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只是睡覺不是睡你

一片雪白的山谷。這裏不知處于哪一片地界,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看不見入口。山峰之上是正常的夏景,陽光燦爛,但是谷內卻一年四季冰雪飄零。

季蝶剛走進山谷就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身體裏的傷已經處理了,她的面前是一襲白衣的背影。

那是一種純粹的白,不然一絲塵埃。墨發及腰,雪白的水晶面具覆面,只能看見那一雙深邃的墨眸,像是一滴墨汁一般,暈開一個世界。

“公子!”季蝶驚喜喊道。

那人影轉過身,眼眸沒有一絲情感,“跪下。”

季蝶一愣,卻不敢反駁,乖乖跪好,但是嘴上卻道,“不知道屬下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公子生氣,請公子明示!”

“你做了什麽,你知道。”陌钰的聲音很獨特,略帶一絲沙啞的磁性,像羽毛落在心間的砰然心動,稱之為天籁之音也不為過。一個即便是看不到臉,但是只要聽聲音就令人心動的男人。

季蝶這下真不敢亂說了。她知道他們的公子有多狠絕,他已經知道的事情,還想要糊弄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我也沒做什麽,還去幫他們了,還弄得自己一身傷。”季蝶不滿嘀咕,“倒是那個青蓮,故意引白蓮教的人圍攻我,差點就害的我丢了性命。公子你看看,我這滿身傷,都是拜他們所賜!”

陌钰卻不聽她的解釋,聲音清冷,“罰你面壁一個月。若有再犯,決不輕饒。”

“不公平!公子,憑什麽你每次都那麽維護楚媚,她算個什麽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奴隸而已。我對公子才是最忠心的,公子為什麽每次都站在她這邊,公子!”季蝶眼眶含淚,憤憤不平。

憑什麽她這麽喜歡公子,但是在公子眼裏,即便是平起平坐的兩個人,也是楚媚更勝一籌。

“兩個月。”陌钰語氣冷淡。

季蝶咬着唇,似是不甘心,但是卻不敢再多說什麽。他對她也算是寬待了吧,最起碼她親眼見到其他這麽反駁他的人,被拖下去喂狗。

可是不夠啊,比起她對他的愛,不夠啊。

“毒尊,請吧。”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笑吟吟走了進來,立即有兩個白衣婢女一左一右扶起季蝶。她卻一甩手将兩個人掙開,委屈的看了陌钰一眼,氣呼呼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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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不由掩口一笑,“都這麽多年了,毒尊還是一樣的脾氣呢。公子也是,對毒尊的容忍似乎比對任何人都多。真要說起來,楚媚也比不上吧。可笑毒尊卻一直在吃楚媚的醋,楚媚那孩子啊,才是最可憐的人吶。”

她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因為修煉欲女心經的緣故隐隐有一絲媚态,但是比起楚媚的天生媚骨就顯得豔俗了些。生的極美,卻有一絲風塵氣。她和楚媚他們不同,并非是陌钰培養出來的棋子,至少在楚媚第一次看見陌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是陌钰的左膀右臂。替他打理着一切情報相關的機構,包括青樓、绾青絲等。

“花娘你話多了。”陌钰冷淡說道。

花娘沖着陌钰福了個身,道,“公子便是随了那老家夥的性子,高冷了些,卻是要辜負美人心了。季蝶是,楚媚又何嘗不是?”

季蝶喜歡陌钰,所有人都能看出來。而唯有花娘知道,在楚媚心中,陌钰更是她的信仰。

她是為了他,才嫁給拓跋谌。只可惜這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卻注定是不可能将心思流落在兒女情長上面。

陌钰掃了花娘一眼,對方也只是感嘆一句,并沒有為誰打抱不平的想法,說道,“楚媚他們已經回到長安,雖然出了季蝶的漏子搗出了白蓮教這檔子事,但是楚媚和北宸王的關系并沒有被破壞,現在兩人感情還是很好。倒是長安不平靜,有人想對拓跋谌下手。他們可能會有危險,當然,以北宸王的手段我覺得并不需要擔心。”

“嗯。”陌钰那雙冰雪一般的眼眸毫無感情,“給楚媚傳令,危險時刻,舍生保護北宸王。”

陌钰的命令并不在花娘的意料之外,道,“屬下明白。只不過,公子的命令只怕是把楚媚真的推到北宸王懷中。到時候,她可就回不來了。”

楚媚能夠越來越得到北宸王的信任,但是……你就真的這麽自信,她不會在這一場棋局裏,先把自己淪陷嗎?

一個女人要是真愛上一個人,會有什麽後果,還真難說。

陌钰提起筆在宣紙上落下一個“靖”字,沒有感情的眼眸落在那字上微微停頓。不管她現在在哪,不管她會不會愛上北宸王,只要這個人還在,她就會回來,必須回來。

……

晨曦,楚媚慵懶的睜開眼,突然眸光一頓,險些驚叫出來。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張睡着的俊臉。此時眼前這人正被她的動靜驚醒,狹長的眼眸裏略有一絲倦意,“別動。”

楚媚頓時僵硬着身體一動不敢動。昨天晚上她記得她是一個人睡的啊,怎麽醒來這個人會在她的床上?他是什麽時候摸上床的?為什麽她竟然毫無知覺?這難道不是說如果他想要殺她,那也不過是一順手的事情嗎?

還有雲梓宮的人就沒一個吱一聲的嗎?

不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近女色的北宸王為什麽會主動爬上我的床?天啊,是我還沒睡醒嗎?這是不是在做夢。

楚媚連忙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前的景象未有絲毫變化。不是做夢,真的,北宸王在她床上。

“你心跳太快,很吵。”拓跋谌突然又睜開眼,胳膊一把将楚媚箍在懷裏,下巴正好抵在楚媚的頭上,嗓音裏有一絲沒睡醒的慵懶和沙啞:

“不用激動,只是睡覺,不是睡你。”

“你……你什麽意思,誰……誰激動了!”楚媚臉紅脖子粗。

拓跋谌的視線下移,落在她微紅的臉龐上,“喔?那是誰這麽饑渴的要我的裸畫,是誰偷看我洗澡,又是誰……一看見我上床,就激動的難以自耐?”

楚媚瞪着他,她哪有這麽饑渴!前面兩次都是為了任務!看見你上床不是害羞期待的激動,而是怕你亂來好嗎?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啊,北宸王大爺,你誤會了!

“才不是……”

拓跋谌的手指輕輕一點,落在她飽滿的左胸上,“那你現在這裏,為什麽小鹿亂撞?”

被他碰過的地方頓時一陣火熱,讓那砰砰亂跳的心更快了,楚媚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根,別過頭岔開話題,“你昨晚什麽時候來的,我……我這是早上突然看見一個人在旁邊,吓……吓的亂跳。”

奇怪了,從來都是楚媚調戲拓跋谌,怎麽現在兩人掉了個個兒。

“半夜,見你睡着了,就沒叫你。”拓跋谌閉上眼睛,此時天色才蒙蒙亮,對于他來說,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自然困乏的很,摟着楚媚的腰道,“睡覺。”

楚媚很想說她要起床,但是……但是拓跋谌說完這句話,竟然就蒙地一下睡過去了。楚媚窩在他懷中,一動不敢動,想起來又怕驚醒他,要不就再睡會兒吧。

這麽一想,慌亂的心跳也靜靜平複下來,不知不覺就窩在拓跋谌懷裏睡了個回籠覺。

而且這一睡還睡的太熟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拓跋谌倒是早就起來了,竟然也沒走,他平時都很忙的樣子,但是這次從白蓮教回來,怎麽還把雲梓宮當做落月軒了?

兩人坐在一起吃早膳,早飯的布置自然都是按照拓跋谌大爺的口味。雲梓宮常備拓跋谌食譜,只要他過來,那一定按照食譜做菜。

若是他不過來,楚媚一個人就吃的比較随意。

用楚媚自己自嘲的話來說就是,她都快讨好拓跋谌讨好成習慣了。把拓跋谌養的這麽刁,以後沒了她,他肯定不習慣。

所以說,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才是最佳攻略手段。

正在吃着飯,突然墨焰急匆匆跑進來,道丞相府送了一件禮物給王爺和王妃。

奇怪,昨天還想着怎麽對付陳嬌瑩,怎麽他們就自己過來賠禮道歉了?難不成是知道了她已經查到的事情,就打算以金銀珠寶來賄賂她?

想都別想,楚媚才不會把一個對自己有殺意的人留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正這麽想着,拓跋谌道,“拿進來。”

“王爺,那東西隔着盒子有一股味,只怕會影響王爺和王妃的食欲。”墨焰說道。

楚媚一擺手,“怕什麽,拿上來。”

“王妃都這麽說了,還不拿上來,打開,呈給王妃。”拓跋谌似乎已經知道墨焰說的是什麽了,特意加重了呈給王妃的咬字重音。

楚媚黛眉一簇,望向拓跋谌。雖然他現在面無表情,但是以楚媚對他的了解,這家夥……好像又在腹黑。

就像上次在池水裏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一樣,這感覺太熟悉了。楚媚覺得自己要被坑了,但是……但是丞相是來賠禮道歉的,送個禮物而已,難不成還能有什麽?

就在楚媚這麽想着的時候,墨焰已經把那盒子端了上來,以楚媚敏銳的嗅覺也感覺到了這盒子裏有一股怪味。怎麽像是血腥味?

墨焰将那盒子端到楚媚面前,嗦的一下打開盒子機關,四邊的盒板子全部打開,露出裏面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啊!”一聲驚叫,楚媚彈起來後退一大步。

周圍的雲雀等人也都齊齊發出驚呼,花容失色。她們隔得還遠都吓成這樣,更不要說差點跟這玩意兒“親密接觸”的楚媚。

以往她做任務并非沒看見人頭,但是絕對沒有這樣出其不意的看見這玩意兒。等晃了晃神,楚媚仔細看了一眼,頭發散亂,面容猙獰,鮮血淋漓,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分明就是陳嬌瑩的人頭。

我的媽,陳丞相也是夠狠的,把自己女兒的頭砍了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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