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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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酒壇被放在了林安的手邊,她眨眨眼,聲音哽咽道:“我是病人好嗎?”
楚蕭白喝了一口道:“只讓你喝一口!看你這麽傷心。”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林安喝了一大口,辣的她直冒眼淚,“明明我還救過他,他卻想要我的命!渣男!渣男!”
楚蕭白搖搖頭:“我好像有點理解他,一面是國,一面是相處不多的救命恩人,他畢竟是皇帝。”
林安湊過去,好像有點醉了,她冷哼一聲控訴:“天下渣男一般黑,你甭替他狡辯,渣男!”
楚蕭白借着月光,看着林安有點泛紅的臉,暗嘆她的酒量,道:“這是現實,世間哪來那麽多一見鐘情、至死不渝。更多得是犧牲錯過。”
林安将手中的酒壇猛地砸向湖中,濺起一大片水花,她突然大哭,“尼瑪……我真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怎麽能這樣……”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楚蕭白湊過去,拍拍她,安慰道:“以後還有更好的。”
“嗚嗚嗚……”林安捂着臉,悶悶道:“勞資就喜歡這種面癱怎麽辦?!”
楚蕭白無奈,只得打暈她,朝着岸邊喚了一聲,降香和細辛領着幾個侍女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
他将輕舟撐往岸邊,跳上岸扶着林安上去,細辛趕忙扶着林安去她的房間。
楚蕭白看着那一行人走遠,原本慵懶的表情一掃而光,他手裏捏着個半舊錦囊,打開看着——
一個質地堅硬的古怪東西,一個破損的玉質飛鳳。
降香疑惑道:“大郎,這是?”
楚蕭白将東西裝好,遞給降香,吩咐道:“一會兒物歸原主,別讓她發現,恐怕她真的是東唐的皇後。”
“大郎……”降香勸道:“這麽麻煩的人物,還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男人就擺手打斷,背着月光的楚蕭白,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聽聞東唐皇帝身邊有一隊暗衛,當年遍布四國,若是拿她來交換,是不是……”
“可是,是東唐的皇帝要放棄她的,恐怕東唐并不買賬。”
楚蕭白搖搖頭,負着手慢慢往回走,“東唐皇帝以她為借口,屠盡東唐門閥,若是這時候,他知道皇後并未死,肯定急于掩蓋這個秘密,我那時載提條件也不遲。”
“話說,陛下壽辰大邀其餘幾國之君,這倒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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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明媚,天氣和朗。
楊柳盈綠,柔枝搖擺,小窗疏影,帷幔微動。
頭疼死了!!疼死了!!
林安揉着腦袋,表情痛苦的埋在床上,真後悔昨天和小白一起喝酒吹風了!尼瑪,那是什麽酒啊,後勁這麽大!
在床上打了個滾,林安抱着腦袋,有種頭重腳輕的虛幻之感,加之脖子上好像昨天落枕了,隐隐的疼,真是要她老命了!
細辛推門進來就見林娘子像一只蟲一樣裹着被子,小聲的哼哼唧唧,她“噗嗤”一笑,将手中的湯碗放在一旁道:“娘子,婢子拿來了醒酒湯,要不要用點?”
林安翻了個身,想要起來,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重新倒回了床上,她弱弱的說:“頭疼……”
細辛扶着她起來,道:“這是大郎自己調的醒酒湯,很管用的。”
接過她手中的瓷碗,林安喝了一口,差點被苦的吐出來,她扭曲着臉道:“還真是他的風格啊……”
這段時間來林安也算喝習慣了,兩三口喝完之後,頭疼好像減弱了一點。她舒舒服服的在床上打了個滾,打算睡個回籠覺的時候,門外有人道——
“林安,你起來沒,我們去阿珏吧。”
啊啊啊啊,我想睡覺!林安翻了個白眼,小白!你恢複能力真強啊!
“哐哐——”的砸了兩下門,楚蕭白疑惑道:“咦?難道還沒起?”
大哥,按你這敲法是個豬也醒了!林安哭笑不得,只得應了一聲,起來了。
楚蕭白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在前面走着,完全看不出來昨夜那種小白菜的凄苦樣子。
“昨天沒能帶你玩好,這幾天就在園子裏逛逛。”
反觀是只喝一口的林安一副熬了三天三夜的萎靡樣子,哈氣連天的跟後面,有種天為被,地為席的瞌睡勁。
兩人走到了一扇竹扉前,楚蕭白拉了拉門口的銅鈴,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在這一片頗為壯觀的竹海中鈴鈴作響。
春風吹過,竹葉喧嚣,清脆的鈴聲緩緩歸于平靜,不同于池園的繁花似錦,顧珏的住處只有蒼翠挺拔的湘竹,地上滿是萎黃的細長竹葉,徒增了幾分蕭索。
不一會兒,一道穿着月白錦袍的少年從竹海深處走來,烏發未束,衣帶寬松,露出一點白皙胸膛,更添一股風流貴氣。
“哇哦——”林安面無表情的道了一聲,這簡直就是要上演少年的誘惑啊。
顧珏慵懶的看了一眼楚蕭白,伸手打開門道:“來這麽早。”但眼神暗含着一份喜悅。
他湊到楚蕭白面前,手指捏着楚蕭白的臉,左右看了看,不滿意皺眉道:“還是有點印子,昨天你沒擦藥嗎?”
林安淡定望天,尼瑪,真是基,情四射,考慮一下吃瓜群衆的心情好嗎?!
一把拍掉顧珏的手,楚蕭白揉揉臉,瞪着他嘟囔:“沒大沒小……”
顧珏領着兩人向自己的住處走去,一路上安靜的很,沒有一個侍者。
“喂……”林安小心的湊近楚蕭白問道:“這兒沒有一個小厮嗎?”
楚蕭白解釋道:“阿珏不太喜歡別人在這兒,侍者們都是兩天清掃一回。”
怪毛病,林安撇撇嘴,也就沒有再問。
七轉八繞的走了會兒,只見前面的一棟兩層小竹樓和一座小閣,在這竹海深處顯得安靜清逸。
在竹樓裏,楚蕭白駕輕就熟的汲了一壺清泉,烹起了茶,一套細膩如雪的東唐白瓷茶具被滾水澆過,更顯瑩白。
碧色的茶湯在白瓷茶盞中像是一汪湖水,微波蕩漾,清香四溢。
楚蕭白問道:“林安,你在東唐見過這樣的瓷器嗎?”
林安喝了一口擦,仔細的端看這手中的茶盞,道:“咦?上面沒有人物?見過,賀……皇帝陛下很多東西都是白瓷。”
“什麽人物?”楚蕭白聽到林安的嘀咕,也看了看手中茶盞。
林安解釋道:“我在東唐見到過對着陽光可以顯現出梅蘭竹菊的白瓷,很好玩。”
楚蕭白瞪大眼,驚道:“那種白瓷器整個東唐都不見得有幾套,那是珍品,燒出來要靠運氣,千金難求!”
“………………”林安小心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呆若木雞,啊,當年我還摔過一個,請問古代的一兩黃金等于現在多少錢?
顧珏一邊調試着懷中琵琶,一邊嗤笑林安的見識短淺,手指撥動,琴音清淙,他橫抱琵琶,紫檀的琴身上雲母銀箔光潤嶄新,手指翻飛,琴音傾瀉。
一時間激昂的琵琶之音響徹竹樓!真有大小玉珠擊盤之感!
林安羨慕的看着顧珏的演奏,啧啧啧,看人家這手速,看人家這演奏,分分秒頭條啊。
倒是一旁的楚蕭白微蹙眉頭,連手中的茶盞都放下了。
他突然打斷了顧珏的演奏,沉聲說道:“阿珏,你怎麽了,殺氣如此之重?”
林安:“……???”有殺氣?
顧珏聽到楚蕭白的話,一言不發的将懷中琵琶小心的放在一旁,沉默不語。
楚蕭白看他沉默的樣子越發擔心,一把抓住他的手,又問道:“到底怎麽了?”
顧珏少有的掙開他的手,低聲道:“昨日你被他打了……”
“這……”楚蕭白有點哭笑不得,道:“你又是不知道我和老頭子的關系,打我一下是輕的。”
顧珏只是搖頭,低着眉不讓他看見自己滿眼的陰郁惱恨。
屋內靜了一會兒,楚蕭白看他還未穩靜,就拿起銅壺道:“沒水了,我再去汲一壺。”
林安看着這氣氛實着古怪,也跟着他出去了。
兩人走到青石井邊,楚蕭白将木桶放入井中,幽深的井面泛起一層漣漪——
林安忍不住發問:“你和顧珏是表兄弟?”好基、友?
楚蕭白搖搖頭,道:“他是我救回來的。”
說着,他扭頭看向林安道:“你知道東唐的門閥吧。”
“知道,前一段時間還讓皇帝給團滅了。”林安點點頭。
“其實,在十年前南德先帝在位時,他一舉也将南德的門閥斬草除,阿珏就是當時最大的門閥——燕氏的嫡親之後。”
“那你還……”
一把将大半桶井水提了上來,楚蕭白也沒急着汲水,只是靜靜地看着桶面,“當時我才十三歲,跟着父親去一個言官家,嫌棄宴會無聊,一個人就在園子裏亂逛,然後就看見了他。”
“當時阿珏被言官的管家打到在地,衣衫褴褛,背上都是藤條抽出的血痕,但他那雙眼像是一團火,充滿了仇恨,卻那麽明亮,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救了他,向父親求情,把他帶回家,那時候阿珏才八歲。之後我才知道他的身份,但還是……”
林安靜靜的聽着楚蕭白講着往事,也明白了顧珏為何對自己滿是挑剔,恐怕楚蕭白在顧珏心中不僅是救命恩人,更是為兄為父的存在,生怕被別人搶走。
“喂!”顧珏倚着竹扉,對他們喊道:“怎麽這麽慢?打情罵俏去了嗎?”
有點悲傷的氣氛被一掃而光,楚蕭白急急忙忙的提着壺過去。顧珏白了林安一眼,轉身進屋。
林安:“………………”
尼瑪,不多說就是一個中二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