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傍晚河埠頭，孫眉她們偷偷的，是，她們走路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就是偷偷摸摸的。
倆人偷偷摸摸的溜到石級上，把毛巾放一邊，就直撲昨天摸螺絲的地方。
這時，河裏玩水的人不多，三三二二。
為了能摸一臉盆，孫眉和袁蓓蓓整天心事重重的就等着太陽下山，一邊豎着耳朵，只要橋那邊有人去玩水，她們就跑過去。
這不，撲騰到了。
“說好了，動作快點。”
袁蓓蓓點着頭，差點沒入水中，她的手正在河裏摸。“我會動作快的。你也是。”
孫眉當然了，她一摸一滿手，挑去雜物，螺絲扔盆裏。
河道裏玩水的人越來越多了，不管別人怎麽變着花樣折騰，孫眉和袁蓓蓓一絲也沒被感染到，摸自己的螺絲，讓別人折騰去吧。
“孫眉，你在那幹嘛？”孫偉大聲喊着，可不是，自他下河開始，他說怎麽找不到孫眉的人影呢，哪想她跑那去了。
孫眉哪有時間理孫偉，任他叫着，最多皺下眉：真煩人。
孫偉見孫眉不理他，游了過去，後面跟着大頭，徐建華，包心菜。
“喂，說你呢？”孫偉到的孫眉跟前。
“你沒看到我正忙着嗎？”孫眉看了眼盆內，不多。
孫偉是理解孫眉的：她哪天有空閑過，忙來忙去，瞎折騰。
“喲，摸螺絲啊？”孫偉幹瞪着眼，大頭見孫偉和孫眉扛上了，瞟了眼孫眉的臉盆，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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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眉“哼”聲，摸螺絲。
孫偉幹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跑了。大頭他們見孫偉無可奈何，他們更沒法子，也跟着跑了。
在這點上，袁蓓蓓覺得自己挺服孫眉的，孫眉從來不怕孫偉，再想到自己，袁蓓麗她們，她想焉了，她可吃不消她們。
“你不怕孫偉？”
“有什麽可怕了，我怕他？”孫眉覺得袁蓓蓓在說笑話，她從沒想過這。
“袁蓓麗和袁蓓芬，我有點怕她們。”袁蓓蓓遲疑的說。
“嗯。”孫眉早知道了。
袁蓓蓓見孫眉好象沒有想說下去的意思，就閉上了嘴。
可以這麽說，孫眉她們最早下水，最遲上岸，成績是有的，合起來竟有大半臉盆，各自看着那漲的發白的手：好難受，拳都握不攏了。
不過，心裏還是有點小高興的，肚裏打着小九九：“一人一塊賣不到，幾毛有吧？”
然後，自信的點着頭，再傻笑的看着對方：哈哈。
果然，當第二天孫眉和袁蓓蓓出現在袁蓓麗她們前面的時候，袁蓓麗她們還瞪了她們一眼：小屁孩，跟我們/屁/股後面幹嘛？
讓孫眉她們吃憋的是，她們忘了，螺絲是摸來了，可怎麽賣啊：她們沒帶秤，再說，有秤她們也不會，她們看不懂。
兩人一商量，只能求助。
派代表袁蓓蓓出馬，袁蓓蓓小心翼翼的出使，喪着臉回來：“袁蓓麗說，昨天她們就跟我們說明白了，不關她們的事。”
“那你沒說好話，叫她們幫個忙？”
眼看着街市越來越熱鬧，她們急了。
“我說了，現在你知道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了吧，她們倆啊，就會看我出洋相，根本不想幫我，我恨她們。”袁蓓蓓惱着看着她們斜對面的袁蓓麗四人組。
孫眉也看着：對面的還沖她們做各種怪臉。這也太可惡了。
孫眉皺起眉。不得語。
“小孩，螺絲怎麽賣？”一個老婆婆走到她們攤前，問。
“一毛一斤，老奶奶，可新鮮了，我們剛到的。”孫眉張開笑臉說，一邊示意袁蓓蓓別扭苦瓜臉了，顧客來了。
“是啊，老奶奶，我們的都很新鮮，你看，大吧，顆顆活的，你來一斤？”袁蓓蓓馬上換上笑臉相迎。
老婆婆在她們攤前蹲下身，“這是夾過/屁/股的這是沒夾過的？”
“對對對，夾過的一毛二一斤？老奶奶，你放心買吧？”
老婆婆挑了起來，她挑的是沒夾過的：“回家我自己夾發，還新鮮呢，看差不多有一斤了吧？”
這可難到孫眉她們了，孫眉狠狠的瞪了一眼對面：“老奶奶，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賣螺絲，沒帶秤，要不這樣，你看着有了就算一斤，你說行嗎？”
一絲驚訝很快從老婆婆的臉上消失：“也好，這麽小就出來賣螺絲，可憐見的。”說着從口袋裏拿出一毛錢，遞給孫眉。
孫眉接過錢，臉上笑開了花，連連說：“老奶奶，你真好，下次還來我們這買啊？”
“好好好。”老婆婆看着孫眉和袁蓓蓓，轉身離開。
做成了一個顧客的生意，孫眉和袁蓓蓓都很高興，袁蓓夾螺絲/屁/股夾的更歡快了，孫眉也吆喝的更起勁了。因為她們想到辦法了，她們借用了旁邊賣魚大媽的秤，稱出一斤，放碗裏，以後，她們就用碗為秤，到這量，就作一斤。哈哈，她們有辦法了。
孫眉得意的看着袁蓓麗她們，袁蓓蓓也得意的看着袁蓓麗她們。
袁蓓麗嘴裏說袁蓓蓓和她們無關，但她們的動靜，她們可沒落下半分，這不，孫眉她們得意的眼神，讓她們心裏如貓抓了般難受：嘿，小屁孩們。
有了第一個顧客，第二第三接蹤而來，這碗當秤，可比真的秤稱份量方便多了，一舀一個準。
有顧客打趣，“看不出來，小小年紀，腦瓜子聰明啊？”
“嘿嘿。”憨笑樣，內裏則不見得。
“小家夥，份量足嗎，可不能騙人的？”
只差拍胸脯了：“放心，只多不少，要真的不夠份量，明天我們還來賣，差的補足。”
有生意就是好，時間過的快了，眼看着街市上的人越來越少，袁蓓蓓的螺絲屁股也夾的差不多了，倆人一起吆喝着更有勁了，嘻笑着，那咧着的嘴，無不表示她們的心情，很好很好。
等到街市上的人影差不多快沒的時候，孫眉說：“你看着，我數一下，我們賣了多少錢？”
“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一毛的，二毛的，一類一類歸開。”
這時，有了尾顧客來，看到孫眉在飯盒上擺弄：“你這麽小，數的清嗎？”
“呃。”孫眉是把錢歸類分開了，要說能不能分的清，還真是個事，她，她們只認的錢，不會做加減。
袁蓓蓓舀了碗螺絲打發走顧客：“孫眉，怎麽辦，我也數不清？”
倆人的心思全對付到不會數錢上了，可怎麽才好，看着飯盒中零碎的分分角角，傻了眼。
這時，走來一個賣瓜的，因為那人的秤盤上放着幾個瓜：“小妹妹，和你們商量個事？”
孫眉和袁蓓蓓這才從不會數錢的尴尬中擡起頭：滿眼是什麽事？
“我這瓜呢是好瓜，不是現在街市要落了嗎，我看你們螺絲也剩不多了，不如大家換一下，我給你們瓜，你們的螺絲給我，怎麽樣？”
孫眉和袁蓓蓓聽明白了，四只眼盯着那秤盤中的瓜，金黃閃亮，還香氣撲鼻呢，再看看盆中剩下的螺絲，估摸着份量，再兩人互看一眼，孫眉：“好吧。”眼中的高興都快溢出來了：這螺絲，河裏摸一把有一把，如果換着委屈的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瓜可很好吃的？
袁蓓蓓狠狠的點着頭。
“那。。。”賣瓜的得到滿意的答案後，問：“放哪？”
孫眉一抻手，把瓜抱懷裏，袁蓓蓓則把盆裏的螺絲連着水一下全倒進賣瓜的秤盤中，倒了賣瓜的一腳水：“哎哎，全我的鞋上了。”語氣裏沒半分不高興，這生意做的他也滿意。
孫眉賊笑的看着袁蓓蓓，袁蓓蓓也是，倆人手忙腳亂的收拾了一下：兩個臉盆，一個碗，一個飯盒，疊一起，最上面放換來的瓜，一人一邊擡着，可惜不會唱歌，要不還真想哼上幾句呢。
走之前，孫眉和袁蓓蓓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袁蓓麗她們，呃，她們的眼光裏滿滿的是妒忌。
孫眉和袁蓓蓓則很滿意：哈哈哈。
引得還守着攤的袁蓓麗她們快咬牙切齒了：小屁孩。
一路的腳步有多輕快是可想而知，孫眉路過自己的家，她沒進內，真奔袁蓓蓓家，她們還有大事沒做完：錢還沒數好呢。
躲桃林裏，把錢全放臉盆裏，一起數，可是沒用，她們還是數不清，一分一分數到十，再十一，十二，就上不去了，一角，二角，為什麽到一塊的她們不清楚。
“叫奶奶幫我們數一下。”要是數不好，這錢就不好分了。
“我奶奶的眼睛不好，看不太清，能行嗎？”袁蓓蓓看着臉盆裏的錢，很是無奈。
“總比我們強吧。走啦，叫你奶奶教我們也行的。”
袁蓓蓓很是無奈的被孫眉拉着，去找她奶奶。
“奶奶，幫我們數一下錢吧？”
袁蓓蓓奶奶這時正在自己的房內，她準備摸索着做飯了，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動作慢，早點開始，就不會誤點了。
“錢，你們哪來的錢？”對于小孩子的教養問題，袁蓓蓓奶奶還是放在第一位的。
袁蓓蓓驕傲的大聲說：“我們摸螺絲賣來的。”
袁蓓麗在摸螺絲賣，袁蓓蓓奶奶聽她兒子說起過，袁小妹在賣她不是很清楚：“真的？可不能騙奶奶？”
“真的是我們賣螺絲得來的錢，孫眉你快和我奶奶說啊？”袁蓓蓓有點急了。
孫眉連忙說：“奶奶，我們是摸螺絲賣來的。”
提到孫眉，袁蓓蓓奶奶有話說了：“小眉，早上你媽媽來找你，說，你是不是把飯盒拿了玩了？”
管綠茶上班的時候，一家人的飯是她帶學校蒸的，她不上班的時候，則是孫愛國帶廠裏去蒸的。
