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下班後,林小荷又踩着她的獨輪平衡電動車去了地鐵站,乘地鐵去看望錢蓓蓓。
經過昨天的事情後,錢蓓蓓的父母和邵博父母都已經知道了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事,錢蓓蓓父母自然是不可能再答應女兒嫁給邵博這個騙婚的 GAY。但是邵博父母死活不肯放棄錢蓓蓓,說什麽要讓錢蓓蓓再給邵博一次機會,說他只是一時糊塗,被聶徹那個不要臉的小白臉給騙了才會做出傻事,以後一定不會再犯錯了。
一天之內,邵博父母到錢家來了三次,全都被拒之門外。
林小荷去到錢家時,錢蓓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說話也不肯吃飯,而錢母的眼眶紅紅的,想來是剛剛哭過。
錢父錢母見了林小荷就跟見了救星似的,拉着林小荷的手,不停地要她好好開導一下錢蓓蓓,不能一直看不開。
林小荷答應過後就推門進了錢蓓蓓的房間。
屋子裏暗暗的,沒有開燈窗簾也是緊閉的。
林小荷不喜歡這種昏暗的環境,手一伸就打開了房間裏的燈。
突然出現的光線讓錢蓓蓓的眼睛感到不适,躺在床上的她将自己蒙進被子裏,暴躁地叫起來:“誰讓你們開燈的?出去啊!”
林小荷走到床邊,拍了拍錢蓓蓓的屁股,“錢蓓蓓,你是打算成仙嗎?”
錢蓓蓓聽到林小荷的聲音,這才從被子裏露出頭來。她的樣子十分狼狽,蓬頭垢面,眼眶發紅,皮膚焦黃,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似的,連聲音也非常沙啞,“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你就要成仙棄我們而去,我能不來麽?”
“什麽成仙……”錢蓓蓓的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林小荷說她成仙是指她離開人世羽化登仙,意思就是挂掉了。當下錢蓓蓓沒好氣地說:“我才沒成仙!你這個女人滿嘴沒好話,我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說這種話,有沒有良心啊?”
“咦,你不吃不喝不是打算成仙是打算幹什麽?減肥嗎?減肥也不需要一整天不吃不喝吧?我看你就是想成仙了,不過這樣也好。”林小荷偏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诶,你不是經常看那些仙俠言情小說嗎,裏面的男仙一個個都長得相當漂亮,什麽脫塵脫俗遺世獨立啦!最适合你了,你成仙就可以被一群白衣飄渺的男仙團團包圍,多美好的事啊!”
錢蓓蓓被她逗得一下哭笑不得,只能舉起拳頭不停往林小荷身上砸,一邊砸一邊哭着說:“你這個女人最讨厭了,我都已經這麽慘了,你還故意來奚落我。”
“我沒有啊!我是根據你現在的狀況為你構想你的未來,你看你的未來多麽美好?”
“讨厭死啦!”錢蓓蓓連砸帶掐,“明明你也失戀了,結果只有我一個人這麽傷心,你卻好端端的,還有本事說冷笑話給我聽,氣死我啦!”
“要不然還能怎麽樣啊?你讓我也像你一樣要死要活的,然後一起羽化登仙?拜托,那誰去懲治邵博和聶徹那兩個混蛋,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錢蓓蓓一聽倒是冷靜下來了。是啊,明明傷害她的人邵博和聶徹,不能這麽便宜那兩個男人,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能出掉這口惡氣。這麽一想,錢蓓蓓心裏就好像有了動力,也不像剛剛那樣毫無生氣了。
錢蓓蓓說肚子餓了,要吃飯。這可高興壞了她的爹媽,急急忙忙去給她端了熱騰騰的飯菜過來,于是林小荷在旁邊也跟着蹭了一頓飯。
吃飽喝足之後,錢蓓蓓和林小荷就開始合計怎麽懲治那兩個男人了。
首先,婚一定不結了,可是應該想個什麽法子讓錢蓓蓓在所有的親友那裏面子上好看一點呢?其次,就算婚禮不辦了,可錢蓓蓓和邵博卻是登記過的,兩人婚房都買好了,寫的是兩個人的名字,邵博這麽騙人,一定要把婚房整個拿過來,讓邵博淨身出戶才行。最後,如果能把邵博和聶徹的事鬧得他們身邊的親朋好友統統都知道,不能再去欺騙別的女人最好。
錢蓓蓓和林小荷讨論了很久,直到晚上十點鐘才最終敲定了方案。
林小荷回到家已經接近十一點了,匆匆忙忙洗漱了爬上床,然後掏出手機給聶徹打電話。
對方似乎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接通電話。
聶徹略帶疑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你怎麽還給我打電話?”
林小荷醞釀了幾秒鐘,然後泫然欲泣地說道:“聶徹,你為什麽是個GAY?”
聶徹似有些糾結,隔了兩秒才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昨天也打我了,總該消氣了吧?”
“我……”林小荷一下有點懊惱,昨天不該一時氣憤出手就給了聶徹兩拳,好在打得不是很嚴重。她急忙說:“對不起,昨天我是太傷心了,看到你和邵博在一起,一時之間有點接受不了。”
聶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理解你,畢竟是我先欺騙你的。”
林小荷細細一想,其實這個聶徹也不算是特別壞的一個人,除了騙婚這一點外,倒也沒有特別大的缺點。她和聶徹在一起的時候,聶徹對她都特別君子,從來不會動手動腳,也不會越過雷池一步。每次約會吃飯什麽的,聶徹也很大方,從來不會讓她掏腰包。甚至聶徹向她求婚的時候,也保證過房子首付由他來承擔,但是會寫上兩個人的名字。
邵博對錢蓓蓓就不一樣了,他們兩個人已經同居一年多了,時間比林小荷與聶徹交往的時間都長,而且該有的什麽都有。很多時候,錢蓓蓓告訴林小荷,邵博做的時候都不願意戴套,要不是錢蓓蓓堅持做好措施,說不定錢蓓蓓的肚子早就大起來了。
這麽看來,聶徹這個人似乎更專一一點,因為對林小荷沒有真的感情,那方面的事情連提都沒有提過。林小荷還曾經一度認為聶徹是尊重她,所以壓根不提這件事,現在看來,她這種想法好天真,人家聶徹是對女人壓根不感興趣好咩?
林小荷說了:“聶徹,我現在還有點難以接受,你不是跟我求婚了嗎?我其實是打算接受你的,只是自己矯情了一點,想讓你再等等。”她說的很可憐,真是聽者傷心,聞着落淚。
聶徹也很難過地說:“真的對不起,其實從我知道自己是個GAY的時候,真的沒想傷害任何一個女人,我也沒打算這輩子還要找個女人結婚。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林小荷追問。
“只是邵博逼我找個女人來遮掩,他自己找了錢蓓蓓,說如果我不找一個的話,還是容易讓人懷疑。你是錢蓓蓓的好朋友,找你最合适不過,所以……”聶徹嘆了一聲,“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心裏也很難過。邵博又被他父母關了起來,我見不到他,也很焦急。”
林小荷聽完又在心裏暗罵,邵博真是個爛人,是個GAY也就罷了,還是個不稱職的GAY,居然逼着聶徹也去找個女人結婚來掩飾,什麽玩意嗎?
聶徹想到之前說的那些可能讓林小荷産生誤會,又連忙說:“你也別太責怪邵博,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他父母的思想很傳統,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他喜歡男人的現實,所以他一點也不敢讓他父母知道,只能出此下策了。”
林小荷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垃圾GAY的可惡之處了,明明自己傷害了別人,想要騙婚騙肚皮,還偏偏找各種理由來為自己脫罪,把自己僞裝成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仿佛做出這些事情都是被逼無奈,他才是最應該得到同情的那個人。
林小荷只想說一個字:呸!
但是她沒這麽說,她還是裝作理解地說:“其實……我也能稍微理解你們一些,畢竟世俗的眼光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要怪,就怪我們國家的法律不夠人性化,民衆的接受程度也不夠高。”
聶徹一聽就仿佛找到了知音了一般,激動地說:“你真的這麽認為嗎?你能理解我們就太好了。”
“我是能理解的,要是我們國家允許同性結婚,你們肯定也不會想要掩蓋這件事,然後來欺騙我們的感情了。”林小荷很巧妙地将聶徹和邵博身上的責任轉了出來,把一切都推給了法律。
但凡是個人,都免不了想要逃脫一些不想承擔的責任,聶徹也是如此的。所以當聶徹聽到林小荷這麽說,立刻連聲附和:“是啊!就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林小荷已經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可聲音卻還是十分溫和的,“聶徹,昨天的事實在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氣憤就動手打你,我向你道歉。”
“不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騙你在先。”
林小荷臉上露出一個兇惡的表情,心想算你還有幾分良知,嘴裏還是可憐兮兮地說着:“那你之前跟我求婚……”
“對不起,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一定不能再娶你了。小荷,我給不了你幸福,真的對不起。”
林小荷低聲嗚咽起來,可是她的眼睛裏沒有一滴眼淚。這時候,林小荷不禁慶幸自己雖然和聶徹交往了一年多,可是約會見面的次數卻真的不算多,自己在聶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淑女的樣子,沒有暴露過兇殘的一面。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造假的成分,可是如果聶徹已經完全了解她了,一定不會相信此刻她會哭泣的。因為有所保留,才有了演戲的餘地。
聶徹在電話那邊聽到她的哭聲也覺得心煩意亂,但又有一點虛榮,畢竟有一個女人深深喜歡自己,還為自己掉眼淚了。
林小荷抽泣着說:“聶徹,我、我一時還不能放下這段感情,畢竟咱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
确實不短,好歹有一年多呢!剩女的光陰本來就很寶貴,聶徹一下就耗掉了她一年多的時光。
聶徹問她:“那你想怎麽樣?”
“我……我也不知道,嗚嗚嗚……”這才是一個失戀女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聶徹覺得,女人真是麻煩,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還好他不喜歡女人。
林小荷哭聲稍停,說道:“聶徹,你能給我一段自我調理的時間麽?不要不理我,也不要可以避開我。如果我給你打電話,請不要不接,等我慢慢從這段感情裏走出來,好嗎?”
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
聶徹想想也就答應了。
目的達到後,林小荷也就不再磨叽了,跟聶徹說了一聲晚安,然後挂斷了電話。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用手一抹鼻子,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邵博和聶徹,兩個騙婚的爛GAY,等着瞧吧!尤其是邵博,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