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難回

? “難不成要讓我以身相許嗎。”陸顧之瞥了她一眼聳聳肩:“21世紀不興這個。”

“有什麽不可以的,你要是成了,我就能躲過一劫了。”清文淡笑對他說,眼眸水亮水亮,顯得很真誠,

“你…。”

陸顧之本想‘斥責’她的沒義氣,剛想說,突然間似想到了什麽,那副痞痞的笑意又回來了,往後座靠去對着清文不緊不慢的說:“不用這麽麻煩,如果我跟你都找不到的話,直接湊成一對得了,你看怎麽樣。”

清文一手托腮,眼神飄向遠處滿不在乎的摸樣,知道這人又在開始胡扯了,想着也不拆穿他,順着他的話回答:“這個……。”故作沉思狀,随即笑了笑:“可以啊。”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再去吃點。還沒吃飽呢。”說着就離開座位,又開始奔進那群人中扯犢子去了。

滿盤燒烤的香味撲來,再看看遠處的背影,好笑的搖了搖頭,典型的一個‘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

日光透過雲層,調皮的山間跳躍。

俞英白的別墅真不是一般的大,起碼能住三十來個人吧,要不是有人帶着說不定還真會迷路。難怪會有人說,有錢人的生活你不懂。若是換做她自己住這麽大的別墅,空蕩蕩的空間裏,說句話都有回音,想想都覺得寂寥空蕩。

一路跟着陳媽走來,無數的房間都是緊閉着的,長長的過道冷冷清清,透過窗戶看院中,聲音絲毫都不會打擾到二樓的寧靜。只餘下她與陳媽的腳步聲,越發清晰的在過道中響起。

“陳媽,樓下沒有廁所嗎?”伴随着腳步聲的停止,兩人停在了廁所門前。

“沈小姐,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的地方請見諒。”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見諒都不行了。

“沒事,你走吧,等會兒我自己下去。”她也只能故作輕松的笑笑,難道還要讓她說出一個人上廁所害怕的話嘛,即便不被她嘲笑,她也是不會信的。

不過有錢人家的廁所真是不錯,暖烘烘的而且還挺好聞。只是老在廁所裏待着也不好,等會兒下樓就去問問俞英白,這廁所裏用的什麽牌子的清新劑,改天她也買一個。正将門打開出去的時候,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向她攏來。

“什麽……。”

還沒看清一切,她的唇就感到一股涼意,濕潤潤的侵略她的嘴唇,瘋狂的撬開她的貝齒,漸漸變得火熱的吻,似有怒火,要将之全部宣洩出來。清文根本來不及反應,她腦中一片空白,想要反抗,顯然是徒勞,在不知不覺間,竟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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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部一陣涼意,全身一顫,清文總算清醒過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将抱緊她的人推開。

待看清眼前人時,清文抑制不住的顫抖。

“俞英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極少動怒的清文怒視着他,心中有些不耐煩。

他的身形一滞,停住了欲上前的腳步,藍眸在閃光間漸漸沉靜,直至最後的淡漠,搞得清文有些莫名其妙。

上前一步,平靜無波的眸子與他對視:“俞英白,你想玩有錢人的那一套,可以。”冷冷地說道:“但是,別來招惹我。”

理了理衣領,轉身踏步離開。

摸着自己的胸口,俞英白英俊的面容上,竟是痛苦之色,‘嘭’的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玻璃鏡上,手無力的垂下,鮮血從他手上落下,白玉般的臉更顯得蒼白。閉眼沉默,良久,他睜開雙眼,痛苦之色全無,又恢複了清冷幽深的目光。踏着不急不徐的腳步向樓下走去。

雪剛過,細雨又落下。

昨日還是豔陽高照,今天雨水就将未能融化的冰雪消融。整個湖城的天空暗沉了下來,雨像斷了線的絲一刻不停歇的落下。隐約還能聽得幾聲冬日裏的驚雷。城裏街道兩旁的燈光都已經開啓,雖然下雨,可是上班的早高峰還是将這寂靜的小城市給鬧騰起來了。

鄉下的早晨,鳥兒啼叫,聲聲悅耳,原來冬天也有鳥叫聲,以前一直都沒注意,只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鳥兒全都遷徙去了北方,應該是一幅‘萬徑人蹤滅’的樣子,怎的都不該聽到什麽聲音的。

湖城雖小卻也繁華。

在繁華中摸索的太久,心靈也該洗滌洗滌了。

冬日的雨水似乎也不是那麽的冷,清文站在鄉下自家樓裏的陽臺上,推開窗門,伸手接了接雨水,很冰涼,直往她心底鑽去。才剛睡醒的臉上帶了幾絲呆滞的可愛。那日聚會回鄉下給爸爸慶生之後就一直未去上班。也托了陸顧之幫她請假。

說實話,那日的事情總歸是對她平淡的心緒帶了點起伏。這幾日,每回深夜的時候,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日的事情,似乎唇畔依然停留了那似有似無的溫熱,讓她很不安。她從來都不會去揣測任何人的心思,因為那樣太累,也是對人的一種不尊重,可是現在,她完完全全的打破了這個令她厭煩的‘陳規’,開始揣摩起了俞英白的心思。

第一次的無意相遇,第二次的沉默陪伴與淺酌的額間吻,第三次毫無理由的怒吻,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清文不得不承認,她心裏有了這個人的存在,是刻骨還是淺薄,是歡喜還是憤怒,她自己也沒弄明白。所以她惱,她思緒亂,她不想去理會,只想讓自己沉靜在安靜遠離是非情愛的地方,好好将自己的心重歸于以前的寧靜與波瀾不驚。

清文現在住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房子不大,也就兩層高樓,一廳三室還算住的自在,這也是父親為她準備的,而父親則是住在原來的老房子裏,沒事基本是不來的,只有在清文不住的時候才會偶爾來住住,幫忙看着。

閑來無事,外面又是雨落不止,這樣糟糕的天氣,當然是躲在家裏才舒服。

打定主意,清文也就止步于小院前。

泡了壺茶,搬了個凳子,就坐在院子裏慢悠悠的喝起來。細雨滴答落在房檐的清脆響聲綿延在田間的上空,雨絲猶如琴弦一般,時輕時強,與這天地共譜自然琴曲。

清文閉目,難得的休閑自在,聽風聲雨聲,心也跟着靜了下來。

雨下的世界,好似是最幹淨的,能夠洗滌一切不如意的煩惱與不堪。心靈也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不再煩躁,只想慢慢地,如細雨滑落溪流,慢慢彙向大海。

突然,院門處似有什麽破碎的聲音,清文立即睜眼,以為是父親,卻見院門口一個身影閃過,清文立即起身,跑了過去,拿起院門旁的掃把警戒地看着門口。青天白日,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門口飄忽而過,難道是小偷,可這小偷白日來偷東西實在是太不明智了,居然會從正門走,而且專挑了自己在家的時候,真的是他太有自信了嗎,不把她這女流之輩放在眼裏,清文有些憤憤,好歹也是與父親學過幾招的。想着緩緩探出頭去,門外空無一人,難道是自己多心了,清文不免有些懷疑。正要轉身進門之際,卻頓住了腳步,她依然覺得不對勁,重新拿起掃把,往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牆角處她就能感到那沉重的呼吸聲,覺得不好,還真有人,她此時的心直打鼓。立即抄起掃把掄了過去。

“是你?”那人轉身,打下的掃把停在了半空。

清文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人,他的眼睛依然是那樣的深邃幽藍,直直的望到清文的心底,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等她的反應,就被拉進了一個溫熱的胸膛,清文有些喘不過氣。與上次不同的是,他只是将她緊緊的往懷裏帶去,就好似什麽稀世珍寶一般,深怕她的離開。

“不能再離開我了,不能了……。”沉沉的聲音在清文耳邊徘徊,俞英白喃喃自語,嗓音低沉沙啞,很是無力。

清文也不知怎麽的,就任由他抱着,就連田野間那聲聲的窸窣之聲都未聽到。沉靜,許久,清文感到耳邊傳來沉沉得呼吸聲,輕輕将他推開,清俊白玉的臉上更顯得蒼白,緊閉雙目,睫毛如剪影般垂下,與那日見到的氣憤冰冷摸樣全然不同,清文心中一跳,趕忙扶好他,以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果然,額頭滾燙的很,俞英白高大的身軀整個無力地倒在清文的身上,她也只能勉強将他扶住,亦步亦趨地往家裏走去。

站在客廳中,清文有些犯難,是将他放在哪個房間比較好呢,若是父親偶爾住的房間,到時候恢複原貌便可,可是以父親的眼力還是會被發現的,而另一個房間根本就沒有床,沒有沙發,空空如也。以現狀看來也只能把他往自己房間放了。

急忙拿了些許冰塊放在毛巾中,坐在床沿替他擦拭着額頭。

他輕薄的唇,此時沒什麽血色,只是臉頰兩旁紅的妖冶,有些不正常,眼圈發黑,才過了半月未見,就已如此疲态,讓清文有些咂舌。

他難不成是一路淋雨過來的,堂堂一個總裁,他會嗎?想想都覺得荒唐。

“水…水…”俞英白閉眼皺眉很是難受的樣子。

清文也不耽擱,趕緊起身去到水,然而,她卻無法動彈,回頭一看,她無幾兩肉的手臂被他蒼白修長的手掌拉住。手心傳來的溫暖,幾乎能将她融化,她看着他的眸子有些恍惚,心頭一緊,頃刻間,像是灼熱了她的心,轉身甩開了他的手掌,心才漸漸的平複。再看向俞英白時,眼神複雜,她不知道怎麽了,就在剛才的那一瞬,她竟有股隐隐的恨意,有些莫名其妙。

閉了閉雙眸,再睜開時還是那原先的清亮透徹。

“四年了…我終于……。”俞英白嘴唇挪動。

清文貼近他的嘴唇,可是後面的話卻隐在了空氣中,根本聽不真切。除了給他倒水喝之外,她有些不敢靠近,因為剛才那股莫名其妙的恨意,她是怕了。

鄉下的夜漸漸沉寂下來,天地一色,雨勢也弱了。不過寒風還是挺厲害的,猶如虎嘯之聲吹打窗戶。

窗外幽黑的夜色裏,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緊緊地盯着那昏暗的房間,一聲細微的嘲諷淹沒在風聲之中,轉身離去。

一盞臺燈昏黃,卻是最好的避風港,既然床已經被霸占,清文也只好窩在沙發裏,守了幾個小時,燒也總算是退了,她也着實有些累了,頭靠沙發聽着風聲雨聲漸漸沉睡。

元旦彙演,熱鬧的很,只是清文一向都比較喜歡清靜,所以那晚她沒想去,朱穎知道她與人相處從來都只是人家問一句自己答一句的,基本在大學也就幾個寝室裏的和同班同學要好些,其他人更不會認識半個。

所以呢,朱穎就分派了清文一個任務,主持人,這個主持人實在是個累活,苦差,要不是朱穎在她耳邊軟磨硬泡的,嫌她煩,清文肯定是不會接下的。又要背臺詞,又要注意語氣與表情。實在是難吶。

記得那是剛進大學的那個學期,他倆的第一次同臺主持,她身着紅色禮服,妖嬈身段,臉上因為清文的強力要求只是塗了唇色,卻依然是素顏清純,別有一番感覺。而他一身純黑的西裝革履,本就修長的體格,更加英氣逼人。當真是所謂的‘璧人’一對。

當時的兩人都是稚氣未脫,且都年華正茂,只要一線牽引,兩人總會走到一起,自然清文是不會主動的主,即便是兩人合作過一次,事後全然已不在意,要不是她除了寝室還會去圖書館的話,俞英白根本不會有機會追到她,不過,既然人決定了要做一件事,肯定會做到極其好,譬如俞英白,對于愛情的萌芽,他是不會扼殺的,因為大學的生活,本就應該是多彩缤紛,肆意盎然的,只是他若是能猜到後面的事情的話,或許他不會那麽的心急,又或是他本就不該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擾亂本就平靜的一池清波。

六年後的此時此刻,即便是想的再多往事也難回到當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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