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功留王身,盜墓初使來
“為何想要留在本王身邊?”馬車內,劉去斜卧在鋪了冰蠶絲軟墊的雕花檀木矮塌上,面上帶着些許玩世不恭的笑意,微啓唇道。
謝芳塵慢慢鎮定下來了,她調整身姿,不卑不亢,看着他,鄭重道:“為了衣食溫飽。”
劉去沒想到她如此回答,愣了一下,勾了勾唇:“本王還以為你是愛慕本王,所以費盡心機,想要留在本王的身邊。”
“衣食溫飽已成問題,又怎麽敢說愛慕王爺呢?別說王爺看我不夠資格,我覺得自己也沒這個資格。”
她說這話時,心中砰砰直跳,面上卻做淡定姿态——不知道自己這般另類的回答,可否讓他刮目相看?
“既然沒有資格,剛才那番大膽的行為,你又作何解釋?青城山中的那件事,若你想以本王的救命恩人自居,本王勸你還是就此下了馬車吧。”
劉去的話語中含了淡淡的不屑,讓她心頭一凜,暗中深深呼吸,鎮定道:
“自從海邊小鎮,我孤苦無依,漂泊流浪中,蒙上天恩賜,巧遇王爺施粥贈錢,這才方能茍活于世,我如果說費了千辛萬苦尋找王爺,王爺會覺得很好笑,但正是如此,讓我在青城山中,碰到了奄奄一息的王爺,事後我一直很後怕,怕萬一那次由于膽怯沒敢上前,也就會永遠的錯失了與王爺見面的機會,一想到就在自己無知無覺間,王爺那麽靜靜的躺在我的面前,玉山傾倒再難扶,就會後怕到心如刀絞。”
她說話間,劉去狹長鳳眸微微眯起,眼中閃爍着別人看不懂的光芒。
“王爺天人之姿,任何女子見到都會魂牽夢繞,我一屆小小草民,自然也不例外,我在這裏沒有任何依靠,自從第一次見到王爺後,尋找王爺就成了我心中的活下的理由,這在王爺看起來或者很荒謬,尋找的路途也很苦,但每次我想到終于有一天可以見到您,便會為自己打氣,人也會很開心。”
她松開一直緊握的手,将那枚镌刻了劉去名諱的玉珏遞到他面前:“王爺如果覺得我的言行很是荒誕無理,我也沒有辦法,這就是我的心頭話。”
謝芳塵在這尋找劉去的幾月中,漸漸的學的圓滑起來,因為上面扯了長篇大論,但就沒說什麽如果看她不順眼,請就此讓她下馬車之類的清高言語。
下馬車?說了就是傻子了。
果然,劉去自她掌中捏過玉珏,修長的手指似無意在她掌心中輕劃了一下,她似觸電般輕輕一抖,就又聽劉去笑着開口:
“喜歡本王的女子千千萬萬,但從來沒人說過你這番話,也從未有人肯為了本王,跋山涉水,受了萬般辛苦,只為見本王一面,不過……”
他說到這裏時頓了一下,謝芳塵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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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留在本王的身邊,是需要膽量和勇氣的,本王擔心你日後,不等本王趕你,便會迫不及待的遠離本王身邊。”
“不會的!”她堅定的看着他:“我的膽子還是挺肥的……我是說我膽大心細,勇氣可嘉!日後王爺就明白了。”
“好。”劉去邪邪一笑,眸內似劃過一絲戲虐,便合起眼簾,閉目養神,不再理她了。
謝芳塵怔怔的看着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在海邊第一次見他,舉手投足溫文爾雅,與她說話,嘴角總會泛起禮貌的溫柔笑意,雖然當時驚鴻一瞥,她對他卻是記憶深刻。
如今的王爺雖然說話也帶笑,但總是邪邪的,玩世不恭的,語氣更是高傲,與心中那人絕對是天地之別,好像另外一個人,但要說認錯人吧,她一提起海邊的施粥贈錢,他也沒有否認。
猛地想起以前通過朋友,交往過一段時間的一個白領男朋友,剛認識的時候,那叫個成熟穩重,西裝革履,其實後來發現他也就是西裝個驢樣,因為某次她無意間發現,他站在教學樓前等她,樓前有一扇高大的鏡子,是方便學生們正衣冠的,那天她看到他一襲裁剪得體的西服,熟男似得站在鏡子前,估計是看到四周沒人,突然間大吼一聲:“我是奧特曼!耶耶耶!”
當時她正在下樓梯,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把她震得滾下來,打那時候起,她就拒絕再見那個裝熟男的人了。
莫非劉去也是這樣?人前做善事博得好的聲譽,然後背後……
她看了他一眼,當時在山洞中,那個氣的渾身發抖的老大夫說他是中了屍毒,她還不信,但知道他是廣川王劉去疾時,就開始懷疑了。
想想在王都城從一些百姓口中打聽到的事情,縱然議論褒貶不一,但貌似沒人知道他盜墓的行徑,莫非他明面上施粥赈濟百姓,以掩蓋他盜墓的勾當?
如真是如此……她一顆心沉了下去,那個恍若神祗的王爺,就是她心中的一個夢了,那她這幾月來的尋找,懷揣的那片真心,又當何去何從?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既然已經發展到此,少不得要硬着頭皮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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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塵很快的就明白了劉去說的,為什麽想要留在他身邊,是需要絕對的膽量和勇氣,因為馬車在黃昏時終于停下,她下車後,看到四周都是荒煙蔓草,蒼涼陰森,一個孤零零的貌似墳頭的土丘,正立在她的眼前,丘前的雜草中,傾斜着一座字跡斑駁的石碑,隐隐是道路的兩旁,依稀還能從茂密的植被裏,看到一些東倒西歪的守墓石像。
這就是盜墓了麽?她一想到這個答案,配合着這凄涼的環境,禁不住一陣毛骨悚然。
劉去踏着餘晖,緩步至石碑前,煙霞色的光芒灑在他寬大玄色的罩衣,隐隐的血色紅光微閃,他回頭沖她微微一笑,狹長的眸內邪魅流動,玉面白的沒有血色,而薄唇卻在昏黃的日頭下紅的鮮豔,美得宛如從地獄而來的撒旦使者。
“這是春秋時期魏國國君襄王魏嗣的陵墓,他做了22年的君主,墓穴裏應該會有不少寶貝……謝芳塵,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可明白本王要做什麽?”
“……明白,我……也想看看寶貝。”她忍住拔腿欲跑的沖動,想着《盜墓筆記》裏面的情節,拼命安慰自己盜墓也就不過如此,況且旁邊還有這麽多侍衛,男人的陽氣,會蓋過死人的陰氣的。
她還天真的想,或許劉去會憐香惜玉,會讓她在墓口處等待。
“很好。”他鳳眸內劃過一絲訝然又贊許的神色,扭頭看向侍衛,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還不動手!”
侍衛們得了令,便用鏟子鏟挖土丘,謝芳塵看傻了眼——怎麽不是打個盜洞進去麽?這麽明目張膽的要把人家的墳頭給平了?這絕對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能做出來的啊?!
她看了眼美得表面恍若天人,內心實則魔鬼的劉去,咽了口吐沫——果然,史料記載不假,他做事放蕩不羁,沒有節制,把盜墓當游戲,真是令人發指。
這樣的人,她還真不敢喜歡了……不知不覺中,她将對他的一片情意緩慢收回。
“王爺,”一個侍衛在挖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喊道:“這墓穴上澆灌了鐵水,是否要用鐵鑿砸開?”
劉去聞言皺眉,走上前一瞧,只見黃褐色的泥土下,露出一塊灰黑的鐵層,拿起一旁侍衛遞過來的鐵鑿,用力一鑿,只覺虎口震得發麻,只見黑鐵皮上只留了淺淺的一個白色印跡,絲毫沒有破損。
“魏嗣那厮,竟然澆了鐵水,也不知是出于防盜的目的,還是顯自己氣派啊,哼,”他将手中的鐵鑿遞給侍衛,接着說:
“澆灌了鐵層的表下,必有古怪,你們合力先敲開一些鐵皮,看看下面藏着些什麽。”
于是衆人從劉去敲了一下的鐵皮處,狠命使力,果然團結起來力量大,再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從砸開的鐵表層裏,冒出一股黃色的氣體,衆人駭然,紛紛後退。
謝芳塵站的遠遠的,也能聞到那股又辣又苦的氣息,慌得掩住了口鼻,只見劉去也退到她身邊,苦笑道:
“看來魏嗣在鐵皮下充了硫磺之氣,這氣體要是熏到人的眼睛裏,時間稍微一長,就會把人眼熏瞎,這鐵皮很是堅固,沒有三天是鑿不開,裏面的硫磺氣沒有七天是散不盡的。”
“幹脆打盜洞好了。”她捂着口鼻,很自然的接茬。
劉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被看得莫名其妙時,又聽他緩緩說道:
“本王以為你身為一個弱女子,會以天色已晚,墓穴難攻為由,勸本王離開,”他邪魅的勾唇一笑:“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是一個另類的女子,本王原本決定明日再來,但聽佳人如此說,又怎會辜負了佳人的期盼?”
說罷就吩咐侍衛們打盜洞去了。
謝芳塵慢慢放下遮掩口鼻的雙手,傻了——好小子,分明是你本人不想離去,卻拿她做幌子!真是……口不擇言的後果,就是懊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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