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麽蠢】

雲奉啓沐浴回來,瞥一眼穆樞淩,見她情緒已經好了很多,嘴角還挂了一抹平日裏的端莊笑容。

“要喝水嗎?”穆樞淩已經倒好了溫水。雲奉啓每日睡前都有飲一杯滾燙熱水的習慣。

“不用。”雲奉啓今日竟意外沒要,他說着已經走到了床榻,脫了鞋。

穆樞淩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而後将厚重的窗幔解下來,又吹熄了蠟燭。她在黑暗裏靜了一瞬,才掀開窗幔,從床尾爬進架子床的裏側。

雲奉啓進不去,縱使将穆樞淩折騰的淚水漣漣,也沒能擠進去。

兩個人下身緊貼,上身的衣服卻還絲毫不亂。別說是愛撫,連碰觸都不曾有。

兩個人又都是第一次,雲奉啓能進去就怪了。

“要不然還是算了。”雲奉啓嘆了口氣。

穆樞淩臉偏到一側,小聲抽泣。

雲奉啓從她身上下來,有些心煩地坐在一側。穆樞淩面朝裏側蜷縮着,隐忍的抽泣聲越來越大。

穆樞淩的哭聲落入雲奉啓的耳中,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兒。

“奉啓,你已經厭惡我到這種地步了嗎?”穆樞淩忍了哽咽,終于問出來。

“沒有……”雲奉啓伸手,想要去擦她的淚,可是懸在半空的手還是縮了回來。

怎麽可能厭惡她?

當初成親那一日,穆樞淩的躲閃,他可一直都記得。躲閃不得時,她嘴中就喊出了一個“楚”字。

她臉色蒼白地跟他解釋,可是雲奉啓心裏還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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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有過一門婚事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瞞過他。

可是雲奉啓竟是不知道她曾為了那個男人尋死,嫁過來也是被逼無奈。這讓雲奉啓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就是拆散一對有情人的大惡人。

他是男人,他看得出來楚郁對穆樞淩的感情……不對勁。楚郁看着穆樞淩的目光裏是一種責任和屬于男人的擔當,并非男女之間的喜愛之情。如果讓楚郁接受穆樞淩,那只能是一種責任。

楚郁憑什麽不喜歡他的樞淩?

穆樞淩斷斷續續的哭聲拉回了雲奉啓的思緒。他望着穆樞淩蜷縮在一側的身子,為她拉過被子蓋上,又在被子外面抱住她。

“別哭了……”雲奉啓笨拙地勸,挖空心思竟只有這麽三個字。

雲奉啓之前還專程拉過蕭且,教他怎麽哄小姑娘開心。可是如今到了自己,竟是毫無章法、束手無策。他急得恨不得跟着穆樞淩一塊哭算了。

“你喜歡小子還是丫頭,嗯?”雲奉啓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來這麽一句,他探手攬過穆樞淩的腰,将她的身子掰過來。

穆樞淩不想讓雲奉啓看見她的淚,雙手捂着臉,将臉藏起來。雲奉啓就去掰她的手,可是将她的手掰開,看見她被淚水浸濕的臉頰時,又不忍去看。

“你到底怎麽才能不哭!說話!”雲奉啓加重了語氣,聽得穆樞淩雙肩微微輕顫了一下。

雲奉啓就立刻洩了氣。

他将胳膊從穆樞淩頸下探過去,慢慢将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裏。

許久,傳開雲奉啓低淺無奈地一句:“睡吧。”

·

孫氏臉上的笑容特別真摯。她微笑着送走媒人,心裏那一塊大石頭徹底落了地。

雲安在和蕭且的婚期定在了年後初四,左右不過一個多月了。聘禮是從宮裏送過來的,連這忙前忙後的媒人都是宮裏的老嬷嬷了。

孫氏特別舒心。

“安在在哪兒?”孫氏問顧嬷嬷。

“回夫人,二姑娘在松回院。”顧嬷嬷看了一眼孫氏的臉色,急忙又加了一句,“聽說是二姑娘十分喜歡的那只小白貓剛剛生了兩只小貓。”

“哦。”孫氏點點頭,臉色緩和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孫氏又問:“明蘭那孩子又跟着奉啓出去了嗎?”

“是。這幾日咱們少爺一早出差的時候,表小姐都穿着男裝跟出去了……”顧嬷嬷皺了皺眉,“夫人,您是知道的,表小姐自小對咱們少爺就……”

顧嬷嬷沒有再說下去了。她畢竟是個下人,不管是府裏的少爺還是表小姐,都沒有她置喙的地方。若說是憑着跟着孫氏這麽多年的體面上,提點個半句已經足夠了。

孫氏揉了揉眉心,她自然知道孫明蘭這姑娘自小就跟在奉啓身後晃蕩。就是因為總跟着雲奉啓的緣故,才讓她行事作風越來越不像個姑娘家。

若說起來,孫明蘭是她親哥哥的女兒。親上加親也是好事。孫氏也是真的喜歡明蘭這個孩子,可是這種喜歡也只是對晚輩的喜歡。

若說讓孫明蘭當兒媳婦,她那性情,孫氏是不滿意的。

可是她滿不滿意有什麽用呢?

她倒是滿意穆樞淩,可是……

孫氏嘆了口氣,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只吩咐顧嬷嬷:“安薇的婚期晚一些,先不用打理。可是安酒和安在年後就都要出嫁了,這嫁妝的事情,按照之前我說的,你立一份單子給我。”

“嗳,知道,知道。”顧嬷嬷連聲應着。

雲安酒雖然不是雲闊和孫氏親生的女兒,可是這些年那是當親生的閨女來養的。說起來又是兄長遺女,在這婚嫁嫁妝上,哪敢有半點怠慢。

雲安在又是雲家的心頭肉,這嫁妝也更是恨不得挖空了衛國公府給送過去。

雖說兩姐妹要嫁去的人家門第略有不同,可是雲闊發了話,兩個女兒的嫁妝要一模一樣,連一塊手帕都不能差的。

·

雲安在蹲在地上,仔細瞧着兩只新出生的小貓。

“怎麽有一只是黑的?”雲安在皺着眉。

窩窩除了胡子,哪哪都是白的。剛剛生出來的兩只小貓,一只和它一樣也是通體雪白的,可是另外一只卻是黑的,哪哪都是黑的。

“雲安在你是不是傻的?當然是因為公貓是黑的,這麽蠢的問題用得着問嗎?”蕭且站在雲安在身旁。

“我是奇怪……”雲安在站起來,氣呼呼地說,“這麽漂亮的一只小白貓為什麽要跟了一只黑貓!”

蕭且忽然笑了一下,他一下子抓住雲安在的手,将她的手擡到她眼前。

雲安在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皮膚白皙,站在一衆姑娘裏都是最白淨的那一個,而她的一雙手更是如羊脂白玉一樣白皙。

而蕭且的膚色,則是站在一衆公子哥兒裏頭,最不夠白皙的那一個。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這麽一對比,的确是黑白分明。

雲安在甩開他的手,小聲嘟囔:“可惜了窩窩,也可惜了我。”

蕭且向前跨出一步,從後面抱住雲安在的腰。

雲安在一驚,急忙說:“蕭且!你怎麽答應我的!”

“松回院沒下人。”蕭且抱着她的腰不松手。

雲安在左右瞧瞧,果真一個下人都沒有。因為之前松回院的丫鬟手腳不幹淨的事兒,蕭且順便将整個松回院裏的下人都遣了。而今日跟着雲安在的煮雨,也被她吩咐回去取東西了。

這裏,的确沒有什麽別的人。

不對。

雲安在搖了搖頭,她怎麽就被蕭且的思緒牽着走了呢?

不對就不對,和有沒有別人有什麽關系!

“松開啦。”雲安在皺着眉去掰蕭且的手。

“不,我明天就走了,你讓我多抱一會兒怎麽了?”蕭且理直氣壯。

雲安在下意識地反問:“你要去哪兒?”

“雲安在,你能不能對我的事情上點心?”蕭且将雲安在的身子扳過來,讓她面對着自己。

雲安在疑惑地望着蕭且,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之前聖上封了蕭且一個異姓王,本來就惹得朝中諸多不滿。聖上就有意派遣蕭且做一些事情,立一些功來堵悠悠之口。那個時候蕭且不願意去,父親還讓她去勸過蕭且來着。

蕭且明日就要離開豐東,去南邊的江中縣。江中縣向來匪情嚴重,這眼瞅着就要過年了,朝中就要派一些人去鎮壓鎮壓。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別趕不上過年。”雲安在放柔了聲音,“趕不上過年也沒事,別初四以後再回來……”

雲安在又想了一會兒,說:“初三回來吧,初四早上也成。別回來太早了。”

“雲安在,你就這麽煩我?”蕭且生氣,使勁兒捏了一下雲安在的耳垂。

雲安在呼疼,急忙護住自己的耳朵。

“你什麽時候不欺負我,我就不煩你了!”雲安在瞪了蕭且一眼,揉着自己發疼的耳垂。

“有那麽疼嗎?”蕭且深深蹙眉,“我又沒使勁兒。”

“我捏你一下,你看看疼不疼!”雲安在使勁兒踮起腳尖,去捏蕭且的耳朵。

她的确使了勁兒,可是蕭且毫無痛覺。

蕭且打量着雲安在的耳垂,好像自己捏過的那一只的确更紅一些。他心裏才明白小姑娘的皮膚居然這麽嫩。

蕭且彎下腰,湊過去含住了雲安在發紅的耳垂,用力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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