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平行時空

于墨緊鎖着眉頭, 看向四周。周圍看起來似乎是個小公園,綠化很好,而他正坐在樹蔭下的一個長椅上,晃着自己的腳……等等。于墨深深的低下頭, 對着兩條小短腿呆了呆。然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雖然比正常的孩童要瘦上許多, 但也看得出來,這個身體的人絕對不大。

他在哪?

于墨皺着眉, 往四周看了看。在他記憶的最後, 就是他在抱着池方,也許是因為太累了, 他在冰棺上睡着了, 以冰棺的溫度和那棟別墅的偏僻程度,等到有人發現他,他也應該已經因為低溫而死亡了才對。

為什麽他會莫名出現在這裏, 而且還……換了一個身體。

于墨抿了抿唇, 剛想從椅子上跳下來,就看見左邊道路走了過來兩個小孩。其中一個小孩似乎有些害怕,正緊緊的握着另一個胖子的手。于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那個瘦小的孩子身上,跳下椅子的動作踉跄了一下,他卻好像完全沒發現一樣。

他的異樣引來了兩個孩子的注意力, 也許是因為于墨的目光過于可怕, 瘦小的孩童下意識到躲在了小胖子身後。于墨看着兩個人的動作,眉眼跳了跳,他直接上前幾步, 把池方拽到自己的懷裏。

小池方驟然從安全區(龐子飛的身後)到了危險區(于墨的懷裏),整個人都吓哭了, 眼角半挂着淚,一邊抖一邊還可憐兮兮的想回頭看龐子飛。然而面前的這個男孩把他抱的太緊,小池方根本回不過去頭。

龐子飛突然被人搶走了自家發小,呆楞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把池方從魔爪中救出。結果那個男孩懷裏抱着一個人,居然還跟個泥鳅一樣,根本就抓不到,反倒是把龐子飛累的氣喘籲籲的。

“你……你放開池小方!”龐子飛急喘着氣道。

真的是池方,于墨的手下意識到緊了緊,又在意識到池方的不适的時候,松開了些。他低下頭,看着懷裏不過十三四的小孩,第一次感謝着上帝。

小池方最初以為這個男孩會打他,結果這個人除了抱他有點緊,其他倒也沒做什麽。池方松了口氣,只不過是被抱一下嘛,小池方從小就長得可愛,被池母帶出去走在路上認識的人都會忍不住抱一抱他,這個人可能也是……想要抱他的吧?

自己可是個男子漢,只不過被抱一下,不能哭!

小池方就這樣硬生生把眼淚給忍了回去。

龐子飛的聲音還是吸引了老師的注意力,池方太乖,再加上池家的原因,老師們難免對他更上心。結果過來一看,池方乖巧的被一個陌生的小孩抱着,另一邊的龐子飛怒氣沖沖,然而那個陌生的小孩連看都沒看他。

“這位……”老師遲疑了一下,對着池方問道,“是你認識的人嗎?”

池方默默的搖了搖頭,他連這個男孩叫什麽都不知道。

他心裏這個念頭剛過,男孩就好像是有讀心術一般,開口道:“于墨。”

男孩的聲音很好聽,帶着少年音的稚嫩,卻又莫名讓人入迷。微微有些聲控的池方抿了抿唇,給于墨揚起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叫池方,池塘的池,四方的方。”

見男孩沒有敵意,老師們也沒強制把他從池方身邊拉開,而是好奇的往四周看了看,問道:“于墨小朋友,你的家長呢?”

于墨頓了頓,回憶了一下記憶裏自己是跟誰來的公園,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緩慢的回過頭。在林間小路的另一側,他剛才坐着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美豔的女子,女子帶着墨鏡,一手撐着下巴,雖然看不清眉眼,但很明顯能看出女子正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幾個。

……完了,母親有興趣了。

于母看着自家兒子臉色發僵,但手上卻仍舊不願意把人放下,眼裏倒是閃過一絲驚訝。她來的跟老師差不多時候,并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麽事,但她卻莫名的發現自家兒子好像有些不對。

小于墨自小潔癖就很嚴重,于母別說看他主動去抱着誰了,就算是別的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衣角,于墨都會忍不住想要換衣服。雖然這個壞習慣現在已經被她們慢慢改掉,但于墨依舊不會主動與人接觸。

然而現在看看,那個死命抱着人家小孩的人是誰?更何況……于母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雖然于墨隐藏的很好,但于母還是隐約能從于墨的表情裏看出一絲……劫後重逢的感覺。

自家兒子什麽時候見過池家的寶貝了?

于母微微挑了挑眉,将疑惑壓在心裏,起身向幾個人走去。雖然于母的穿着打扮和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但那身貴氣和舉止中的禮節卻隐藏不了。那個老師看了看于墨,又看了看于母,“請問……您是于墨的家長嗎?”

點了點頭,于母主動将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和于墨的眼睛一模一樣。

老師松了口氣,對着于墨笑了笑,“好啦,于墨小朋友,你的媽媽來接你了。”她原本想着讓于墨松開池方,她也好帶着池方和龐子飛歸隊。結果于墨聞言,不僅沒松開池方,還抱着池方往于母那邊走了兩步。

這是……什麽意思?

老師臉上的笑意僵了僵,目光有些茫然。一旁的龐子飛卻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拽住池方的胳膊,怒道:“你放開池小方!”

于墨猛的回頭,惡狠狠的盯着龐子飛,眼裏甚至浮現一絲殺意。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對于池方來說很重要,但……他還是無法容忍有些想與他搶池方這個事情發生。

龐子飛被于墨的氣勢吓得連退了好幾步,腿都軟了。還是于墨懷裏的池方茫然的擡頭,不明白剛才還很溫暖的懷抱,為什麽現在突然感覺到有一絲涼嗖嗖的。成功把敵人吓退,于墨便收回了目光,看向懷中的池方的眼神分外柔和。

池方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抿了抿唇,小聲問道:“那個……你能先把我松開嗎?”

于墨頓了頓,別人的話他可以不聽,但他卻不太願意讓池方不高興,只得不情願的松開了手。

池方終于又重新站直了,他不着痕跡的揉了揉自己的腰,一直保持着往前傾的姿勢,池方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等到腰上的酸痛舒服了許多,池方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老師,笑着對于墨揮了揮手,道:“我們要集合啦,下次再見吧。”

說完,池方就乖巧的跑回了老師的身旁,順便還帶走了一旁的龐子飛。

于墨往前跨了一步就停了下來,他看着池方的背影在林中消失。自己現在對于池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這個意識讓于墨有些失落又有些急躁。成年後的于墨臉上一向冷冰冰的沒什麽表情,就算是心裏翻江倒海,面上也是不動聲色。

然而小孩子的表情終究要比大人要多一些。

于母站在一旁,将于墨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晚上,于母一直等到跟于墨吃完了晚飯,将碗筷放下,才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兒子,問道:“不想說點什麽嗎?”

來了。

于墨微微沉下眼眸,将幾個選項在心中一一掠過,然後直接選擇了最簡單便捷的那一個。

“我來自十二年後。”于墨認真道,“池方是我未來的伴侶。”

于母挑了挑眉,卻是緊緊的盯着于墨的雙眼,似乎想要找出他在說謊的痕跡。

于墨任由于母打量着,畢竟他這話也并未撒謊,對于二十七八歲的于墨來說,池方的确是他看中的未來的伴侶。只不過他現在對于母這麽說的話,于母便以為……兩個人在十年之間就已經在一起了。

于母慢慢收回視線,也沒說信或者不信,而是突然問道:“你八歲那年打碎了你爺爺的極品朱泥紫砂壺,你爺爺說了什麽?”

于墨抽了抽嘴角,“三萬,記得賠。順便打碎的是一個黑金紫砂壺。”

于母挑了挑眉,又問道:“你六歲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你什麽?”

于墨愣了愣,認真回憶了許久,有些茫然:“那年您不是和父親在……”

“好了。”于母打斷了于墨的話,輕咳一聲,确定眼前的這個人的确是自家兒子,雖然一下子從十四變成了二十六……

于母揉了揉額頭,繼續問道:“那你怎麽回來的?”

于墨頓了頓,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應該是因為……死亡。”

于母刷的擡起頭,目光一下子尖銳了起來,“應該?”

“我在低溫狀态下昏睡了過去,所以并不清楚後面的事。”于墨将自己為什麽會處于低溫的環境略過。

于母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問道:“池方呢?沒去救你?”

于墨臉色微暗,“他……一年前遇害了。”

怪不得剛才自家兒子看池方的眼神那麽恐怖,就差直接把人吃下去了。于母在心裏慢慢信了于墨的話,她看着于墨,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報仇麽?”

想來自家兒子一定很恨那個人。

于墨卻默默的搖了搖頭,道:“那人名叫王亮,本是馬家一位外女和池家司機的私生女,當年設計救下了王鵬宇,所以被收為義子。”

話裏話外卻是将這件事交給了于母。

于母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這事我會辦好,那你要去做什麽?”

于墨表情嚴肅認真,“轉學,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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