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就是“贛西鎮守使”

“看樣子這種‘頭把撸子’對女子來說還是有些不方便。”一位技師在一旁說道。

此時楊朔銘看着那柄被稱為“頭把撸子”的勃朗寧外形的大號戰鬥手槍,眼中的相關數據也在飛快地閃動着。

“……型號:單兵自衛武器,全長:227/544MM(無托/駁接槍托),全槍寬:35MM,槍管長:142MM,重量:1.21KG,彈匣容量:20發,槍口初速:340M/S,有效射程:100M,彈種:7.62MM圓頭彈……”

這種“頭把撸子”也是楊朔銘設計的,由于“連珠盒子炮”體型太大,楊朔銘想要給軍隊以外的人員提供一種可以用于個人自衛的能夠進行半自動和全自動射擊的手槍,因此外形參照勃朗寧手槍設計的“頭把撸子”也橫空出世了。這種槍在全自動射擊時非常容易操控,而且也能夠象盒子炮手槍一樣的駁接槍托,因而在生産出來之後,受到了吳傑和黃侍堯等人的歡迎,但對于黃韻芝趙霞等女子來說,這種槍還是略顯笨重。

正當衆人在讨論這兩種戰鬥手槍的優劣之際,一位門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張名貼。

“老板,‘信義恒’錢莊的牛掌櫃要來順路拜訪。”門房對楊朔銘說道,“先送過來了貼子,還有禮單。”

楊朔銘放下了手中的槍,接過名貼看了一眼,目光又飛快地掃過了禮單,當他看清了禮物都是什麽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禮單上開列的禮物,計金銀元寶各一對,玉璜一雙,金絲猴皮褥一副,西裝一套,食品四色,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

“我和這位牛掌櫃的素不相識,他送這麽重的禮給我是什麽意思?”楊朔銘有些奇怪的問道。

“來人說是感謝咱們的救命之恩。”門房答道,“多的話再沒說。”

“‘信義恒’錢莊是傅家的産業,”吳傑在一旁說道,“現在掌櫃的姓牛,名敬業,是他們家的外姓。‘信義恒’是屬于聯號經營的錢莊。”

“傅家的産業?這個傅氏家族在江西很有名嗎?”楊朔銘問道。

“相傳這傅家是明朝大将傅友德的後裔,”吳傑微微一笑,說道,“傅家的産業主要是地産農業收益、商業店鋪收租和他們自己的商貿運營收益以及與他人合股的買賣收益。傅家的田産主要集中在贛省中北部,總共大約有一萬三四千頃,比較集中的是在鄱陽湖和九江附近。主要種植水稻,棉花和油菜。傅氏家族的主要收入來自商業,包括在南昌城、九江城租借區的商鋪總計有三十多處,在九江長江港還有一處碼頭和三處倉庫,在景德鎮還有一家瓷窯廠。除了信義恒錢莊,傅家入股的還有黃慶仁棧藥店,此外還經營一些賭場、當鋪和酒樓,象比較有名的是南昌的獅子樓酒家和裕豐當鋪。他們還入股徽商的蠶絲、茶葉貿易,以及兩淮私鹽、蘇繡絲綢和票號業務。在贛中南地區,傅家還有茶山、果園十幾處,主要分布在贛州的龍南、定南和武夷山,他們也入股礦業,在贛州、吉安和萍鄉都有私礦,主要是煤礦,其餘為少量的金銀礦。傅家在上海還有一家貿易公司,經營包括走私在內的各種貨物貿易,在南昌有裕泰、恒泰、祥泰三個大貿易行,還有一家運輸社專門負責兩下裏聯系。傅家在江西經營多年,算得上是富可敵國了。”

聽了吳傑的介紹,楊朔銘點了點頭,對門房說道:“替我給來人回個話,就說我謹候牛掌櫃臺駕。”

門房答應了一聲,剛想要轉身離開,楊朔銘想了想,又叫住了他。

楊朔銘取過剛才他試射過的“五十響連珠盒子炮”戰鬥手槍,将槍托、護木等附件拆下來裝好,連同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匣一起遞給了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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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支槍找個盒子好好包一下,給來人讓他捎回去,就說是我的回禮。”

門房接過槍轉身離開了,吳傑明白了楊朔銘的用意,不由得微笑了起來。

“那位牛掌櫃看你給他送這樣一支槍,不吓一大跳才怪。”趙霞笑道。

“不會的,他們開錢莊的,護衛是少不了的。”吳傑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傅家自己就有镖局,專門負責保安一項,人數也有數百人,而且用的都是水連珠和毛瑟等快槍。”

“對了,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趙霞象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向楊朔銘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外面傳說的那個微服私訪的贛西鎮守使?”

楊朔銘讓她問得一愣。

“為什麽這麽問?”他反問道。

此時的楊朔銘,想到了藏在自己家中的“贛西鎮守使”的委任狀和印信,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內心卻暗暗警惕起來。

“你沒聽說?最近外面關于你的傳言可是挺多的。”趙霞沒有覺察出楊朔銘的心理活動,而是偏了偏頭,繼續說道,“不過,我可是覺得你挺象的。”她看着楊朔銘,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不光是我,我爹也覺得你很象。”

“我哪裏象?”楊朔銘有些尴尬地問道。

“開礦,建廠,制藥,辦學,修水利,平匪患,通商路,無一不是利國利民之舉。”吳傑笑了笑,說道,“非凡人所能為也。”他轉頭看了趙霞一眼,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以前我沒有往這方面想,經趙小姐這麽一說,還真覺得差不多呢。”

“不錯,果真如此的話,他袁項城還算是有點兒識人之明。”史選侯也在一旁正色說道。

聽着大夥兒越說越貼邊,楊朔銘不由得暗暗好笑,他剛想說點什麽,黃韻芝卻在一旁冷不防的說了一句讓他根本想不到的話。

“大家猜得不錯,我們當家的,就是‘贛西鎮守使’。”黃韻芝看了看大家,微笑着說道,“以前瞞着大家很久了,現在說出來已經不打緊了。”

“噢?真的啊?韻芝?”趙霞跑到了黃韻芝的身邊,高興地搖着她的手,“你是怎麽發現的?”

“他病重的那一次,我收拾他的随身物品,發現了他的委任狀和大印。”黃韻芝用企盼的目光望着楊朔銘,平靜地說道,“現在這兩樣東西就在家裏放着呢。”

“太好了!”趙霞興奮地說道,“好啊,怪不得你要死要活的非想要嫁給他,原來早就……”

“其實他是不是這個鎮守使都沒有關系,我看重的是他這個人。”黃韻芝可能是想起了往事,眼角不由得濕潤起來。

“你這個家夥,為什麽不早點兒公開身份?”趙霞笑着問道,“故意引我們韻芝上鈎是吧?”

“路上幾次遇到追殺,身邊的人都遇難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楊朔銘看了看大家,苦笑了一聲,只好順着黃韻芝的話編起故事來,“為了不連累別人,所以才瞞過了身份。好在現在已經不要緊了。”

“太好了!我要馬上回去告訴我爹!”趙霞激動地說道。

“怪不得你對軍事政情如此的熟悉,”史選侯也顯得有些激動,“我們總算沒有跟錯人。”

“希望能從此和大夥兒一起,做一番頂天立地的事業出來。”楊朔銘看着衆人,抱拳正色說道,“拜托諸位了!”

地下靶場內瞬間靜了下來,緊接着便是掌聲雷動。

回到了家裏,當屋子裏只剩下楊朔銘和黃韻芝兩個人的時候,楊朔銘看着黃韻芝,突然問道:“那些說我是贛西鎮守使的傳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是。”黃韻芝垂下了頭,輕聲答道。

“看樣子我還真小看你了。”楊朔銘看到她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拉過了她,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為什麽這麽做?”楊朔銘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我就是想嘗嘗,‘悔教夫婿覓封侯’是什麽樣的滋味。”看到丈夫并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黃韻芝大膽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從我看到你辦的這些事起,我就知道,你将來絕對不會只呆在這裏。”她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起來,“我覺得,咱們這個暮氣沉沉的國家,只有多幾個你這樣的人,才有希望!所以我要幫你!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來幫你!哪怕是犧牲我自己,我也情願!”

楊朔銘有些驚訝地看着仿佛變了一個人的黃韻芝,因為自兩人認識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麽激動。

此時的她,仿佛一位“五四”時期的女學生,在街頭向人群悲憤地傾訴。

“我說,幫我可以,但千萬不要犧牲自己。”聽到她的話說得如此之重,楊朔銘愛憐地摟過了她,輕輕撫摸着她的臉蛋,“一旦你有個什麽閃失,我會受不了的。”他定定地看着她,“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犧牲自己。”

她聽出了他話裏的無比愛惜之意,大滴大滴的淚珠流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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