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0
“這會不會太過分？”
螢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藥抹在正沉睡的少年身上，一邊問着同樣陪在少年身邊的人。
鸩皺了皺眉，“……或許是這樣，只是……陸生必須跨越。”
“跨越……”輕聲重複着這兩個字，螢抿了抿唇。
牛鬼把陸生君帶到這裏來的目的，是為了鍛煉他。雖然站在陰陽師的角度，她不知道牛鬼到底是要引申出來什麽，但總歸是為了陸生君好，并且希望他變得更強吧。
只是……過程也未免太艱辛了一些。
“話說你呢？為什麽你會在這裏，不是陰陽師嗎？”鸩皺起眉，雖然他似乎記得，這女孩和陸生關系不錯……
“嗯，有點擔心他，就過來了。”
螢回答道，人類形态的陸生君，看起來還真的毫無防備。
鸩愣了一下，“……擔心？……你和陸生……”
“小時候曾經被陸生君的父親救過一命。”螢看出了他的疑問，補充道。
“這樣啊。”鸩了然地揚起嘴角，随後又皺起了眉。“……你應該是花開院家的人吧？”
螢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鸩輕輕嘆一口氣，“喂我說……你是叫螢？……你這樣做，真的合适嗎？”
“什麽？……”
螢擡起頭，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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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純正的人類吧。”鸩撇撇嘴，“和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更何況你還是陰陽師。雖然能夠理解你想要報答陸生的心情，但你選擇以這種方式來報答的話，也未免有些跨越了。”
見螢依舊不明白的樣子，鸩揚起眉，“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要報答陸生，按照現在這個情況，陰陽師和奴良組聯手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再怎麽說你也是陰陽師，跟着花開院家族會更好吧？”
“……”
螢微微放大瞳孔，随即有些頹然地低下頭，“嗯……說的也是。”
“你也有自己的夥伴吧，他們肯定也很在乎你的。”鸩說道，卻看着少女的表情，愣了一下，“你怎麽了？”
“嗯，沒事，謝謝你。”螢擡起頭笑了笑，“……鸩先生。”
“嗯……鸩……君？”
躺在地上的少年慢慢睜開了眼睛，“……還有小螢……”
“陸生君……”
“老實躺着，陸生。”
鸩掐斷了螢的話頭，然後很不爽地從一邊的藥壺裏抹了一點，“你的身體為什麽會這麽結實啊笨蛋。這不是完全沒我出場的份了麽。”
一邊抱怨，一邊還是輕輕地幫陸生抹藥，眼神低滿滿的關切。
“鸩君，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喂喂說什麽呢，我可是和你喝過交杯酒的義兄啊，雖說要鍛煉你，但身體要是不行了不就本末倒置了嗎。”鸩吐槽。
誰料，陸生一聽到這句話就低下了頭，“……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太弱，而讓鸩君和大家擔心了。”
螢一愣，剛想反駁，卻還是被鸩搶先了。
鸩狠狠地揍了陸生一拳，不管陸生的抱怨，“你自說自話什麽啊？你可是我們的大将吧？不管是助人為樂還是砍伐敵人，只要你還是我們的大将就好好帶我們去幹啊！”
鸩狠狠地咬牙，“該死的，怎麽都不懂身邊人的心情啊？一個個自說自話的。”
怎麽都不懂身邊人的心情……
一個個自說自話的……
螢的瞳孔微微放大，這些話如同針一般，刺|進了她的心裏。
「……你有為我想過嗎？」
「流山螢。你為我想過麽。」
「……随你怎麽樣吧。」
「龍二君，現在這個時候……」
「小螢，你真的要去奴良君那裏嗎？」
「算了，柚羅，秀元。」
「……讓她去吧。」
那麽……那個時候……
難道說……
龍二的心情，和鸩先生的心情……是一樣的嗎？
從來不考慮身邊人的心情……只是自己自說自話的……
她似乎……從來沒有給過龍二……一點安全感。
不管是幾年前的不告而別，還是如今的報恩，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龍二的心情，只是想着自己該怎麽做，然後去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
本來花開院龍二就比起同齡人來，更加敏感，也更加地不坦率。
……原來，并不是他莫名其妙，而是自己……是自己……沒有考慮過他……
“小螢？你怎麽了？”
陸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生什麽事了？不介意的話跟我說說？”
“……沒什麽的，陸生君。”
螢抿緊唇，這種事情，怎麽可以跟陸生說呢。
奴良陸生微微側着頭，“哦這樣……嗯啊。”
真是……笨蛋。就這麽想着想報恩就過來了。可是事實是，就算來了，她又能為陸生君做些什麽呢？
不會給他添麻煩，但也什麽忙也幫不上不是嗎。
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邏輯都沒有想通呢，反而還傷害了另外一個人。這樣的自己……豈不是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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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花開院龍二很相信她。
很多別人不知道的話只有她才知道，很多別人看不到的表情只有她才看到，小時候他總是和她坦白很多真正的心情。
但她只是一直沒有在意，聽過就算過去了。
相反的，她偶爾随口和龍二提起的一句話，他卻會記在心裏。
現在想想，他真的非常，在乎她。
願意把自己的真心交給她。
可她……卻沒有珍惜。還傷害了他。……她到底為花開院龍二做過什麽？
……什麽也……沒有。
果然她……沒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吧。
只會嘴上說的好聽，根本沒用任何舉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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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螢，”直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螢這才意識到已經是夜晚。銀發少年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身上滿是傷痕。“在這裏發什麽呆？”
“啊……啊，陸生君，你修煉完了？”
“嗯啊，感覺比昨天好一點了……話說牛鬼那家夥還真是不留情啊……”奴良陸生咧着嘴，活動了一下手臂，“該死，業到底是什麽？”
月光柔和地灑了下來，在地面上鋪成了一層薄薄的銀光。
這麽看上去……陸生君和鯉伴大人，越發像了呢。
“……鸩跟我說了。”陸生擡起頭，“小螢你……和柚羅他們分開，獨自一個人跟着我？”
“……嗯。”
既然已經知道了，再諸多搪塞也說不過去。
“哎……真的是這樣啊。”陸生很無奈地聳聳肩，“……于是，現在心裏一定不舒服吧。不管是你，還是柚羅……以及那個騙子。”
明明沒有說出來龍二的名字，心口卻還是隐隐一疼。
“是……啊。”
她抿緊唇，發音越來越低。“肯定，不舒服吧。”
“小螢……”奴良陸生愣了愣，……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這麽難過……“小螢你……其實，還是很在乎花開院一族的吧？”
小螢……是真的喜歡那個騙子吧。
在乎。她在乎嗎？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當初切斷和花開院家族的來往，不正是因為害怕和他們靠的太近嗎？
“……唉。”陸生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你還真是個笨蛋啊。大笨蛋！”
螢複雜地擡起頭，不知道他想說什麽。
“喜歡的話，就和他們在一起啊。何必為了這種活性規則的理由，而選擇和真心背道而馳？小螢，沒必要的。”
他揚揚眉，很認真地看着她。
“鯉伴大人他……”
“和父親沒有關系。不，救你的人是父親，而不是我。就算你想報恩，但你覺得，你如果不快樂的話，救了你的父親也會感到快樂嗎？”
“小螢，我父親救你，不是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的。”
少年的聲音低沉，而又冷靜，字字敲打進她的心房。
“——更何況。”
“——你現在不僅僅只是「流山螢」。”
他斂起嘴角，極為嚴肅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他站起身，“我得去繼續修行了。”
“陸生君……”
“嗯，還有。”少年回過頭，揚起一如既往的笑容，眼眸底有絲魅惑。“小螢，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快樂。”
“我想父親他，作為恩人，也一定是這麽想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尼瑪還有兩天，我要把正文完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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