh或者倪老師，方小涵肯定會把我要過去。只有選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方小涵跟你要，我相信你也不會把我丢出去的！”
——這純粹是胡扯。
不過呢，她确實不想和楊小昔在一塊。看看劉佳佳和唐冰思的下場就知道。有蘇琪琛那麽一個媽媽，同組的孩子都別想好過。
小和尚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同時心裏嘆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不想和楊小昔一組，而不是因為相信他啊!奇怪了，怎麽心裏有點怪怪的……失落？!
他很快趕走了這種奇怪的失落，說道：“我知道你選我，肯定有你的理由。既然這樣，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見。以後，你有什麽困難都告訴我，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那謝謝你啦。”
她覺得小和尚真的是個好人，也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嗯……這個好朋友，她交定了!
告別了延能，回到宿舍，林小妮打電話給了爸爸。
整個中午和下午，爸爸都在開會，直到晚上，她才有機會跟爸爸報告這件事。
顧傳堯接到女兒的電話，本來很高興。但某妮今天很掃興道：“爸爸……今晚我有個朋友來看我……你能不能不要來？”
“……”
顧傳堯的臉都黑了下來。
怎麽，他這個老父親被妮妮嫌棄了？！
“是什麽朋友？”顧傳堯的語氣都不太好了，心中的警鈴大響，是誰拐了他女兒？！還不讓他去見女兒？!
“是上一期節目和我一組的劉佳佳，就是《西廂記》中扮演崔莺莺的那位姐姐。”
林小妮嘆了一口氣。
是個女孩？！顧傳堯稍稍放了心：“你喊她來做什麽？”
“……是這樣的：劉佳佳今天上了熱搜。嗯……就是她和楊小昔姐姐演對手戲的。但佳佳姐姐被那個視頻打擊到了，心情很不好，想和我聊聊天，你別來打擾我們，好嗎？”
林小妮嘆了一口氣x2。
原來是這樣。顧傳堯也知道：蘇琪琛中午買了熱搜，為女兒造勢。
本來這也沒什麽，但顧傳堯轉念一想，那個叫劉佳佳的小姑娘确實有點慘。都說演技是要襯托的。在楊小昔的襯托下，劉佳佳就成了無比慘烈的對照組。難怪心情不好。
這麽一想，顧傳堯覺得這事不太對勁。
再聽女兒不斷唉聲嘆氣的，于是問道：“那個劉佳佳現在很難過嗎？”
“嗯……甚至連她的同學老師朋友也……”
林小妮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劉佳佳被這麽一踩，她的心情非常郁悶。
用劉佳佳的話說：“我真的很想躲起來，不再見任何人，不想聽任何人讨論我。”
林小妮也有些心酸道：“……爸爸，劉佳佳跟我哭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因為我也曾經被蘇阿姨那樣壓過。”
現在——她再把劉佳佳的事件，再引申到自己和媽媽的身上。
蘇琪琛為女兒搞營銷真的太過分。
很多事情，她都看在了眼裏，只是不想深究而已。仔細深究起來，蘇琪琛的小動作很多很多。
其實，蘇琪琛已經為女兒買過三種營銷：
1立人設營銷。楊小昔生病的時候，蘇琪琛的團隊在背後煽風點火，大書特書。于是蘇琪琛買了兩次熱搜。把女兒一路捧上了勞模、敬業的人設上去。
這一次營銷倒沒什麽，因為沒妨礙到其他人。只是楊小昔自己走紅。
2捆綁式營銷。楊小昔捆綁的是她。
她還記得：前幾天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黑粉寫的長微博，處處黑她擡高小昔。裏面的【某家】是來指代她的。那就是捆綁營銷。因為她也有人氣。
後來，她818那個長微博的蛛絲馬跡，發現也和蘇琪琛有關。
這就有點過分了，影響到了她。
3就是眼下的買通稿。讓塗秋雲來給女兒應援打call。用知名大v的人氣進一步鞏固了女兒的名氣。
可這下，蘇琪琛傷害到了劉佳佳。
一個完全無辜的小選手。被擡到了熱搜第一對照組的尴尬位置，蘇琪琛想過劉佳佳的處境嗎？沒有!
真的，這次她不能忍。
比賽已經烏煙瘴氣。她希望爸爸管管這個蘇琪琛。
老老實實憑實力上熱搜，這沒什麽，老老實實比賽拿個獎，也沒人會說什麽。可天天買熱搜搞營銷，踩別人擡高自家女兒，蘇琪琛當比賽是她家開的嗎？!
所以，她必須告訴爸爸這些話。
“我知道了。”
聽到女兒這麽說，顧傳堯的臉色都變了。于是，他挂了女兒的電話，再打給了宣傳部門，下了命令：“把楊小昔的熱搜給撤掉。”
“……這個……”
宣傳部門老大一驚，他中午可剛和蘇琪琛吃過飯，答應捧楊小昔呢！
“趕緊撤！” 顧傳堯已經發火了：“還有那直播的視頻，統統給我删掉，知道嗎？！”
“是！”
宣傳部老大趕緊立正站好。
他還想在顧總手底下混口飯吃呢，趕緊開始删內容。
不一會兒，顧傳堯親自聯系了塗秋雲本人，讓她把那條微博給撤掉。看在顧總的面子上，塗秋雲一分鐘就删了微博。
至此，這一次蘇琪琛耗費心機，花了幾百萬搞的“營銷”，全部被顧傳堯封殺。
第二天一大早，蘇琪琛才發現變天了。
她還在納悶，還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得罪了天魚老大呢，就被顧總的助手送來了一張警告函。
上面有三條警告：
1警告她不許再用《小藝人》的任何視頻、圖片、話題來給女兒買熱度。
要不然的話，楊小昔将觸犯“網絡暴力其他小選手”和“不正當競争”兩項違例條例，直接趕出節目。并且永遠不得在天魚旗下的任何節目和影視中出現。
2警告她不得用水軍、營銷的方式擅自打壓其他選手。要不然的話，楊小昔的結局同上。
3暫停蘇琪琛她本人的一切商業活動。收回天魚派出的助理。
——這一條是針對蘇琪琛本人的。別忘了，她的名字也在天魚的旗下挂着呢！
“網絡暴力其他小選手”？“不正當競争”？！還收回了她的助理？！
蘇琪琛徹底懵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