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一權臣的小嬌妻?(七)
秋獵場上,在臣女家眷這邊,長公主一出現時,氣氛瞬間都變得不同了。
原本衆女還有些興致缺缺的意思,瞬間轉變了态度,皆是神采奕奕的望着長公主,跟着長公主走。
傅若鳶看了好一會兒,才心道:将長公主樹立成那樣一個偶像一般的人物,對于一言堂将來的發展真的有極大的好處。
臨近午時,馬蹄聲漸近,蕭煜揚帶着那群大老爺們歸來,收獲甚豐。
傅若鳶待在席間,聽着一幹大臣們好生吹捧着蕭煜揚這一年來的功績,什麽“風調雨順”、“天佑皇朝,得此明主”之類的話。
傅若鳶參加了幾次秋獵,每一年都是同一群大臣,都是同樣吹捧的話語。
唯一有些不同的……
大概就是今年入席的位置,她被安排在了沈容修旁邊。
以往秋獵時,傅若鳶都是坐在沈容修對位上的。
畢竟,大家都知道互坑互掐的兩個人若是被安排在一起入座,氣氛該是多麽怪異和不和諧啊。
今年安排此事的大臣,原本也想着像從前那樣安排位置,可那人轉眼一想,今年的情況可不比從前秋獵時。
今年,傅若鳶這位一言堂首席可是和沈容修成親了的。
好歹是夫妻,入席時挨着一起,也不算過分吧。
那人才特意将傅若鳶和沈容修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卻沒曾想今年這一座的兩人席位上的氣氛卻更加奇怪了。
這夫妻倆各顧各的,完全沒有要理會對方的意思。
等到宮人們将大家一上午狩獵所得的獵物制成食物端上桌後,蕭煜揚舉起酒杯先飲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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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一幹大臣們連忙舉起了酒杯,飲着酒。
傅若鳶沒讓宮人幫忙倒酒,自顧自的倒了半杯酒。
這次宮人們準備的清酒,并不濃烈,還帶着一種回味的微甜,大概度數也不高。
沈容修從不飲酒,這是朝堂之上衆臣皆知的事情,也沒有人能夠逼得了他。
在席間相互應酬時,也沒人那麽沒眼色的湊上前向沈容修敬酒。
相反的是,傅若鳶在外摸爬打滾過那麽多年,到了上京更是要應付各種酒宴席會,早就練就了千杯不倒的狀态。
而且,她喝酒,狀态不上臉,臉不紅心不跳的,眼神清明,并不會染上任何的酒意。
旁人見了,也只會覺得她這人飲酒厲害着呢。
從前秋獵宴會上,每個大臣都來敬她一杯酒,待到宴會結束之際,她也能不要任何人扶着都能走回休息的地方去。
今年有人将她的席位安排在了沈容修旁邊,一開始大家都還顧及着沈容修在一旁,謹慎着沒敢上前來敬酒。
很快,席間熱鬧起來,有喝了一兩杯酒的官員,才端了一杯酒朝着她這方向走來。
“傅大人,來,我敬你一杯。”那人頗為機警的瞄了一眼沈容修的神色,見他面色似平常一般,才将手中酒杯舉了起來。
傅若鳶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了半杯酒,與那名官員舉了舉,便一飲而盡。
有人試探性的開了個頭,之後其他官員想上前來敬酒的,便有了這個膽子。
大家都同朝為官,雖然可能在政見上不是同路人,但這你來我往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盡善盡美的。
每逢有官員來敬她酒,傅若鳶都禮貌性的回敬着。
等到隙間閑時,傅若鳶才坐在位置上,動着筷子,夾了兩塊烤兔子——是自己今日上午打到的那兩只兔子。
宮裏禦廚的手法不愧是最好的。
傅若鳶又動了兩筷子,便有下一個官員來到她面前敬酒。
她照例倒了半杯酒,還沒舉起來就聽見來人朗聲道:“傅大人不厚道啊,我杯中可是滿滿一杯酒,傅大人怎麽也得滿上一杯啊。”
傅若鳶擡眼一望,哦是個有過節的人。
她心裏明白着,面上露出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道:“既然陳大人這麽說,不若我們各飲三杯滿酒,以示友好如何?”
“我先幹為敬。”
說罷,傅若鳶自顧自的倒滿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滿飲三杯,她面色依舊如常。
那位陳大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才飲了一杯酒,傅若鳶就飲下了三杯酒,他臉上神色一僵,随即便看到傅若鳶往他酒杯中又倒滿了一杯酒。
“陳大人,請。”
第二杯下肚,陳大人臉上泛起酒色,傅若鳶又親自給他倒滿第三杯酒,笑道:“陳大人再請。”
“……好。”陳大人僵了下,急急飲下第三杯酒。
因為太過急促,他被嗆了一下。
“陳大人可得慢慢飲酒啊,別被嗆着了。”傅若鳶帶着關切的意味,開口道。
陳大人被嗆得匆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傅若鳶慢慢地坐下來,盯着桌上的烤兔子肉看了一眼,又動筷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光喝酒,是不行的,得有食物填着肚子,才不會覺得難受。
等到宴會結束時,外面天色已經開始黯了下來。
在撤退過程中,傅若鳶坐在原處,等到很多人都離開之後,她才起了身。
身旁的沈容修不知何時已經先行離開了。
走出帳子時,迎面而來的風一吹,傅若鳶輕嘶了一聲,伸手按了下自己的腦袋。
喝酒不上臉,但是上頭啊。
被風這麽一吹,她覺得自己腦袋有點兒刺痛的感覺。
她站了一會兒,才按照白日裏宮人指引她去的休息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有小姑娘朝她打着招呼,傅若鳶便輕聲應着。
等到了休息的帳子前,傅若鳶擡眼看了一眼,才伸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腦袋有些刺痛,一進去帳子裏,便閉了閉眼,摸着朝床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她還一邊吩咐道:“茶茶,去給我準備一份醒酒湯吧,腦袋有點兒不太清醒了。”
說罷,她順勢往床上一躺,伸手搭在眼皮上,只覺得今天的光有點兒亮晃晃的。
帳子內沒人應答,過了一會兒,傅若鳶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往外走的響動聲,便沒再去管,翻了個身,把被子往身上一裹。
等到沈容修再次進帳時,便看見床邊被裹成了一個蠶蛹一般的傅若鳶,半個身子都落在了毯子邊。
沈容修将醒酒湯放在桌上,朝着那方走去,才走近時,那被裹成蠶蛹一般的人便一動,朝着他這邊滾了兩圈。
眼見着傅若鳶露出被子外面的頭就要撞上柱子,沈容修伸手擋了下。
傅若鳶覺得額頭上驀地接觸到一片略帶冰涼又柔軟的東西,她腦袋本來還有些刺痛的,被這麽冰涼一碰,反而緩解了許多。
她忍不住蹭了下,就着那個姿勢,又睡了過去。
沈容修指尖微蜷了下,垂眸凝視着傅若鳶的睡顏。
眉心微微蹙起,似乎睡得有些不□□穩,纖細密長的眼睫覆下極淡的一片陰影。
半晌,沈容修隔着被子,輕輕推了推傅若鳶,平靜開口道:“先起來喝了醒酒湯。”
傅若鳶沒聽見,翻了個身,往另一邊倒去。
這麽一動,原本半個身子都掉在毯子的她,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唔……”傅若鳶出了聲兒,似乎反應過來剛才有人在喊她喝醒酒湯。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從被子鑽了出來,徑直走在桌上,端了那碗醒酒湯,一飲而盡。
重重的放下碗,傅若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逐漸清醒過來,轉眸一望,正想喊一聲“茶茶”,便看見了沈容修的身形。
她似乎有些驚訝,瞪圓了眼睛,問了一句:“沈相怎麽在我帳子裏?”
傅若鳶說完那句話,轉眸打量了一下帳子內的情況,頓時發現了不對勁兒。
雖然構造都相同吧,但是放置的東西不太一樣。
這個帳子,好像不是她休息的地方?
傅若鳶琢磨了下,遲疑道:“是我走錯了帳子?抱歉,可能是我一時有些失神了,我這就離開。”
她一轉身,便看見被自己一飲而盡的醒酒湯,只剩下個空碗,微怔了片刻,才道:“多謝你的醒酒湯。”
沈容修不飲酒,自然也就不會提前準備什麽醒酒湯的。
說罷,傅若鳶沒去看沈容修的神情,轉身便走出帳子。
等到出了帳子,傅若鳶才發現沈容修休息的地方,竟然和她帳子駐紮地距離并不遠。
想必,這又是那個安排她和沈容修一起入席同座的宮人安排的。
明明才喝了醒酒湯,傅若鳶卻覺得怎麽還是有些頭疼。
就好像她同沈容修成親之後,所有人看她都同沈容修是一體的一般。
做什麽事情,都要将兩個人捆綁在一起似的。
思及此,傅若鳶微抿着唇,神色平靜的往自己休息的帳子走去。
在帳子中,傅茶早就準備好了醒酒湯,一見傅若鳶回來,便迎了上去,道:“鳶姐,醒酒湯已經準備好了。今日宴會,你定是又飲了太多的酒的。”
從前宴會,傅若鳶每每飲酒之後,雖然不會喝酒上臉,但頭疼是一定會有的。
傅茶知道她會飲酒,便提前就準備好了醒酒湯,等着她回來。
傅若鳶坐在桌前,垂眸往了一眼桌上放置着的醒酒湯,搖頭道:“我已經喝過醒酒湯了。”
傅茶也沒多想,只道是宴會之後有宮人提供了醒酒湯給傅若鳶。
“鳶姐往後在宴會上,其實可以拒絕一些來自于旁人的敬酒。”
傅若鳶搖了搖頭,道:“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她既不像蕭煜揚和長公主那般身處高位到旁人不敢上前來敬酒,也不似沈容修那樣權勢與積威到一定程度,能夠起到震懾衆人的作用。
半晌,傅若鳶才輕聲道:“好歹我也算是千杯不醉啊。”
她私底下從來不飲酒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第二更,下午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