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氣越來越冷,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越來越厚。十二月的白天很短，每天晚上放學的時候天就已經黑了。池方剛走出教學樓，就感覺到臉上一涼。他微微擡頭，透過樓前的路燈, 看見白色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
“下雪了？”龐子飛探頭看了一眼, 皺了皺眉, “那明天體育課怎麽辦？”
他可沒有什麽雪落的情懷，第一反應就是明天體育課八成不能打球了。
池方裹了裹脖子的圍巾, 笑道：“還有半個月就要考試了, 還天天想着打球，你不怕考的太差被龐叔叔揍麽？”
龐子飛想到他爸的巴掌, 抖了抖：“我也不想, 但是……不會就是不會啊。”
他也掙紮過，只是實在耐不住性子，也不知道池小方是怎麽有毅力能堅持下來的。
池方無奈的搖了搖頭, 龐子飛哪裏是學不會, 他就是不願意學。不說別的，就說龐子飛打的那個比賽，他後來也了解過，不說那裏面各個職業還有技能，單單就那上面各種的打法和地圖, 就已經比要學的東西多了太多, 龐子飛不僅全都記住了，而且熟知每一種職業和打法。
龐子飛要是能把這個毅力用到學習上，怎麽可能會學不會。
冬季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 池方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看見窗外的地面都被鋪上了銀白。池方站在公寓的窗前, 看着外面的大雪。
看來今天龐子飛的籃球賽是別想了。
池方吃了兩口早餐，才出門上學。到了教室，果然看到龐子飛整個人趴在課桌上，沒精打采的樣子。
“好了，就剩半個月了，你再不抱抱佛腳，小心吃竹筍炒肉。”池方道。
龐子飛看了池方一眼，“抱誰的佛腳啊？你的麽？”
池方笑了一下，沖着後座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那不是正正好好的大腿麽？”
于墨剛進教室，頭發因為沾了雪，有一點濕。他把書包放下，就看見池方走了過來。
池方順手拿了兩張紙，示意于墨低低頭：“這麽大的雪，你家的車都不停的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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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墨乖乖的低頭，讓池方幫他把頭發上的雪水擦掉，才開口：“不遠。”
池方無奈，把手裏的紙丢到垃圾袋裏，換了個問題：“你聖誕節想要什麽禮物？”
池方也是今天早上看到日期，才恍然想起聖誕節要到了，聖誕節那天正好是周末，他可以前一天準備了禮物，周六就給于墨送過去。于墨怔了一下，才道：“都可以。”
他突然想到，之前搜索出來的答案。
“想要追到人，情人節七夕節光棍節聖誕節元旦節，別管是什麽節日，只要能送禮物的，一定不能落下，要讓對方感受到你的心意。”
于墨看向池方：“你有想要的禮物麽？”
池方歪着頭，笑眯眯的：“唔……說出來的禮物就沒驚喜了。”
于墨沒話反駁，只得看着池方得意的回了座位。于墨從沒送過別人禮物，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他看了一眼日歷，離聖誕節只有三天了。
上課的時候，于墨光明正大的低頭看手機，連老師都發現他的小動作。物理老師是個男的，脾氣一向有點急，見于墨臨近考試反而不認真，心裏着急，直接點名：“于墨，把你手裏的東西交出來。”
于墨愣了一下，才站起身，走到前面将手裏的手機放到了講桌上。物理老師也沒打探他隐私的興趣，擺擺手讓他回去：“下課再來拿，好好聽課。”
池方有些驚訝的看着于墨走回後座。
下課後，于墨拿到失而複得的手機，也沒繼續查的心情。雖然只是随便搜了一下，但他搜索到的禮物，都是些什麽巧克力，還有裙子娃娃，沒有任何一件是能送給池方的。
猶豫了一下，于墨點開了自己的論壇，發了一個帖子。
“給男性好友送聖誕禮物該送什麽？”
論壇安靜的，又一次炸開了鍋。
不過經過了上次的轟炸，這一次大家都有了心理準備，看了大神發的帖子，就開始獻計獻策。大神曾經說過，那位‘好友’也是男生，所以送給女孩子的那些化妝品還有衣服之類的就直接PASS了。
21L：要不送個籃球吧？男孩子不都喜歡籃球嗎？
于墨考慮了一下，回複：他不經常打球，相對于打球他更喜歡跑步。
32L：那要不送副眼鏡？
于墨回複：他不戴眼鏡。
45L：送輛跑車！
這位同學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剛回複了就被一群人圍攻。
回複45L：跑車至少要幾十萬，你花個幾十萬給同學送禮物？
于墨也看到了這條回複，微微考慮了一下，回複道：他還不夠年齡，應該沒有駕照。
大神的年齡在整個論壇都是一個迷，之前大神說自己的同學的時候，還有人猜測大神是不是研究生，然而——駕照只需要十八歲就可以考，連十八歲都沒到的話……
大神不會是還未成年吧？！
帖子的走向再一次歪了，于墨忍不住皺了皺眉，在他快要不耐煩的時候，下面終于又有一個人回複。
132L：其實送禮物不需要那麽貴，主要是心意。
于墨看着這一層，半晌似乎想到了什麽，把論壇關掉了。
這天之後，于墨莫名的忙了起來，早上還差點遲到。晚上池方給他發消息，也過了很久才回複，甚至在周五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提出周六可能沒空給池方補習了。
池方一邊笑着答應，心裏卻是有些疑惑。
于墨該不會大晚上做賊去了吧？
只不過正好，他也得找時間去給于墨買禮物。
池方打算給于墨買個圍巾，于墨好像對溫度很不敏感，下雪之後天氣降了好幾度，于墨還穿着簡單的外套來上學，池方總擔心他是不是要凍感冒。
因為周六是平安夜，班裏的同學在周五的時候就開始送蘋果了，池方的桌子上也堆了一個小堆，反倒是于墨那一個都沒有。
池方一個也沒拒絕，笑着把蘋果給周圍的同學分了。有心的女生見他這樣，也只能放下心思。
把桌上的蘋果都處理完，池方又從書桌裏拿出來兩個蘋果，其中一個順手丢給了後座的龐子飛，龐子飛也不介意，接過就直接啃了。
另一個，池方把他送給了于墨。
于墨接過蘋果的時候還有些呆呆的，池方忍不住彎了彎眼角：“平安果，吃了保平安的。”
周六早上，池方起床的時候都九點了，下樓就看見池母正坐在樓下的沙發上，見他下來，池母給了池方一個蘋果。
池方接了過來，乖巧的吃完，才提了自己要出門的事。
池母點了點頭，讓司機跟着池方一起去，等到池方出門，池正才揉着頭發下來，池母看着他，皺了皺眉：“這麽晚才起，你昨晚去哪了？”
池正打了個哈欠，坐在沙發上，“查王亮去了。”
自家弟弟莫名暈倒，醫生雖然解釋說是因為情緒激動，沒什麽大事。但他們根本不知道究竟什麽事能惹的池方直接暈了過去，後來問池方他也不說，池正只能自己查，沒想到這一查，還真讓他查出來些事。
池母也知道池正的這個朋友，只是……“你查他做什麽？”池母知道池方暈倒之前是跟着池正去許光那賽車，難不成是王亮欺負了池方？
“那天賽車之前，阿光跟我說，小弟看到王亮的車很不對勁，我就去查了查。”池正端着水杯冷笑一聲，“沒想到那小子還真有事。”
池母皺了皺眉，“什麽事？”
“媽，你還記得之前小弟突然提到咱家要競标的那塊地嗎？”池正道，“就是後來爸放棄了的那塊。”
池母點了點頭。
“當時競标是我跟爸去的，那馬家剛開始看見我們還一臉得意，等發現我們放棄競标的時候，就臉色不對了。”池正想到馬家那些人的嘴臉，臉色很冷，“後來跟許家競标的時候，馬家的表現也不對，估計是因為我們突然退出，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才露出了馬腳。”
“是……王亮？”池母意識到了什麽，問道。
“恩，”池正點了點頭，“那塊地的競标只有許光和王亮知道，估計許家的底線也是他搞到手，然後告訴馬家的。只不過前段時間他被王家的那個兒子打進了醫院，所以不知道咱家準備取消競标。”
“這人……他跟馬家有什麽關系嗎？”池母不解。
池正揉了揉額頭，“沒查出來，王亮被收養的時候只有六歲，之前的事什麽都找不到。”
池母點了點頭。
“還有，當時莫名出現在我車前的人也找到了，是一名女大學生。”池正道，“那人說是自己網上的男友，約她在山頂見面，她走了一半有點累，才在那休息一下。”
池母無語，這些小年輕腦袋裏天天想什麽呢，誰家男朋友舍得讓自己女朋友一個人爬山，也不怕出事。
“她的男友……”
“沒查出來，”池正搖了搖頭，“不過這不正好說明了問題麽？”
池母臉色不太好看，知道有人算計自家兒子，她恨不得直接把那人揪出來打一頓。
“這些事倒沒什麽，只是……”池正苦惱，“小方為什麽怕王亮卻查不出來，按理說他們應該沒産生過沖突才對。”
池母思考了一下，“你說，會不會是那天他坐公交車回來，在路上遇到了王亮？”
池正一愣。
“你看那天小方回來就莫名的提起來競标的事，他會不會就是從王亮那裏聽到的？”池母猜測，“所以他聽說你要去賽車，才會要跟你一起去，沒準他就是怕王亮要害你。”
“不會吧……這麽巧合嗎？”池正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