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先管賬】

雲安在茫然四顧,竟真不見蕭且身影。心裏有一個念頭讓她擡頭,她便朝着那棵蕭且喜歡睡的樹上望去。

果然見蕭且斜躺在樹上,懶懶散散。

“義兄,樹上究竟怎麽好呢?”雲安在不解地問。

“安靜,風的聲音更好聽。”

雲安在不理解。

蕭且一躍而下,攬住雲安在的腰,将她帶到樹上去。

其實樹上枝丫處的空間很狹小,雲安在只能是坐在蕭且的腿上。她別扭的亂晃,引得蕭且皺了眉。

雲安在不經意間擡頭,就瞧着旭照院裏暖融融的燈火。想起哥哥、楚郁和穆樞淩三個人之間的事情,雲安在就有些難過。

她靜靜想了一會兒,才望着身側的蕭且,道:“蕭且,我不想做第二個嫂子。”

蕭且睥她一眼,說:“那就快點喜歡上我。”

雲安在低着頭嘟囔:“又不是說喜歡就能喜歡上的,嫂子這都兩年半了也沒喜歡上哥哥。哥哥多可憐……”

“你怎麽不可憐我?”蕭且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看向自己。“我也不可能是第二個雲奉啓。居然把自己的妻子送人,真慫。”

“你……你不能這麽說我哥哥!哥哥那是深情!”雲安在瞪蕭且。她護哥心切,似乎早就把頭幾年對雲奉啓的不喜歡給抛之腦後了。

“雲安在我告訴你,你要是心裏總記挂別人,洞房的時候還喊別的男人名字。我就掐死你。”

雲安在怒道:“我現在本來就不喜歡你,那你現在掐死我好了!”

蕭且捏着雲安在下巴的手果真下移,掐住了雲安在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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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在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望着蕭且。

蕭且笑出聲來,道:“還是那麽怕死。”

他松了手,順便敲了敲她的額頭。

雲安在愣了一會兒才去捶他。她的力氣太小,蕭且完全沒當回事。他身子向後仰去,躺在樹幹上,已是合了眼。

“喂!蕭且,你該不會是要睡覺了吧?”雲安在使勁兒去晃他的胳膊,“你倒是把我放下去呀!”

先前蕭且坐着的時候,他的胳膊圈在她身側,是護着她的。如今蕭且躺下,也松了手。雲安在就有些不安地抓着粗糙而冰冷的樹幹。她低頭朝下望去,有點高。

她不敢跳。

雲安在仔細琢磨了一番,終究把目光重新凝在蕭且的臉上。雲安在覺得她似乎可以把蕭且的性子摸出來一些了。

她放緩了聲音,低淺柔軟地說:“我冷,很冷。”

蕭且合着的眼睛果真就睜開了。

雲安在抿唇笑了一下,又急忙将笑意藏起來,只用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蕭且。

蕭且坐起來,握了雲安在的一雙手,藏在自己的掌心反反複複揉搓。

雲安在一愣,其實她只是想騙蕭且放她下去而已……

蕭且忽然低頭,在雲安在的指尖輕輕吻了一下。

雲安在的臉頰霎時紅透了,她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像藏着寶貝一樣,将自己的一雙手背到身後。

她瞪他,目光警惕。

蕭且忽然湊過來,親上她的唇角。

“蕭且!”雲安在慌忙推開他,雙手抵在他胸口,震驚望着他。“蕭且,這麽做是不對的!”

“可我喜歡。”蕭且說着又湊過去。

“不行!真的不行!”雲安在使勁兒往後躲,直到後背貼緊了樹幹。

看着雲安在抵觸慌張的樣子,蕭且終究是停下來,沒再靠近。他問:“怎麽才行?”

雲安在偏着頭,咬着嘴唇不吭聲。

“怎麽才行?”蕭且就又問了一遍。

雲安在哼了一聲,賭氣說:“怎麽都不行!”

蕭且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他湊過去,湊到雲安在的頸間嗅了嗅。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嗅,可雲安在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她慌忙去推蕭且,急說:“成親以後才可以!”

蕭且略驚訝地看她一眼,而後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緋紅的臉頰,道:“雲安在你又撒謊,滾燙滾燙的,冷什麽冷。”

雲安在蹩腳地說:“我腳冷!”

生怕蕭且真的要脫了她的鞋子檢查,她蕩在樹枝上的一雙腳使勁兒往後躲。

蕭且眼間略有笑意,卻只是抱着她一躍而下。

等雲安在的腳尖碰到了地面,她推開蕭且,攏了攏衣襟,轉身就往自己的小院跑。

看着她的背影,蕭且大聲說:“明天早點起來,帶你去個地方。”

旭照院裏靜悄悄的,丫鬟們都躲在外間,誰也沒敢出聲。穆樞淩合着眼睛躺在床上,直到床邊兒坐着的人起身,她才睜開眼睛。

她偏着頭,靜靜看着雲奉啓起身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他抿了兩口,才回頭望着穆樞淩,問:“渴不渴?”

看着雲奉啓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穆樞淩反倒心裏難受。

雲奉啓将茶杯放下,他反身去燭臺吹熄了蠟燭,屋子裏的光滅了下去,漆黑一片。他折回窗口處的藤椅裏坐下,低聲說:“睡吧。”

早就過了子時,夜已深了。

窗口微弱的星光映出雲奉啓倚在藤椅裏疲憊的身影,穆樞淩仔細去看,也看不清他的臉。她輕輕掀開被子下床,去雙開門的矮櫃裏抱了一床被子走到雲奉啓身前,給他蓋上。

她想跟他說話,卻始終開不了口。只是靜靜站在那兒。

許久,雲奉啓重重嘆了口氣。“我知道了,回去睡吧。”

“你知道什麽了?”穆樞淩攥緊了衣角,心無聲收緊。兩個人離得那麽近,卻因為黑暗,看不清對方。

雲奉啓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逼你去死的想法。你都已經聽見了,若你想回去找他。我雲奉啓把你當妹子一樣嫁過去。你若不想走,雲家的兒媳也可以一直當下去。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嗯?”

“沒有、沒有……”穆樞淩低頭,眼淚滾落。

她用手背擦了淚,用平緩的語氣,低聲說:“回床上睡吧,明天還要當差。椅子裏哪會睡得好。哪怕……回書房去睡也好。”

穆樞淩苦笑,“不用守着我了,我不會再尋短見的……”

雲奉啓靜靜凝視了一會兒穆樞淩黑夜裏的輪廓,才應了一聲,起身去書房。

穆樞淩在雲奉啓坐過的藤椅前站了許久,才彎下身子将他蓋過的被子撿起來,重新疊好放回雙開門的矮櫃裏。她躺回床上,逼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一早,穆樞淩很早起來,穿戴梳妝好以後,如往常一樣去熙信堂伺候孫氏。

孫氏這一夜沒怎麽睡好,臉色有些差。穆樞淩就走過去,如往常那樣站在孫氏身後給她捏肩。

“你妹妹在家裏如何?”孫氏問。

穆樞淩怔了一瞬,才說:“挺好的。”

自從她嫁到雲家後的這兩年多,她幾乎與穆家沒什麽聯系,只是偶爾和那個同胞妹妹寫些書信。小妹十分懂事,向來報喜不報憂。在書信之中也從來也沒有說過她過的不好。只是穆樞淩知道,有那樣一個繼母,小妹的日子必然不會好受了。

孫氏想了想,才說:“十歲還小了點,過一年半載就接過來吧。給她在豐東說一門合适的親事,別留在穆家耽誤了她。”

“母親……”穆樞淩捏肩的動作停下來,有些驚愕地望着孫氏。

孫氏擺了擺手,說:“不要謝我,是奉啓今天早上來找我說的。”

穆樞淩的指甲嵌進掌心,她十分努力才讓眼淚不落出來。

“你想不想知道今日一大早奉啓還找我說了什麽?”孫氏問。

穆樞淩低着頭,說:“兒媳猜得到……”

她不敢聽。

院子裏響起腳步聲,外頭的婆子給過來的小主子們請安。

孫氏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去看看早膳擺好了沒有。”

“嗳。”穆樞淩應了一聲,她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濕潤憋回去,扯過一抹笑來,端莊地走出去。

“哥哥怎麽不在?”吃早膳的時候,雲安爾好奇地問。

孫氏看了一眼雲奉啓空着的椅子,說:“你哥哥今天有事,提早出府當差去了。”

雲安爾又扒拉兩口飯,問:“大哥哥和二姐姐也不在。”

孫氏沒吭聲。

今天一早上雲安在身邊的煮雨就過來禀告雲安在跟蕭且很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不是雲安在沒告訴孫氏,而是雲安在也不知道蕭且要帶她去哪。

孫氏略略皺眉,有些不滿意。

她總覺得雲安在和蕭且如今這不明不白的……

再看一眼身邊魂不守舍的穆樞淩,孫氏重重嘆了口氣。

愁。

雲安在坐在馬車裏昏昏欲睡。

自從不用去宮裏當伴讀,雲安在很久沒起這麽早了。

馬車停下來,蕭且在外面打開馬車門。

“到了。”他朝雲安在伸出手。

“噢……”雲安在打着哈欠,長長應了一聲。她看了一眼蕭且的手,沒理他。自己下馬車。

一下馬車,映入眼簾的就是“骁王府”三個大字。

當今聖上頗愛書畫,游屏閣裏也不乏聖上墨寶。所以雲安在一眼就看出來牌匾上的三個字是當今聖上的手跡。雲安在有些疑惑地望着蕭且,她不明白蕭且為什麽帶她來這裏。

雲安在跟着蕭且進去,府中有一些匠工。她隐約想起蕭且似乎曾經跟她說過骁王府還在重新修葺。

“爺,這是這幾日的賬目。”找管家将賬本遞給蕭且。

蕭且随手将賬本丢在桌子上,對雲安在說:“他們兩個一個是趙管家,一個是負責修葺的李師傅。你有什麽要求跟他們說就成。”

趙管家和李師傅都望向雲安在。

雲安在愣了愣,說:“關我什麽事兒?”

“難道你以後要跟我一樣住在樹上?”

雲安在不太自然地說:“這是你家,你想修什麽樣子就修成什麽樣子。又不用問我……”

蕭且輕笑了一下,說:“你這麽讨厭我,肯定整日想方設法把我往外趕。這裏還不是你住着?”

雲安在嘟囔:“你還知道我讨厭你啊?”

蕭且沒答話,他将桌子上的賬本扔給雲安在,自己則是往外走了。

趙管家和李師傅就都望着雲安在。

雲安在真想把手裏的賬本扔出去!不過她還是将賬本翻開,仔細瞧了瞧。又讓趙管家和李師傅帶着她四處看了看。

整個王府建築完備,只不過終究是換了新主人,很多地方都要按照新主人的喜好重新修葺改造。

新主人的喜好?

雲安在想了想,吩咐李師傅:“府裏多種一些樹吧。高的、粗的、壯的。”

趙管家琢磨了很久該怎麽稱呼雲安在,最後還是斟酌着說:“雲二姑娘,這府中的家具哪些要留下,哪些要換新的?”

“全扔了換新的。”雲安在停下來,問:“蕭且有錢嗎?”

“有、有……”趙管家硬着頭皮帶雲安在去了庫房。

他又不是傻的,當然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就是府中以後的女主人了。不過即便如此,他帶雲安在去庫房還是有些忐忑的。

直到趙管家看見蕭且來尋雲安在時不在意的神情,他才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

實在不是他喜歡擅作主張,只是這位爺出了名的不愛說話。他每次一去請示點什麽,都會得一句不耐煩的“你看着辦!”

趙管家偷偷瞧了一眼坐在玫瑰小椅上,低頭算賬的雲安在。心裏想着:幸好家裏的女主人還能靠譜點。

蕭且站在雲安在身旁,彎腰看她。只見她在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他在紙上看了很久,才找到一個認識的“安”字。

雲安在将賬目遞給趙管家,說:“你給的賬目我看過了,大體是不差的。但是缺了一天沒有記載。還有兩筆賬記的也不夠清楚。日後可要将每日的賬都記的仔細了。我時不時要過來看的。不必處處想着省錢,該結實的地方結實,該美觀的地方美觀。一些家具按照我這上頭的要求辦置。”

趙管家想像一個忠仆一樣去用目光詢問蕭且的意思,卻看見蕭且一直在看着雲安在,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說的話。

“是、是、是!”趙管家就急忙連聲應了,接過雲安在手中的單子。

他一瞧,竟全是些豐東有名鋪子和匠師的名字。

見雲安在忙活完了,蕭且才問:“餓不餓?”

雲安在這才發現早就到了晌午,肚子裏也的确是空了。她一早就被蕭且拉出來,只是匆忙吃了幾塊糕點,現在經蕭且怎麽一提,的确是餓了。

“你這兒……請廚子了嗎?”雲安在仰着頭望向蕭且。

蕭且将雲安在從椅子裏拉出來,“你哥哥說你喜歡穗香樓的龍舟鳜魚,走吧。”

“這裏離穗香樓很近?”雲安在急忙問。她的确喜歡穗香樓的龍舟鳜魚,确切地說穗香樓裏的東西,她是樣樣喜歡。只是穗香樓離衛國公府實在是有點遠,常去不得。

“就在前面一條街。”蕭且拉着雲安在往外走。

雲安在的眼睛霎時明亮起來。哪裏還用得着蕭且拉她,急匆匆跟了上去。

穗香樓裏的廚子,那手藝一個比一個好,就算是和宮裏頭的禦廚相比,也是不差的。

雲安在坐在穗香樓二樓的雅間,望着一桌子的美味,感慨說:“蕭且,你居然還會去酒樓預定雅間了,難得。”

“你哥教的。”蕭且坐在窗口,望着窗外。

雲安在随意嘟囔一句:“他要是早點對嫂子這麽上心也沒那麽多事兒了。”

咬一口魚卷潔白的龍舟鳜魚,魚肉嫩滑,魚骨酥香。因了如此鮮美的味道,雲安在連身邊的人是蕭且這一事實也勉強忍了。

“要嗎?”蕭且指了指樓下。

雲安在便伸長了脖子去看,只見對面是一家很小的鹿肉鋪子,可是外頭排着很長的隊伍。雲安在再一瞅,樓下對面的街道竟是開了許多酒樓、蜜餞鋪子。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

“要。”雲安在彎着眉眼點頭。

蕭且用指腹抹去雲安在嘴角的一滴蝦腦醬,才起身出了雅間,為雲安在買零嘴。

蕭且不在這兒,一個人随便吃真是更好了!雲安在大大吃了一口墨魚羹,還有蟹肉雙筍絲、桂花醬雞、 紅油鴨子、水晶梅花包、金蟾玉鮑、玉面葫蘆……

雅間的門被推開,雲安在有些疑惑地說:“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那隊伍明明好長……”

雲安在擡頭,驚愕地看着立在雅間門口的肖允宸。

她口中還有沒來得及咽下的核桃酪,她急忙将核桃酪咽下,又用帕子擦了嘴,才規規矩矩地站起來。莫名的,有一點慌。

肖允宸含笑問:“一個人偷跑來這裏吃東西?”

其實肖允宸親眼看見蕭且帶着雲安在進了雅間,又看見蕭且下樓,他這才進來的。他下意識地這麽問,竟是很想知道雲安在會怎麽回答。

雲安在垂眸望着快要見底的蝦腦醬,說:“是蕭且帶我來的。”

心裏那一丁點的慌張莫名消散,雲安在擡頭,直視着肖允宸的眼睛。

肖允宸苦笑。

“穗香樓的龍舟鳜魚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殿下吃過了沒有?”雲安在淺淺地笑,“可惜我這裏已經吃完了,也快要回家了。要不然,一定邀殿下一起吃呢。”

肖允宸知道雲安在是在趕他走了。

他有些悵然地說:“他不好。”

雲安在突然就笑出聲來,她點頭,笑着說:“是啊,史家不好,錢家不好,蕭且也不好。這天下的男兒只有你一個是好的,成了吧?”

雲安在的語氣太輕快,輕快地讓肖允宸覺得很不舒服。

印象裏的雲安在從來都不會這麽跟他說話。

肖允宸便放柔了語氣,說:“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委屈你自己,不是他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分明讨厭他……”

“肖允宸,”雲安在打斷他的話,“不要再來過問我的事情,也不要将你在我心裏的那丁點美好親手破壞掉。”

“在在……”肖允宸走過去,抓住雲安在的手腕。

“松手,你弄疼我了!”雲安在努力去抽回自己的手,卻掙脫不開。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力氣用得大了一些,可是肖允宸仍然不願意放手。就在這一刻,他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顧她的意願,将她帶走的想法。帶回府去!再也不許她和別的男人走得那麽近!

肖允宸眸中的沉思讓雲安在一驚,她向後退了兩步,倚在窗口,然後轉頭朝着窗外大喊:“蕭且!”

鹿肉小鋪外人頭攢動,看不見蕭且的身影。

肖允宸卻在雲安在喊出“蕭且”時,頹然松了手。

蕭且出現在雅間門口,他手裏還拿着兩串麻仁鹿肉串。

他早已回來,只是聽見雅間內聲響,并未進來,而是等在外面罷了。

肖允宸深深凝視雲安在,卻見她別開臉,根本不看他。肖允宸有些無助地說:“在在,不要再賭氣了。”

雲安在咬了一下嘴唇,卻是埋怨蕭且:“怎麽去得這麽久,鹿肉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她聽見身旁的肖允宸淺淺的嘆息聲,她攥緊手中的帕子,就是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肖允宸沒有辦法,只好慢慢轉身離開雅間。

等肖允宸走了,蕭且晃了晃手中的麻仁鹿肉串,問:“想吃嗎?”

雲安在忍了心裏的雜緒,勉強點了點頭。

卻見蕭且将手中的兩串麻仁鹿肉串扔到地上,然後轉身大步往外走。

雲安在愣了一會兒,才急忙喊:“蕭且!蕭且!”

雲安在提着寬大的裙擺匆忙追出去。可是這裏是穗香樓,雖然每一見雅間裏十分安靜,可是樓下的人很多。雲安在沖到一樓,早不見了蕭且的身影。

雲安在茫然地望着喧嚣的人群,心裏恨着就不應該跟蕭且出來!真是個不靠譜的!她不認識這片地方,身上沒帶錢銀,連丫鬟也沒帶。

她向來不喜歡戴首飾,今日一大早被蕭且拉出來,連梳妝打扮也是從簡的。所以她摸了摸,身上竟然連一個值錢的首飾都沒有。

雲安在木讷地走出穗香樓。

“怎麽出來了?”

雲安在怔怔擡頭,蕭且踩在穗香樓的臺階上,手中還有兩串麻仁鹿肉串。

“你去哪兒了!”雲安在紅着眼睛,聲音裏帶着委屈。

蕭且皺眉,“不是你說鹿肉涼了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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