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謝恪瞥了他一眼,低沉着聲音回了一句:“皇上想讓我參與今年的武狀元考試。”

“不對吧?”陸麟海詫異道,“禦前侍衛是已有官位品級的,怎麽可能參與武狀元選拔?”

謝恪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選拔,是督考。”

劇情已經和上輩子大不一樣了。上輩子,文選是徐大學士和傅知玉負責,武選是陸麟海的父親陸将軍負責,而這次,文選換成了三皇子和薛丞相,皇上為保持平衡,陸将軍眼見是壓不住野心勃勃的這兩個人,便換了謝霖上去,還搭了一個謝恪。

這可算是個天大的好差事,科考三年一次,皇帝和滿朝文武都盯着看,恨容易出風頭,皇帝這培養謝恪的心思也很明顯了。

但是謝恪這個當事人臉上卻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樣子,他臉色依舊陰沉着,陸麟海和杜隐對視一眼,都識趣地不說話了。

謝恪獨自一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又不能控制地走向走神的狀态。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睡,今天精神不算好,腦子卻一直轉動着,不能停下來。

昨天,元明刀那一眼讓他一瞬間想到了許多事情,錯過了攔住知玉的時間,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知玉的馬車已經走了。

謝恪一個人在那個雅間裏坐了很久,他伸手小心翼翼去觸摸那個傅知玉碰過的酒杯,但是他精心準備的酒不被喜歡,傅知玉一口都沒有喝。

最後是他自己一個把這杯酒慢慢地喝了一下,嘴唇親吻着杯子邊沿那一塊被傅知玉指尖觸摸過的地方。而後又把帶來的那壇子酒都喝了個幹幹淨淨,這種酒很好入口,但是确實容易上頭,謝恪這種酒量,喝完之後都變得雙眼通紅。

他在雅間呆了很久,久到小店老板都忍不住過來催了他好幾次,被他的樣子吓地聲音都在抖,謝恪才反應過來,離開了這裏,牽着自己的馬往謝府走。

太晚了,街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謝恪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只有馬蹄敲着路面“噠噠噠”的聲音陪着他。

就在離謝府還有一個轉角的地方,他卻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腳步聲。

來人一聽便是沒有習過武的,今天冬天極冷,謝恪還能聽見那人的抽氣聲,像是已經冷地受不了了。

“謝小公子,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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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那人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即使酒精上頭,他也能分地清楚那人是誰。

畢竟是上輩子跟随了自己幾乎一生的人。特別是沈泱身為一個從未習過武的丞相,最後還居然還發了瘋地沖上來給了自己一刀,差點讓任務提前失敗結束,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謝恪慢慢回頭,看着那張熟悉的臉。

“在下沈泱,師從徐大學士,有要事要與謝小公子相商,”沈泱似乎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冷地牙齒都在打顫,但還是堅定地站在這裏,“是極重要的事情。”

“呵,”謝恪血紅着眼睛盯着他,道,“你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沈泱站在那裏,被他這野獸一樣的眼神吓了一下,卻依舊揚着頭,道:“我願與謝小公子做個交易,只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謝恪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趕他走,只是轉過了身,道:“跟我來吧。”

要是換成其他人,對這一個莫名其妙大晚上就跑過來攔住自己說要做個交易的普通書生,是不會這樣輕而易舉地同意與他繼續交流的,但謝恪不一樣。

冬天的風已經把他吹清醒了,等到了地方之後,謝恪已經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幹什麽。

這一座小宅子是他早就買下來的,離謝府有一段距離,畢竟謝府如今不是謝恪的地方,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那裏做,便有了這個地方。

已經是深夜了,仆人聞見謝恪身上濃濃的酒味,又見他帶了人進來談事情,識趣地泡了一壺濃茶,送進去之後便很快離開了,只留下這兩個人接着說話。

沈泱握着那個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暖了暖身子,然後輕微皺了皺眉,卻看見對面的謝恪盯着他,眼神之間看不出絲毫友善的意味。

那是一種審視的眼神,仿佛在衡量他到底幾斤幾兩。

“我就不與謝小公子兜圈子了,”沈泱迎着他的目光,開口道,“本屆科考在即,我必拔得頭籌。”

其他人聽見這話一定要笑他口氣真大,沈泱雖然才名在外,但是考生之中人才濟濟,他這包票打地有些離譜了。

然而謝恪卻沒有出聲反駁,他只微微眯了眯眼睛。

沈泱見他沒說話,便自己一鼓作氣地說了下去:“我知道謝小公子往後有大籌謀,待我高中,願為謝小公子效力,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只求您答應一個要求,護一人平安。”

“……誰?”

“昭王,傅知玉,”沈泱道,“往後謝小公子想做什麽都可以。如今昭王燒壞了腦子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他也構不成什麽威脅,我只求他平平安夜,無憂無慮。”

謝恪笑了一聲,道:“沈泱,你可知,就你這一句話,我若告訴皇帝,你就會被當做反賊抓起來,還想科舉中狀元嗎?”

“你不會的,”沈泱一點也不慌,仿佛對謝恪如今的性格與計劃早有研究,“我也請謝小公子放心,我的能力絕對不止于此。”

“你的能力?”謝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是覺得自己重生一回,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便覺得胸有成竹,什麽都不怕了吧?”

沈泱猛地一驚,手裏的茶杯掉在地上 撒了一地的水,他忽地一下站了起來,像是一只被抓了尾巴的兔子。

“你!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知道,是嗎?”謝恪冷笑一聲,像是對沈泱說,又像是對自己說,“重生的又不止你一個。”

就像沈泱覺得自己了解謝恪一樣,謝恪也極其了解他。

沈泱跟随他之後,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他也是做了很久的手握大權的丞相,又有些喝茶的愛好,那時候他喝的是什麽樣的茶,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

現在謝恪府中的茶當然也不算差,至少對于一個窮書生來說肯定算是極好的茶,但是他明明凍成那樣,對這一碗熱茶卻只喝了一小口就再也不肯喝了。

再加上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情,上輩子這個年紀正是窮書生的沈泱在被冤枉作弊的時候連給自己辯解都不會,竟然現在敢在他面前誇下這些海口,如今正是被元明刀刺激地想法多的謝恪怎麽可能猜不到這種可能性?他又不傻。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幾位重生了。元明刀和沈泱重生都是因為強烈執念,和小玉這個頑固bug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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