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簽名

隔日, 女主角的戲正式開拍。

第一場是陳多羅和小太子的對手戲。

action——

邵俊傑和延能手拉手, 一起跨過了門檻。

宮裝少女擎着毛筆，正在專心致志地寫字,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

走到林小妮面前，邵俊傑忽然看呆了——“陳多羅”穿了一件月白衫子, 稚氣玲珑的臉蛋上擦了點胭脂色。眨眼間，上下兩邊的睫毛，猶如蝶翅輕輕翕合開閉。真正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可愛。

……直到延能拉了拉他的手, 邵俊傑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拍戲呢!

兩人悄悄地、悄悄地靠近，再一起大喊一聲道：“嗨!”

“陳多羅”吓了一跳。一滴墨水染在了她的臉頰上。她慌張用手擦了擦, 結果擦成了個小黑貓。

待看清楚來人，“陳多羅”又拿起了一根毛筆，倒轉了筆身, 敲在了小太子的腦袋上，嬌嬌滴滴地嗔怒道：

“李霖, 你幹什麽吓我呢？！”

小姑娘就是發脾氣也是這麽好看，好像一朵水靈靈的鳳仙花。

“哈哈哈！”延能開始笑：“你看看你, 臉上都是墨水!”

“明塵你笑什麽笑？！你也和他一樣來吓我嗎？！”

“我不是來吓你。我們是來看你在幹嘛, 這是你寫的字嗎？！”

“是呀。”

接着鏡頭一轉，轉到了她的小手上。

——接下來表演的是郡主寫字的鏡頭。林小妮一雙如蔥段般的小手伸出來, 屏氣凝神, 拂袖執筆, 點了點墨, 筆鋒, 飛白，承轉——寫下的是“明塵”兩個字。

其實第一部 中，陳多羅也有寫毛筆字的鏡頭。但那是人家小替身演員寫的。

她不想用替身演員，所以來拍戲之前，她特意花了三天的時間，專門練習了“明塵”兩個字的毛筆楷書。

一氣呵成，墨意流轉，字體還不賴。

小太子這下是真的吃味了：“多羅，你怎麽只寫明塵，不寫我的名字呢？！”

“因為明塵的名字好聽呀！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小姑娘邊說邊跳到了他們面前，眼神只看着小和尚：“明塵，你的法號就是一首詩呢!”

她又巧笑倩兮，歪着頭問小太子：“李霖哥哥，你說是不是呀？!”

邵俊傑：“……”已被萌瞎。

NG——

劉煌導演擺出“停止”的手勢，開始呵斥道：“邵俊傑，你發什麽呆？！”

“哦。”

邵俊傑這才反應過來，接下來輪到他說戲了。可是看着林小妮那張小臉……他緊張啊，說話都是結巴的——

“你、開、開什麽、玩笑……”

導演再次喊了Ng。事後，小和尚很憂傷地跟他道：“俊傑弟弟，你怎麽長大了一歲，演技倒像是倒退了五年一樣？！”

“……”

靠！誰讓劇組來了個林小妮啊……

萌死個人不償命。

***

第二場戲，林小妮下臺，換楊小昔上。

導演一喊開始，“小公主”撲進了哥哥明塵的懷裏。然後眼淚汪汪喊了一聲：“小師傅，你真的是我的親哥哥嗎？”

延能牽起她的手，一雙星眸含着熱淚，聲音也哽咽起來：“妹妹!”

楊小昔：“……”

奇了怪了，她的臉蛋怎麽紅了？！

事實證明，延能七歲能萌翻全國觀衆，靠的還真的是顏值。這劍眉星目，這硬杆杆的小身材板子，誰家的女孩看到他，都要在內心吶喊一聲——卧槽，好帥的小和尚！!

啧啧啧，帥哥真的是從小就硬件條件很能打。撩妹技能不用點就滿格。

這不，拍完戲以後，楊小昔跑去後臺休息。趁着媽媽不在，她一邊用冰塊捂着臉，一邊問了林小妮一個嚴肅的問題：

“妮妮，你和延能拍戲的時候，是怎麽控制住不臉紅啊？！”

“噗嗤！”

林小妮正在喝水，聞言變成了鯨魚——噴水。

——楊小昔莫不是看上小和尚了吧？!

與此同時，邵俊傑也在請教延能：“喂，陸淩雲，你和林小妮談戀愛的緋聞，那是真的嗎？！”

延能也在喝水，聞言嗆着了：“咳咳咳……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和妮妮只是好朋友而已！你們別胡說啦！”

——光是這個月，他就聽到不下五個人問他：林小妮是你的小女朋友嗎？！他真的很想問問這些大人：你們腦子裏都裝得是啥？！春節貼對聯的漿糊嗎？!

邵俊傑繼續八卦：“可是我看報紙上說，你在小藝人比賽期間很照顧她？！”

“那是因為她媽媽救了我。我欠了林阿姨的人情！所以我必須照顧她！”

在小和尚看來，林阿姨的人情債是還不完的。那麽只能還給妮妮。

邵俊傑一本正經地問道：“那她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小和尚都要抓狂了——明明他們只是朋友而已！另外還有人說：他和邵俊傑搞基？！拜托他們兩是男的!

(小咖啡：延能哥哥。你忘了你和我也湊過cp。雖然只是短暫輝煌……)

——佛門清淨地，都被這幫山下的怪蜀黍阿姨們帶壞了風氣!

聽到小和尚這麽說，邵俊傑放心了： “如果你不喜歡她的話，那我就可以喜歡她的，對吧？！”

“……你喜歡她關我什麽事？！”

說完，延能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但他也想不通：到底哪裏不對勁。就順手搖了搖剩下來的半瓶紅牛飲料，五米投籃垃圾桶——

正中靶心！

***

拍完戲以後，少室山的夜幕降臨了。

對面的少林寺在開無遮大會，這邊的風穴寺也點上了冉冉的檀香。大雄寶殿裏的燈火輝煌，遠處傳來整齊劃一的誦經聲。

“咚咚咚……”

老和尚敲了7下鐘聲，寺廟大門緊閉。

林小妮吃過晚飯，就去找小和尚玩，順便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延能哥哥，我媽媽明天也來山上了。她上周取走了腿裏的鋼板，現在已經沒事啦!”

—— 本來，媽媽是要和她一起來山上的，但媽媽腿裏的鋼板到期了，需要去醫院取出來，所以延誤了點時間。

聽妮妮這麽一說，延能想起來了：林阿姨在敦煌受傷時，是小腿粉碎性骨折，骨頭沒愈合之前，林阿姨的小腿裏裝了一個钛合金的支架。那支架足足有他的手掌那麽大。

林阿姨應該很痛吧？！

想到這裏，小和尚不由得內疚起來，道：“都是我不好。”

“嗯？你有什麽不好的？！”

林小妮盤腿坐了下來，和他面對面談話。

小和尚的兩條眉毛都皺成了一團，哎了一聲，才說出了內心的自責：“我爸爸從小就告訴我說：習武是用來幫助別人的。可是那天在敦煌，我沒能保護好你。還害得你媽媽受傷……”

作為一個小冠軍，一個有自尊心的小武術家，延能覺得這事是自己的失誤。

他一向以為學武術，是用來鋤強扶弱的。

可是關鍵時刻，那個滑沙板朝着自己而來，卻是林阿姨用身軀保護了他和妮妮。

他覺得，那種情況下，應該是自己來保護她們兩個才對。哪怕是受傷呢!這也是男子漢的義務!

“噗嗤！”

聽到他這麽說，林小妮忍不住笑了。

——哎呀呀，這麽古道熱腸的小和尚，現在實在是不多見了！

延能哥哥這心思真好玩，他當現在的少林弟子，還是古代的俠客呢？！

她忍不住道：“這明明是……明明是一場意外而已。你不用在意的。”

（周心：我的鍋。）

但小和尚挺直了腰杆子，一本正經道：“我爸爸從小就對我說：習武是匡扶世人，伸張正義，保家衛國的!”頓了頓，他有些遺憾道：“可是我習武這麽久，一樣都沒做到。”

林小妮撐起小臉蛋，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那你都用武功做了些什麽呢？！”

“參加比賽，拍電影……”

他越是長大，越是覺得：武術根本不像爸爸講述的那樣偉大。

——武術在現代人的眼中，似乎成了一種表演的才藝，就跟會唱歌跳舞之類的一樣。才藝是用來給人看的，用來上場比賽的，而不是實際上有什麽用處。

至于什麽伸張正義啊，那是警察幹的事兒。

就算沒有警察，還有消防隊和軍人叔叔呢……而且人家練習的是“搏殺”，是“鎖喉”，是近身搏鬥。并不是少林羅漢拳。

少林拳法好看是好看，但是實際用起來，倒像是個花架子。哪個歹徒會等你擺好起手式再下手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離“鋤強扶弱”這個目标，越來越遠……

但林小妮卻很羨慕他：“延能哥哥，你想啊，有了這項才藝，你才有機會當男一號。很多人都沒你這麽好的機遇呢！”

“可是那不一樣的，妮妮。”

“什麽不一樣？！”

小和尚又繞回原點：“我覺得，自己學了這麽久武術，還是沒能保護別人。真的很沒用。”

——就像那天，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滑沙板，他傻掉了，什麽招數都用不出來了，就像個木頭一樣伫立在原地。

對于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習武之人來說，那樣的反應，簡直就是一種恥辱。被林阿姨那樣的弱女子所救，更讓他覺得自己沒用。

所以：“妮妮，我總覺得對不起你媽媽，是我沒用。”

林小妮聽他這麽說，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少林弟子的想法和三觀，果真跟平常人不一樣。相當的有責任感吶!

“別擔心，延能哥哥，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用武術來鋤強扶弱的!”

林小妮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句話，本來就是說說而已。

但是卻沒想到，之後不久，這句話會應驗在她自己身上……

**

話說，來到劇組的第三天，林小妮起了個大早，就看到了媽媽一行人。

嗯——除了媽媽以外，兩個顧家保镖也跟着媽媽到了——他們是爸爸的屬下，專門負責保護她和媽媽的安全。

林小妮和兩位保镖叔叔打了個招呼，就牽着媽媽的手去找劉導演。

到了導演的帳篷裏，林輕眉聽到的都是各路人馬的贊嘆聲——

攝影師道： “小郡主的毛筆字是妮妮自己寫的。才7歲的孩子，就不要替身上陣，這娃很有戲骨的風範，前途無量啊！”

後期主任道：“妮妮昨天的長鏡頭一遍就過了，我都沒剪去一分一秒!”

劉導演也啧啧贊嘆：“妮妮這是第一次正式進劇組拍戲吧？！一點都不怕生。還給了我一顆咽喉糖。說是什麽，導演伯伯講戲辛苦了，吃一顆薄荷糖潤潤嗓子吧！哎呀，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你家妮妮的十分之一乖巧，那我大半夜都能笑醒！”

林小妮還牽着媽媽的手，謙虛道：“這都是我媽媽教得好！”

——薄荷糖是林輕眉為女兒準備的。從前林輕眉在模特團的時候，也有助理為她準備薄荷糖，出場的時候提神醒腦。

現在，改成了她為女兒準備薄荷糖，還多買了幾盒，讓女兒發給劇組的叔叔伯伯們——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林輕眉把這些生活的細節技巧，也一并教給了女兒。

林小妮真心覺得，媽媽過日子非常的細心，耐心，不像她，她其實就是個小辣椒——急性子。

話說回來。

幾天之後，劉導演為了看看新版女主的拍攝效果，就讓制作組剪輯了一段花絮，放在了《少林小子2》的官微上。

這段花絮展示了一個全新的“陳多羅”形象，本來，陳多羅寫毛筆字那一段，她是要發脾氣給小太子看的。但是在妮妮的建議下，改為了輕輕一敲太子頭，角色嬉笑怒罵的情緒，林小妮掌握的極有分寸。

于是乎，這段花絮一天的點擊就破了300萬。

底下都被妮妮粉們給刷屏了——

【嗷嗷嗷，終于看到我家小女神了。啊，妮妮!親媽粉真想你!】

【妮妮居然是自己寫的毛筆字!字還寫的不錯。那些用替身的小花們看看吧。一個七歲的小孩子，都比你們表演的專業!從來不用摳圖和替身!】

【啊啊，妮妮這身白衣服是要萌死我嗎？】

【這個新版的陳多羅挺不錯的啊！妮妮這麽一笑，我的心就跟着顫一下!期待少林小子上映。到時候我帶上全家人去買票捧場。】

【對不起各位太子cp粉!從現在開始，我要站女一號陳多羅!】

【如何讓一個女主角最快讨得觀衆的喜歡？!答曰：讓林小妮來扮演!】

——總而言之，這個新版的“陳多羅”形象，得到了一致的好評。觀衆們都很滿意。

有了這樣良好的反饋，劉導演才開始放開手腳幹了起來，讓編劇就按照這個“新版郡主”的形象設計了下去。

同時呢，為了讓《少林小子2》保持一個比較高的讨論度，劉導演再時不時放一些林小妮/延能/楊小昔的花絮和剪輯，吊一吊觀衆的胃口。

這樣一來，就能讓電影始終保持極高的熱度。

短短一個月期間，電影還沒上映，但是在“貓眼”、“豆瓣”等專業電影門戶網站上，《少林小子2》就已經登上了今年國內“我最期待的古裝電影”第一名：

目前有1242113人為這部電影點了預約，換算成票房，就是有三千多萬的預售票房。

《少林小子2》的“錢途”，還是很無限的。

***

另一方面。

媽媽到了以後，林小妮還想去做另一件事——

去對面墳頭蹦迪……哦不，去對面墳頭拍戲的網劇劇組看一看、瞧一瞧。

作為一個曾經混不上電視劇，只能混網劇配角的三線演員，林小妮對這些混的差的同行，還是挺同情的。

此外，她查了下資料，得知這個網劇改編自某網絡小說。但投資方比較吝啬。男女主角沒有請任何大牌來演繹。用的都是剛出道的新人，兩張網紅臉。

也不知道，劇組中有木有什麽潛力股？！

——嗯……要是有的話，她可以向爸爸推薦一波。

比方說，之前在“小藝人”第一期中帶過她的鄒望遠叔叔，經過她的推薦之後，爸爸給了他一個電影的男二號。

那部電影在上個月播出，到現在積攢了十個億的票房。鄒望遠叔叔精湛的演技，對票房的貢獻功不可沒。

所以說，她就化身小星探，去隔壁劇組大浪淘個沙，看看能不能出個金子來。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開始——纏!媽!媽!

“媽媽，你就帶我去對面劇組看一看嘛!咱們只要僞裝成圍觀觀衆，看一看人家怎麽拍戲的就是了……”

“媽媽，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就算那邊是墳場，也肯定沒有鬼的啦……”

“你就答應我呗……”

最後，林輕眉被女兒纏的沒辦法了，只好帶着女兒去了對面的……墳頭劇組。

***

隔日一大早。

林小妮拍完了戲，就全副武裝起來。

戴上了小墨鏡，小口罩，小鴨舌帽子，活像一個小特務似的。

說真的，她和媽媽現在也是個腕兒了，全國的觀衆都眼熟她們的這張臉。出門什麽的都很不方便，只能cos一波007。

很快，她就和媽媽兩個潛行到了劇組外，裝作游客，開始看拍戲。

話說，這個墳頭蹦迪劇組很窮很窮。

投資方的錢，都用來買下這個原著的IP。卻沒有多少錢是花在制作上的。

本來檔期還就很趕，結果碰上無遮大會，導演組租不來客房，只好買來了30多頂帳篷先用用。紮營地點，也就選在這個免費的野墳地裏。畢竟他們不是土豪《少林小子2》劇組，人家劉導演有牌面，方丈才讓進寺去搭帳篷的。

這天，太陽很好，沖散了山頭的濃霧。

兩個老演員坐在板凳上等戲，順便唠嗑起來——

“林澤，我還以為你不幹這一行了。沒想到你還在演藝圈裏面混吶。”

“哎呀，老任你別提了。我五年前幹過司機，前年給我同班同學當助理，表演的報酬錢還不夠房租的，只能去餐廳洗盤子掙一口飯吃。到現在為止，我在北京租的還是個地下室。真不知道我混了這麽多年，到底是為了個啥？！”

說話的演員叫林澤，他白髯飄飄的，穿着個古裝的道士衣袍。

“老任”叫任宗耀，他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一樣。同學們有的混上了導演，有的混上了後期。可我拉不下臉去求老同學帶一帶。要不然，咱們拍完這部戲以後，也去求爺爺告奶奶，看看有沒有門路進個正規的劇組？”

“哎，還是女演員入行簡單吶……”

說着，林澤的目光就瞄向了那個女主角——一個22歲的小姑娘。據說是個富豪的小蜜，人家帶資進組。才混了個女一號。大家知道她的來歷，但都心照不宣。

“也不是人人都是那樣進劇組的，”任宗耀抽了一下煙，道：“你看對面劇組的那個林小妮。人家才七歲，正兒八經的選秀冠軍，我看過《小藝人》，她那個演技不得了，我看比咱們的男女主演技都要好！”

“羨慕呀！我們什麽時候能有那樣的機遇？”

林澤頗有一種“壯志難酬”以及“懷才不遇”的悲憤之感。

但演員這一行當就是這樣的。僧多粥少，上層人物與下層人物，那待遇更是天差地別。

都是中戲、北影出來的老同學。混個幾年再見面。問他的收入，他說：“不多不多，這一部戲接了1000萬元片酬。”再問問你的收入，你會說：“我也不多，一個月一千吧！”——最終很多人走向了別的路子。或者是搞起了副業。

此時，導演喊道：“林澤，任宗耀。你們兩個別廢話啰嗦了。到你們的戲了!”

這時候，場務過來彙報：“陳導，紅線外面來了兩個人在看戲。要不要把她們給趕走？”

有人來劇組探班？！陳導演覺得挺稀罕的：“是不是在偷偷錄我們？！”

“不是。沒帶攝像機。就是一個女的牽着一個孩子在看我們，好像是對面山上的游客。”

“那你管什麽？你以為我們是對面山上的大劇組啊？還有粉絲來探班的是嗎？我們的男女主角連個處女作品都沒有。你別瞎折騰了！”

——就他們這個小破劇組，來個游客都是稀罕品。

就這樣，人家劇組落落大方讓林家母女看了起來，甚至不拉紅線的。

而林小妮扒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就看出了幾個演員的層次高低——

男主女主全部是新手演員，連她剛出道那時候的功底都沒有。真沒辦法，這樣的小劇組。也只能請得起這樣的小新人。有個網紅臉，就算不錯的了。

不過呢……那個扮演“師叔”的任宗耀，演的非常好。

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看得出來是會運鏡的專業人士，還有舞臺劇的功底在。

林小妮拿出手機查了查資料。原來這個任宗耀混了很多年，也沒能混出個名堂來。倒是北影的正規軍出身。

嗯……此人乃可塑之才！

正當她準備和媽媽離開的時候，忽然間，那個男主演朝着她們兩走了過來——

“你們是我的粉絲嗎？！來找我簽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