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立秋還是到來了,管綠茶再三叮囑孫眉,孫偉,不能太久呆河裏玩水,要不,會得‘秋瑪剎’(方言)的。”
“什麽‘秋瑪剎’”孫眉不解的看着管綠茶?
“‘秋瑪剎’是一種病。立秋後,在河裏呆的時間長了就會得,嚴重的會死人。”管綠茶半是吓唬半是真的說。
孫眉其他的沒聽進耳,會死人她倒是聽進了:河裏呆的時候長了,會得‘秋瑪剎’,會死人。她才不想死呢。
孫眉還是天天去袁蓓蓓家玩,她們的保留節目還是釣蝦。
其實現在孫眉對釣蝦己沒有先前那麽熱衷了,老是一只蝦是最大的原因,還有就是天天釣,終是會厭煩的。
什麽六個釣勾的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孫眉心不在焉的和袁蓓蓓坐在桃林的石條上,釣杆随意的扔在地上。
“唉,釣蝦一點也不好玩了,老是釣不到?”孫眉學着大人樣,嘆了口氣。
“就是。要是象上次那樣的麻水再來一次多好,孫眉你說?”袁蓓蓓仰着頭,看了看天,天還是老樣子,還是那麽的藍,不過,真的是藍呢,它怎麽可以沒有一朵白雲呢?
“你真會說,我聽媽媽說,這麻水是下面放上來的,有毒的。”
“下面?有毒?”袁蓓蓓馬上想起來了,好象爸爸媽媽也是這麽說的。
“不過,要是再來一次是挺好的,我們又可以捉魚了。”孫眉一副躍躍試試的樣子:“那天,我家好多魚。”
“我家也好多。我媽媽說,今年不算多,去年,前年,更多呢,這麽大。”袁蓓蓓站起來,把手擡的比自己的人還高,比劃着。
孫眉也跟着站了起來,‘哧’的笑了一聲:“你家的這點大?我家的有這麽大。”說着,爬上旁邊的桃樹,指着一樹枝的某一處說。
“你吹牛吧,哪這麽大的,我爸爸說,村裏就我家的魚最大了,一個個的象人。”袁蓓蓓見孫眉說她家的魚比她家的大,不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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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才吹牛了。村裏的數你家的最大,誰評的,還不是你爸爸在吹,我怎麽沒聽我爸爸說呢?”孫眉才不信袁蓓蓓的話,她大聲的反駁着。
“我爸爸才沒有,你爸爸才亂說。
馬上,倆人從誰家的魚最大吵到誰的爸爸是吹牛,誰的在爸爸亂說争個不休。争着争着眼看着馬上要翻臉了。
“蓓蓓,蓓蓓?小眉,小眉?”是袁蓓蓓奶奶在喊,聲音漸漸的近了。
到的她們眼前:“你們倆小鬼,怎麽喊你們不應呢?”
“哼。”
“哼。”
“怎麽,又吵架了?”袁蓓蓓奶奶笑/咪/咪/的一手拍了一下孫眉,一手拍了一下袁蓓蓓:“又是為什麽吵嘴啊?”
袁蓓蓓搶先說:“孫眉她說我爸爸吹牛,奶奶奶奶,爸爸是不是抓過村裏最大的魚?”
“最大的魚?”袁蓓蓓奶奶明白了:小孩能為什麽吵呢,無非是比來比去,争個好勝,那她就可得瑟了。袁蓓蓓奶奶說:“嗯,有啊,不過,孫眉的爸爸也抓到過啊,只是到底是誰抓的那條大沒法比啊?”
“為什麽啊?”四只大眼烏黑烏黑的看着袁蓓蓓奶奶。
“因為他們不是在同一天抓到的呀。”
“哦。”這下,有了滿意的答案了。頓時孫眉和袁蓓蓓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馬上抛下袁蓓蓓奶奶。
孫眉笑着對袁蓓蓓說:“蓓蓓,你爸爸真厲害,不過,我爸爸也厲害。”
袁蓓蓓也不甘示後的說:“我們的爸爸太厲害了。”
倆小屁孩又和好如初了。袁蓓蓓奶奶搖着頭走出了桃林。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們結婚吧。”孫眉劃地為屋,對袁蓓蓓說。
“嗯,我們結婚了,要辦酒席的。我們先把菜買來,再燒可好?”袁蓓蓓證詢着孫眉的意見。
孫眉點點了,倆人就開始行動辦酒席。河蚌殼當碗,竹葉是魚,石塊是肉,螺絲殼是螺絲,扯了幾株草是菜,。。。一共八個菜。拿來瓦當鍋,下面墊兩大石塊做竈,各菜先是放鍋裏炒了,再上桌,撿兩那種摔的只剩半個的破碗當碗,裏面先放上水,酒席開始了。
“幹杯。”
“幹杯。”
拿起破碗裝着喝酒的樣子‘飲’過,一個說:“你吃塊肉。”
“你吃魚。”
“你吃菜。”
“你吃螺絲。”
孫眉拿來一塊破布蓋袁蓓蓓頭上,找來一根麻繩,一人一頭,嘴裏喊着:“新娘子來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袁蓓蓓喊着。
孫眉笑嘻嘻的說:“啊新娘子真漂亮啊。早生貴子,早生貴子。”
一轉手,袁蓓蓓一手抱着個不知什麽朝代的破娃娃,嘴裏作嬰兒叫聲:“哇哇。。。。生了個大胖小子。”
孫眉:“恭喜,恭喜。”
一出結婚生子扮家家就落幕了。
袁蓓蓓把一切推倒說:“我們再來,這會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做新娘子,我做新郞了。”
孫眉點點頭,于是倆人又從辦酒席開始了。
等到各做了兩回新娘新郞,孫眉和袁蓓蓓開始厭了,面對面的坐着,扮木頭狀。擡頭看看林子外的毒太陽,眯了眯眼,心裏只一個字‘熱’。
今天,她們花樣己經換好幾種了,釣蝦,扮家家,吵嘴,現在,現在,坐桃樹下,又開始無聊了。
孫眉背靠着袁蓓蓓,她往後仰了仰頭。
“幹嘛?”有氣無力的聲音,看來是到無聊的盡頭了。
“嗯,剛才來你家的時候,路上我看到有瓜,很大的,綠皮的西瓜。”
“嗯。”沒反應。
“西瓜啊?”孫眉誘/惑着。
“我吃過。”文不對題的答。
孫眉站起身。一個身體在她的後面倒下了地,接着:“孫眉。”
幸好她們坐的離地不高,袁蓓蓓只是倒在了地上,立馬跳起來,拍着屁/股瞪着孫眉:“你讓我上當啊?”
孫眉看着袁蓓蓓後腦勺頭發上挂着的稻草,想笑,忍住沒笑出來說:“誰叫你我和你說話不理我。”
袁蓓蓓委屈的說:“我哪不理你了。”
孫眉湊近袁蓓蓓的耳朵:“我們摘西瓜去吧?”
袁蓓蓓哪想的到孫眉是哪出:“我家沒種啊,你家也沒聽你說過種啊。”
孫眉點了一下袁蓓蓓的額:“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剛才來你家時路上看到西瓜地了。”
袁蓓蓓不信的看着孫眉:“你是說‘偷,偷’?”
孫眉點點頭。
袁蓓蓓搖搖頭:“媽媽會知道的。”
“我們不會讓他們知道的。”
“奶奶在家。”
“我們往那邊走。”孫眉指了指屋角的一個弄堂縫。
“行嗎?”
孫眉狠狠的點了點頭:“去。”
中間要經過屋的大門,倆小屁孩蹑手蹑腳的溜到屋角,幸好人小不占地,如老鼠鑽地洞般從屋角弄堂縫穿出,爬上馬路,人己經在馬路上了。
“小聲點,我奶奶有可能醒了,她會聽到的。”袁蓓蓓縮着頭,她以為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了。
孫眉點點頭,小聲說:“馬上就到了?”
孫眉早對這塊西瓜地裏的西瓜饞嘴了,每次去袁蓓蓓家,她都得經過這塊瓜地,那一個個大大的綠油油的西瓜。
這麽大,這麽大,孫眉在夢裏夢到過好幾次了,當她想張口咬的時候,不是夢醒了,就是咬到舌頭了,恨的她牙癢癢。
當孫眉帶着袁蓓蓓到達西瓜地的時候,袁蓓蓓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她家屋旁的那塊地嗎,她家二樓的窗口就望的見。
孫眉小聲對袁蓓蓓說:“我們躲着點,你看我。”孫眉說着貓着身子,幸好瓜地一般是不會收拾很幹淨的。
孫眉她們人小,貓起身來,不細心點看,沒人會注意到這草叢中有人,而這人正在偷瓜。
“你能分辯出哪樣的瓜是熟的?”
孫眉搖搖頭。
“那我們怎麽分啊,這麽多。”袁蓓蓓看着大大小小的瓜,大的小臉盆那麽大,小的比她的拳頭還小,看傻了眼。
孫眉倒全不在意,撈起一個瓜,摘掉瓜藤,拿拳頭砸了起來,手被砸的生疼,可西瓜紋絲不動,孫眉氣倒,開始拿腳踩。
“啪”瓜破了。
孫眉和袁蓓蓓鵲躍,拾起地上的瓜,從破處看去,令人失望的是一片粉紅。孫眉想也不想扔一邊。
這種的不行,孫眉正準備挑個顏色深點的,剛才那個顏色是淡綠的。袁蓓蓓己滾過來一個又大又綠的,“這個這個,我相信這個準是熟的。”
倆人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把瓜搗鼓破,可還是令人失望啊。
一次兩次的失望,令孫眉和袁蓓蓓己沒了剛才的小心翼翼,如豬八戒偷西瓜一樣,看到一個砸開來看看,熟的可以吃的話就吃,不熟扔。到後來,變成了習慣性,有瓜就砸,能吃的咬上幾口,生的扔,再後來倆人好象比賽似的,旁的沒什麽可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