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亂了
梁仲春對莊園裏的品鑒會很有興趣,就随行前往,正好安迪找譚總要談談項目上的事情。
品鑒會并不是那種中規中的活動,來這裏的都是商圈的朋友,更偏向于高端沙龍。幾個真皮沙發圍在一起,大家自由探讨交流,悠閑地品嘗着茶點,
安迪走在前面,剛入場就撞見了熟人,她是真“撞”見的,往後退了一步才站穩了。
“安迪,你怎麽也來了?”撞他的毛頭小子一臉驚愕。
安迪站穩後也有點意外,對方穿着一身正裝,領子的紐扣都系到頭了,她說:“你是……姚斌?”
“是我啊,抱歉,抱歉,剛才走的太急了撞到你了。”叫姚斌的男孩笑笑,嘴角的弧度還沒到位,後方的長輩們叫了他一聲,他的笑容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精打采卻又無法抗拒的樣子。
“我過去了啊,你們好好玩。”剛說完,他就跑向了長輩的方向,畢恭畢敬地站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邊。
那被呼來喝去的樣子,梁仲春是都看在眼裏了,他問着:“這是誰啊?”
“噢,他是小曲的朋友。”安迪回答。
“這麽蔫頭耷腦的人不像是她的朋友啊。”梁仲春說着。
安迪笑了下:“他以前不這樣,小曲說他是最近闖了禍,正被家裏禁足呢。”
梁仲春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随後和安迪示意了下,他要去品鑒會那裏聽聽去了。
安迪繞過大廳,穿過一段走廊之後,遇見了正在交談的譚宗明,讓她吃驚的是,阿誠竟然也在其中呢。
“我們贊助的這次‘愛國主義宣傳演講活動’,劉老師您來安排,我們會全力協助您。”譚宗明表明了支持老師的态度,他看了明誠一眼,補充道,“如果您覺得這位年輕人可以擔任什麽角色,也盡管安排。”
阿誠微微點頭示意,這個結果再好不過了,如果他能在圖書館工作,并且負責起一部分宣傳演講的活動,再加上老館長的這層關系,會有不少機會接觸到譚宗明。只是,短暫的接觸之後,他沒有在譚宗明身上找到熟人的痕跡,這個男人太像生意人了,世故,圓滑,對名利很敏感。
現在的局勢,奧巴馬去訪問日本的廣島,一時間新聞把苗頭又對準了那段歷史,國內是擴大宣傳‘勿忘歷史’的好時機,同時譚宗明公司贊助的名號也會如影随形,會是一次正面,積極的公關,對于推進他的收購進程,還有新公司的上市都可能會有積極的影響。譚宗明的眼光和手腕都很厲害,但阿誠覺得,他們不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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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你來了啊。”譚宗明打起招呼。
“看你們聊的這麽好,我怕會打擾到呢。”安迪說着,她站到了明誠的旁邊。
“不會,我們正好聊完了。”譚宗明面露笑容,“安迪,你的鄰居真是卧虎藏龍,難得我的老師有這麽欣賞的年輕人呢。”
雖然每一句都很客氣,但是看得出來,譚總有太多的事情要招呼,而且他和明誠的接觸也僅限于是他老師的這層關系,實則對明誠沒有半點興趣,只是把他當做衆多簇擁着,巴結着他的人群中的一員。
一句“失陪”之後,譚宗明和安迪去聊工作了,老館長也遇到熟人離開了,只留下明誠還在回味着剛才的一幕。
……
品鑒會如火如荼,不少商圈的老板都拿來了自家的寶貝,分享它們的故事,說到的情深的時候,有的甚至淚水盈韻了眼眶。
阿誠出來的時候看到一位老者正在講述他帶來的玉佩,說這本是一對傳家寶,父母各一個,但在抗日戰争年間,他父親在運貨的過程中遇難,玉佩就遺失了,之後母親終身沒有改嫁,直到戰争結束了,他為了悼念父親,一直在找那另一半的玉佩,卻沒有結果。他現在也老了,這件事成為了永遠的遺憾,入土難安。
老者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甭管多大的腕兒,有多厚的身價,情到深處時的表現都差不多。
阿誠想叫梁仲春過來,發現他聽的津津有味,根本顧不上搭理任何人,等了一會,阿誠就去其他的地方散心了。
出了宴會廳,阿誠在走廊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他上了臺階,又穿過幾扇門,悠揚的舞曲在牆壁內回蕩,觥籌交錯,淺聲淺語,舞會應該已經開始了,阿誠沒有一點心情去湊熱鬧,他還在想剛才譚宗明的事情。
終于,他在露臺上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沒路了,站在幽藍色的夜空之下,好像被天幕包圍了。
阿誠站在圍欄邊,屈下上身,雙臂支撐,撐着石凝望着遠方。心裏的疑問好像有了答案,但又不願接受。
他認為譚宗明不是他們猜測的那樣變成另外一個人,他還是他,之前的假設不成立。
譚宗明是位商業界叱詫風雲的人物,如果他變成了其他人,那麽招待賓客,還有和老館長的回憶,以及對公司的各個項目熟知就會非常困難。曾經阿誠也懷疑譚宗明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他大哥明樓,接觸過之後,他認為可能性非常小,他和大哥接觸了幾十年,細微的小動作都能察覺,但是觀察過之後,他認為譚宗明就是譚宗明,不是他大哥。
這樣事情就走向了死胡同,依舊無法解釋大哥的神秘電話,自己來到這裏的原由,還有軍統逮捕的犯人。
阿誠陷入了思緒的漩渦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
“阿誠哥,你怎麽在這裏啊。”輕柔細膩的聲音問着。
關雎爾出現在了露臺上,她身着一件平時不會穿的小禮服,修身的抹胸款白色長裙,外面套着藍色小衫,漣漪的下擺,月光下布料的光華流瀉,娴靜如水。
她的眼睛烏黑亮麗,沒有了黑框眼鏡的束縛,更加自然,清新。只是她微微皺着眉頭,像是很擔心阿誠的情況。
“出來透透氣。”阿誠說着,他的視線始終盯着遠方。
關雎爾沒有多言,她小心翼翼地來到阿誠的身邊,同樣伏在護欄上,和阿誠看着同一片天地。
遠處是高速公路,筆直的道路一直通向遙遠的盡頭,讓人産生永無止境的錯覺,黃色明亮的車燈像排列整齊的螢火蟲,他們按照規則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就像人生的旅途一樣,總會一站接着一站。
“阿誠哥,我發現你很喜歡站在高處鳥瞰道路上的車輛,一站就是好久。”關雎爾說着,她發現過幾次,阿誠會在窗邊,過街天橋上駐足,起初她也會好奇阿誠在看什麽,後來她認為那只是一種喜好
“好像是的。”阿誠說着,他笑了,“我只要在公路上站上幾分鐘,看到的車輛數就比我之前見到的總數都要多。”每當他看着一排排車燈光晃過,就能感覺到時間的流動,提醒着他記住以前,還有現在,但是今天卻突然沒感覺了,一切都陷入了死胡同。
“其實我也很喜歡看的。”關雎爾看着遠處的公路出神,“看着車燈閃過,一輛接一輛,我就會什麽都不想,只要靜靜地看着就好,像欣賞畫卷一樣。”
……
阿誠回味着這句話。
也許停下來,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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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關雎爾送回房間後,阿誠遇到了安迪,他們打了招呼。
“阿誠,下次你們再舉辦演講的時候叫上我,我也很想去聽。”安迪說着。
“好的。”阿誠回答。
“你收集的那些中國近現代史的書裏能不能挑幾本故事性比較強的推薦給我。”
“可以,是你要看嗎?”阿誠問着。
“是我弟弟,他最近好像很喜歡讓別人讀給他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今天有點累了,就不多聊了啊,這章結尾預示着,未來要“放大招”了。如果有錯字和病句,我稍後再調整了,謝謝大家!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