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黑不點燈,太後太瘋狂

謝芳塵剛剛邁入那個黑洞洞的大殿後,就感覺到很不對勁。

只是這個感覺剛在腦中浮現,身後的大門就被“嘭”的一聲關嚴了。

她第一反應還不是害怕,只是猛地反跳轉身去拉那大門。

大門在她的拼命的拉拽下紋絲不動,在她每次晃動的時候只發出一些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老人般嘶啞的嘲笑聲。

她覺得毛骨悚然,冷汗自她光潔的額頭慢慢的流淌下來。

“有人嗎?”她莫可奈何,顫巍巍的出聲,聲音響在空曠漆黑的大殿裏,眼前那抹濃重化不開的黑暗沒有半絲反應。

她渾身寒毛直豎,身後門窗緊閉,她不敢邁步,瑟縮在原地,卻發現不遠處似乎是因為窗戶沒有關嚴,滲透進來一絲冷幽幽的月光。

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立刻沖到那扇窗前,或許可以一把将它推開然後逃離這裏……

這真的是太後的寝宮嗎?那個小侍女呢?她不是說有女官守在這裏的麽?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了?太後呢?

這怎麽看,都像一個陰謀。

但她不明白,自己和太後無冤無仇的,她老人家幹嘛要把陰謀使在她頭上?

“你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害怕?”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謝芳塵下意識的渾身一哆嗦。

這聲音是有些蒼老的,但卻很中氣十足,又含着絲絲威嚴在內,聲音的距離與她所站的位置似乎不是很遠,但卻分辨不出方向。

“是太後麽?小的謝芳塵,見過太後!”她趕緊躬身,但又想着這麽黑,太後應該是看不到的,便又站直了身體,努力的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看清。

從身後的窗棂滲入的那微弱的月光下,一個婦人自濃郁的黑暗中緩緩而出。

她的面容是有些模糊的,身着一件绛紫色的寬袖衣裙,袖口上玉色的龍鳳紋的圖案似乎吸收了冰冷的月光,從而微微有些透明,她再走近一些,面目也漸漸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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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并不怎麽顯老,細致的面上也沒有過多的細紋,只是面色好似經常不見陽光,有些病态的蒼白,五官也不是特別的精致,只是一雙狹長的鳳眸像極了劉去,幽幽看過來的時候,似乎帶了別樣的風情。

有點像劉去……那這位一定是太後了,謝芳塵趕緊福了一個禮,見對方沒有說話,便小心翼翼的問:

“太後,您為什麽不點燈啊?”

“為什麽要點燈,你不覺得這樣很好麽?”她清亮的聲音帶了絲質疑,好像謝芳塵問的是白日點燈這般弱智的話語。

“啊?”她愣了。

“為什麽要點燈?天既然黑下來,萬物皆應該順應,為什麽要點燈破壞上天的意思呢?違背天地旨意的人,是要遭天譴的。”

太後說的很是一本正經,謝芳塵細細打量了她片刻,發現她臉上并沒有一絲戲弄人的神色。

乖乖,這太後不是精神有問題吧?這大半夜的,跟一精神病人在這陰森森的封閉環境裏相處,也太恐怖了吧?

究竟是誰在陰她?

不過細想想自己剛才因為好奇心才跟那個小侍女走的,也沒人強迫她……果然是好奇害死貓。

她心中叫苦不疊,自己也沒有跟精神病人相處過,萬一哪句話說不對,太後會不會登時就發狂了?

劉去你在哪裏啊,快來看看你老娘啊……救命啊……

“你怎麽不說話了!覺得哀家的話不對麽!”太後冷冽的聲音再度響起,她吓得一個寒噤:

“對對,太後說得對極了……”對待精神病人,只要一直順從就應該沒啥事吧?

“但你一直都沒有回答哀家剛開始問的話,”太後目光灼灼,走了幾步,傾身向前,正對着她的眼睛:

“你為什麽顯得這麽害怕呢?是再怕哀家嗎?”

“小的,只是……對太後的敬佩之心,是尊敬不是害怕……”

“虛僞至極的人!”太後突然間抓住她的肩膀,狠命的晃了晃,大聲喝道:“你是敬哀家還是怕哀家,哀家心明眼亮,一看便知!說實話!”

謝芳塵被她絲拽搖晃的心都要從喉嚨眼掉出來了,趕忙說道:“太後我說實話……”

太後見狀,方得意洋洋的松開了手:“看吧,哀家是誰啊,哀家冰雪聰明,一眼便看出你的真心,快說吧!”

“因為……小的怕黑,但一聽太後說,天黑就是天意,點燈是對上天不敬,就突然間覺得太後的話講得對極了!真是如雷貫耳!從小到大還沒人和我這麽說過呢!所以,我就……不怕不怕啦!”

不怕不怕啦,太後神經有點大……保命第一木辦法!

太後聞言淺笑點頭:“不錯,就是這樣,所以不應該害怕……但是,”她猛地一頓,又把謝芳塵吓了一跳,但還要故作蛋定,真是辛苦異常。

“你是誰啊,”她繼續說:“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本宮的寝宮做什麽!”

“是剛才太後寝殿的人跑去找王爺,王爺不放心,特地派我來看看……既然太後沒什麽事小的就告退了。”

說罷沖到門口,一拉門把才想起門從外面被人反鎖了,不由得一桶冷水從頭頂淋下。

“哀家記得沒派人找王兒啊,你跑什麽,哀家讓你走了嗎?既然是王兒派你來的,哀家好久沒有見過王兒了,來來,”太後說着便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過來跟哀家說說王兒的現狀吧。”

說着就拉扯着她往前方的黑暗中走,她也在黑暗中帶了有一會兒了,也可以看輕一點東西了,只見太後将她拽到一面矮桌旁,就按着她坐在蒲墊上。

“說吧。”

她看着坐在身旁的太後那灼灼目光,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可是王爺還等着小的回去複命呢,既然小的現在走不了,太後是否讓其他人去通傳一聲,別讓王爺久等啊。”

“哦,說的也是啊,”太後點點頭,頭扭向一旁,看來是準備叫人了。

謝芳塵心頭大喜,卻見太後突然伸腿朝一旁的一團黑暗踢了一腳,她努力的看去,好像是一團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縮在那裏。

“喂喂,你個老東西快起來,別睡了,快去回複王兒……”太後接二連三的踢了那團物體好幾腳,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芳塵瞪大眼睛瞧着她的舉動,只覺得冷汗漸漸濕透全身。

“哦,哀家忘了,”太後突然一拍腦門,沖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老家夥剛才死了,哀家也真是年紀大了,這還沒過多大會兒呢,竟然忘記了,呵呵。”

死……了……死死死了……

她覺得自己大約要瘋掉了,見太後還在盯着她,下意識冒出一句:“咋死的?”

“唉,這老家夥仗着在哀家身邊長了,蹬鼻子上臉,哀家只不過說了一句冷,她就非給哀家弄什麽暖爐,你說,天氣暖熱都是老天做主,熱有熱的道理,冷有冷的緣故,為什麽非要對着幹呢?這老貨不是逼着哀家犯天譴嗎!所以哀家一生氣,就拿頭上的簪子紮了她一下,誰知她就不動了……你說說,不就是一根小簪子嘛,那麽大塊頭的一個人,紮一下就經不住,真是的……”

她說話間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在目瞪口呆的謝芳塵臉前晃來晃去:“你瞧瞧,多麽細小啊,怎麽會死人呢是不是?簡直太好笑哩!”

謝芳塵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暈倒了,看着尖銳的簪頭凝聚了窗外的點點冷光,刺痛了她的雙眼,她不敢動,怕一動,那尖尖的簪子就刺破自己脖子上的動脈,然後小命就不保了。

她強自深呼吸一口氣,忍住恐懼不去看隐在黑暗中的死人,僵硬的臉上扯出一絲笑:

“就是啊,太後說得對,那麽細小怎麽會……呵呵。”

她幹笑了兩聲,太後盯了她一會兒,方心滿意足将發簪收了回去,插在發髻上,又看了眼她,突然道:

“其實你是個女的,讓你穿男裝是王兒的意思吧,這孩子,從小就這麽調皮搗蛋,大了娶了媳婦了,還是改不了。”

“呵呵……”

“不過你不覺得男裝穿起來比女裝舒服嗎?簡單大方,看來王兒是真的喜歡你。”

“呵呵……”

“其實哀家有些同情你,雖然是哀家生了他,但他離了哀家的肚子,哀家就不能左右他了,就像上天創造了人,卻不能全部都管,要不會累死的……王兒他愛折騰誰,哀家也沒有辦法,”太後笑着伸手,輕輕的捏起她的下巴:

“倒是個看起來清爽秀麗并不妖嬈的人,比起之前他那幾個姬妾強多了,你說你叫謝芳塵?”

“……是,太後。”太後手指冰涼滑膩,她感覺好像是毒蛇攀附在她的脖頸處,心中驚惶不已,但還是不敢表現出來。

“哀家記得,好像先王也喜歡你這樣的女子,這倆父子也是像,不愛滿園華麗□□,唯獨對淡雅的明月情有獨鐘,倒是苦了其他的女人了……不過這些女人外表看起來很素雅,但骨子裏風騷的不得了,所以,你也是個小賤人!”

太後本來還和和氣氣的說着話,突然間眸色變得兇狠起來,原本捏在她下巴處的手,剎那間向她咽部滑去,幸好她一直都是處于緊張無比的防備狀态,一看不對勁,渾身就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般登時彈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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