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黑夜時分,總是會讓人想起過往的記憶,虞琛挂斷盛明空的電話,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動幾下,不過幾個動作便将盛明空的聯系方式删除幹淨。

他覺得憑借盛明空的性格,聽見自己的話後絕不會再聯系他,但他光是看着盛明空的名字,就覺得心髒跳的厲害,很不舒服。

他和盛明空之間如果說光是一個人的錯,那無疑是不公平的,虞琛知道自己那個時候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盛明空錯在一直吊着他,而他呢,便錯在把酒後醉話當了真,從此聽不進盛明空的拒絕。

虞琛嘆了一口氣,他們之間只能說是有緣無分,一個人喜歡的時候,另一個人看不明白,當另一個人終于明白的時候,虞琛又已經不願意再去喜歡了。

燥熱的晚風攜卷着月季花香吹進卧室,窗外的玉蘭早已過了花期,寬大厚實的葉片偶爾會被風吹的探進陽臺的窗。

虞琛将窗簾拉上,空調吹出的冷氣讓屋內所有的物體都冰涼一片,他将玻璃展櫃打開,裏面全是他曾經做過的和盛明空有關的手工。

從小到大,手工是他除了舞蹈外唯一的愛好,盛明空自然的成了他塑造的對象。

卧室的房門被敲響,虞母的聲音随後響起:“琛琛還不休息嗎,明天要去參加婚禮呢。”

虞琛應了一聲好,接着動作迅速地将展櫃裏的東西放進了放雜物的箱子裏,東西其實并不多,大多數都在盛明空那裏,他這裏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既然都是送了人的,虞琛也不去想,只将卧室裏收拾的再看不見盛明空的影子,才安心睡過去。

近日裏,天氣異常的幹燥,陽光照在月季上,幾乎要将花葉烤幹,但今天卻是有徐徐微風吹過,溫度倒還适宜。

婚禮上,穿着婚紗的新娘比起聚會那日要顯得文靜很多,看向新郎的眉目中都帶着笑意。

新郎也是虞琛熟悉的人,和張月婷是發小,虞琛還能記起小時候這兩人帶着他玩時的場景,兩人的感情沒有波折,從朋友到愛人順暢的讓人羨慕。

新郎新娘在臺上相視而笑,虞琛彎起唇,身旁的虞母說了什麽,音樂聲太大,他沒有聽清,于是側過頭細聽,卻意外對上了遠處男人的目光。

那雙淡漠的淺色瞳孔情緒幽深,虞琛不知道盛明空看了自己多久,但當他回望過去的時候,男人沒有躲避,似乎還未反映過來一樣繼續緊緊鎖着他的視線,甚至還有要走過來的動作。

虞琛皺了下眉,和虞母說了一聲,接着就獨自離開,婚禮上人很多,左右的穿梭後,很快就望不見盛明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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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琛。”

虞琛站站在月季花藤下,突然聽見喊他的聲音,他吓了一跳,以為是盛明空找過來了,擰着的眉在順着聲音望過去後的一剎那展開。

“雲穹哥。”虞琛笑着喊道,自從上次那件事後,他和應雲穹之間見面的機會少了很多。

“嗯。”應雲穹低低應了一聲,他一只手插着兜,從花藤的後方走出來,月季花開的燦爛,一陣風吹過,橙色的花瓣簌簌落下他将肩頭的花瓣拍落,問道:“怎麽過來這邊了?”

他走的近了,虞琛從他身上聞到很淡的煙味,應雲穹剛才應該是在抽煙。

“那邊有些吵,你呢,我記得你和新郎關系不錯。”虞琛說着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

應雲穹的人緣很好,大多數虞琛認識的人和他關系都不錯,聞言,他也只是笑了笑,然後突然問道:“我聽說,你有交往對象了?”

虞琛擡起手,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這個話題,在他們兩人之間總讓虞琛覺得怪怪的,不同于和盛明空談起時的無所謂态度,好像要更加的慎重。

最終,虞琛也只是點了點頭。

因為他垂着眼,所以應雲穹的表情并不能看見,只聽見應雲穹好像輕笑了一聲,接着,又問道:“是白蕭?”

“對。”

應雲穹看着秋千上的人,月季花藤垂落在秋千旁,坐着的人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

應雲穹勾了下唇,看着他的視線帶着溫情的懷念,明明上一次見到虞琛就在半個月前,但他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見到虞琛了。

從林楓深口中聽見他比賽一等獎的消息,又從江溫口中得知他戀愛,關于他的訊息皆來自他人的口中,他們沒有偶遇到一次,好像不會再有交集了一樣。

應雲穹無法形容自己知道虞琛和白蕭在一起時的心情。

他見過白蕭,即便只是那麽一兩面,但也足夠發現他的的魅力,長相無疑是極為出色的,說話時溫和疏離,聽說和在舞臺上的反差極大。

這樣一個人,虞琛會和他在一起并不奇怪。

只是,應雲穹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這兩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是進展的太過迅速了些,快到明明上一次見面還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這一次就成了情侶,而這中間,不過差了一兩個月的時間。

應雲穹可以确認在度假村的時候,虞琛還是沒有喜歡的人的,短短幾周,他不太相信虞琛真的會和白蕭發展出什麽感情,更何況,這中間還有盛明空插手。

一陣風吹過,身上的香煙味道落到鼻尖,很淡的味道,應雲穹皺了皺眉,接着,他突然問虞琛:“你們真的在一起了?”

直白的,沒有隐藏的懷疑讓虞琛擡起頭,明明形狀鋒利的眼睛卻總是一副天真的神采,在此刻,也是透露着不知所措。

應雲穹從中更加确認了自己的懷疑。

片刻後,虞琛才終于搖搖頭,輕聲說:“是假的男朋友,很明顯嗎?”

應雲穹彎了彎垂在身側的指尖,是克制不住的驚喜,盡管這個驚喜早有預料,但那種喜悅卻半點未曾減少。

“明空……他知道嗎?”應雲穹想起方才在婚禮上見到的盛明空,那個人始終将視線緊鎖在虞琛的身上,渾身透露着想上前卻又不敢的膽怯。

果然,虞琛回答他說:“我沒告訴他。”

應雲穹笑了,盛明空還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沒用。

他正想着,視線的餘光中卻突然出現了存在于腦海的盛明空,在遠處的屋角處,發現這邊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應雲穹看了一眼後,站起身走到虞琛的身旁,坐在秋千上的少年肩膀上落了一層的花瓣,他傾過身,将那橙黃的花瓣一一撿去。

他動作很快,在虞琛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又恢複之前的禮貌距離,但應雲穹知道方才的那一幕盛明空看見了。

或許是存在着對他的報複心裏,應雲穹才會做出從不會做出的行為,效果很好,穿過花枝的縫隙,他能看見盛明空握緊的手,以及看向這裏鋒利的眼神。

虞琛不明所以地看着應雲穹,應雲穹笑了笑,指着不遠處說:“有人來找你了。”

轉過頭,恰巧對上盛明空的視線,沒想到,他追到這裏來了。

虞琛呼出一口氣,昨天的事情還發生在眼前,他實在是不想在看見盛明空,他以為昨天晚上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我先走了。”虞琛對應雲穹說完,就起身離開,沒朝盛明空所在的方向走,而是直接離開了月季園。

瞬間,這裏便只剩下應雲穹和盛明空兩個人,顯然,不管是誰,都沒有要和對方聊天的想法。

應雲穹朝那邊揚了揚笑容,接着,順着虞琛離開的方向過去了。

盛明空擡起手捏了下眉心,發脹的大腦沒有得到清醒,反而更加脹痛起來,他是想解釋昨天的事情的,但虞琛,并不需要他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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