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霧重影（2）
? 淩晨時分，天空吐白，寒風依舊。
清文将車開出停車場，望了眼無邊無際的白色，看來今天是不會有陽光了。
湖城的早晨，雪壓斷枝桠的聲音，整個湖城顯得有些清冷，人人躲在被窩中不願早起，只有幾個早餐攤位擺在路邊，穿着厚重的大棉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清文嘆了口氣，在湖城裏還是要打拼一下的。
将車停在小道口外，這條小道在她的眼中應該是靜谧，使人心情寧靜的地方，可是現在她沉靜的站在小道口，竟有點不知所措，猶疑的看向小道深處。不敢往那個曾經認為溫馨的公寓走去。她怕再次看到那一室的血腥，她怕腦海裏再度閃現那個可怖的場景。
躊躇了半日，直到小道口人來人往的時候，她才擡着沉重的步子緩緩走着，偶爾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勉強的扯出淺淺的笑意。昨夜已近深夜，警車救護車都停在小道外，沒有人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亦如往常般平靜。
浴室門就這麽開着，刀已經被警察拿走，血跡已被清理幹淨，浴缸中的血水早已不複存在，昨夜的場景猶如一場夢境，清文有些恍惚。
那抹似有似無的氣息逼近，門被旋開，清文的心緊了緊，急忙躲進廚房的一角。透過玻璃，她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客廳中走來走去，似乎在翻找寫什麽。應該是沒有找到什麽，轉而又向卧室而去。
清文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長發披散在腦後，此時呼吸都覺得有些多餘，有種窒息的感覺。
抿了抿嘴，眼見那個身影接近廚房的時候，清文抄手拿起一旁的菜刀，全然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清文。”熟悉的聲音讓清文的心稍稍放了放，只見眼前的黑影迅速躲進了一旁的浴室：“清文……。”
“我在這兒。”清文推開廚房門，幾步跑了過去，站在陸顧之的面前。
待站定之後，她才發覺自己的腿腳在發抖，全身手腳發涼，唇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我打你電話，你怎麽沒接。”
清文一頓，掏出手機一看，的确，三四個未接電話，難怪陸顧之會這麽急忙的趕來，嘴角一抹苦笑：“手機關了靜音，我沒聽到。”
“你啊。”陸顧之彈了彈她的腦門：“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啊。”
清文鄭重的點了點頭：“事實證明你是對的。”頓了頓：“我沒找到她的衣服，還是去買幾套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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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顧之愣了愣，還在思慮她前一句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清文就催促他：“走啊，等會兒朱穎醒了。”将在愣神中的陸顧之拉出房門。
門關上的一剎那，清文重重的舒了口氣，看了眼房門，急急的拉着陸顧之離開。
“你剛才怎麽了？”陸顧之看了眼面無表情不發一語的清文。
清文似乎沒有聽到，側臉看向車窗外，似在沉思：“沒什麽。”
雙手交纏，漸漸的才恢複了點熱氣，顫抖的心也緩緩平靜，良久之後。道：“謝謝你。”剛才的一剎那，她腦子裏什麽樣的血腥場景都閃現過，甚至還想到了明日報紙上的頭條就是‘某某小區沈女士被歹徒殺害于廚房中，場面極其血腥等等。’前所未有的恐懼，她想了想那個公寓她是萬萬不能回去住的：“那個，我能暫時住你那兒嗎？”
陸顧之愣愣的看着她，長發垂下，依然是昨日那一身紫色呢子大衣，眼下淡淡的黑眼圈，看的他心中一緊。陸顧之自己都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間見她這麽疲憊，心裏會沒來由的發疼。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好啊。”陸顧之笑了笑：“什麽時候搬過來？”又恢複了他痞痞的本性。
“就這兩天吧。”
傍晚時分，多出了幾分夕陽。
夕陽下的大廈鍍上金色的暈光，此時此刻，醫院裏的人依然如排山倒海一般湧來。住院部處倒是寂靜空閑，偶爾會有幾聲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你回去吧。”朱穎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我今天待在這兒好了。公司還離不開你這個老板。”
陸顧之難得的沉默，坐在沙發裏，身影顯得幾分落寞。清文見他難得不說話，有些奇怪。要知道陸顧之在平日裏少不了總是要跟他拌上幾句嘴，剛才被她這麽調侃，他竟然安安靜靜的，清文頓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小子轉性了。
“你怎麽了。”想了想突然道：“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清文的心情也有些好轉，此刻倒也顯得活潑了些。
陸顧之沒好氣的道：“你見過我有女朋友了？”
“不一定啊。我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着你，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女朋友啊。”托着腮道：“我之前在銀泰城，似乎看到了你了，不過你身邊好像跟了個小姑娘，很漂亮的。”
“那是我表妹。”陸顧之哭笑不得：“你還真是會亂猜，想象力挺豐富的，做財務可惜了，應該去寫小說。”
清文托腮望着他，滿臉笑意，病房中雖然打着暖氣，陸顧之還是感到陣陣涼意，心裏被盯得直發怵，挑了挑眉轉臉不再看她。
清文有些莫名其妙，見他又開始與自己鬥嘴才會露出那樣的笑看着他，他倒好直接無視于她。
這兩天下雪的時間基本還算準時，到了夜間又是大雪紛飛。
“你……。”清文剛想說陸顧之今天看起來不對勁的時候，病床上的朱穎一陣尖叫坐了起來。然後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朱穎。”清文趕緊走了過去：“你怎麽樣？”朱穎的手滾燙的很。
朱穎沒有焦距的目光在看到清文的同事，明顯一震，随即抓着清文的肩膀喊了起來：“你快走，清文，你趕緊離開這裏，他來了，他來報仇了……。”
清文肩膀吃痛：“朱穎，你在說什麽，他是誰，你說清楚點。”
“啊……。”雙手抱頭，面目痛苦猙獰，不一會兒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帶着哭腔：“快走，快走，快跑啊。”
來來回回就怎麽幾乎話，搞的清文一頭霧水，不一會兒，房門推開，護士們将幾乎瘋癫的朱穎強制按壓在床上，醫生給朱穎打了一針，朱穎才緩緩安靜下來。
在入睡之前她依然堅持不懈的喃喃說道：“快走啊，不然就走不了了……。”
清文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