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說你這裏是不是太冷清了點啊。”
橘發的少年散漫地窩在沙發裏說道。
他已經更換掉原先身上那一整套髒兮兮的裝束, 換上了一身看上去還有點兒像模像樣的大人才穿的衣服。本應該是規規矩矩的裝束，到了少年的身上卻還是難以掩飾他骨子裏的那股倜傥不羁, 那還沒吹幹濕噠噠的發絲垂貼在他的臉龐, 微微敞開的領口毫不避諱地向他人展現他白皙好看的肌膚。
“沒有美酒, 沒有音樂，也沒有什麽收藏品奢侈品可供欣賞。太無聊了吧, 一整天待在這裏可是會被悶死的啊。”
他環視了下房間，微颦着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大叔，你讓我跟你來一趟說是要問點什麽話，該不是讓我在你這辦公室裏陪你一起發呆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和沙耶加回去。”
“诶呀, 我這邊忙起來也有人手不足的時候呢, 中原君難道不願意為了沙耶加留下來聽我使喚嗎？”
“哈？聽你使喚？你有沒有事的啊？”中原中也皺起了眉頭，“沒什麽事我就帶沙耶加回去了！”
“沙耶加的情況, 你認為我會讓你把她帶走嗎。”宗像禮司微笑着，微微側着頭說道，“沙耶加在這裏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中原中也用了相當懷疑的語氣說道，“不見得吧, 那家夥曾經可是為了見我而順利地從這裏溜出去來着。”
“哦，你還記得這件事啊。”宗像禮司繼續保持相當禮貌的微笑，“在她那麽虛弱的時候把她騙出去的臭小鬼果然是你啊。”
“怎麽能說是騙？是沙耶加迫切的想見到我才會不顧一切地從這裏溜出去啊。”中原中也端起茶杯，意思意思喝口茶，擡眼看了宗像禮司一眼，淺笑着說道, “她都能從這裏溜出去就說明這裏不安全，而她一次都沒有想過從我身邊溜走，這不是明擺着了嘛，她覺得和我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是……這樣嗎。
中原中也說完了自己仔細一想還産生奇怪的錯覺了，非要說的話，诹訪沙耶加确實一次都沒有從他身邊逃開，即使離開了一小會兒也會回來。
她就沒有真真切切的想要擺脫他擺脫港口黑手黨這邊的想法，只是含糊地，鬧着別扭般的提起過而已。
“哦，那就要麻煩中原君在沙耶加恢複意識之前，呆在我們scepter4這邊了。”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那麽言歸正傳，在沙耶加消失在坐标期間，你們去了什麽地方。”
“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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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皺起了眉頭，不過仔細一想異能者作為和常人不一樣的存在大約是會被要求登記資料甚至是一生接受監管機構定位觀察的，像诹訪沙耶加這樣危險又強大的異能者加上scepter4這個所謂的戶籍機構，說出這個詞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所以就是說，事實上诹訪沙耶加的一舉一動事實上一直都在這些人的監視下進行的，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啊。中原中也抓了抓濕漉漉的發絲，回答道：“消失的這段期間被抓去玩游戲了。”
他也沒撒謊，他倆确實是被抓去玩游戲了。
中原中也喝着茶，看着宗像禮司：“你那副表情還真是精彩。”
“當然，你這個說法讓我非常大吃一驚呢。”宗像禮司看着中原中也，繼續問道，“玩的什麽游戲能把人玩成那樣。”
意指诹訪沙耶加目前的情況。
“上次和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啊中原君，我們沙耶加現在可是瀕死狀态，竟然說是玩游戲？”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就是這樣。”中原中也放下茶杯攤手說道，“在游戲過程中沙耶加被封印了一部分的異能力導致她在那過程中使用異能力的時候消耗了生命值。”
“哐！”
聽中原中也這麽一說宗像禮司突然站起來，盯着中原中也，神情嚴肅地開口：“消耗生命值是什麽意思，你是從什麽地方聽到的這個說法。”
“喂喂……”中原中也眨眨眼睛看着宗像禮司，勾起嘴角笑着，“那麽嚴肅真是把我吓了一跳，這種事情……當然是游戲設定啊。”
不想告訴宗像禮司，诹訪沙耶加說她的異能是自殺式異能，需要用治愈異能維系生命的這個情報。
不想被他知道。
中原中也也沒搞懂為什麽自己不願意把這個情報交出去，甚至來說不願意在回去之後我這件事情告訴森鷗外。
為什麽呢……
“游戲設定？”
宗像禮司狐疑地看着中原中也：“竟然有這種游戲設定？”
“你沒玩過游戲嗎？！”中原中也雖然也不是特別經常玩游戲，并且事實上提起游戲還有點牙癢癢，因為他每次玩游戲都會栽在太宰治手裏！！不過也多虧了太宰治，他多多少少現在還能正經地扯上點什麽。他倒是聽說過有一類游戲是玩家一開始就被限制了通關時間，如果沒有在通關時間內通關的話就會消耗hp值，hp值歸零之前還是沒有通關的話，就是game over從頭來過了。
于是他就這麽改良了一下劇情之後搪塞給了宗像禮司。
“中原君。”聽完中原中也的說法之後，宗像禮司推了推眼鏡坐回了椅子上，“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對我撒謊是沒用的。”
說過- -
诹訪沙耶加說過- -
真的說過- -
中原中也看着宗像禮司，臉不紅心不跳規規矩矩正經八百地說道：“怎麽，你不信？”
“這不是信不信你的問題，是真的可信度太低了。”宗像禮司都忍不住笑出聲了，“中原君，你了解沙耶加多少。或者該問，你對「森羅萬象」這個異能的情況，了解多少。”
“你什麽意思。”
“外界對「森羅萬象」的情報很多啊，半真半假，卻只有那孩子知道全部，因為那種東西已經烙印在她體內，是無法被根除掉的東西。那是一種只要使用，宿主就會死亡的能力，如果不是什麽不死之身，根本就不配持有這個能力。啊啊，也就是說那孩子她根本就沒有能夠作為異能力的容器去容納「森羅萬象」的資格。只是多虧了她即使被折騰到不成人樣還能保持她那卑鄙惡劣到不行的意識，她才能在那麽多那麽多的候選者中搶到了唯一的名額。”宗像禮司交疊着手，審視着中原中也，“活着的每個瞬間都是死亡，死亡的每個瞬間都在重生，因為「那種能力」存在她就可以安然無恙得像個正常人，一但「那種能力」不在了，沙耶加再使用「森羅萬象」哪怕是沒有使用「森羅萬象」，她都會死。”
“哈，你在說什麽？”中原中也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是非公開的情報吧？我可沒有聽說過這些東西哦，還是說你在瞎編胡話，然後讓我帶回事務所告訴我們首領麽？诹訪沙耶加可是我們這邊非常想要争取到的「貨」呢。”
“哼。”宗像禮司微微閉眼笑了笑，“沙耶加提交的報告書，你想看嗎？”
報告……書？
中原中也皺起了眉頭：“什麽報告書？”
“關于「駝」的解密小屋行動的報告書。”
什麽時候……
“沙耶加醒了嗎！”中原中也激動得站起來，“既然她已經醒了而且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了你你特麽找我套什麽話！你想幹嘛啊？搞什麽啊？！”
“報告書中提到的中原君很有意思，于是我就忍不住的想測試一下港口黑手黨的中原中也——”宗像禮司目光淩厲地盯着中原中也說道，“到底值不值得沙耶加這麽信任。”
“哈？哈哈？你們沒事吧？？”中原中也被搞糊塗了，“诹訪沙耶加那家夥醒了吧！我要去找她算賬！”
“還沒有哦，那種程度的損耗你以為一時半會兒就能恢複嗎？”宗像禮司無奈地搖了搖頭，“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吧，也許十天半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也許永遠都恢複不過來……”
“開什麽玩笑！那家夥怎麽會！”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不是直接宣告GG了嗎？那家夥不是說她沒事不會有問題的嗎！她不是說拿回能力就沒問題了嗎？搞什麽啊！
“需要說明的是，自從上次沙耶加隐瞞了一些情況之後，報告書是從監護系統強制調出的，因為我不相信你會說實話，也不相信沙耶加會說實話。啊真是遺憾，「貨物」在你保管的期間壞掉了。”宗像禮司勾起嘴角，“scepter4會發出逮捕令逮捕港口黑手黨成員——中原中也，罪名為：綁架并致使一名女高中生身亡。我想貴組織若是知道作為「貴重貨物」的诹訪沙耶加在你手裏損壞的話，即使是準幹部也會被清理掉吧。那句話是怎麽說的？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想逗我笑嗎？！”中原中也指着宗像禮司嚷嚷道，“要是那家夥在你這裏出問題的話，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你們搞了什麽小動作！我說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我和沙耶加之間有「婚約」，這個東西在沒有解除之前，她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可沒有那種殉情的愚蠢癖好！那家夥不是有那種可以奪取別人任何東西的異能力嗎？不是對我用過了嗎！她如果需要她可以從我這邊拿走生命值只要她需要的話！”
“啊……你是在擔心她死了你也會死嗎？”
“你有沒有事啊？！诹訪沙耶加現在這種情況你針對我有什麽用啊混蛋！”中原中也走過去雙手重重的拍在桌上，瞪着宗像禮司，“你把沙耶加藏在哪裏，把她還給我。”
宗像禮司微微側着頭笑着：“憑什麽。”
“就憑她是我的婚約對象，是我的未婚妻。”
“不用這樣勉強承認的，畢竟沙耶加她沒有這樣承認過。”宗像禮司微笑着，“單方面承認，挺自作多情挺丢人的，中原君。”
“你又怎麽知道我是單方面承認。”中原中也得意洋洋地笑着，“再說單方面承認又怎麽會丢人？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人先主動承認的話，不就永遠沒有人會承認了麽。”
“那為什麽不解除婚約呢，明明有辦法的。”
“誰要解除婚約啊！要是沒了這契約我還怎麽保護她啊！”中原中也大聲地說道，“那家夥蠢到以為全世界都在利用她，我需要以這個婚約為由利用她做什麽嗎？！清醒點！她除了給我添麻煩以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保護她是為了完成首領交給我的任務？我保護她是因為她要是死了因為婚約的原因我也活不成？我保護她是因為我不得已？那家夥一直在我身邊晃悠我是正常的18歲少年我對她心動了我身不由己地想保護她了這算不算我不得已啊？！”
宗像禮司吃驚地看着中原中也，試圖等待中原中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真心話講出來然後找點其他的借口圓回去，然而對方根本就沒那個打算啊- -良久，他才欣慰地笑了笑：“沒有覺得哪裏需要撤回修改重新說出來的嗎？”
“沒有。”
中原中也如是說道：“說出去的話，沒有一句需要修改重說的，麻煩把我的未婚妻還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有抽到唛茶中也，哭了，我覺得我抽不到了，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