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孫眉心裏默數到二十後,推開大門,開始尋找起來,床下,米缸,大門後,樓梯轉彎處。。。孫眉把算得上是明處的地方都找尋了一遍,不見袁蓓蓓。孫眉心裏忖,那剩下的只一處了,樓梯那的黑洞。
孫眉站在黑洞口:“袁蓓蓓,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面。”
“快出來吧。”
“我看到你了,快出來。”
孫眉喊了好一陣子,依然沒人出來。難道不是躲在這?
孫眉又跑外間轉了一圈,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袁蓓蓓在黑洞裏的可能性最大:她在裏面,應該是不會錯的。
有了“啊啊。”孫眉大喊幾聲,壓低聲音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沙一點:“老鼠,有老鼠。”孫眉原地蹈步,作勢跑的樣子,聲音又小了些:“老鼠,好大一只啊。。。”
戲己演完,孫眉坐到椅子上,等事情的進展,果然,一陣息息索索的聲音從低到響,從遠到近傳到孫眉的耳朵。
孫眉掩着嘴,嘴巴咧的老大。
袁蓓蓓的身影己經出現在黑洞的口子:“孫眉,老鼠在哪?”袁蓓蓓走到孫眉的身邊,左看右看。
孫眉終于是屏不住笑出了聲,她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哈哈,。。”滑下椅子,蹲下身:“吓你的,哈哈。。”
這時,袁蓓蓓才恍然大悟,她又上孫眉的當了,可是自己怎麽老是被騙呢,百騙百靈,不行,下次,她一定不要相信孫眉的話了。
袁蓓蓓“哼”了一聲:“這下看你的了。”
孫眉站起身,止住笑,可是她又想笑了。“等等,等等,等我笑完了再開始。”
“我不管,你快點哦,不要被抓住了。”袁蓓蓓才不呢。
孫眉好不容易止住笑,她走向大門口,特別是快到大門的地方的時候,她推了推門,聲音放的特別大:“別偷看啊,別進來哦,我快好了。”其實孫眉是剩着推門的勁,三下二下的爬上了大門的內側,是的,她是要躲在大門的最上面,她早就想好了,這地方還沒人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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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了,孫眉看着袁蓓蓓從客廳路到廚房,又從廚房跑到她奶奶的房間,又從她奶奶的房間跑到裏間,一圈下來,孫眉可以肯定的是袁蓓蓓的信心己被磨去了一半。
再袁蓓蓓如穿梭般,又跑了一圈,後來,孫眉估計袁蓓蓓學她樣子了,因為袁蓓蓓在喊:“孫眉你在裏面嗎,快出來吧。。。。”
。。。。
直到袁蓓蓓喪氣的坐在客廳的門檻上發呆,孫眉才/笑/咪/咪的從大門上爬下來。
“你怎麽躲在這裏?”袁蓓蓓眼睜睜的看着孫眉從大門上爬下來。
“那你說我該躲哪好?”孫眉好笑的說。
袁蓓蓓手亂指着,但不知該指向哪好,也是哪好呢,“這,這,不對,是沒你這個地方好。”袁蓓蓓最後還是承認了孫眉這地方挑的好。
孫眉得意的看着袁蓓蓓,“好了,我贏兩次了,一點也不好玩,真不想玩了。”
袁蓓蓓哪肯,急着說:“不行,我還沒勝過一次呢,就讓我勝一次吧。”
“蓓蓓,你會勝嗎?”孫眉說:“房子裏面可以躲的地方差不多被我們發現了,你說,你還能躲哪去?”
袁蓓蓓不甘心:“不管,我就是要勝。要不,要不我們去外面,不算房子裏。好不好?”
孫眉想了想,“行,不過說好了,這次你要是再不勝,你不能再說還來哦。”
袁蓓蓓點點頭:“好的,我說話算數的。”
要說外面,無非是桃林和院子,豬圈這些地方,不過,她們也是早就玩遍了。
孫眉留屋裏,讓袁蓓蓓藏身。
孫眉使用的是地毯式搜索,她從院子的東面開始,院子裏空蕩蕩的,一目了然,不用多看的,再是豬圈了。
豬圈其實是個養豬的小房子,一般裏面不止養着豬,還存放着稻草。
孫眉走進豬圈,豬圈不大,除了豬還存放着稻草。堆着稻草,相對來說會麻煩一點。孫眉先張望了一下關豬的圈子,沒人,除了豬在那。
孫眉乘機打了幾下豬頭,那豬瞪着着她,真的象殺豬般的叫了起來。
孫眉聽着煩:“嘿,你就不能叫的小聲點嗎,我不就拍了你幾下,真小氣。”
豬哼哼着,不高興,眼往上盯着孫眉。孫眉抻着手試試,試試,再往前一把揪住豬毛,一使勁,那豬氣的一甩頭,跑向裏面,回頭,繼續瞪孫眉。
孫眉笑了起來:“我說你不要這麽小氣嘛,看看,這下虧大了吧?我有事,下次陪你玩。”
孫眉和豬玩了會兒,轉身走向稻草堆,她探身,摸索了起來,還扒開稻草,察看,确認沒人後孫眉還擡頭看了看屋頂,豬圈不象正屋,它不高,要是借點外物,比如從稻草堆上去,屋頂上是可以藏人的,再,袁蓓蓓爸爸媽媽在屋頂上放了不少木頭呢,躲人更是容易的很。不過,孫眉還是沒看到袁蓓蓓的人影。
無果孫眉走出豬圈,進入桃林。
三處地方,桃林的面積最大,第二好找。袁蓓蓓最有本事,孫眉可不信她能變個孫桃子挂樹梢?桃樹能承受多少份量。
孫眉一棵樹一棵樹的看過來,樹杈上等等,一遍下來仍舊是沒人。突然“撲騰”一聲,好象有什麽掉河裏了。孫眉跑到河岸邊,看了看,沒看到有水紋動的痕跡,心想:“可能不在這邊吧,蓓蓓是不可能躲石縫裏去的,她想躲也得有她那般大的石縫啊。這麽一想,孫眉把目光收了回來,繼續在桃林裏找。
桃林裏除了桃樹,還有一個草棚,一個糞缸,都在桃林的左上角落,靠近豬圈的地方,也是在豬圈的後面。
現在只剩這個旮落裏沒找了,要是這個地方還沒的話,孫眉相信袁蓓蓓肯定變成鳥兒飛走了。
孫眉走近草棚,三個邊轉了一圈,還把手伸進草堆裏摸了一遍,确定沒藏人後才轉身看向糞缸。
說起農村的糞缸,大多是露天的,能在三邊圍上草簾算的上是考究了。袁蓓蓓家正是比較考究的一類。
孫眉捏着鼻子欲好好上前看上一番,要說袁蓓蓓是否會藏在此,孫眉對此持保留意見,這不,她正伸着頭往裏看去。
突然從糞缸裏伸出一物來,這着實吓了孫眉一大跳,她後退一步,一跳,心不由自主的顫了起來,腿有發抖的前兆。
那物:“孫眉。。。。救我。”
袁蓓蓓家的這個糞缸在農村遍地開花的糞缸中屬于中型,這是相對于大人來說,但是對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那就是個龐然大物。孫眉也曾如廁過,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要是有好的選擇,她可真的是不想在這裏解決。
孫眉腦子飛快的轉着,是袁蓓蓓。此時,她的手向前伸着:“拉我啊?”周圍散發着天然的惡臭。
孫眉真的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又後退一步,“不,我去叫奶奶。”
孫眉慌不擇路的逃離袁蓓蓓,嘴裏嗚咽着,口齒不清:“奶奶,奶奶。。。”
孫眉喊聲中的驚慌,使得聽到的人會不由的心慌起來,袁蓓蓓奶奶聽到了:“怎麽啦,怎麽啦。”邊問着邊向着聲音的源頭地摸索過來。
倆人在快到桃林,也就是袁蓓蓓家的河埠頭前相遇。
孫眉己經吓的控制不住的哭了:“蓓蓓她掉糞缸裏了。”
袁蓓蓓奶奶還沒接上話,己經有人接了:“什麽。。。”“騰騰”的腳步聲己跑向了桃林。
孫眉大感不妙,連哭也顧不上了,她不敢跟着去看,她溜着,溜着,溜到豬圈門口。
那邊:“叫你玩,叫你玩,好了,玩到糞缸裏去了,你還哭,再哭,哭啊。。。”馬上,袁蓓蓓的哭聲混合着袁蓓蓓媽媽劉杏的罵聲越來越近了。孫眉能看見了:劉杏一手拎着袁蓓蓓的後襟,一個掙紮着:“你還動,想摔死?”
劉杏走到河埠頭,手往河裏按,“撲騰”聲随之傳了出來,“我不過是送你姐開個學,你就玩出花樣了,要是我不來,你想怎麽個法子,嗯?叫你玩,叫你玩,什麽不好玩,玩到糞缸去,哭,哭,再哭啊。。。。”“撲騰,撲騰,撲騰。”“啊,啊啊啊。。。。”
孫眉不敢看下去了,她後退,後退再後退,拾級而上,一路跑向家。
袁土根是個泥匠。他是在他十多歲的時候拜的師學的藝那時還是大集體制,學藝也是上偷偷學的,以防萬一嘛,時事對當時大字不識的幾個人們來說,能想的多遠?
偷偷也好,光明正大也罷,終是學成了,結婚成家,有了小孩,一路走來還算不錯,白天在隊裏上工,下工後誰家叫砌個牆,搭個窩的,掙點外快,生活相對于一般的村民來說是滋潤點。
這不,分包後,大家的生活水平又提高了一籌,造房子什麽的越來越多,他的手藝總算有了發揚光大的時候,每天,他是除了幹泥工還是幹泥工,忙的不亦樂乎。
劉杏嫁到李孫村的時候,她才十八歲,結婚了生孩子當主婦一切順理成章,随着三個女兒的落地,她和袁土根曾商量,是不是再生個,要是有兒子該多好啊?
但計/劃/生/育的政策在當時己經很嚴厲了,這個想法也只是個想法,最後是沒法落到實處,沒有遺憾那是不可能的。
夫妻倆個每天忙的不行,早出晚歸,田裏的活要幹,泥工要做,家裏和孩子只能放寬了。也是,以一般人的認知度來說,這都是最正常不過了,有飯吃,有衣穿,有書讀,這都是他們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
現在這麽好的生活條件,造就的都是什麽樣的小孩?劉杏有時會想:沒大人管着,一天到晚的玩,幫着做點家務吧,至于書讀的怎樣,好的有,差的多,有幾個家長會管這茬事,大家都奮鬥在努力掙錢的最前線,只有把生活水平提高了,什麽能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