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不讓你打架是怕傷到你,傻瓜!”

“是,我沒有安全感,我就像生活在黑暗裏的生物,抓住點陽光就不肯撒手。”我的聲線有些顫抖,“而你,就是我的陽光。”

顏楠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雞窩頭大,我卻放開聲音,哭的更大聲了。

“笨蛋。”顏楠揚起嘴角的弧度心疼的給我抹掉了眼角的眼淚,然後牽起我的手走到了街邊的小攤前,給我點了一堆我愛吃的炸串串還給我我買了一杯奶茶。

我賭氣,不接。

“你要是不要?”顏楠拿着手裏的食物在我跟前晃了晃。

繼續沉默,我就是那麽任性。

“你不吃,我吃!”顏楠挑眉看了我一眼,手一擡作勢把手裏的串串往嘴裏送。

“不要!”我一聲尖叫起來,顏楠扯開嘴角看着我手腳麻利的将他手裏的東西奪下。

果然,還是顏楠最了解我,吃飽後我還不忘感嘆,每次難過或是惹到了我,他總是能夠靠沒事美食來收服我。

有時候我就覺得,我這輩子已經栽在顏楠手裏了,他總是能輕易的挑動我心裏那根緊繃着的弦,為他歡喜為他憂。

自從高二那年陽光帥氣的顏楠在校門口堵住了我,讓我做他女朋友,理由簡單又粗暴: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一是絕配,自那時起,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便有了軟肋。

我看着燈光下顏楠溫柔的側臉,他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眼裏滿滿的全是寵溺。

後來的後來,我看到顏楠抽走了我的成績單然後迅速的從兜裏摸出了一支筆簽了字。

看着顏楠清逸俊秀的面龐我忍不住血液倒流心跳加速,卻不料他給我扔了顆炸彈,“人要有鬥志,思進取。”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鄙視我,嘲笑我的成績,但那時的我果然我不知他那次倒數第二,完全是個意外,神經大條如我,并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其實是學霸。

我定定的看了眼顏楠,然後飛快地在他臉上印上一吻,可能是我太唐突,我看到顏楠的身子怔了一下然後迅速扭過了頭不看我,我覺得他是害羞,我想,那時的我肯定也是臉紅心跳的,那種簡單而又純粹的幸福已經讓我滿足,只是很多時候,你所擁有的,偏偏不會長久。

直到後來你才會發現,不屬于你的,你拼了命的用來抵擋宿命的東西,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時光是把大彎刀,它會告訴你,你錯的有多離譜。

☆、時光歌05

[你走了,我就和眼淚告別。]

我和顏楠很少見面,盡管在同一個學校。

距離高考只有三個月的時候,我還經常夥同米舒逃課外出,理由是學渣需要自由生活,而我不知道的是那個揚言自己是倒數第二的顏楠已經開始發憤圖強。

再後來,我和他明明沒有說分手就開始陌生了起來,我一次又一次的去找他,得到的都是漠然和不耐煩。

我告訴自己,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曾在他的眼神裏看到過閃躲,就在池女士開着寶馬來接我的那個午後。

我承認,我不該對他有所隐瞞,只是他沒問過我,我自然不便開口。

我是在那個自行車棚堵住顏楠的,我再也受不了曾經把我寵溺到無法無天的男孩子開始對我黑着一張萬年冰山臉。

“喂,老娘叫你沒聽見嗎?”我手疾眼快的截住正在往外推自行車的顏楠,然後像個潑婦似的雙手插腰站在他面前。

“很多事情,高考結束後在說吧。”顏楠眼神閃躲,推車繞過我走開,我沒反應過來,他又頓了頓開口:“我想,我一開始就錯了。”

“什麽一開始就錯了?”我皺眉,實在是跟不上他的思維。

可還未等我再次跳腳罵娘,沒來得及問他到底什麽意思,他就蹬着自行車走遠了。

“喲,吵架啦?”池瑤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身後,還陰陽怪氣的,她那件上千的連衣裙讓我看着礙眼。

“呸!”我瞪大眼睛朝她吐出了口腔裏的液體,眼睛向上翻不打算理她。

“別告訴別人,你是我妹妹。”池瑤比我高了半個頭,她微微彎下腰視線我平齊。

我冷笑了一聲,就算她不說我也不會到處宣揚我和她的關系。

見我要走,池瑤像是吃過炫邁一樣噼裏啪啦的又吐出一連串的中文:“你別活得像寄生蟲一樣,二百五的腦袋裝得永遠是豆漿!打架鬥毆只那種事只有流氓會做。”

聽言,我停下腳步轉身:“那也總比那些看似溫柔善良的蛇蠍心腸的人好。”

“你…”池瑤難得的氣急敗壞,平時伶牙俐齒的她居然被我噎得啞口無言。

我聽到從口腔裏傳來牙齒摩擦的聲音,原來我對柔弱女子的厭惡之感全部來源于她,她簡直就是人前的天使,人後的惡魔的典型。

每次看着池瑤,我就想沖過去給她一個飛腿,或是在她漂亮的臉蛋上留上幾個指頭印也好。

可是,我沒有。

池瑤冷哼了聲看着我快步從她眼前消失。

等我停下來的時候發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腳上那雙小鞋張開了嘴像是對我逃脫的行為的感到憤怒和不滿。

池瑤。

我閉上眼睛讓回憶翻滾,我不是不敢對她動手,只是每次動手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世人偏愛同情弱者,恰好,她可以将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我深嘆,她不去演藝圈發展真是屈才。

如果說,顏楠是我的陽光,那池瑤之于我,就是個噩夢般的存在。

只是那個惡魔,她是萬年第一,而我是倒數第一,真是搞笑。

智慧與美貌并存的她自然是池女士的驕傲,飯後閑談用來炫耀的資本,而我,就是那一缸大米裏的老鼠屎。

晚自習前夕,我跑到了顏楠他們班門口,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講,告訴他關于我的事,想把橫在兩個人之間的問題解決,不然心裏憋着東西,怎麽都不痛快。

我看到有人捅了捅顏楠,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寫着什麽。

沒有一言半語,更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什麽都沒有。

我感覺我和他越走越遠。

☆、時光歌06

米舒過來拖走我的時候我還保持着那凝神注目的姿勢,那時我的眼裏,只有顏楠。

“啪!”米舒給了我一巴掌。

我被她打蒙了,從虛幻走回現實的時候才發現臉上火辣辣的疼,我扯眉瞪眼,推她一把:“你他媽的想死!”

或許是我氣力過大,米舒被我推倒在地,随後就是她的頭撞上牆壁的聲音。

她就着那姿勢往地上一坐,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你他媽不是最讨厭柔弱嗎?你去教室把他拖出來啊!在這裏掉眼淚有個屁用!”

米舒的嗓門大得震天,我有一種強烈的被人羞辱了的感覺,我的雙腿還在顫抖,喉嚨裏發不出半點聲音。

是的,我哭了,不知道是因為顏楠還是池瑤。

“你不去,老子去!”說罷米舒手一撐腳一蹬便從地上爬起來,還未等我反應過來過來,米舒已經殺氣騰騰的進了顏楠所在的教室。

我趕到的時候,顏楠的座位被人圍住,我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狠狠地扒開人牆擠了進去。

靠!比我還兇猛。那是我在見到米舒時腦海裏蹦出的想法。

見我擠進來,顏楠難得的黑個張臉,喉嚨動了動:“池貝,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

搞笑!

我想怎樣,又能怎樣?!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朝我所希冀的方向發展。

看着被推落滿地的課本,還有一旁雙手插腰橫眉怒目的米舒,我瞬間有些心虛,我從來沒有看到顏楠這個樣子,他看向我的眼神,冰冷又陌生,我一陣心悸,不明緣由。

顏楠對我,從來都是忽冷忽熱,情商偏低的的我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我只得守好本分,守着這份突如其來的感情,甜蜜或悲傷,都只屬于我一個人。

“池貝,我們分手,你別再來糾纏我!”顏楠看着我一字一頓,我也看的出來在他極力隐忍着,像是和我這樣的野蠻人動粗是一件多麽可齒的事。

我呆愣的聽着顏楠口裏說出來的話,心猶如墜了冰窖,冷得我渾身發顫,說真的,我還沒準備好接受這一切,沒想過我有一天也會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還未等我動手,米舒這次搶了我的風頭,她一個旋風腿幹淨利落的朝他的□□踢去。

顏楠雖有閃躲,卻也只是保住了重要部位。

疼吧?!

我的心像是被裂開了一樣,呼吸稍重些都會覺得疼,而這一次,不知是因為那句分手還是替那個被踹了一腳的人疼。

“你們這些潑婦,不教訓還沒完沒了?”電光火石之間我看到有一雙手正朝米舒的方向呼去。

媽蛋!我手疾眼快的抓起旁邊的一本書快狠準的朝那人扔去,他閃躲不及還沒碰到米舒便嗚咽了聲。

當我扯住還在發愣的米舒扒開人牆的時候還不忘回頭丢下一句話:“姓顏的,老娘回頭再收拾你!”

是的,我沒有對他說的分手作出回應,我不願意讓那抹陽光消失,結果再怎麽糟糕也得給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又或者,我還在給他一個機會,收回那句話的機會。

出了校門,米舒卻是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無精打采,整一個就個鬥敗的母雞,說實在的,我很少見到她那個樣子。

“他剛剛居然要打我。”米舒渾身發抖,被我握住的手掌在冒着冷汗。

她的眼神空洞好似一個活死人,只有軀殼沒有靈魂的活死人。

我握緊了她的手,企圖給她傳遞一些力量,明明是她幫我出頭,給我安慰,但這一切忽然都反了過來。

我知道,就算我出手截斷了那人劈向她的手掌,但有些傷口已經存在了,而且還是鮮血淋漓。

那個人叫陳凡,顏楠的好朋友,或許就是米舒長達六年暗戀的男主角,那個她從初中就喜歡還一直追随到了高中的人吧!

被自己喜歡的人說是潑婦還差點被打,那要多強悍的心髒才能承受得了啊!

只有我知道,看似沒心沒肺的米舒心裏正在滴血,而我,又何嘗不是。

人以群分。

那是和米舒感嘆相見恨晚後她對我說的一句話,只是後來我沒想到會遇到路召,還有很多我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将要登場。

☆、時光歌07

[有些結束,意味着開始。]

當我豪氣萬分的掏出兜裏那張□□帶米舒去自助餐廳掃蕩了一番,再在馬路上握了酒瓶喝到快要吐血的時候她才肯罷休放我回家。

後來的後來,神經大條的米舒才像想起什麽一樣狐疑的瞅了我一眼:“話說你哪來的那麽多錢?”

“我可沒有勾搭男人傍大款。”基于對彼此的了解,我當然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但她的狗嘴裏一般吐不出象牙來,我必須主動招了。

“噗…”,米舒笑得噴了我一臉的口水,随後上下掃蕩了我好幾眼,很多東西不言而喻。

我不動聲色的用手摸了一把臉:“我媽是池伽染,”我面無表情的頓了頓,然後補充到:“養母。”

因為離得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米舒表情的各種變化,從開始的驚訝,再到後來的嘴角抽搐。

米舒嘴裏咬着吸管,像是在思考着什麽,沒有說話。

沒有人會不知道池伽染是深夜電臺的主播,更是一位收入頗高的網絡當紅小說家,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她現在還經營着一家西餐廳,可謂是典型的富婆一枚。

我原本以為,米舒會憤怒的甩我一巴掌,然後說我欺騙她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她沒有。

她甚至連都沒有問我之前為何不坦白,這讓我很意外。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扒開傷口給別人看。”米舒看着我扯出了一個微笑。

池貝,池瑤。或許,她已經知道我為何避池瑤如蛇蠍。

在學校,誰都知道池瑤是池伽染的女兒,并沒有人将池瑤和那個倒數第一,看起來土不拉叽的渾身暴戾的池貝聯系在一起。

我對米舒說了句抱歉,她也大方的揮手說不介意,其實我也沒有騙她,我的确不知道索尼,家裏那臺電腦也從來就沒有摸過,那部唯一的可以用來聯系人的移動電話機,還是顏楠給我的,因為在那之前,我沒有要聯系的人。

在認識米舒和洛飛飛之前,只有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孤僻,人前人後幾乎沒有存在感,若不是池瑤的明裏争暗裏鬥讓我有存在感,我會以為自己是個透明人。

像是覺得觸及我的傷口,米舒長腿一邁上前抱住了我:“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我擡頭眨了眨眼,推她一把嫌她矯情,可是心裏的某些地方被觸動了,灑出了一片柔軟。

我記得那天天很藍,微風和煦,陽光正好。

我是在那家名為星火的酒吧見到周小沫的,那時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逃課已經成了我家常便飯,學校根本不會如管一個年級倒數第一的差生,而米舒,她已經沒有繼續升學的念頭。

當骨子裏本就叛逆的我遇上米舒以後,就像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我也極大的開發了自己體內蘊藏的潑婦潛能,也開始知道原來有些事用暴力解決更方便快捷。

當然,我并不是蠻不講理野人,一般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觸碰我的底線我也不會去生事端。

☆、時光歌08

米舒和我坐在酒吧最角落的地方,她看了我一眼然後鄭重的開口:“池貝,以後我不叫你土星人了。”

她說的有板有眼,像極了信仰宗教的虔誠教徒,我噗的噴出了一口酒,搖搖頭沒說話,其實她怎樣稱呼我都是無所謂的。

像很多第一次進酒吧的人一樣,無論是吧臺的酒水,還是臺上抱着吉它彈唱的少年,米舒對周圍的環境都充滿了好奇,而我,還陷在顏楠的影子裏無法自拔。

“米舒?”

我被一個聲音拉回與身體分開了很久的靈魂,扭過頭便看到了站在我們面前,死盯着米舒的女人。

後來才知道,她叫周小沫。

那名為周小沫的女子穿着和年齡很不相符的露臍吊帶裝,白花花的肉有三分之二露在了外面,一臉濃豔的妝,看起來比我還拽。

我瞥了米舒一眼,看到她渾身顫抖,神色有些不正常。

糟糕!

我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拖起米舒作勢就要離開,怎料被周小沫擋住了去路:“你可以走,但是她得留下。”周小沫看着我然後用手指了指米舒。

我不去理會周小沫說的話,拉緊米舒的手正要擡腿繞過她。

“你他媽的聾啊!周小沫扯着嗓子吼了起來,被推倒回沙發的我看到了周圍圍了一群人。

果然,看熱鬧的人總是很多的。

随後周小沫的身後出現了幾個和我一樣頂着有色頭發的女子,她們眼裏透着的狠勁兒是我所沒有的。

米舒罵了句娘想要過來拉我卻被那群人一把拖拽了過去。

卧槽!

我心裏像是被丢進了幾顆□□爆騰得厲害,我起身一拳向周小沫揮去卻不料被人捉住了手腕,我掙紮着,怎奈力氣太小,抗議無效。

我咬緊牙關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盯住抓住我手腕的人,像是感受的我的目光帶着殺氣,他的眼神有些閃躲,緊抓住我的手也稍稍松了些許。

我趁着眼前的人不注意,垂在身側的那只手麻利的抄起了一瓶酒狠狠的往他右邊的周小沫砸去。

米舒說過讓我保護她,我怎麽可以讓她失望?!

“你…”

像是想不到我會這麽狠,抓住我的那雙手狠狠地一擰,我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随後就是一陣劇痛傳遍全身。

我看了眼倒地捂滿頭紅色液體的周小沫一陣冷笑,她可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池貝!”米舒像是發了狂掙脫拉住她的魔爪奔到了我身邊。

米舒對着蹲下身子抱住周小沫的人就是一頓狂吼,我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管凸起:“路召,你表妹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清楚,你們有什麽事沖着我來。有些賬早點算清楚也好。”

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各種盤枝錯節,我居然弱到疼暈了過去,真是糟糕。

後來,當然沒有機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警察進門制止了那一切,米舒怎能有機會在人群衆多的地方把帳算清楚?!

因為那件事,我折了一只胳膊還陪了一筆醫藥費給人家。

我更想不到的是,我此後的人生裏,居然和那個弄斷我手臂的人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系。

很多時候,都是命運擺好了局,然後眼睜睜的看着你往裏跳。

醫院裏,妝容精致池女士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她大概是對我無話可說吧,就連斥責和大罵都沒有。

池瑤在一旁削着蘋果,果皮全部脫離果肉的剎那她轉身看着池伽染開口了:“媽,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呸!

妹妹?

她自己不覺得惡心但我的胃已經翻江倒海。

“嗯。”令我失望的是池女士很買帳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了,那眼裏,一點疼惜的成份都沒有!

我的心裏又落下了一層灰。

池女士前腳一走,池瑤小姐便拖了張椅子坐在上面,吧唧一口咬的蘋果到處噴水,哪裏有人前那受人追捧的女神模樣。

我冷笑了一聲,原來池瑤小姐比我好不到哪裏去,她只有在我面前得時候才有機會做自己。

“滾!”我用力的抓起把床頭櫃旁邊的的水果向她扔去。

她不是我姐姐,她只是和我一樣被池伽然領養的寄生蟲而已。

池瑤像是有預感般的輕松躲開,然後看了我一眼冷哼了聲摔門而走。

☆、時光歌09

[未來那個詞,太遙、太遠,我始終預料不到它會如何發展。]

拜路召所賜,我那只手打着石膏無法去參加高考,不過考不考結果都是一樣,免了放榜時的尴尬倒也是合了我的意。

百無聊賴我的坐在學校的草坪上等着正在戰場上拼殺的米舒和洛飛飛,不過,以我對米舒的了解,此時她不是抓耳撓腮就是酣睡淋漓。

我瞥了眼手上那打的厚厚的石膏,腦子裏蹦出米舒進考場時說的那句話:“就算是學渣也該去獨木橋上擋擋學霸的路,哪怕最後被推落水。”

一貫吊兒郎當的神情,還是那不屑一顧的模樣,但她眼神裏的閃躲和僵硬的面部表情出賣了她。

不會有學渣不願意做學霸,只是那條路困難且險阻,我們都輸給了毅力,敗給了所謂的自由。

還敗給了,現實。

我想,那應該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場考試了,而我,最後也沒能披上盔甲,哪怕是死在戰場上。

還未等我蘊釀出傷感的情緒,預示着考試結束的鐘聲響了起來,不出半分鐘我就被往外走的“戰士”淹沒在了人群中。

看着或眉飛色舞或神情失落的面孔和我擦身而過,我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失落,還是其他?

我起身凝神注目,努力撐開瞳孔也沒在人群中尋到顏楠的身影,倒是米舒,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我身後,伸手就是一記如來神掌,除了将我從虛幻中拉回現實,還差點将我震得魂飛魄散。

“你他媽的不想活命了!”我手不靈活但腳還是可以來幾個連環踢,見我要動腿,米舒快速的扯出身後的洛飛飛做擋箭牌。

“去happy吧!”洛飛飛無奈的白了我們一眼,見我神情不自然倒也沒向往常一樣對着出口成髒的我“悉心教導”。

“走走走!”米舒小人得志的在洛飛飛身後張牙舞抓,我一口鮮血堵胸口,豎起中指給了她個鄙視的表情。

“你怎麽還留着那麽多書?”在通往happy的大馬路上,我看着洛飛飛懷裏抱着的東西忍不住開了口,米舒則贊同的點點頭,等着她回答。

“給你留的。”洛飛飛扭過頭看了我一眼認真的說道。

我呆愣了一秒,可是她說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我确定她沒有生病。

等我反應過來時一把用力将米舒扯到我身邊,語氣堅定:“我已經決定陪她浪跡天涯。”

我确定,我那時真的是已經決定了要和米舒共同進退,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米舒握緊了我的手,眼角濕潤。

只是洛飛飛未蔔先知:“你們注定要分道揚镳!”

我和米舒對視一眼,嘴角一撇,根本就沒把洛飛飛的話放在心上,我們這樣的學渣,注定得早早的散落天涯。

洛飛飛搖搖頭不再開口,在她看來,我們幼稚極了。

那一晚,我們都脫離了班級的聚會,買了一堆零食搬了一打啤酒坐在了馬路旁對月舉杯。

“啊!”

不知是誰先扯開嗓子吼了一句,後來演變成了三個人的鬼哭狼嚎。

米舒喝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的極力隐忍變成了最後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我也想當學霸,我也想上大學,我也想我喜歡的人可以喜歡我啊!”

我扭過頭就看到了米舒,她的眼角有明顯的的淚痕,我心一抽,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因為不會用話語安慰人,我伸手打算抱抱米舒,卻不料被她甩手推開,她喃喃的說着什麽,我聽得并不真切,嘶吼過的洛飛飛也安靜的坐在一旁一口又一口的喝着悶酒,說真的,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她喝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沒有去問過她們什麽,我并不想讓她們撕開那些已經結痂了的傷口給我看。

其實,最好最舒服的關系就是那樣,不去過問對方的私事,你若想訴說,我便會做回收站,收集你的所有,快樂或悲傷。

☆、時光歌10

米舒看起來像是一顆大樹,你以為她身牢根固,實則再多一點打擊便會潰不成軍,你以為洛飛飛弱不經風,其實她像一株野草,不畏風雨堅韌不拔。

而我呢?

我或許就只是活在幻想中的人,所以,我才會在醉得頭暈眼花的時候看見了顏楠的身影,他橫眉怒目,嘴巴一張一合的,但是我眼前一黑,沒聽到他說什麽。

我覺得,自己是病了,病的真不輕。所以後來,我連個回憶都串得不完整。

放榜的那天我手上的石膏已經被拆開,除了那礙眼的縫痕和以前無異,我活動了下筋骨便撥開公布欄前那一層又一層的肉牆擠了進去。

很意外的,我沒有在紅榜上找到那個萬年第一的名字,取而代之卻是那個當初對我說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是絕配的人。

我也終于看到了那個讓我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的他在大紅榜面前站定,本該高興的他卻是愁眉苦臉,神色哀傷!

“池貝!”洛飛飛拉住了擡腿就要走向顏楠的我,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我沒有去追究她想要說的是什麽,我只覺得好難受,像是堵了塊大石頭一樣呼吸困難,心愛的男孩就在自己身旁,距離不過兩米,我卻不知道他為何失落為何傷心,我從來沒有去了解過他,當初他說自己是倒數第二我就傻呵呵的信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擠出人群的,不過我的樣子一定是糟糕透了,真是愧對了女打手的那個稱號,我為何不把他拖出來打一頓,問他要個解釋?!

米舒擡着雪糕攔住我的時候,我還神游在外不知身處何方。

“撞樹啦,”她猛的将我拍醒,頓了頓道:“姐姐帶你去打架!”

我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所有的委屈頓時化作怒火:“你真他媽的把老子當成女打手了啊?!”

“難道不是?!”米舒輕蔑的掃了我一眼,然後繼續添那快要化了的雪糕。

随後擠出人群的洛飛飛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我們嘆了口氣。

“陪我去浪一圈!”我的口氣軟了起來,我實在沒有太多精力和她們來一場唇舌大站!

只是我沒想到,第二次遇見路召,是在一個大商場裏。

從來不熱衷于逛街的我卻拖着米舒和洛飛飛走進一家手機專賣店,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我确實是無從下手,于似乎就挑了三部導購員嘴裏的最新款。

人手一部,這是我最初的想法,只是米舒和洛飛飛死都不要我給她們買的電話,直到我和人家要了紙和筆,立了張字據表明是借她們才肯收下,而我,也開始像千千萬萬的富家女一樣,揮金如土!

正在擺弄新手機的我忽然發現了米舒的異樣,她渾身繃得緊緊的,怎麽叫她也沒有反應,順着她的視線,我看到不遠處的路召和周小沫。

雖然那晚光線比較暗,但是有些東西一旦被印在在了腦子裏便再也忘不掉。

比如,路召的臉。

“你和他什麽關系?”我聽到自己喉嚨裏冒出的話,冷得刺骨。

“恨與被恨。”米舒咬牙切齒。

我沒去深究米舒話裏的意思,冷笑了聲:“正好,我也和他勢不兩立!”

也許是因為十歲之前,我都在孤兒院長大,已經習慣了黑暗和孤獨,所以此生,我注定變不成明媚的女子。

洛飛飛上下掃視了我米舒一眼,眉頭緊鎖,卻是什麽也沒問。

直到多年後我才感嘆,因為最開始就是兵刃相見,所以到最後也沒能有個好結局,卻是為此弄得遍體鱗傷!

☆、時光歌11

[ 死了的愛情,大抵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是永遠都追不回來的。]

樹影婆娑,燈光把我的身影拉的好長,我挪了挪步子把自己隐在樹影裏。

這是古鑼灣,A市出了名的城中村,馬路對面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巷子兩旁大都是低矮的平房,窗臺上的栅欄都已生了鏽,牆上還長滿了綠色的苔藓,招搖的、晃眼的似乎在告訴別人,那是歷史,是歲月的結晶。

早幾年,市政府想要買下這塊地皮蓋新的市政大樓,卻不料引來居住者的頻頻抗議,裏面住的不是不願意搬走的老人就是外來務工人員,小巷雖破舊,但低廉的房租無疑成了打工者們不二的選擇。

我記得,顏楠住在那裏,我不知道他父母是誰,又去了哪裏,只知道他有個六旬的祖母,兩人相依為命,靠着為數不多的租金生活,以前跟着他去過幾次,只是那地方有點偏僻,現在又是大晚上的,月黑風高夜,我不敢貿然闖進去。

聽洛飛飛說,顏楠高考後就接了個家教的活,晚上很晚才會回家,我便只得守株待兔,蹲守在顏楠回家必經的路上。

我是來還電話的,說得不要臉一點,我其實就是找了借口來見顏楠。

不知道是太偏僻還是怎的,蹲守了大半天,別說鬼影,我連人影都沒見到幾個,但我的眼皮卻是最大限度的撐着,生怕錯過了什麽。

我手裏握着電話,那是部老式的諾基亞,鍵盤上的字都已經被磨光,機身也早就步入了機衰時代,反應慢就不說,有時候根本就沒反應,為此,米舒還嘲笑了我好久。

那時的我并不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池伽染自然也不會成為我用來炫耀的資本,而在米舒眼裏我就是個山裏來的土包子,手裏那部唯一的看起來就快要報廢的電話還是是顏楠暫時讓我拿來用的。

想到後來米舒知道實情後抽搐的面部肌肉,自視看人很準的米舒後來也不禁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你丫的,實力派演員哪!”

我得意的撇了撇嘴:“叫你狗眼看人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似乎等了很久,因為我能感覺得到腿麻了,我的目光開始渙散,思緒被拉得好遠。

初次見到顏楠,是在三年前,新生軍訓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身型瘦小,被大大的軍訓服籠住,加上那白淨的如同姑娘家一樣的臉蛋,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病态的美。

他就是那樣狗血的出現了,在那個午後,魅了我的眼,那時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入了魔怔,就那麽狗血的撲了過去。

但是很多東西都是那樣的,你以為什麽都可以被改變,可是你終會知道,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總有一天會走散,而有些人,無論你怎麽逃避,他還是在那裏,在你的世界裏。

☆、時光歌12

從小到大,敢和我一起混跡一起玩耍的只有五大三粗的男孩子,那時候的池伽染忙于趕稿,白天睡覺晚上工作的她根本就沒有時間管我和池瑤,盡管是那樣,池瑤還是出落得如仙女般出塵,不僅乖巧而且還聽話,而我,始終不是蓮,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

當顏楠那張臉撞入我瞳孔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了傳說中的天使,身上還籠着着道金光,吸引着我,于似乎我就呆呆的用餘光掃着他的側臉,直到教官喊解散的前一秒,看着他一個後倒,與大地來次親密接觸。

我沒有向其他人一樣大聲尖叫,我只是尾随背着他的陳凡到了醫務室的門口。在那以後,我便沒有在軍訓的隊伍裏看到過顏楠,聽說他體弱貧血,不用再參加訓練,于似乎我就偷偷的躲在醫務室的門口看過他幾次。

躺在病床上的顏楠臉色有些蒼白,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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